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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漢卿不禁迷惘,老師曾言“天下之未來歸于諸學生”,可他們這些有識書生的微薄之力,當真可以撼動一個國家與王朝的未來? 此時此景,到可應一句李太白的詩文“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前路茫茫,深淵在前,可卻只有幾個人意識到一個盛大王朝的毀滅。 可這幾個人要么像落霞觀觀主避世歸隱 ,要么像他們這群書生空有志而無力。 他趙漢卿倒有粉身碎骨的決心,可這決心在這樣的時代似乎也太過渺小,最后也只能徒留清白照汗青。 一時間他居然覺得蘇城當時罵的好,當世的上層卻如其所說“有眼無珠、尸位素餐,白白靠幾句酸詩做了富貴人”并列了八條痛斥少年們的奢侈之風,可饒是如此,也沒罵醒在虛假里昏睡的大多數人。 可算是度過一劫,李義連重重的舒了口氣。 多虧他急中生智——心里面的那口氣剛放下,難免腦中的弦會松開,竟是“啪嗒”一聲從袖子里掉出一個小匣子。 “這是何物?也是蘇道長給朕的禮物嗎?” 剛才被趙漢卿駁斥的太后有心在上面找回一點兒顏面,這位三十未到的麗人掩唇笑道,“哀家看匣子上確實有慎瓊觀的祥云標識,蘇道長實在是有心了,居然除了神梟還準備了別的大禮?!?/br> 剛才的種種努力此時全然功虧一簣,李義連暗罵自己怎么這樣不小心,居然犯了這樣的低級錯誤,可還未辯解,皇帝就率先開口道,“呈上來?!?/br> 沒有任何周旋的余地了。 小皇帝生于深宮,對人的情緒尤為敏.感,從李義連微小的表情中就猜出了剛才的神梟恐怕是急中生智,這匣子里的東西才是蘇城為他做的禮物。 會是什么東西呢…… 向來暴躁易怒的心情莫名平復下來,他挑眉看向匣子里的東西。 “啊——?。?!” 坐在近前的太后低低尖叫一聲連忙捂住嘴巴。 先皇的后宮人數很少,除了自己一個皇后,就是一位小官家的女兒納為貴妃,是其在太子時納的側妃罷了,所以雖然太后又蠢又毒,實際上被先皇保護的很好,并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場面。 匣子里面,是兩顆被洗凈血色的黑色眼珠。 比正常人的眼珠稍微小些,憑此很快就可以確定這眼珠子究竟是什么人的——必然是屬于終日瞇眼的那位道士。 他竟是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送給皇帝投誠。 在場的皆為文人雅士,何時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在皇帝將手里的匣子對向客人們時,膽子大的尚且可以保持鎮定,膽子小的已經渾身發抖,捂著嘴巴忍住嘔吐的想法。 什么風流宴會此刻全都被這兩顆眼珠子毀于一旦,此刻已經沒有人想什么畫的事情,大家回去后必然只剩下一句“蘇道長剜去眼珠子送給皇帝玩”。 眾人膽怯者有之,不屑者有之。 怕不是對皇帝忠誠敬仰到瘋癲,居然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惜傷害? “扔掉!這種東西怎么能讓陛下過目……” “不,”小皇帝打斷戚國公的話,沉醉的看著那兩顆黝黑發亮的眼珠,興奮的顫著手指輕輕碰它,而后渾身發抖的合上蓋子,“朕好喜歡這個禮物,要把它穿成鏈子戴在手腕?!?/br> “賞,他喜歡什么,朕都要賞?!?/br> 這場宴會最終還是以詭異的氣氛結束,眾人離開時還能聽見殿里那尖細的、興奮到壓抑不住的笑聲。 兩個瘋子在此刻詭異的達到靈魂上的合一。 李義連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皇宮,路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抱著貓頭鷹腿腳發軟的走,晃過神已經走到迷路。 老先生也不言語,最后化為一句“何至于此?!?/br> 陛下是一個貪心的孩子,他永遠都會貪婪的掠奪別人的一切,今日你剜了眼睛給他,明天他就會管你要別的東西。 四下無人,書生摟緊了懷里的老貓頭鷹,終究是支撐不住癱了下去。 “先生,我以為我剛才要死了!” “冷靜點,就算你不拿老夫的畫做禮物,也不會有什么事……” 李義連險些是哭了出來,“先生你不懂,我家是殺豬的,所以我當時看的真切——” “匣子里的那兩顆眼珠子,分明是昨天宴會上剛殺的豬上的眼睛!” * 被兄長向來關懷愛護的趙二公子此時面色慘白,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是親兄長給了自己的畫致命一擊,說自己畫的是“假花假樹”,居然還比不上一只鳥兒畫的。 他回家還后憤憤將自己鎖在屋內。 還說家師所言“山水之趣盡歸于自然,一味的追求完美華貴反而得不償失”不就是在諷刺他根本沒得墨老先生真傳,是空口白舌牽扯出人家名號? 難道他不想做老先生真傳?趙漢卿能當,不過是因為他是李家的嫡長子,如果他是也能當上真傳! 此時的趙二公子渾然忘記老先生當年不收他是因其功利心過重,嫉妒心過強——而且要是真要憑借身份才能當老先生真傳,那屠夫之子更是絕無機會。 他現在想的是,接下來的日子自己又會被同窗怎樣嘲笑? 一時間居然心里面產生怨恨,只要趙漢卿不說話,那自己的畫就沒有人會點評反駁,明明都跟戚國公商量好了——自己向來只有畫畫出彩,就靠著今日的宴結識權貴,嫡兄居然連這條路也要切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