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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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才明白,她其實很好懂,愛恨都特別簡單。 愛就是全心全意的愛,恨也是深入骨髓的恨,不在乎就什么都不在意。 鹿飲溪湊近幾分,歪過頭,唇瓣貼上簡清有些干燥開裂的唇。 溫柔的觸碰。 從鼻腔呼出的溫熱氣息,打在彼此的臉頰上。 鹿飲溪感受她的溫度,感受她的存在。 輕輕貼合幾秒后,鹿飲溪戀戀不舍地分開,身子扭回駕駛座上,啟動車子,駛向回家的路。 車子駛過市中心的附一,簡清往醫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鹿飲溪沒有停留,徑直駛離。 簡清轉過頭,問:不回家么? 回。鹿飲溪回答說,但不去醫院對面的公寓,我們回大學城那里。 簡清嗯了一聲,沒有問原因,聽從鹿飲溪的安排。 鹿飲溪專心開車。 何寶臻那一家人,不知從何處得知了簡清醫院對面的住址。 他們進不去那個小區,就集結了一幫人,成日堵在小區門口,拉橫幅,貼廣告,宣傳簡清開假藥的事。 大學城這邊的家,平日簡清來這里上課時,會在這邊住一晚。 她學生時代就租住在這,如今家里還可以看見許多醫學相關的教科書。 生理學、生物化學、系統解剖學、醫學免疫學、內科學、外科學 簡清回到家,一進門,看見客廳書架上藍白色封面的書,翻出兩個空箱子來。 她把醫書一本本丟到地上。 鹿飲溪走過去,隨手翻了翻。 書的封面大多起了卷,泛著黃,書里寫滿密密麻麻的筆記。 簡清拿了包紙巾,一本本擦拭醫書的封面,然后裝進紙皮箱里,用膠帶封存起來,搬進雜物間里。 從今以后,她不再從醫,不愿再接觸醫學相關。 鹿飲溪看著簡清,除了心酸,再無別的話可說。 夜晚,躺在床上,簡清面朝墻壁,背對鹿飲溪。 她今晚幾乎一直在沉默,話比平常更少。 鹿飲溪從背后環住她的腰,身體緊貼著她,像只被冷落的貓,低聲咕噥:你理一理我。 簡清聽著身后人的心跳,開口說:以后別那么沖動。 她指的那天鹿飲溪在醫院拿花盆砸人的事。 她可以不擇手段,手沾鮮血,染上無數污點,但她不要鹿飲溪為了她違背本心。 被恨意折磨的滋味不好受。 嗯。鹿飲溪乖巧地應下,沒有為自己辯解。 那時候,她確實被恨意沖垮了理智,但她并沒打算砸死那個中年婦女,只是想讓人閉嘴。 否則她就不會先激怒中年婦女,逼婦女先動手,她再反擊。 反擊,也只是擊中婦女的額頭,而非脆弱的太陽xue。 額頭的額骨屬于質地比較堅硬的骨骼,呈橋梁般的拱形結構,能夠分散沖擊力,她那樣砸過去,大概率是砸不死人的,除非對著太陽xue使勁砸。 簡清問:她后來有去找你麻煩么? 有啊。本來醫生只給她額頭貼了一塊紗布,她自己買了卷紗布,纏了好幾圈,抹了點雞血上去,說自己被砸得很嚴重,腦震蕩了,要報警抓我,要我賠償醫藥費,我就當著她的面報警了。 警察來,要她拿出醫生的診斷,她拿不出來,是顏淼淼給她縫針的,病歷上沒給她寫腦震蕩的診斷。 我帶警察去調了你們科辦公室門口的監控,和警察說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她尋釁滋事,擾亂公共秩序,辱醫,她是有過錯的一方,她是先動手的一方,警察把她抓去問話拘留了。 簡清轉過來,把鹿飲溪緊緊抱進懷中。 鹿飲溪輕聲道:你嫌我年齡比你小,好多事情都不肯和我講,其實我能照顧好自己,我也可以照顧好你的,我真的不是20歲,你不能把我看作是家里養的一只小寵物。 簡清嗯了一聲,沒再開口。 鹿飲溪也沒再開口了,安靜地依偎在她懷里,玩她的頭發。 一個安靜的擁抱,比言語更能安撫人心。 * 江州市的衛健委給出了通報:責令簡清暫停一年執業活動,責令醫院對涉事醫生級相關負責人進行處理。 醫院一旦出事,必定要牽扯上領導。 胡見君是簡清的導師,也是簡清的直屬上級、腫瘤科的分管領導,他和醫院蔣科長一同被叫去衛健委誡勉談話。 省級的衛健委給全省醫院下發通告,明令禁止醫生推薦未批準上市的藥,禁止醫院使用患者的自帶藥,并開展排查工作,以往有向患者推薦未上市藥的醫生,必須登記備案。 早上,科主任大查房,胡見君的醫療組少了簡清,進修的趙文倩也已回到原來的醫院,胡見君從安寧病區調了個主治醫師過來,接管簡清的工作。 