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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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德: 路希安:如果你不介意我現在摘下面具,露出真容的話當然,我不介意讓他們看見你身邊的金絲雀是我。 維德用行動回答了他的挑釁。他從他的手里拿過了盤子,自己夾起一塊放進嘴里咀嚼。 路希安: 維德好幼稚一男的。 渾身壓迫感懾人的暴君,居然在角落里姿態堪稱優雅地吃小蛋糕,這可真的沒誰了。 回去再給你。維德突然道。 路希安:?? 晚宴顫顫巍巍地進行著。終于除舞臺外的燈光皆是一暗。穿著燕尾服的主持人走上了舞臺。 他宣布宴會終于進入了今晚的戲rou部分慈善拍賣。 慈善拍賣的賣品來自各個貴族們的慷慨解囊。它們或許是藝術品,或許是珠寶,又或許是對于某些貴族來說極富有個人意義的藏品說到這里時,主持人曖昧地眨了眨眼。在場的貴族們于是紛紛心照不宣地一笑。例如近來以美艷之名動王城的艾蓮娜小姐,她所捐贈的,是自己過去最鐘愛的羽毛扇。 再次感謝各位的慷慨解囊,與休斯頓公爵的大力支持。當然,所有拍賣所得的款項都將被捐贈給光明教廷以感謝光明教廷多年為守護人族所做出的貢獻,慶祝圣所在那場災難之后重獲榮光! 主持的話情感充沛,幾個多愁善感的貴族夫人不禁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淚水。貴族小姐安妮塔哽咽著轉向自己的好友伊麗莎白:天哪,伊麗莎白,我得說,能熬過那場戰爭實在是太好了你怎么了? 她看見自己好友神態一反常態,有些魂不守舍似的。伊麗莎白好久之后才惶然地搖頭道:沒什么。 她抓緊了自己戴著海藍寶石戒指的手指。 拍品被一件件地揭曉。事關王國的精神支柱教廷,不少貴族都下足了血本,從大師遺作到古董花瓶一應俱全。揮霍家產購買臻品、還能拿到一個慈善的名頭,許多貴族都爭紅了眼,把拍品拍出了高價。 其中極受熱捧的一件是一枚紅寶石戒指。紅寶石比鴿子蛋還大,四周簇擁著碎鉆,據說是以奢侈聞名的前朝末代王后最珍愛的一枚。那名絕世美人在斷頭臺上失去了自己的頭顱。她的頭顱滾落時,眼里的最后一滴血淚也落在了手指上的這枚戒指上。 這凄美的傳奇顯然為這枚華貴的戒指更增添幾分色彩。兩名貴族為了拍下它以討好同一個情人將它爭出了你死我活的高價。路希安看著那兩人,心想有時候男人的自尊心可真好玩。 直到他耳邊動了動,看著維德也閑閑地舉起了手牌。 七萬金鎊。 他報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只能保持沉默、而又無法保持沉默的數字。 即使沒有這個數字,也不會有任何人敢和維德競爭他所心儀的拍品。于是物品的吊牌便被侍者恭敬地送到了維德的手上。侍者小心奉承著維德的品味,黑衣皇帝只是輕輕地笑了笑。 它看起來與我的情人很相似。他閑閑道。 路希安:? 拍品要在拍賣會結束后才能到后 臺去兌換。維德并不急,只是把吊牌扔到了路希安的手里:拿著。 路希安: 維德瞥了他一眼,然后聽見路希安道:維德老爺,你這樣算是挪用國庫嗎? 維德譏諷地笑了笑:在你陷害導致的那場流亡中,我獲得的遠比你想象中的多。 哦路希安眨了眨眼道,那恭喜你哦? 維德盯著那張銀色面具,突然他覺得帶路希安來這里并不是個好主意。 他想要摘下他的面具,就在這里,把他按在沙發上狠狠地撕咬親吻他,卻又明白自己絕對無法忍受被那些人看見躺在他懷中的路希安在被他親吻時那艷到極致的模樣。 眼見著維德為他的情人拍下了那枚價值連城的戒指,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sao動。伊麗莎白在見到這一幕后臉色更加蒼白卻非眾人所想的原因。她的哥哥拍了拍meimei的肩膀,安慰她道:伊麗莎白,等著,格林家族絕不能受此羞辱。 盡管這從頭到尾都是格林家族企圖的攀附。 