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他基本已經摸透了狗卷棘的性格,剛才問的那些問題,跟之前問彌加的一樣,都只是過一過場面而已。 花坂裕也看了眼手機:那一會我們去看電影? 狗卷棘點頭,突然有點好奇,像花坂裕也這種性格的人,會喜歡看什么類型的電影。溫情?愛情?喜???文藝? 花坂裕也整理好桌面,開水洗手,隨口問:怪獸題材的電影,狗卷君能接受嗎? 狗卷棘愣了一下:? 他不確定地抬眼,黑發青年斂著眸子洗手,即便身上圍著圍腰,看起來也依舊風光霽月,不食人間煙火。 沒想到,他竟然喜歡這種題材的電影嗎 第26章 狗卷君 科幻怪獸題材的電影在年輕人里很受歡迎,加上又是禮拜日,學生們都放了假,影院里人非常多。還好他們提前買了票,不然可能連后面幾場的位置都訂不到。 順著人群進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花坂裕也覺得有些新奇。記憶中上一次踏進電影院的大門,還是他沒有失明的時候。 一晃眼,這么多年過去了啊 他戳了戳3D眼鏡,笑著對狗卷棘說:太久沒來電影院,感覺有點奇特。 狗卷棘怔了一下,知道他口中的太久至少是十年起步,抿著唇,心情倏地低落下來。 花坂裕也本人卻不在意,詢問:狗卷君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竟然喜歡這種類型的電影。 幼稚? 狗卷棘聞言,飛快的否定:鰹魚干! 不幼稚,一點也不。 聽見他這句話,青年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那就好。 這位小哥哥,你們也是兩個人一起來看電影呀。這時,隔壁座位的女生突然開口,話聽起來像是在問兩個人,目光卻笑意盈盈鎖在了花坂裕也身上。 狗卷棘聞言,指尖微動。他情不自禁地屏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花坂裕也,甚至比女生還要關注他的回答。 嗯?花坂裕也轉頭,對女生點頭,對的。 好巧哦。女生笑著說,撩了撩頭發,露出姣好的長相,朝他發出邀請,我們都是兩個人,一會看完電影,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呀?我知道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料理店。 花坂裕也不知在想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話,反而回頭看了狗卷棘一眼。 狗卷棘繃著臉,睫羽顫動,視線相觸,他像是被電了一下,下意識側身避開了花坂裕也的視線。 青年恢復后,他就猜到了有這一天,花坂裕也不是魚目,他是天生的珍珠,即便蒙塵了一段時間,洗凈后,自然會引來別人的注意和覬覦。 這么想著,狗卷棘衣領下的嘴抿起,心也跟著被揪起。 不用了,謝謝。 小朋友不高興的表情落入眼底,花坂裕也彎著嘴角:我們一會還有別的安排,是吧?狗卷君。 狗卷棘: 狗卷棘不記得他有和自己說過看完電影后還有什么安排,但是 他沉默了兩秒,喉嚨滾了滾,小聲地點頭:鮭、鮭魚。 是嗎?女生狐疑的視線在他們兩人中徘徊了片刻,聽出來這是委婉的拒絕,噢了一聲:那好吧。 這個小插曲過去,影院內燈光驟然暗下,大屏幕開始播放片頭。 狗卷棘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他盯著熒幕,影片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閃過,而他滿腦子都是剛才女生搭訕花坂裕也的樣子。 活潑,開朗,自信。 和自己完全不一樣。 他會喜歡這樣子的女生嗎? 不對,他剛才已經拒絕她了,應該是不喜歡這類女生吧? 狗卷棘心里長出一朵小花,然而小花剛剛冒頭,轉眼小枯萎下來。 那他會喜歡什么類型的女生呢? 溫柔的嗎?率真的嗎? 狗卷棘心不在焉,忍不住抬眼,偷偷打量花坂裕也。 青年似乎并沒有把那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專心致志地盯著大屏幕,側臉線條分明,時不時因為電影情節發出小聲驚呼。 狗卷棘出神地看著他。 半晌后才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連忙轉頭,試圖讓自己陷進電影劇情里。 