查到21床時,21床的患者,是個農村的肺癌患者,一直在胡見君手底下治療。 之前胡見君給她推薦的化療藥本院沒有,他的女兒幾乎走遍了全市的醫院和藥店,才買到這種藥,帶進醫院來,請求護士給用上。 簡清出事之前,也一直在科里用著,療效不錯。 這次是最后一個療程。 但這次入院,醫生卻不敢再下醫囑,給她化療。 她的女兒已經哀求了好幾天,求醫生,求護士,給mama用藥。 今天胡見君帶著科室里的人進行大查房,患者的女兒哭著哀求胡見君:主任,我求您了,這是我花了很多錢,找了很多地方才買到的藥,就算出事了,也和你們醫院無關,最后一個療程了,我們之前也一直在用的,就給我們用上吧。 胡見君無奈解釋:不是我們不給用,是醫院通知的不讓用院外的藥。上一個用院外藥的醫生,我的學生,已經被停職了,被抓進去了,你說我還敢讓我的醫生們用嗎? 患者的女兒聽了,眼中全是絕望和無助,她看向病床的母親。 病床上的母親,形容枯槁,瘦成了一把骨頭,看著自己的女兒,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再強求。 病房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看著這一對母女。 胡見君心情復雜地轉身離開,下級醫生和學生們跟著離開,留下這一對絕望的母女。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一間間病房查過去、問過去。 捫心自問,教學查房,教學查房,現在他教了學生什么? 教了他們見死不救。 這只是他們科的一個例子,其他病區,其他醫院,其他城市,還有多少病人,可救不能救?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小紅花不要斷!我上次才知道,更滿3000字才有小紅花,有幾天只更了2000多的,我還傻乎乎去站短管理員,問為什么不給我小紅花,現在想想,真是社死啊orz 下一章就反擊! * 感謝在20210526 08:14:36~20210527 23:57: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Ellie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遠坂時臣、52691757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黎小瑾呀 19瓶;灰皂在線嘛 17瓶;旻璇 15瓶;與君緣、洛書、孑孓 10瓶;白空空空空空v、柘 5瓶;17585794、拾玖 2瓶;遠魚、月之狼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5章 反擊 * 從警察局出來的第二天, 簡清閉門謝客,除了鹿飲溪,誰都不見。 曾經雷打不動早起的人, 如今也學會了睡懶覺。 早上, 鹿飲溪做好了早餐,走進臥室,想把簡清喊起來。 走到了床邊, 床上的人閉眸沉睡, 眼底浮著一層青黑色的黑眼圈。 她沉睡時本就會收斂身上的陰郁幽冷, 顯露出幾分柔美沉靜, 如今更添了一分脆弱。 鹿飲溪看著簡清,不忍吵醒她,俯身親吻她的額頭, 然后默默坐在床頭, 拿過手機,一面發送消息,一邊等候簡清醒來。 簡清睜眼時, 看著有些陌生的天花板, 目光有些茫然。 一時想不起身處何地。 過了幾秒,她才想起來,這是大學城附近的住所。 她看向床邊的鹿飲溪。 鹿飲溪低下頭,溫柔地看著她:現在八點半, 想睡的話, 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簡清沒繼續睡,坐起來,靠在床頭,默默思索接下來的一天要做些什么。 她忙碌慣了, 醫療、科研、教學,從前一天24個小時,恨不能一秒掰成兩秒用,陡然閑下來,無所適從。 她看向鹿飲溪。 倘若孑然一身,她就開始計劃報復,讓那些人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現在有了鹿飲溪。 這人說過,想要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生活。 她想給她這樣的生活,好讓她留在自己身邊,永不離開。 簡清掀開被子,下床洗漱,去吃早餐。 吃早餐的過程中,她找到了接下來的目標。 簡清吃完早餐,鹿飲溪和她說:我出門一趟,傍晚就回來。 