在幾樣被人爭搶的珍品后,終于又迎來了一樣首飾那是一位以高貴圣潔出名的王后最珍愛的祖母綠項鏈,其中最大的一顆呈水滴形,色澤純凈無暇,遠遠看過去,似能看見貓眼的閃光。 這串首飾是由墨菲大公捐贈,其價值比起方才的那枚紅寶石戒指更要高了不少。于是有人打趣道:格林,這串項鏈的色澤倒是與你家族的姓氏極為般配。 可惜少了些傳奇色彩。格林道。 傳奇色彩不一定是好事。至少曾持有它的主人的結局是功德圓滿。一人應和道。 格林滿意地笑了笑,他于是舉牌,要拍下這串項鏈給自己的meimei究其根源,也是為了給格林家族長面子。 可當他競拍至七萬金鎊、眼見項鏈即將入手時,維德的聲音又慢悠悠地傳來了。 七萬零一千金鎊。維德道。 格林咬牙:七萬五千金鎊! 七萬六千金鎊。 維德像貓抓老鼠似的,總是比他所出的價格要高上一千金鎊。格林漸漸失去理智,眼見著價格一路飆升至九萬金鎊,他還想再舉牌,卻被伊麗莎白抓住了袖口。 哥哥,算了。她低聲道。 格林甩開meimei的手。他已經殺紅了眼,舉牌還要再戰,熟料維德這次直接道:十萬金鎊。 十一 格林要再舉牌開口時,拍賣的侍者卻來到他身邊,小聲與他耳語。半晌,格林青紅著臉,放下了牌子。 項鏈的吊牌也落入了維德的手中。與此同時,幾名聽見了那些細語的貴族也小聲交談起來。 那名侍者說了什么? 若要拍下,需要當場結款。他在確認格林是不是能當場拿出那些金鎊 沒有這筆錢,卻想逞這個意氣,格林家族可真是嘖嘖。 格林坐著,臉色極為難看。他沉浸在這樣陰沉的情緒里,就連自己meimei的神色也不曾去看。 吊牌再次被維德扔進了路希安的手里。這次他同樣對侍者微微一笑,道:它同樣與我的情人很相似。 路希安琢磨著那枚紅寶石戒指,與這串祖母綠項鏈。它們除了看起來都很貴之外并沒有什么共同點。 想不到維德居然是個紅綠色盲。路希安一時覺得他和摩爾根肯定很有共同語言。 拍賣分上中下三場。上半場的拍賣結束后是休憩時間,路希安抬眼一瞥,看見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那是 你的養叔父,西塞爾公爵。維德在他耳邊柔聲說,要上去打個招呼嗎? 如今的路希安可是整個西塞爾家族的恥辱。 如果你想要氣死他的話。路希安沖維德眨眨眼睛。 維德不說話了。 西塞爾公爵是向著拍賣廳外走的。路希安摸不準他到底在做什么。如今他只是困,希望拍賣會能早點結束。 然后是中場開始。主持請出了墨菲大公的手跡、休斯頓公爵的鋼筆、與眾紳士期待已久的艾蓮娜小姐的羽毛扇等,這幾樣紛紛被哄抬出了高價,除去艾蓮娜小姐是因美貌,其他幾件則是為了給兩位大貴族面子。路希安只聽艾蓮娜的軼事聽得興致勃勃。維德突然咬住他的耳垂,在他耳后低聲說:你對那個女人很感興趣? 路希安一僵,道:只是覺得她比我更有資格做魅魔罷了。 維德今天的做派簡直是人來瘋,真把他當成自己的情人在表現似的。 我可以把她請來給你看看。維德表現得彬彬有禮。 見有人往這邊看,路希安也多了幾分惡意。他故意改變了聲線,在維德耳邊吹氣:我不喜歡分享。 演就演。他想。 下一樣藏品是伊麗莎白格林的畫。這位以畫技、美貌與善良出名的貴族小姐的畫作也拍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高價。她的兄長因此揚眉吐氣。只是上臺領取吊牌的卻非那名神秘的貴族本人,而是替他喊價的面容陌生的侍者。 那侍者還提出了一個要求:主人希望能由格林小姐將畫作親手交給他。 伊麗莎白心不在焉地應下了。她今晚一直神思不屬,連她的好友安妮塔都看了出來。 下一件藏品主持推著單眼鏡片,在看見花體字撰寫的列表單上多出了一樣藏品時略微有些驚訝,不過貴族們臨時再捐贈些什么也是正常的,只是那人的名字卻由罕見的古文字撰寫,他一時分辨不出來,下一件藏品是一只手工打造的羽毛筆,它的羽毛來自最純潔的雪鷺,上面鑲嵌的珍珠是海妖的眼淚,鉆石則是罕見的碧色。 那臨時出現的藏品被侍者們推了上來,侍者揭開布,其下的物品果真美輪美奐。 而它的主人是 主持卡住了。 他握著名單的手臂開始顫抖。臺下諸多貴族察覺到了他的異狀,小聲地議論起來。墨菲大公優雅地做好了控場安撫眾人的準備,舉辦這場宴會的休斯頓則皺起眉頭,與身邊的紅衣主教謝利對視一眼,然后便轉頭向自己的侍童要求去查看情況。 