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喜歡那個男配?。齑?第1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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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容大夫人打斷傅言禮手腳,將他困在傅家老宅不得出,縱容大少奶奶下毒害死他,因為老太爺馬上要壽終正寢,傅言禮必須死在他之前。 不過傅家要想謀取他的功德,就不能由傅家人沾染因果。 所以必須借著兩個外姓女人的手,來促成傅言禮的死亡,這樣他死了,也怨恨不到傅家身上,只會恨那兩個女人。 為什么一定要大少奶奶去下藥?因為大少奶奶的命格,是天陰之命。 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女子,體質極陰,這樣的體質就好比那唐僧rou,任何鬼物見了都想咬一口,實乃大補之物。 據大夫人所說,這女子生下來養不活,家里人將她送去尼姑庵寄養,十五歲被傅家找到,十七歲嫁了進來。 明面是給傅言禮沖喜,暗里卻是用她身上的陰氣,去掩蓋傅言禮身上的功德金光。 像十世善人這樣的大氣運者,一般暗中都有神明庇佑,普通人傷不了他,傷了也會被反噬。 比如大夫人,她害得傅言禮無法行走后,自己便也不知不覺染了一種怪病,整日離不了男人。她欲念高漲,發作起來毫無理智,甚至跟自己的兒子做下那等逆倫之事。 大少奶奶是極陰之體,幾乎一只腳踏進了冥府,她來害死傅言禮,神明會被蒙蔽,以為是鬼物作祟。 想通一切之后,阿洛當即離開大夫人院子,準備回去找傅言禮。 她前腳踏出門,后腳幻境中便斗轉星移,眼前事物發生巨大變化。她從大夫人院門口,來到了花園池塘邊。 雙手被縛在身后,有人壓著她的頭,讓她跪倒在地。 在她旁邊不遠處,擺著一張木架床,床上躺著一個男人,正是傅家大少爺傅言禮。 傅言禮雙眼微微閉合,卻又留有一條縫隙,一副將睡未睡的模樣,他整個人比之前更加消瘦,形銷骨立,簡直瘦脫了型。 蓋著他的被子顏色慘白,仿佛他已經死去,他身上是遮蓋死人的白布。 阿洛卻清楚感知到,他尚且留有一口氣,并未真正去世。 周圍人都在哭泣,老太爺身子干癟,坐在紅木椅上,他身旁站著兩個中年男子,分別是他大兒子二兒子,他后面是一群傅家小輩,所有傅家血脈的人,都站在他身后,與另外一群由大夫人帶領的下人涇渭分明。 阿洛跪在地上,前方是碧玉一般的池塘,右手邊是傅家人,左手邊是大夫人等。 所有人都看著她,前方一名面容威嚴的老者大聲宣讀著她的罪狀,毒害丈夫、紅杏出墻,不忠不義,毫無廉恥。 最后,那老者問她:“李紅雪,你可知罪?” 阿洛抬起頭來,背在后面的雙手輕輕一掙,那綁著她的繩索莫名就解開了。她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站起身,一腳把前方那老者踢進了池塘里。 老者顯然不會游泳,在水中掙扎浮沉,周圍人也瞬間亂了起來,誰也沒料到這么個發展。 阿洛卻不管周遭的混亂,她往床邊走去,有人撲過來拉她,她抬手一揮,那些人便滿面驚恐地化作煙塵消散。 這幻境里的所有人,其實都是鬼。 到現在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傅言禮瀕死之際,將害他的罪魁禍首沉塘,消弭他死前的怨恨,這樣他便不會怪罪傅家,傅家的子孫后代就能得到他的功德庇佑。 與此同時,還要防止他輪回轉生,一旦他輪回,那些功德便也跟著他輪回了。 所以他死后會被埋在與他同歲的槐樹下,槐樹束縛住他的魂魄,讓他離不開那個院子,傅家宅子外十一道牌樓,也是束縛他的工具。 