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屋囚質子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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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里設有學堂,分男女兩室,授課不同,能進的多是皇子和皇親國戚,也有幾個重臣的子女,讀九休一,而今日恰好休沐。 天氣晴朗,梁纓踩著日光走在宮闈中,望著熟悉的一墻一瓦出神。 在那個夢之前,她打心眼里想離開皇宮,本以為自己對這個地方毫無留戀,可真到離開時,她卻是千萬個不愿。 瀾語見她出神開口問道:“公主,我們這是去見什么人,能不能透露透露呀?” “見……”梁纓語塞,她并不曉得那些質子被安排住在何處,于是攔了個小太監詢問,“淮越國的質子住哪兒?” 小太監想了想,恭恭敬敬道:“回七公主,淮越國的九皇子被安排在千竹苑,不過這會兒在蹴鞠場蹴鞠?!?/br> “蹴鞠?”梁纓心下奇怪,仰頭順著小太監所指的方向瞧去。 * 一進蹴鞠場,梁纓便聽到了不少叫喊聲,其中幾道女聲很是耳熟,想來是學堂里的那幾個。 她提著裙擺走上看臺,找了個能縱觀全場的位置。 場地東西向,長三十丈,寬十二丈,中間豎著兩根長桿子,風流眼在最上頭,約莫二丈多高。兩隊人在蹴鞠,一隊穿著黑衣,頭戴紅布條,另一隊穿著黃衣,頭戴綠布條。 不知為何,她一眼就看到了元千霄,興許是他太惹眼了,一身黑色勁裝,窄袖蜂腰。 他瞧著像是球頭,額上系著一條三指寬的紅頭巾,鬢發因著大幅度的跑動散亂了些,隨風飄過高挺的鼻子,瞧著倒是賞心悅目。 “千霄,接球!”有人大喊一聲,果斷將鞠球踢給了元千霄。 元千霄反應也快,往上一躍,雙腿夾住鞠球,身子一落便用單手撐地,右腳適時一勾,用力踢出鞠球。 “呼”,鞠球破開流風飛入風流眼,“好!”看臺邊的十幾人激動地喊了起來。 元千霄落地,鬢邊發絲跟著一抖,張揚有力,見鞠球進了風流眼,他嘴角一彎,露出一抹明媚的笑來。 “呵?!币幌氲綁糁械哪腥?,梁纓望著他的笑只覺刺眼。 “開球!再來!”黃隊球頭朱式開惡狠狠地瞪著元千霄,那副樣子像極了要吃人的豺狼。 鞠球向上拋起,元千霄與朱式開激烈爭奪,兩人飛快往上一躍,一并落在風流眼上方。 不少女同窗為這兩人捏了把汗,七嘴八舌地念著“小心”兩字,梁纓冷眼旁觀。 只見朱式開與元千霄同出一腳去接半空中的鞠球,元千霄右腳一抬踢向朱式開的腳,接著旋身左腳一踢,將鞠球傳給了隊友。 一踢即中,朱式開落地,隊友紛紛去扶他,此時黑隊再進一球?!拔也挥梅?,你靈堂的!” “啪啪啪……”看臺上響起了連綿的掌聲。 黑隊贏了,元千霄扯開頭巾一甩,直接跳上一丈高的中央圓臺去摘金絲錢袋,動作矯健,又快又猛。 “我們贏了,贏了……” 十幾名隊友接住跳下圓臺的元千霄往上拋去,各個都笑得開心。 他被拋得上下顛簸,笑聲干凈爽朗,不說夢里如何,便是第一次見,梁纓也討厭。 她討厭這種肆意的笑,越看越覺得討厭,他就像一只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鷹,自由自在,叫她忍不住想折了他的翅膀,看他還能不能飛起來。 第2章 為所欲為 夢里她是亡國公主,而現實他…… 夢境與現實不盡然相同,卻又萬般真實,真實地讓人心驚。 