電影院昏暗,熒幕上的怪獸發出怒吼,火光交織,特效場面壯觀非常。 然而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若有似無的木質調香從挨得很近的隔壁傳來,把狗卷棘的注意力攪得一團亂,他終于壓不住心里某個聲音的鼓動,悄悄望身側看去。 隨即撞進了一片汪洋里。 花坂裕也不知何時取下了3D眼鏡,手搭在座位上,正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 偷窺被當事人抓住,狗卷棘頭皮猛地一僵,腦袋一白,徹底宕機。 公共場合,花坂裕也放低了聲音,指了指屏幕:狗卷君,電影在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狗卷棘的錯覺,青年的聲音里似乎帶了幾分忍俊不禁:我的臉不是屏幕噢。 話音剛落,唰一下,狗卷棘的臉漲得通紅。 幸好環境昏黑看不見清表情,他默了默,強裝鎮定地回頭,假裝很認真地在觀影。 動作老實而僵硬。 花坂裕也被他的表現逗笑,重新戴上3D眼鏡,把視線投回電影。 其實上面在演什么,他也沒有很注意,狗卷棘打量他時的眼神細致,他只是擔心,如果再不叫停。 自己可能會忍不住做出什么事情來。 在喜歡的人的眷戀目光下還能保持坐懷不亂,花坂裕也自認自己還沒有這個耐力。 兩個小時后,電影結束,燈光亮起,等著彩蛋的時候,花坂裕也笑著問:狗卷君覺得這部電影怎么樣? 狗卷棘哪里知道電影怎么樣? 他雖然中途強行把注意力放在了屏幕上,但也僅限于屏幕而已,思緒不一會就順著回憶飛走,看了兩個小時,他對這部電影的認知還只停留在這是一部哥斯拉和其他怪獸對戰故事的程度。 他胡亂地點了點頭,干巴巴道:鮭魚鮭魚。 花坂裕也一眼就看穿了少年沒有認真看,體貼地沒有戳穿他的謊言,等彩蛋播放完,建議道:接下來去做什么?吃飯嗎? 狗卷棘對他的一切安排都沒有異議。 吃完了飯,花坂裕也帶狗卷棘來到一個鬼屋游戲室的大廳。 這個行程本來不在他的計劃之內,是花坂彌加小meimei極力推薦,說必不能錯過的情侶約會圣地。 她的原話是:鬼屋是最能看出一個人真心的地方之一,很適合你和狗卷君。 花坂裕也第一次聽的時候失笑:請問鬼屋是怎么看真心的呢? 花坂彌加說:設想一下嘛,要是我和我的男朋友一起去鬼屋,結果被npc嚇的時候他丟下我跑了,這種男人還能要嗎?!是不是,所以情侶一定要去一次鬼屋,還要去最嚇人的那種! 花坂裕也受教地噢了一聲:所以,彌加有男朋友了嗎? 花坂彌加: 花坂彌加:是舉例啦,舉例!笨蛋哥哥! 花坂裕也頓了頓,沒有忍心告訴彌加,狗卷棘是咒術師,祓除過的任何一只詛咒,應該都比鬼屋npc嚇人。 但這倒不失為一個建議,于是花坂裕也在其他幾個約會地點篩選了一下,還是定下了鬼屋這個選項。 他選的鬼屋不是普通的鬼屋,帶了點探險性質,一場玩下來一個多小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份牌和單線任務。 一場游戲至少六個玩家組隊,大廳的服務人員接待了兩人,帶他們到休息區等候其他的玩家。 花坂裕也問:狗卷君以前玩過鬼屋嗎? 狗卷棘搖頭:鰹魚干。 我也沒來過?;ㄛ嘣R舱f,不知道體驗感和洋屋會不會有點像?也不知道哪個更有意思一點。 拿一級詛咒的棲身之所和都市鬼屋比較,他也算得上是第一人。 話音剛落,一陣哭鬧聲傳來,幾個女生跌跌撞撞地從安全門里跑出來,像是被嚇得不輕,頭發散亂,其中一個最激動的,妝容都哭花了。 花坂裕也: 狗卷棘: 這么嚇人嗎? 工作人員給他們倒了兩杯水過來,循著他們的目光看去,解釋道:因為我們鬼屋是超恐怖級別的,這種事情每天都會發生。進去以后如果覺得接受不了,可以比一個叉的手勢然后大喊我放棄,我們的工作人員會進去接大家從安全門里出來。不過這也就意味著放棄游戲了。 噢?;ㄛ嘣R颤c了點頭,轉頭看狗卷棘,狗卷君,一會就拜托你了。 狗卷棘眨了眨眼,沒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花坂裕也學著他的樣子眨眼:哭著跑出來太丟人,在里面可以麻煩狗卷君保護我嗎? 就像在洋屋的時候一樣。青年輕笑起來,跟在狗卷君身邊的時候,很安心。 熟悉的熱意直沖腦袋。 狗卷棘拽著衣領擋住發燙的臉:鮭,鮭魚 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眼神復雜。 