傅老太爺的想法很好猜,大概是傅言禮降生那天,他從大師那里得知自己的孫子是十世善人,走完這一世便能成仙,想要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想要傅家長長久久地輝煌,僅僅只需要舍棄一個孫子,這筆買賣實在太劃算了。 對有些人來說,家族的綿延比一個人的性命來得重要地多。 傅老太爺成功了,他的確做成了這改天換命之事,但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傅言禮死后成鬼,他看清了一切真相,發現了這個家族的腐朽,他化為厲鬼吃掉了大少奶奶的天陰之體,實力大漲報復了整個傅家。 只有在京城的三兒子幸免于難,他并未傷害過傅言禮,于是傅言禮那一身功德便源源不斷輸送給了那一脈,以至于傅家歷經千年不倒,每百年總有幾名驚才絕艷之輩,延續傅家的輝煌。 無數鬼魂撲上來,眼前晴天白日的場景鏡子一樣塊塊碎裂,蔚藍天空破開一個口子,無盡的黑氣涌進來,人們穿著的精致衣物猶如墻上的白灰一樣剝落,露出蒼白陰冷的面孔,花園中盛開的繁花枯萎凋零,古色古香的庭院腐朽坍塌,幻境徹底破碎。 這些鬼魂被鬼王掌控千年之久,一個個全都沒多少神智,只能任由鬼王驅使。 傅言禮不允許他們投胎,將他們拘在這里整日備受折磨,因此實力并不強,只是人數眾多,著實有些難纏。 阿洛殺鬼很簡單,不需要借助桃木劍之類的媒介,到了她這樣的境界,隨便一拳一掌,就能把鬼打得魂飛魄散。 可惜雙拳難敵四手,短短不到五米的距離,她走了三分鐘。 走到床邊時,床上那躺著的男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他的面龐逐漸充盈起來,消瘦的軀體一點點撐起薄薄的被子,黑眸深不見底,無聲靜默看著她。 阿洛身上的道袍被眾鬼扯地有些亂了,她沒顧得上管,而是向他伸出一只手。 語氣平靜道:“去看大海嗎?” 傅言禮看一眼她的手,又看向她面無表情的臉,目光幽幽。 阿洛淡定補充:“今天不想去的話,以后你也去不了了?!边@話明晃晃就是在威脅,不跟她走,她就要除了他。 傅言禮知道她是認真的,一般人進入幻境根本就沒辦法保持神智,她卻能一直清醒,還能抵抗“劇情”的cao控,這都說明,這個女人不好對付。 “我有……選擇嗎?” 男人撐著床坐了起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大概是許久未與人交談,語調有些生疏怪異,盡管如此,也無法掩蓋他那把好嗓子。 不再裝人的傅言禮,有著一張極其俊美的臉孔,放出去大概會被人說是動漫建模的那種,總之好看地不像真人。 尤其配上他漆黑的眼珠子,蒼白失色的皮膚,更像個假人了。 他緩緩伸出手,正要將手搭在阿洛掌心,阿洛卻驀然收回了手。 男人黑眸一瞇,周身縈繞的陰氣也控制不住地翻滾了一下,被他控制的眾鬼更是一下子sao動起來。 阿洛像是想起來什么似得,對他說道:“我還忘了一件事,你等一下?!?/br> 她轉身便往旁邊那棵大槐樹走去,方才幻境破了,她其實一直在那個破敗小院的門口,一步都沒走動過。 幻境里那么多天,外面才過去半天。 來到大槐樹下,她抬手折斷一根兩指粗細的樹枝,截下來巴掌長的木塊,然后從懷里掏出一柄小刀,握著木塊快速雕刻起來。 十分鐘后,木塊被雕成一只一指長的小木偶人。 她捏著木偶人返回來,傅言禮坐著的床榻不見了,他身著一襲暗藍色長袍,長身玉立站在月亮門下,一身古韻十足,好似那古代世家的公子。 阿洛走到他面前,將手攤開,露出掌心的小木偶人。 “這樣才好帶你出去,進來吧?!?/br> 用槐樹裝著他,不會對他有什么損傷。要是叫他跟在她身后走出去,即便是鬼王,被現代都市的陽氣沖一沖,也會造成傷害。 傅言禮深深看她一眼,什么也沒說,化為一股煙氣鉆進小木偶人里。 小木偶立刻就有變化,原來小人沒有臉,他一進去,小人圓圓的腦袋上竟然出現了細細的五官。 阿洛手里握著小人,抬腳踏出院子門。 