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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墻之隔的元嘉并不知道自己吃頓飯的功夫便有胡人送了命。 此時的她,還在與美味佳肴奮斗著。 只是這飯吧,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發撐。 尤其是她這種餓極了情緒波動又太大的狀態,哪怕剛吃八分飽,情緒牽連身體都會讓她極度不適。 元嘉吃撐了。 她覺得她只是吃撐了,運動運動消消食就好,但珊瑚覺得不是,摸她額頭發燙,便火急火燎讓人去請太醫。 畢竟元嘉的身體牽連著兩國和平,太醫院很是重視,派了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 老太醫不敢馬虎,一番望聞問切后,原本小心翼翼的老太醫面上頗為一言難盡——興師動眾把他請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元嘉公主尋死覓活奄奄一息了,結果元嘉公主非但身體無恙,只是胃口大好把自己吃撐了? 這事兒讓他怎么向天子回? 天子又如何想他的醫術? 那些爭風吃醋的宮妃們還敢不敢請他問診? 他不要面子的嘛! 但老太醫畢竟是老太醫,風風雨雨幾十年,他面色凝重對珊瑚道:“此乃心病,需好好調養?!?/br> ——遇事不決說心病,養氣補身的湯藥來上幾劑,反正又吃不死人。 想想元嘉在第一樓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再聽聽老太醫說心病,珊瑚登時如臨大敵,忙讓人按照老太醫的方子去抓藥,自己又給元嘉弄養生藥膳,至于向秦夜天服軟修復與秦夜天關系的事情,則完全被她拋到腦后——都心病難醫了,還修復屁的關系! 元嘉原本是不想裝病的。 但,珊瑚做的藥膳太好吃了,跟她說話也是細聲慢語的,更不逼著她去拜訪秦夜天了,生怕哪句話觸到她的玻璃心,這種安逸生活簡直就是她的終極目標,于是她再一次選擇躺平。 安詳裝病。 老太醫回宮復命。 年輕的天子面色陰晴不定,大抵是與秦夜天相處久了,圣明的天子學了幾分秦夜天的陰陽怪氣,“心???” “杜家瀕臨抄家滅族時,怎不見她有心???” 老太醫哪敢接話?低頭不語裝鵪鶉。 好在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太久,小內侍尖細的聲音解了他的圍,“陛下,承恩侯過來了?!?/br> 老太醫連忙告退。 秦夜天是來向天子匯報北狄細作的事情的,“北狄細作無合作誠意,線人已被臣所殺?!?/br> 天子對他這種不經匯報便殺人的行為絲毫不意外,抬手揉了下眉心,“線人已死,線索便斷了,夜天,此事既經你之手,便由你負責到底罷?!?/br> ——殺不殺人隨他去吧,只要最后的結果能讓自己滿意就行。 秦夜天微頷首,“陛下放心,在出使庫羅之前,臣必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br> 說完話,又想起自己剛進殿時有太醫從里面出來,本著像天子這么好說話的皇帝委實不好找,于是便順嘴問了一句:“陛下身體不舒服?” “朕好得很,是林尚書給朕找的麻煩?!?/br> 提起這事天子就心煩,“他給朕找的那位和親公主病了,心病。早不病,晚不病,臨到快要去庫羅反倒病了。夜天,你說說,這不是給朕找麻煩嗎?” “心???” 秦夜天瞬間想起前幾日在第一樓聽到的話—— “林景深,林五郎,我的的確確愛過你?!?/br> “但我會疼?!?/br> 如涕如訴的嬌軟聲音在自己腦海響起,秦夜天拉長了語調,一下子比天子還陰陽怪氣,“心病可不好醫?!?/br> “這樣吧,陛下,臣去林家把林家老狐貍的腦袋給你提過來吧?!?/br> 想了一會兒,秦夜天笑瞇瞇道。 天子:“???” 天子險些被茶嗆死,“這事與林尚書有什么關系?” 秦夜天聲音懶懶:“這事全在林尚書,他如果不找杜七娘,就沒這么多破事?!?/br> 天子:“......” 雖然很有道理,但林尚書委實殺不得。 “罷了罷了?!?/br> 天子擺擺手,讓小內侍去自己私庫里挑了些名貴藥材,對秦夜天道:“你來得正好,一會兒你出宮的時候把這些東西帶上,給元嘉公主送過去?!?/br> 秦夜天抬眉瞧了眼小內侍捧著的藥材,雖然名貴,但不是金銀珠寶,頓時沒了興趣,“陛下,我又不是太醫,送這些東西也沒用?!?/br> “夜天吶,你要對自己有一個清楚的認知?!?/br> 天子抬手拍了拍秦夜天的肩,語重心長道:“你雖不是太醫,卻比太醫更有效,你若去了,她嚇也能嚇好了?!?/br> 秦夜天:“......” 秦夜天帶著一堆藥材出發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元嘉府上的氣氛比往日凝重許多。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又沒來過元嘉府上,怎會得出這種結論? 想了想,大抵是因為以往元嘉給他的印象。 往日的元嘉整個人懶洋洋的,如同吃飽喝足的貓兒在太陽下曬著肚皮,那種愜意慵懶能把周圍人全部傳染,連帶著燥熱的風都會溫順幾分。 但今日并非如此。 侍女們低頭垂眸,神情肅穆,不知情的,還以為元嘉即將與世長辭。 心腹在此時低低出聲:“侯爺,元嘉公主莫不是果真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