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該我看的事情? 第27章 狗卷君 工作人員離開后,花坂裕也從展架上抽了張宣傳資料看。 鬼屋的故事發生在一處偏僻的山村,隨著時代進步,過去的深山青年紛紛走出了大山外出打工,村子里只剩下了些年邁的老人。幾個月前,幾名同鄉青年決定回村看望長輩,然后 再也沒有回來。 游戲中,玩家需要扮演調查隊成員,在詭異的山村一探究竟。 如果只是這樣還不夠恐怖,花坂裕也注意到在玩家須知那里有一行小字,大概意思是說為了豐富游戲玩法,各位玩家將從不同的入口進入游戲。 翻譯過來就是,是否能順利地和大部隊會合,用多長時間會合,全靠自己的能力了。 花坂裕也唔了聲,看了眼不遠處還在抽泣的幾個女生。 這種非典型鬼屋玩法,難怪會被嚇成這樣。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其他的玩家也到位了,一共六個人,加上狗卷棘和花坂裕也,四男兩女。 工作人員對講機、免責協議過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給每個玩家都準備了對講機,對講機里只會說你個人的任務,如果是需要團隊合作的部分,我們會通過廣播告知。 免責協議上則寫的是,如果玩家因為隱瞞病史,導致在游戲過程中發生意外,不屬于鬼屋的責任。 狗卷棘頓了兩秒,有些擔心地看向花坂裕也。 他的眼睛沒事吧? 青年非常爽快地在紙上簽下了名字,察覺到他的目光,偏著頭看過來:怎么了? 鰹魚干。狗卷棘收回視線,簽字。 隊友是兩隊情侶,為了能讓他們在游戲中更好地溝通,工作人員拿了六個小動物的夜光名牌過來:客人們可以選一下,選好以后戴在領口,這個名字就是你們之后的代稱了。 老虎,兔子,山羊,獵鷹,倉鼠,熊貓。 花坂裕也看了一眼,笑著建議:狗卷君,我們互相給對方選,怎么樣? 狗卷棘的目光在山羊和熊貓上游移了一會,點了點頭。 兩個男人分別選了看上去有男子氣概的老虎和獵鷹,花坂裕也眼疾手快地拿了兔子,其中一個本來是想選兔子的,見他拿了,轉手取走了倉鼠,接著只剩下了山羊和熊貓。 正好是狗卷棘想要的那兩個。 最后一個女生遲遲沒做出選擇:救命啦,我是天枰座誒,選擇困難重癥的天枰座??!她為難地薅了薅頭發,要不,你先來嗎?我兩個都行。 狗卷棘點點頭,沒有猶豫,直接拿走了山羊的名牌,然后把它遞給花坂裕也。 他們給對方選的名牌都帶了一點性格的暗喻,比如在花坂裕也眼中,狗卷棘安靜下來的時候很可愛,和同齡人在一起蹦蹦跳跳地也很可愛,所以是兔子。 而在狗卷棘眼中 花坂裕也接過,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嘴角:我是山羊呀? 狗卷棘小聲地嗯了一聲,花坂裕也垂眸瞧他,大庭廣眾又有其他人在,他遺憾地收起了繼續逗小朋友的欲//望。 很快,工作人員拿著黑眼罩要把所有人帶到相對應的出口,兩對小情侶們依依不舍,獵鷹拍著胸口對熊貓說:放心,我很快就會找到你的! 比起他們那邊告別的氛圍,花坂裕也和狗卷棘兩個人則要安靜許多。 狗卷棘的手機已經被收走,不能用軟件對話,他說話配合比劃。 花坂裕也看懂了他的意思:好啊,那我就等狗卷君來找我。青年歪著頭笑笑,不過說不定會是我先找到你呢。 玩家分別被工作人員帶走。 花坂裕也感覺自己進了一個很逼仄的屋子,空間里的冷氣打得很足,他在屋子里站了一會,對講機傳來指示:可以取下眼罩了。 這是一個類似于屠宰場的地方,壘起的土臺面上全是干涸的鮮血,一個一個剝了皮看不清原本模樣的小型動物被鉤子掛在上面?;ㄛ嘣R沧呓豢?,不是小型動物,是被切下來的殘肢,像是人類的軀體,分成了一段一段的,因此看起來才會像小型動物。 空氣里還有很重的腐爛味,花坂裕也掩著鼻子,心道這個鬼屋還真是仿真。 房間像是一個密室,除了他剛才進來的地方沒有明顯的門,花坂裕也想起這個鬼屋是帶了點逃脫的性質,挑了挑眉,在房間里找起線索來。 屠宰場是昏紅的暗燈,可視性很差,看著人眼睛非常不舒服,但花坂裕也失明了這么多年,別說只有這么點微弱的燈,就算是全黑也不影響他的發揮。 他搜了一圈,把出口鎖定在房間中央的兩個接連在一起的土灶臺上,灶臺上架著兩口大鍋,一左一右,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其實右邊的那口鍋比左邊的要大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