她望著眼前偌大的宅院、四通八達的小徑,陷入了沉思。 本來這宅子保存完好,看起來整潔如新,然而隨著傅言禮的離去,宅子上空的陰氣消失了,宅子瞬間變得破破爛爛,滿是廢墟,四面八方看起來都是一個模樣。 沉思一瞬后,她舉起小人,禮貌問道:“可以麻煩指一下路嗎?” 小人面頰抽搐了一下,小小的嘴巴張開,吐出帶著嘲諷意味的男聲:“我現在懷疑,你說帶我看大海,是不是誆我的。照你這么走,一輩子都別想看見大海?!?/br> 第229章 第九章 話是這么說,阿洛眼前卻再次出現一點亮光,小小的螢火蟲在空中懸停,昭示著某人的口不對心。 跟著螢火蟲走了十幾分鐘,阿洛順利來到宅子門口,這里空無一人,之前那些人應該還沒出來。 沒等多久,宅子里便傳來一連串紛亂的腳步聲,一行人走了出來。 眾人的形容都很狼狽,似乎剛剛經過一場大戰,白央央跟那位傅家的繼承人互相攙扶在一起,看起來是人群里狀態最好的,其他幾位中老年人臉色煞白,好像一下子老了許多歲。 瞧見大門外的阿洛,白央央眼前一亮,高興道:“小師姐!” 他們這些人跟在阿洛身后進了宅子,可沒走一會兒,他們就陷入了幻境中,幻境內到處都是厲鬼,宅子里的花朵、藤蔓、一磚一瓦,都能化為殺人的利器,眾人各展手段才保住性命。 就在眾人將要堅持不住時,幻境卻突然消失,所有的厲鬼和攻擊也一瞬間煙消云散,一行人心中驚疑不定,卻也連忙趁機逃了出來。 白央央:“我就說是我小師姐解決了鬼王,你們還不信!我小師姐可厲害了好嗎!” 阿洛沒承認也沒否認,但那平和自然的態度,一看就很有世外高人的超脫范兒。 傅君庭走到阿洛面前,舉起手道:“白小姐,多謝你救了我們。不知宅子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可否為我等解惑?” 阿洛垂眼瞧了下他伸出來的手,正準備和他禮貌握一下,掌心卻微微一痛,像被螞蟻叮了下似得。 “……”她無言了一瞬,抬頭看向傅君庭,道:“我也正要告訴你,不過在此之前,你得找人過來把路上那些牌樓都拆了?!?/br> 傅君庭眉心微蹙,有些不解:“那些牌樓有問題嗎?” 阿洛點點頭,嗯了一聲,并不多言。 傅君庭是個很有修養的人,盡管感到疑惑,但他還是聽從阿洛所言,打電話叫人來推掉那些牌樓。 一共十一座牌樓,將傅言禮禁錮在這里一千年。 推倒這些牌樓用去了大半天時間,直到黃昏才全部清理完畢。其它幾位天師身體不適,全都先行離開了。 等待期間,傅君庭也向阿洛訴說了這個老宅的故事。 傅家老宅存在千年,這事整個傅家都知道,傅家祖上有家訓,要求子孫們不得在老宅居住,每百年都必須翻修一遍宅院,在外面加一座牌樓,每年都要領著全家人在宅子外祭拜。 家族有傳言說,那宅子里供奉著祖宗,保佑他們傅家興旺昌盛。 又一次百年來臨,輪到傅君庭負責這次的翻修事宜,他早就聽說宅子里有祖宗,于是請大師過來看風水,怕驚擾到了祖宗安眠。 “里面的確有東西,不過不是祖宗,是一只被鎮壓了千年的鬼王?!?/br> 最后一座牌樓倒塌,阿洛遙望著山下的湖泊,金橙的夕陽撒在湖面上,鋪了一池融融碎金。 她語調平靜地將傅言禮的故事講述出來,沒有一字隱瞞,也沒有一分夸大。 傅君庭何等心性,竟然聽得怔愣,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牌樓倒塌,封印和功德轉嫁便斷了,你后悔嗎?”最后,阿洛這樣問他。 傅君庭沉默了許久,方才緩緩搖頭,沉聲說道:“不,我只后悔沒有早一點知道這件事,傅家不需要用傷害他人的代價來綿延昌盛,我感到很抱歉,很愧疚……我,”這個二十多歲、生來就受到頂尖教育,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竟然隱約紅了眼眶,“那位先人,他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