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
鏡頭給到了沈新語身邊的任一遠,這位也是最近思華力捧的新人。 場下又是一片笑聲。 阮夢溪偷偷在黑暗中握緊哥哥的手,沈漱石的手緊握著,顯然并不像自己表現出來的那樣不在意。 那今天不止有我們曾經拿到過影帝影后的老前輩,還有不少新人到場老張挨個點名,場子一下子活躍起來。 那接下來就由我們的頒獎嘉賓公布今天的第一個獎項,最佳新人獎! 各大平臺的熱門話題都在關注今年的金銀花獎的頒布。 每一分鐘都有新的話題被刷到榜單。 當晚十二點,晚會結束,任一遠斬獲最佳新人獎,阮欣彤蟬聯今年的視后,沈新語拿下最佳配角獎各大新聞刷上話題。 阮欣彤上了車就脫了高跟鞋,沖前排的助理要了一瓶紅花油。 阮夢溪緊張不已,姐,怎么了? 沒事,扭到了。阮欣彤渾不在意,其實從下車崴了腳就發現不對勁了,但是全程近四個小時的頒獎晚會,她絲毫沒有表露出一點不自在,甚至踩著高跟鞋健步如飛。 看著她嫻熟地替自己抹著紅花油,畢盛有些心疼,卻不敢上前。 阮欣彤擦完藥一抬頭,就看見畢盛的眼神,怎么了?熏著你了? 紅花油的味道是比較沖,阮欣彤也是沒把星火當外人才敢大剌剌的掀裙子擦藥。 沒,沒有。畢盛連忙搖頭,我我學過一點推拿,要幫忙嗎? 阮欣彤放下裙擺,不用了,不過你學得東西挺多啊,會畫畫,會做飯,還學過推拿? 她倒是對畢盛的這些技能比較好奇。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畢盛搖了搖頭,這些東西對唱跳來說毫無幫助。 你這也太凡爾賽了吧,哪里沒用啊,我就覺得你做飯很好吃。阮欣彤和人相處的模式很舒服,這也是她在圈里人緣不錯的原因。 她看得上眼的,不管對方是新人還是前輩,都主動相交,她看不上眼的,也劃清界限,有話說話,愛憎分明。 畢盛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所以姐,有空多來我們這兒吃飯唄。阮夢溪適時地牽線搭橋。 想什么呢,我不得努力拍戲養活你們啊。阮欣彤轉手敲了敲弟弟的頭,金花獎我可是拿回來了,明天的銀花獎就看你們能不能拿到手了。 金銀花獎分兩天頒獎,第一天是金花獎頒發給影視劇的演員,編劇,導演等人;第二天的銀花獎則是專門給音樂方面的歌手,作詞作曲者,樂隊等。 提到這里,沈漱石忍不住問了一句,姐,我們可以知道明天的得獎情況嗎? 阮欣彤驚訝地回頭,倒不是驚訝于這個問題,而是沈漱石的稱謂。 要知道自從她第一次在這群孩子面前立威,說過要喊自己老板之后,大家基本都乖地很,即使是譚小武也不敢越雷池一步,雖然現在大家熟悉了很多,但沒想到第一個開口喊自己姐的竟然是沈漱石。 當然不知道,這些獎項的評委都是保密的,只有獎項公布之后才會公布,而且提名之后也會尊重民意,劇透怎么個評選流程,一般人都不知道,不過我聽說各大公司的提名人獲獎可能會大很多。這也是她自己獨立出來開了尋夢之后才發現的行業潛規則。 畢竟這些獎項每年辦一次背后都是這些大公司出人出力,安排自己的新人得獎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阮欣彤奇怪道。 沈漱石搖了搖頭,他一直在思索沈新語說那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對方會知道自己明天能拿獎呢? 第117章 沈漱石想了一路, 記憶往前追溯。 從他被軟軟拉著參觀思華,和沈新語擦肩而過,再到他答應加入星火, 亮相《明星總動員》和沈新語同臺游戲;甚至是團綜在灰藍海邊偶遇沈新語 過去的很多場合都有沈新語的影子, 也許對方真的像他所說的,一直在關注自己。 可是,他們明明已經簽了解除父子關系的協議。 沈漱石甚至可以回憶起當他拿到京大錄取通知書的那天,他接到了沈新語的電話,那是時隔十年之久,來自父親的第一通電話,說不激動是假的。 他依舊滿懷期待地接了電話前去赴約, 帶著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然而等來的卻是一張解除父子關系的協議聲明, 要求他以后在任何場合不得提起這件事, 封口費是三百萬。 不多, 但是夠他衣食無憂。 沈漱石原本想把那張支票扔到對方臉上,告訴他, 沒有他的施舍自己也能活得很好,如果他不想承認自己這歌兒子, 他也絕不會賴上對方。 可是轉念又收下了支票。 雖然那時候的他才十八歲, 但是早沒了一時義憤的沖動, 收下錢,消失在對方的世界里,對他對自己都是最好的選擇。 