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第97節
就好像有什么壞人準備搶她的橙子。 有些不安的預感,悄悄綿延。 克勞斯沒有說話。 車內的音響播放著一首英文歌,音樂聲在車內悄悄蔓延開。 “……and i’ll be a fool for you,i know myself,but i pret 第74章 七十四顆利用 景玉坐正身體,她一手捂住嘴巴,另外一只手對著克勞斯比出個ok的手勢。 克勞斯沒有切掉歌,慵懶的女聲仍舊在唱著。 “……i love you time and time again,i knojust hothe story ends……” 安德烈的中文有限度,他沒有聽懂剛才那句話,還以為兩個人正在友好交流。 他放下心,哼著歌,低頭給朋友發短信。 穿過熱帶溫室,經過玫瑰花園,埃森家古老莊園擁有著不輸給棕櫚樹花園的植物園,車子在森林邊緣停下,克勞斯先一步下車,幫景玉打開副駕駛側的車門。 景玉禮貌地說:“謝謝您,克勞斯先生?!?/br> 克勞斯說:“很樂意為您效勞,美麗的小姐?!?/br> 安德烈說:“別說沒用的話啦!快點去看!” 成年后的貓頭鷹很難再與人培養出感情,因此,想要飼養貓頭鷹做寵物的人,一般都是從貓頭鷹的幼年時期開始馴養。 克勞斯先生口中這只“會跳舞的貓頭鷹”,就是一個圓滾滾的小可愛,毛發蓬松,圓頭圓腦,身上有著漂亮的、棕色的花紋,眼睛圓溜溜。 景玉驚喜地哇了一聲。 因為還沒有被完全馴化,現在貓頭鷹仍舊住在玻璃花園中,并沒有讓它在無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接觸森林。 貓頭鷹一邊發出“咕咕苗”“咕咕苗”的叫聲,一邊順從地蹲在克勞斯手腕上,任由克勞斯將它推向景玉。 景玉眼睛閃閃地問:“它叫什么名字?” 克勞斯說:“中文名字,歐元?!?/br> 景玉:“……” 她撫摸著貓頭鷹的羽毛,真心實意地告訴克勞斯:“您給它取的名字可真土啊?!?/br> 克勞斯若有所思:“這難道不是龍最愛的東西?或者,你有什么好主意嗎?” 景玉建議:“金子?鉆石?紅寶石?富貴?有錢?珍珠?瑪瑙?” 克勞斯:“……” 最終,貓頭鷹的名字被確定下來。 中文名——富貴。 英文名字——lucky。 lucky的確會表演舞蹈,頭一點一點的,只是因為它本身的圓滾滾大眼睛和呆頭呆腦,看上去有點一本正經的傻氣,景玉簡直愛死了這只小可愛,還湊過去親親貓頭鷹圓腦殼上蓬松的羽毛。 克勞斯先生評價:“你都沒有如此親密地親過我?!?/br> 景玉回答:“如果你可以‘咕咕苗’的話,我也會親你的?!?/br> 克勞斯先生側過臉,沒有回應。 只是那條紅寶石項鏈并沒有送過來。 “是打掃房間時撿到的,有一些臟,”克勞斯滿懷歉意地告訴景玉,“已經送過去清洗了,大概明天才能送過來——你可以暫時等一下嗎?” 景玉沉默兩秒。 她慢吞吞地說:“如果你想和我在晚上約會的話,其實不用這么委婉?!?/br> 克勞斯笑了,他低頭仔細地看著景玉的臉,贊賞她:“你真是我見過的人之中最聰明的女性?!?/br> “是的,”景玉說,“你也是我見過的人之中最紳士的男性?!?/br> 兩個人假惺惺地商業互吹一陣,互相推拉幾次,安德烈還興高采烈地討論著晚飯的活動安排。 “克勞斯從中國運回來十盆曇花呢,”安德烈憋不住了,先一步告訴景玉,興奮極了,“預測今天晚上會有花朵開放,我已經做好準備——” “安德烈,”克勞斯打斷他,問,“你今天晚上不是還要和父母一起慶祝橄欖球比賽結束嗎?” 安德烈想都沒想,回答:“???什么比賽?那個不是早就——” 話說到這里,他與克勞斯對上視線,瞬間噤聲。 克勞斯轉動著手上佩戴的戒指,正用那雙綠色的眼睛沉靜地注視著他。 佩戴紅寶石戒指的手指上,還有一點點繭子。 那是拿槍時留下來的。 安德烈喔了一聲,他說:“是的,糟糕,我怎么把這件事情忘記了?!?/br> 景玉好奇極了:“什么橄欖球比賽?不是在上周嗎?” “這個不重要,”克勞斯不動聲色地開口,他轉移話題,“景玉,或許你想去看看一些來自你故鄉的花朵?” 景玉欣然應邀。 在德國,牡丹的花期分為三個時間段,早一點的,會在5月中旬開始開放,有一些中間的,則會在5 月中旬至下旬,最晚的一批牡丹,也會在6月初開放完畢。 