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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只剩一個空殼子,沒錢給她做陪嫁,宮里倒是賞賜她一堆金銀珠寶,但那都是上了冊子的,她動用不了,思來想去,珊瑚準備去打長公主的秋風。 得知秦夜天是使節后,元嘉不能說是四大皆空,但也是老子的無欲無求了,她連想反駁珊瑚的心都沒了,被珊瑚拉著去見長公主。 女人到了長公主這種地位,已經不需要再去瞧別人的臉色了,怎么開心怎么來,她見元嘉與珊瑚一同過來,指著自己下首貴女坐著的位置,“本宮剛才還在說你呢,可巧你就過來了。坐這吧,與本宮說說話?!?/br> 被點中的貴女尷尬起身,抬眉看著元嘉與珊瑚,眸色晦暗不明,與她交好的人也齊齊望向門口處的元嘉,眼底是掩飾得極好的鄙夷。 珊瑚的元嘉,臉色比貴女還尷尬——剛進殿便得罪了人,她還怎么好意思開口打秋風? 但元嘉沒這么多顧慮,她是來蹭吃的,得罪人不得罪人有什么關系?再說了,她連秦夜天這種禽獸都得罪了,還能怕一個貴女? 她施施然走向長公主指的位置,靠著引枕坐下,隨手夾了塊她格外中意的小點心,笑著道:“想殿下這里的點心了,所以便過來了?!?/br> 長公主忍俊不禁,讓侍女把自己面前的這碟點心也給她送過去,“喜歡吃便多吃點,等到了庫羅,怕是沒得吃了?!?/br> 聽到這,元嘉也就明白了,那個被長公主選中的倒霉鬼,多半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這個馬屁還是關于她的,所以才被長公主當眾下了面子,但這跟她有什么關系? 她只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咸魚。 元嘉道:“能吃得到的,只看殿下愿不愿意了?!?/br> 長公主:“?” 長公主:“......” 不需要看人臉色的長公主如臨大敵,“七娘,和親一事乃國之重事,非人力所能挽回——” “殿下可愿將此方借我一抄?”啃著點心的元嘉一臉認真。 “......去,將本宮莊子里的廚子全部給七娘送過去?!?/br> 長公主看了又看元嘉,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問題。 “別?!?/br> 元嘉連連擺手,“我是個馬上要和親的人,他們跟著我只會受罪,不用跟著我,把方子給我就行了。陛下刺的隨行里面有廚子,只要有了方子,他們就能做出跟長公主莊子里的點心差不多的味道?!?/br> 長公主:“......” 瞧著是個精明的,怎么說話做事這么憨憨呢? 轉念一想,不憨不傻的人也不會為了救一幫窩囊廢去送死。 一瞬間,長公主母愛泛濫,“只有方子如何夠?本宮這里的東西,只要你能瞧得上,只管帶走便是?!?/br> “可憐見的,你才十六,如何吃得了邊塞的苦?” 元嘉收獲一大堆金銀珠寶。 她的馬車裝不下,長公主便另派馬車給她送回府,言及只要她想要,皇宮里的寶貝她也能給弄過來。 珊瑚:“?。?!” 果然是女郎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她還在發愁怎么開口打秋風呢,女郎就把長公主哄得將金銀珠寶拱手相送了,跟著這樣的女郎,何愁未來不光明? 當然,如果女郎能再上進一點,那就再好不過了。 元嘉:“......” 她真的只是想要個點心方子的。 長公主送的東西太多,一時半會收拾不完,元嘉便抱了個引枕去貴妃榻上打盹,等她睡完回籠覺,勤快的珊瑚已經把東西全部收拾好了,手腳麻利給她換了身裝束,拉著她去買東西,“奴都打聽過了,秦夜天最喜歡珍寶樓里的東西,咱們多買點他喜歡的東西,說不準他就會放過咱們了?!?/br> 元嘉實在不忍打擊珊瑚的熱情,便跟珊瑚一同去珍寶樓。 還別說,她對這個時代的奇珍異寶也挺好奇的——這些東西擱后世全是古董啊,隔著防護罩摸都不能摸的那一種。 倆人興致勃勃逛起了珍寶樓,而皇城另一端的秦夜天,則沒這么好的心情了,他看著御案后一臉猶豫的皇帝,強按下調頭就走的沖動,拱手道:“陛下當讀過六國論。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br> “陛下以為庫羅要的是和親公主?” “不,庫羅要的是大盛?!?/br> 皇帝愁眉緊鎖,“可若不送公主和親,庫羅便會倒向北狄,如此一來,我大盛邊境永無寧日?!?/br> 聽到這,秦夜天便知自己沒有再往下面聽的必要了,但調頭便走實在傷皇帝面子,便盤膝坐在繡著云氣紋的軟墊上,順手從案幾上拿起鎏金鶴立竹林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茶水剛送到嘴邊,忽然感覺這個動作有些熟悉——這是那個所謂的元嘉公主在他面前的動作。 自斟自飲,毫不在意他接下來會說什么,做什么,因為......一切都跟她沒關系,她也無力改變。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趁他下決定之前多喝兩口水,多吃兩塊點心,在有限的條件下讓自己最大限度的自由。 然后,還會抬起那雙看似多情實則薄情的眼瞧著他,心里腹誹著這人的廢話怎么這么多。 元嘉對他,一如現在的他對皇帝,除了只想大罵憨批外,剩下懶得做任何評價。 秦夜天:“......” 原來他在她心里是憨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