他不是沒想過報復,只是累了, 不想繼續在這樣的期望又失望里往復循環。 收下這筆錢, 他就不需要再去打工賺學費, 收下這筆錢, 他可以去學一直想學的樂器,收下這筆錢,放過對方也放過自己。 回了家,沈漱石照例去了弟弟的房間。 其他兩人完全沒有懷疑,只是譚小武感慨了一聲,軟軟也太慘了,這大晚上回來還得做卷子。 畢盛則表示認同,軟軟明年就高三了,可得抓緊了。 沈漱石鎖上門,轉頭看向坐在書桌前的弟弟。 阮夢溪的桌上攤著一張揉皺了的紙,身邊的椅子拉開,像是早在等人來。 沈漱石走上前,把手里的那份協議放到桌上。 阮夢溪先開了口,哥,我也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所以今天,咱們是坦白局。 沈漱石隱約意識到一些,但摸不透弟弟想說什么。 我先說吧。沈漱石拉開椅子坐下,翻開手里的協議,也許你猜到了,今天我去見得那個,當今赫赫有名的影帝,沈新語,他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 阮夢溪的表情并沒有很大的變化,靜靜地看著哥哥,等他說完。 當年那件事鬧得挺大的,但是現在網上一點消息都搜不到了,我只留了幾份舊報紙。沈漱石拿出幾張泛黃的報紙,遞過去。 我的父親是沈新語,母親是念嬌集團總經理文丹丹,這個公司前幾年已經沒落了,后來被現在的思華收購了。 沈漱石頓了頓,像是在整理思緒,又像是不知從何說起。 其實我從來沒有見過我母親,這聽起來是不是有些可笑。 阮夢溪有些奇怪,孩子們沒有見過父親還好說,懷胎十月親自生了他的母親怎么可能沒見過。 就是你想的那種,我的出生本來就是一個錯誤,我母親企圖用我綁住當時漸漸成名的沈新語,而我就是那個制衡一切的砝碼,但是她并不想要一個孩子,所以找人生下我之后就送到了她名下的一所孤兒院。 阮夢溪的眼底滿是震驚,不敢置信,可是這不是違法的嗎? 對啊,所以我七歲那年,沈新語找到我,告訴我他是我的父親,他要帶我走。沈漱石盡量笑著去回憶那段過去,即使笑起來滿是苦澀。 他對我很好,我漸漸知道了我的父親竟然是紅遍全國的大明星,也理解了他之前不能來看我的苦衷,在他的影響下,我對母親滿是怨恨,所以我出庭作證了。 阮夢溪捏了捏拳頭,他實在難以想象七歲時候的哥哥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在法庭上指正自己的母親。 她從頭到尾沒有出現,我就是最好的證據,更別說起訴之后,沈新語很快和原公司念嬌解約,轉頭進了新公司思華。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見她是在她的追悼會上,聽說她從十八樓一躍而下,死之前穿著一身婚紗,落下后渾身沾滿了鮮血。沈漱石的聲音平靜,可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那段時間,我總是做噩夢,夢里的她常常來我,什么也不說,就是用一雙怨毒的眼睛看著我。 我總是哭著從夢中醒來,想去找父親,可是我的好父親啊,在那之后就一直躲著我。 后來我實在忍不下去了,我偷偷追到他的粉絲見面會現場,想去看他一眼,卻被助理看到,強行帶到了休息室,我想跟父親說,我只是想見見他,可是他甩了我一巴掌,說我是不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一個這么大的兒子,那樣他的事業就全毀了。 阮夢溪忍不住落下淚來,別說了,哥。 沈漱石像是撕開一道陳年舊傷疤,明明很疼,明明鮮血淋漓,可是因為里面那藏著一塊玻璃,如果不取出來,這個傷口就永遠不會愈合。 他伸手溫柔地抹掉弟弟眼角的淚,聲音繼續,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他說的那些話都是在演戲,他和我的母親一樣,他們都不愛我,也不愛對方,他們都是那種只愛自己的人。我的存在,一開始是文丹丹拴住沈新語的工具,后來是沈新語扳倒文丹丹的砝碼,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人在乎過我。 所以,我從七歲起,就學會了,不要去期望,因為期望只會帶來失望。沈漱石把弟弟摟在懷里,那是他堅定地去相信愛的唯一希望,這一次他愿意去賭一次。 