思前想后,梁纓決定去御書房找梁釗。 進門前,她碰到了李桑。李桑正值不惑之年,一月前還是個二等太監,而原一等太監魏棲去了五姐身邊當差,流言漫天,可謂相當精彩。 “七公主?”李桑從御書房內走出,見著梁纓出現在此,心頭多多少少有點詫異。許多年了,從不見她主動來找皇上,今日倒是稀奇?!袄吓o七公主請安?!?/br> “免禮?!绷豪t抬手,淡淡道:“李公公,父皇眼下有空么?本宮有事想同他說?!?/br> “皇上這會兒正巧有空,七公主進去吧?!崩钌壬?。 梁纓遲疑片刻,抬腳踏入御書房。 入眼處的東西并不熟悉,畢竟她上次來這兒已經是相當久遠的事了,久遠地她都記不清。如今一看,確實陌生。 “平南?”不說李桑詫異,梁釗見著梁纓更詫異,甚至以為自己看多奏章眼花了。 他的幾個兒女中,屬梁纓最文靜,也最不會來事兒。 以前,他將寵愛全放在梁緋絮與梁硯書身上,對其他子女從未上過心,此刻想來,他心頭不由升起一股愧疚之意。 梁纓垂著眼眸上前,“兒臣給父皇請安?!彼苌僖娏横?,而這很少里全是大宴,單獨見面只有過一次。 十歲生辰那日,她來御書房求他去宣寧宮,他沒答應,縱然他后面去了半個時辰為她過生辰,可她還是覺得好笑。 之后,她再沒找過他,也沒過過生辰。那點虛無縹緲的關心,她是想要,但不會像乞丐一樣地求。 “怎么不說話?”梁釗放下手中的朱筆看她。 梁纓開門見山道:“父皇以為勁武國的二皇子如何?!?/br> 孟茍?梁釗眸光一閃,不明她問這話的意思,隨口道:“孟茍儀表堂堂,文武雙全,是個好男兒,你何故問起他?” 聽得這話里的夸贊,梁纓急了,追問道:“若他執意娶五姐,或是五姐執意嫁他,父皇會答應么?” 盡管夢境與現實不同,可她仍想確定一件事。 梁釗細細思索著她的話,長眉皺起,“既是絮兒的婚姻大事,朕自然會征求她的意見,她不嫁,朕難道會強逼不成?!闭f完,他往前傾了傾,沉著臉審視梁纓,“你怎的關心起絮兒來了?” 這近乎質問的語氣叫她由衷難受,仿佛她的擔憂帶著惡意一般。梁纓心頭苦笑,也對,畢竟大哥和五姐才是父皇最疼愛的皇子。 記得兒時,她為了討父皇的歡心,琴棋書畫騎射,樣樣都勝過五姐,然而父皇并沒多看她一眼,反倒是去安慰五姐,說不會武不重要,他可以安排暗衛給她,當時她便明白了,她學什么都沒用。 “兒臣無事可做,好意關心五姐罷了?!绷豪t勉強扯起嘴角,她不該為一個夢來這里,弄得自己像個小丑。 她語氣里的自嘲生生扎人,梁釗心頭一跳,徒然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說得不妥。昨日,絮兒臨走前還讓他多關心關心其他子女。 “平南,以后,你有什么事盡管同父皇說?!?/br> 聞言,梁纓愣了一愣,對于梁釗這難得的關心有些訝異,下意識回了一句,“沒有?!痹捯殉隹?,她也不知該繼續說什么,“兒臣告退?!?/br> 轉身走了幾步,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五姐可以要魏棲進靈素宮當差,她為何不能讓元千霄進宣寧宮做伴讀,一來他放在身邊更穩妥,二來試試父皇方才說話的真心。 “父皇,兒臣想求您一件事?!绷豪t回身。 梁釗拿起朱筆,露出一個他自認和藹的笑容,“何事?” 梁纓直視梁釗,揚聲道:“兒臣想要淮越國的質子做兒臣的伴讀?!鼻宕嗟穆曇繇懺谟鶗績?,每一字都如碎裂的浮冰,重重敲在空中。 “啪?!敝旃P掉落。 梁釗整個怔住,他以為她來問孟茍是看上了孟茍,結果她看上的人是淮越國的質子?這轉變還真叫人始料未及。 * 梁纓神情恍惚地走出御書房,她怎么也沒想到,父皇點頭了。 一路上,梁纓慢慢回憶起兒時的事來。 她出生那年,南邊正在打仗,父皇想不出名字,看著平安結上的紅纓說,“叫梁纓吧?!敝劣凇捌侥稀边@個封號,更是想都沒想。 “平南”“梁纓”,她的名字與封號處處透著敷衍,遠不及幾個jiejie上心。 從記事起,她整日對著郁郁寡歡的母妃,而父皇只顧秦妃母子,壓根想不到她們娘倆,所以她恨上了五姐,直到秦妃去世,五姐跟她一樣沒了母妃。 那天,她聽到五姐在哭,說寧愿自己是普通百姓,這時她才看清一件事,不受寵的母妃,受寵的秦妃,誰也逃不過后宮女人的宿命。 自那以后,她便不恨她了。 “公主?!睘懻Z小跑到她跟前,她認真瞧了她一眼,肯定道:“公主今日不對勁兒?!?/br> “哪里不對勁兒?”梁纓繼續往前走,暗自思量著,元千霄昨日敢那么跟她說話,她非要叫他吃些苦頭。 瀾語故作一臉肅容,沉默半晌才道:“公主從晨起就不大對勁兒,神神叨叨的,跟話本里……” “你才神神叨叨的?!绷豪t打斷她,伸手用力點了一下瀾語的腦門,“去差人打個鐵籠子來,越大越好,最好能站下一個人?!?/br> “鐵籠子?”瀾語瞪大眼,不可思議道:“公主要做什么?” 梁纓不答,仰頭往上瞧,碧空如洗,澄澈地叫人心情大好。 誰要做籠中雀,倒是他,可以做籠中鷹。 * 宣寧宮。 初夏的天不怎么熱,溫度適宜,寢殿里的窗都開著,夜風從一側吹來,溫柔地拂上面龐,猶如情人間溫柔的觸摸。 梁纓手持玉笛,站在窗邊靜靜地吹著,她不曉得自己該吹什么曲子,隨意而為。 這會兒,瀾語坐在一旁看坊間最新的話本,時不時發出幾聲甜甜的笑。 她翻過一頁紙,上頭說的是公主與駙馬分離兩地,越看越揪心,配上幽遠戚戚的笛音,讓她不禁落下淚來。 “嗚嗚嗚,嗚嗚嗚……” 笛音驀然一停,梁纓收了玉笛回身看向瀾語,她正哭得起勁,聲淚俱下,一邊哭,一邊翻著話本繼續看。 “哭什么呢?” 瀾語哭得一抽一抽的,指著話本里的一處道:“駙馬太慘了,被人下了毒?!?/br> 梁纓上前一把抽出她手中的話本放在案上,不冷不熱道:“假東西不值得真情實感,時候不早了,去歇息吧?!?/br> “是?!睘懻Z意猶未盡,臨走前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桌上的話本。 “嘭”,房門被關上,梁纓上榻。 入睡后,她再次夢到了元千霄。沒有前情,也不接昨晚的夢境。 那是一個華麗的陌生寢殿,到處都點著蠟燭,亮地晃眼。她低頭坐在床緣邊,不知在想些什么。 倏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她抬頭朝來人看去。是元千霄,他穿著一身墨色錦衣,面容慘白地厲害,瞧著不怎么好。 “過來?!本嚯x七步之遙時,他停住身形,身影被燭光拉得長長的,出口的聲音冷淡如霜。 “元千霄,我們做一筆交易?!痹S久,她說出一句話,散在偌大的寢殿里有幾分縹緲?!澳闳魪膭盼鋰瘸鑫腋富?,我報答你?!?/br> “報答我?如何報答?”元千霄行至榻前,輕佻地抬起她的下巴,嘲諷道:“聽說你跟自己的暗衛有染?是不是真的?” 這句話里,每一字都嵌著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