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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沉重又絕望的把視線移到了第四個刀爐上。狐之助這時候仿佛揣測到了他的心情,磨蹭著靠近仰起頭小聲問:“山姥切先生不要緊吧?” 剛才鍛出來的前三位刀劍付喪神站在一起毫無違和感——只要最后一爐出來的刀劍付喪神不要是這種類型的就好了。山姥切國廣在心里誠懇的祈求著,然后他扔出了手里的加速符。 這次出現的新人,大家甚至沒看清他長什么樣子,對方已經噌噌后退幾步,到了比較陰暗的角落里,一道冷漠的男聲傳出來:“……我是大俱利伽羅。沒什么可說的。我也沒有和你們搞好關系的意思?!?/br> “這不是小伽羅嗎?”第一個出來的新刀燭臺切光忠高興的說,這是他以前同在伊達家的舊友大俱利伽羅。 山姥切國廣的心情也驟然上揚了,終于不著痕的放松了緊繃起的肩膀,松了口氣。他欣賞的注視著這位新刀。感覺連鍛刀室中的空氣呼吸起來都比剛才舒服多了。 瞧——多熟悉的氣場和臺詞,這種對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拒絕的冷漠話語,后退的嫌棄姿態,面對舊友也不會露出笑容的沉著淡定氣場! 如果非要在這個偌大的本丸里和別的人遇上,不得不進行社交,那么山姥切國廣選擇不動行光和大俱利伽羅。能和他們這樣的刀待在一起,每天互不打擾的度過空閑的時光,才是山姥切向往的舒適生活?。?! 燭臺切光忠跑去和大俱利伽羅敘舊了,雖然只是一個說一個聽,鍛刀室里的氣氛也終于熱烈了起來。歌仙兼定和亂藤四郎本來沒什么好聊天的,但兩位摸不清狀況的新刀看著山姥切國廣和狐之助都暫時沒有解釋的意思,湊在一起簡單交流了下情況和猜測。 然后,山姥切國廣又一次鍛造的兩爐刀劍到時間了,這樣就湊夠一隊六個新刀了。兩簇櫻花瓣一前一后的從爐子上迸濺出來,青年的嗓音和孩童低沉壓抑的聲音也一高一低的錯落響起: “我就是長義鍛造的本歌,山姥切。怎么了嗎?一直看著我?!薄拔沂切∫棺笪淖?,你……希望對誰復仇呢……?” “山、山山山姥切大人!他——”狐之助瞬間石化了,結巴著盯著那個新出現的身影,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的尾巴都嚇炸了,一時間顧不上高興宗三左文字的弟弟來了。 歌仙兼定的注意力也轉了過來,矜持的神色都壓不住他語氣中的開心意味:“這不是小夜嗎!”“啊?!毙∫棺笪淖痔痤^,他是一個藍發的小男孩。因為輾轉多家,所以認識的刀劍比較多。 小短刀馬上被拉進歌仙兼定那一邊了解情況去了。 只剩下山姥切長義在刀爐前站著,意味不明的看著前方——在他的不遠處,猝不及防的山姥切國廣也僵硬的定在了原地,仿佛腳下生了根。兩個都披著兜帽斗篷的刀劍付喪神久久的對視著,望著對方,氣氛突然間好像凝結了。 狐之助大氣都不敢喘,在旁邊急得不知道該說什么。 連小狐貍也沒想到,這次鍛出的居然是山姥切大人的本科刀:山姥切長義!從它的資料庫記載中可以知道,山姥切長義是一位性格像小少爺一樣驕傲優雅的刀劍付喪神,對自己的來歷非常在意,所以哪怕他沒有惡意——當山姥切國廣和山姥切長義這兩位站在一起的時候,談話往往會變成極具硝//煙味的情況。 這在別的本丸里也是一個讓審神者頭疼的問題,兩人往往需要磨合好久,運氣差一點的本丸還會被鬧得雞飛狗跳幾天。但是,他們的本丸現在情況很特殊??!怎么辦……要死死瞞住長義大人這件事嗎?還是說要告訴他,不,想想都知道他絕對不可能承認山姥切大人、呃,承認山姥切國廣大人是審神者的嘛! 狐之助腦子里急成了一團漿糊。 靜寂中的短短幾秒間,小狐貍已經想到了種種可怕的場景:例如沒談攏后長義大人出言嘲諷審神者大人,被其他忍無可忍的刀劍反擊孤立,達成悲慘結局。又例如沒談攏后長船派和親近的友人們站在長義大人這邊,其他刀劍站在審神者大人一邊,造成本丸最終四分五裂的結局。 還有……長義大人在最終知道了這件事,還是忍無可忍絕不承認山姥切國廣是審神者的身份,帶領其他同樣不承認的刀劍出走或者分裂本丸,再度達成悲慘結局?;蛘唛L義大人一開始就不小心揭露了秘密,認為這是侮辱無法接受,憤而質問,山姥切國廣大人不穩定的情緒再度崩塌,更換審神者……本丸動蕩。 狐之助哭了。 無論怎么想,不小心造成了哪一種情況都會很恐怖?。?!可是,山姥切國廣大人的秘密遲早要暴露的??! 對視許久的兩位刀劍付喪神間的凝結氛圍終于被打破了。是山姥切長義率先出了聲,他的嗓音平緩,意味不明:“狐之助……剛才是在叫你山姥切嗎?” 山姥切國廣艱難的點了下頭。 “我是……山姥切國廣,是你的仿制品?!彼晕医榻B的很沒有底氣,但語氣平靜坦然,目光也沒有躲閃了。 經過了之前一系列自我否定心里路程后的山姥切國廣已經得到了力量,他不會再退縮,再變成那樣了。但是他現在確實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的本科刀。因為他無法代入幻想,那位名刀如果突然見到了自己的仿刀,會是什么復雜心情?這種見面果然很尷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