簡清嗯了一聲,習慣性叮囑:注意安全。 鹿飲溪去了嚴主任的家中。 簡清被公安局傳喚問話的當天,嚴主任的妻子徐阿姨也被帶走,她的表妹甚至被刑拘。 徐阿姨的表妹在跨國公司工作,全世界各地跑。 嚴主任患癌后,古道熱腸的他建了一個病友互助群,經常讓表妹幫著購買進口藥、仿制藥。 簡清把徐阿姨介紹給了何寶臻的妻子李女士,讓何家有了購藥的渠道。 醫鬧時,何家的親戚一同鬧上了嚴主任一家,辱罵徐阿姨,辱罵購藥的人,賣假藥不得好死,賺黑心錢,讓他們賠錢。 何家獅子大開口,要他們賠償一百萬。 鹿飲溪無奈苦笑:主任,你們知道他們要簡醫生賠他們多少嗎? * 阿清,他們要你賠多少錢? 簡晏在各大媒體上,看到了簡清開假藥的報道,又一次登門拜訪。 簡清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手里拿著小刀和木頭,雕刻人像。 她吹去木頭上木屑:四百萬。 她本不想放簡晏進來,但簡晏一直站在門口,喊她meimei。 她惡心壞了,把人放了進來。 簡晏坐在沙發,指尖敲打膝蓋,盤算片刻,唇角掛著笑:要得不少啊,你出得起嗎? 賣了房,就出得起了。簡清平靜道。 可別賣啊,要不我替你出了這筆錢? 簡清覷了她一眼后,收回視線,專注刻木雕:黃鼠狼給雞拜年? 安的什么心? 簡晏說:想讓你回家里來幫我。 繼續當你的走狗? 話別說這么難聽,是各取所需。 你身上沒有我需要的東西。 不是要賠錢嗎? 不賠,我沒錯。 老頭生病了,還不知道你的事。 簡清站起來,開門送客:你放心,我不會回去。就算不從醫,我也不去和你搶家產,走吧。 簡晏看著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meimei,問:阿清,在你心里,我每次來找你,只是因為家產么? 簡清淡淡挑眉:不然呢? 她們之間有姐妹親情么? 你每次都不要我的幫助,我很難過。話是這么說的,簡晏臉上卻沒半點難過的模樣,她從包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我走了,記住你說過的話,這筆錢算買你的承諾。 * 四百萬?嚴主任拍桌憤然道, 真不是個東西! 鹿飲溪跟著罵:他們就是畜生! 徐阿姨今天被釋放,回到家后,抱著嚴主任哭了一場。 她是一個人民教師,一個知識分子,平生未受過這么大的屈辱。 何況這份屈辱,還是因為一時善意而起。 鹿飲溪代替簡清和她道歉:嚴阿姨,對不起,拖累你了。 傻孩子,壞的是那些人,你道什么歉?徐阿姨漸漸止住了眼淚,阿姨已經退休了,沒什么關系,也就受點委屈,小簡醫生以后可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鹿飲溪低頭嘆氣,她已經不想從醫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勸 嚴主任說:我下午去找她,陪她聊聊天。 鹿飲溪搖了搖頭:她現在誰都不想見,就待在家里,也不怎么說話。 夫妻倆唉聲嘆氣。 沉默了一陣,鹿飲溪說:我帶你們去見一個記者。 她這次登門,一來是代替簡清和徐阿姨道歉,二來是帶他們去見一個記者,做一些采訪;三來,是找到嚴老師互助群里的一些癌癥患者和癌癥家屬,請他們站出來說一些話。 記者算是一位名記,曾經揭露過電視臺一起不客觀的醫療事故報道,成功反轉了輿論。 出事以來,記者一直在尋求簡清的聯系方式,想要上門材料。 鹿飲溪主動找到他,和他合作,為他牽橋搭線,引薦各路當事人。 采訪完的當晚,記者就寫出了一篇稿子,發給鹿飲溪過目。 鹿飲溪說:再等等,我先給你做個鋪墊,發散些預熱的輿論。 記者說:那我再好好潤色! * 簡清從警察局出來的第三天早上,一名體制內的警察發表了一封公開信。 信中說他是癌癥患者的家屬,妻子患了乳腺癌,加入嚴主任的病友互助群后,有了一個購藥的渠道,妻子服用藥物后,病情好轉許多。他不顧個人仕途,為代購藥品的人求情,為徐阿姨求情,為簡清求情。 附一醫院領導為撇清關系,禁止院內員工轉發、發表這件事件的看法。 體制內一貫的常態。 剛上研一的任佳佳卻管不得這些。 她還算是學校的學生,歸學校管,附屬醫院管不到她的言論。 年初那個時候,她動員組上的同學,向醫務科舉報腫瘤科消化組的龔醫生帶教態度惡劣、過年的時候讓實習生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