我不知道是因為我們星火火了之后,沈新語發現了我的利用價值,所以才找到我,還是我的一切都是按照沈新語的意志在往前走,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他會利用我來打壓星火。沈漱石把自己的擔憂全盤托出。 阮夢溪難以想象說出這么多難過的事之后,哥哥還能理智地分析沈新語的動機,甚至擔心還是自己和星火,一想到這里,他的眼淚更止不住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沈漱石溫言軟語地哄著弟弟。 哥,你以后有我,有星火,我們不怕。阮夢溪倒是沒有提出什么實質性的建議,但是對當下的沈漱石來說,這句話就是最好的良藥。 或者說,弟弟這個人與他來說就是照進晦暗生命的一束光,治愈沉珂身體的一劑藥。 你想告訴我什么?沈漱石見勸不住,只能換個話題。 我我想說,我是從平行時空來的,我我一直都在騙你。阮夢溪想起了自己想說的話,抓著桌上的那張紙,說到一半又搖頭自我否定,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是在騙人,我就是 阮夢溪越說越急,手里抓著那團紙,有些說不清。 沈漱石伸手拿出那張被團得滿是褶皺的紙,慢慢展開。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去弟弟家,他的床頭好像就貼了這樣一張紙,他當時掃了一眼,但很快就被弟弟拿走了。 那張紙上記著三個名字。 再次看到這張紙,記憶一下子都魂歸故里。 畢盛,沈漱石,譚之霧,三個人的喜好,特長都寫得很全。 可是那時候,弟弟還是第一次遇見他,甚至還沒有認識小武,所以弟弟說的是真的? 沈漱石猛地抬起頭,看向弟弟。 記憶里那些細微的裂縫好像一瞬間連亙到一起。 所以弟弟一開始是真的和親姐不熟,所以為什么弟弟對孤兒院很有共鳴,所以弟弟見mama的時候表現地相當激動 明明是那么荒誕的話,可是從弟弟的嘴里說出來,沈漱石卻沒有任何遲疑地全盤相信了。 紙張上不但寫了他們的名字,還寫了他們的喜好。 阮夢溪捏著紙,有些忐忑地觀察著哥哥的表情,在那個平行世界也有一個星火,但是只有哥哥們,沒有我 沈漱石揉亂弟弟的頭發,我不知道那個世界是什么樣的,但是軟軟,我認識的是現在的你,愛上的是現在的你,星火也永遠是四個人的星火。 阮夢溪剛剛止住的眼淚又一次決堤了。 把這些話說出口之后,心里壓著的那塊大石頭像是突然消失了。 不介意的話,給我講講那個世界是什么樣的吧?沈漱石抱著弟弟蜷縮在床上,刮了刮弟弟因為哭泣而發紅的鼻子,哄道。 夜深了。 阮夢溪窩在哥哥的懷里沉沉睡去。 沈漱石輕手輕腳地起身,幫弟弟幫毯子蓋好,走出房門。 從弟弟的嘴里,他得知了那個世界的很多事情,也讓他想明白很多事。 原來沒有弟弟的星火也出道了,但是終究是火不起來,想來其中一定有很多沈新語的手筆。 仔細想想,在這個世界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弟弟,星火甚至沒有一個人想過出道,他們的每一次節目幾乎都有舞臺事故,出道半年,遇到的危機公關的次數是別的團體的好幾倍,這些絕不可能都是巧合。 再一聯想,沈漱石心底的期望漸漸散去,留下的都是警惕和小心。 或許明晚,一切都會揭曉答案。 第118章 第二天下午, 星火四人組又和阮欣彤碰了面。 畢盛今天煮了排骨玉米湯,保溫桶一掀開,整個休息室都彌漫著香味。 和昨天的裝扮不同, 今天的星火都是白西裝,反倒是阮欣彤換了一身齊膝黑色短裙的甜酷穿搭。 沒了拖地的長裙束縛, 阮欣彤動作都放肆起來, 也不往碗里倒, 直接拿著勺子就著保溫桶開始喝起湯來。 我說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起來燉湯, 原來是打算來賄賂老板。譚小武撞了撞畢盛的胳膊, 壓低了聲音說。 顯然房間太小, 阮欣彤也聽到了這句話, 她從保溫桶里抬起頭來,贊許地點了點頭,你手藝真不錯, 以后就算圈里混不下去了,也可以出去開個飯館, 保證門庭若市的那種。 畢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是那句,你喜歡就好。 阮欣彤見逗他沒什么意思,干脆就繼續低著頭喝起湯來。 你們獲獎感言想了么?沈漱石冒出一句話, 拉回其他人的注意。 獲獎感言?不是說我們今年就是陪跑嗎?還真有可能獲獎?譚小武一驚。 就跟明天考試,你突然想起來問同學考哪一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