克勞斯的母親喜愛牡丹,在埃森莊園中,也有一大片專門用來培育牡丹的地方,一大片牡丹的花園。 克勞斯耐心地向景玉介紹莊園的歷史。 “最初的莊園是在1803年建造而成的,一開始并沒有這么大的面積,大部分都是私家森林,”克勞斯詳細地告訴景玉,“時間久了,又經歷過十幾次修繕和重建。在1913年、1998年都重新、大面積地進行了建造和修繕,你現在看到的很多東西,都是祖先們歷代的改造?!?/br> 景玉喔了一聲。 埃森家族比她想象中存在的時間更久。 克勞斯為她舉例子:“比如,你剛剛看到的牡丹,是父親為紀念母親修建的?!?/br> 景玉感嘆:“真浪漫呀?!?/br> 克勞斯領著她:“玫瑰園圃,是祖父為了祖母修建的,因為她喜歡用新鮮的玫瑰花瓣泡澡?!?/br> 景玉夸獎:“真貼心啊?!?/br> 克勞斯補充:“熱帶溫室花園,曾祖母喜歡斯里蘭卡——喔,那時候還被稱作僧伽羅王國,里面有許多從斯里蘭卡移植過來的植物?!?/br> 景玉衷心地說:“好奢侈?!?/br> 克勞斯繼續介紹:“前面,有一個仙人掌園,因為曾曾祖母喜歡食用仙人掌?!?/br> 景玉:“真……嗯?” 她勉強:“好胃口?!?/br> “再往前,有一些荊棘園,因為修建荊棘園的曾曾曾祖母喜歡用荊棘抽——” 說到這里,克勞斯頓了頓,鎮定地問:“好了,景玉,你有特別喜歡的植物嗎?” 景玉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剛剛說到哪里了?繼續???你怎么能在最令人興奮的地方停下呢?我就想知道這個?!?/br> 克勞斯轉移話題:“我們還是換一個吧?!?/br> 事實上,景玉看到過克勞斯祖輩們的畫像。 這些畫像并沒有如劇中演的那樣、掛滿整個城堡中、樓梯側面,而是都被妥善地安置在城堡主樓的第四層走廊上。 克勞斯先生的祖先們都擁有著一頭燦爛的、金子般的頭發,唯獨克勞斯的母親,有著蜜糖棕一樣的卷發。 這些古老的油畫將他們的神韻捕捉下來,埃森家族的歷代家主大多都有一股傲慢之氣,畫家筆下,這些先生們一個比一個冷漠。 包括那位喜歡使用荊棘條的曾曾曾祖父和曾曾曾祖母,后者的畫像是個優雅美麗的女性,有著和克勞斯色調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疏離,高傲,不可以親近的笑容。 也只有她的畫像和其他女士不同,她穿著優雅華麗的綠色克里諾林裙,戴著同色的手套,手指捏了一朵荊棘上開出的小小花朵。 荊棘繞成一枚小巧的戒指,被她用小指勾住。 景玉以前沒有聽克勞斯先生講過他的祖輩父輩。 和一些剛見面不久,就喜歡說自己祖輩姓“葉赫那拉”和“愛新覺羅”的男性不同,四年了,景玉才從克勞斯口中聽到關于埃森家族的歷史。 還只有一點點。 雖然并沒有什么用處,但景玉也可以當故事一樣聽的津津有味。 景玉驕傲地挺起胸膛:“雖然我們家族不像你們那樣有畫像和花園,但我們也很光榮。祖上三代貧農,根紅苗正?!?/br> 克勞斯垂下金色的睫毛,用濃綠色的眼睛看著一臉神氣的景玉:“我想,他們也會為有你這樣的優秀后代而感到欣慰?!?/br> 克勞斯口中“來自你故鄉”的花朵,在一個新修建的玻璃花房中,里面種植著一些蘭花、牡丹等等,都是中國特有的品種,尤其是“景玉”這個名字的牡丹。只是現在還不是花期,只有綠色的、豐潤的漂亮葉子。 景玉興致勃勃地觀看時,聽到克勞斯問了一句:“你有特別喜歡的植物嗎?” 景玉想了想,問他:“搖錢樹算不算?就是結滿金元寶的那種?!?/br> 克勞斯:“……” “或者,拿金子做樹干,上面掛滿紅寶石和綠寶石,什么珍珠翡翠白玉啦,統統都給我掛上去……” 克勞斯看著興奮描述那種場景的景玉,如釋重負地輕嘆一口氣。 景玉奇怪地看他:“你嘆什么氣?” 克勞斯說:“我忽然發現,原來錢財并不是一無是處?!?/br> 他看向景玉:“我真慶幸自己還有一些能夠養得起龍的財產?!?/br> 景玉鄭重地和他握手,頗為認同:“你我本無緣,全靠你花錢?!?/br> 克勞斯:“……” 景玉只握了一下,就飛快地丟開手,開心地去看那些蘭花:“這些土也是你從我的國家運來的嗎?是哪里的?水呢?你該不會要從我的國家運水吧?” 克勞斯簡單地做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