在這隱隱不安的氣氛中,銀色面具后的路希安也睜開了眼。他在昏暗的人群中掃視一圈,沒有發現自己的養叔父。 已經與維德形同陌路的父親,道爾頓西塞爾。 好像從中場休息開始,他就離開了這座大廳,再也沒回來過。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與焦慮小聲的催促中,那主持推了推自己的單眼鏡片,用顫抖的聲音說出了他接下來的話。 b r 卻譬如一道驚雷。 這只珍貴的羽毛筆的主人是。主持緩緩地、念著那串語調如歌的古文字符。 路希安西塞爾。 第35章 十萬二千金鎊 沉默。 沉默。 長久的沉默統治了整個宴會廳, 就連貴婦人都停止扇動用來粉飾太平的羽毛扇。所有人的目光都凝結在那只筆上。 那個人的名字如恥辱的夢魘般再度出現。 場中唯一反應輕松的只有路希安。他揚起下巴看向維德,見對方也看了過來,眨眨眼, 用氣聲委屈道: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 維德瞇起猩紅雙眸,難得地也皺了眉。半晌,眼中閃過一道興味。 捐贈者是誰?紅衣主教謝利身邊的騎士在短暫的空白后,急急地質問休斯頓公爵, 你們之前未審核過的嗎?盡管我們向大眾模糊了路希安的身份與下場,但來這里的人都心知肚明這件事。難道是西塞爾公爵他? 鎮定,克萊夫。謝利皺眉斥責他,西塞爾公爵是最不愿看見這一幕的人。他來這個晚宴, 就是為了代表西塞爾家族與教廷修復關系。誰會在這個時候把那個欺世盜名的骯臟魔種的東西拿過來? 克萊夫閉上了嘴, 他看向休斯頓, 想要知道他打算如何處理。許久后, 休斯頓取下單眼鏡片、煩躁地揉了揉鼻梁道:這樣,把它撤掉 不能撤。謝利突然道,這是有心之人對教廷與貴族們的挑釁。盡管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這時候撤下它,便是教廷的狼狽與低頭神圣的光明教廷承認自己, 曾被一只賤種所陷害蒙騙。 可休斯頓身邊的管家擦著汗。 休斯頓閉了閉眼, 道:好,繼續。 他正伸手要向臺上示意,卻有一名隨從來到了他的身邊,對他耳語幾句。聽完這番話后,休斯頓回頭看向人群中的墨菲大公, 兩人對視微笑。 墨菲大公說了什么?克萊夫好奇道。 休斯頓吩咐管家幾句, 管家于是匆匆跑到舞臺邊, 對那邊的人小聲耳語。直到主持回到臺上后,休斯頓才戴回了單眼鏡片,笑道:墨菲說,能夠看透常人難以看透的表象、及時糾錯,也不失為一種神圣的品格。 謝利也矜持地笑了,他用略帶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墨菲。 細小的議論聲在人群中sao動,主持也在此時回到了臺上。他推了推鏡片,用沉重卻充滿感情的聲音對眾人道: 他先是歷數光榮:在過去的那場戰爭中,我們戰勝了陰霾,消除了邪惡 當然,也以史上從未有過的鐵血姿態與堅定信念,捉出了藏在最高處的害蟲! 臺上依然慷慨激昂,主持將這只羽毛筆定為教廷堅決保護人族、勇于對內部進行監察、除魔力度大而堅定的戰利品,并強調它的紀念意義。臺下眾人都無聲地聽著,只有維德用手指輕敲著膝蓋,輕輕地笑了一聲:他們可真敢說。 路希安回頭看他。 史上從未有過的壯舉?的確,讓魅魔與教皇的私生子擔任圣子一職多年,其又在人魔之戰中倒戈魔族、刺殺教皇,這的確是史上從未有過的壯舉。維德譏誚地勾起唇角。 說完,他也看路希安。翻黑歷史的時候到了,路希安只好聳聳肩道:謝謝你夸獎我這么厲害。 維德的臉色因他而難看極了。路希安知道他肯定又想起了自己害死他那件事。 對羽毛筆的拍賣終于繼續。盡管主持努力慷慨陳詞,可依舊沒人愿意出價、與這只晦氣的筆那骯臟惡毒的原主人扯上關系。在紅衣主教謝利的示意下,騎士克萊夫剛要舉牌,遠處便傳來了曾追求過伊麗莎白的奧利弗的聲音。 我出一先令。奧利弗譏誚地說著。 這與其說是報價,不如說是赤裸裸的羞辱。光是那只羽毛筆上的一根獨角獸的羽毛或許都不止一先令。 他是想借機挾私報復過去伊麗莎白不理會他的追求、反倒去仰慕路希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