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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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那時成績優異,同桌是個漂亮的女生,也是個校霸,她把作業借給校霸抄,她就成了校霸罩著的人,初中三年沒人敢sao擾她。 13歲以后,她被簡政和接回了簡家。 然后轉到當地一家數一數二、名牌高中的實驗班。 實驗班的,下了課,不如隔壁普通班級氛圍活潑,班級采取末尾淘汰制,學生都是沖擊頂尖學府的種子選手,下了課也在爭分奪秒刷題,生怕下一輪考試后,被踢出實驗班。 她在原來那所初中成績還過得去,到了高中,周圍都是家境優越、全面發展、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同學,對比之下,她的底子稍顯薄弱。 高一一整年,她都在吊車尾,有好幾次險些被踢出去。 等到了高二,她就穩居年級前五了。 簡家好幾個兄弟姐妹,都是靠簡政和捐贈贊助費,送進國內外的名牌學府,只有她和簡晏,是靠自己考進去的。 她和鹿飲溪聊起自己的高中、初中,聊著聊著,心情忽然變得十分暢快,唇角掛上了淺淡的笑意。 鹿飲溪蹲在簡陋的片場,雙眼注視手機。 她看著簡清的文字,想象簡清當年的模樣,唇邊也掛著笑。 那些她未曾參與的時光,一一展現在彼此的對話中。 不談情,不說愛,只是像朋友一樣,分享彼此過往的人生經歷,足以讓她開心一整天。 * 國外會議結束,胡見君團隊直飛H市的國際機場。 上午應邀在H市醫院做了個院內的學術講座,下午胡見君包了一輛車,載著團隊的人到郊外,參觀某侵華日軍部隊遺址。 張躍看著門口石碑上刻著的墨色楷體字,念出聲: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 隊遺址。這就是當年日軍做人體試驗的地方吧?臭名昭著啊。 房屋由紅磚紅墻構成,部分墻面已經斑駁脫落。 一行人進入大樓東側,站在復原平面示意圖前,七嘴八舌聊開。 當年,他們對外稱是關東軍防疫給水部隊,說是研究防疫的,我呸!其實是在這里做人體實驗。 部隊組建者是個生物學博士,石井四郎,熱衷研究生物武器的,雜碎! 你們看這些名字,黃鼠飼養室、毒氣實驗室、凍傷實驗室 他們采集了很多病菌,炭疽、霍亂、鼠疫、氣性壞疽都直接注射在活人身上做實驗,還進行活體解剖,撤走的時候,炸毀了實驗主樓。 那些罪犯,倒是自在逍遙了,戰爭結束后,美國和他們交換研究數據,免除了他們的戰爭罪。 大家都在心底罵王八蛋!畜生!不是人! 從示意圖走到罪證陳列館,陳列館不僅有觸目驚心的圖片資料,還有全息圖像,還原活體解剖的場面。 當年,那些人被綁在木樁上,飛機從空中投放細菌彈,人感染上病菌后,拉回去進行活體解剖,取出內臟觀察,然后尸身直接被推進了焚尸爐。 眾人看得屏聲斂氣,說不出半句話來。 本該救死扶傷的醫者,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人性之惡,可以惡到什么程度? 胡見君說:來一趟H市,我覺得應該帶你們來看看這個地方。在腫瘤科,你們都要和人體試驗打交道,你們要記住,藥物、醫學技術是治病救人的,一定要遵循倫理,遵循赫爾辛基宣言,保證受試者的權益 近年,科學界發生了一起基因編輯嬰兒的事件,自那之后,胡見君尤為強調醫學倫理。 若是從前,簡清聽到胡見君那些人文教育內容,只當耳旁風,如今,卻想起了鹿飲溪當初也拉著她衣角說:藥是救人的,你不要用它做壞事。 不做壞事,不做壞事 她恨的,也只有那幾個人,算算時間,有些也快出獄了。 * 江州市郊區,攝影棚內。 手術室外,一個青年男子來回踱步,忽然,手術室門打開,一個男醫生沖出來喊道:產婦突然大出血,情況危急,產婦家屬,保大還是保???快簽字! 男子痛苦地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放聲哭嚎。 咔 哭嚎聲戛然而止。 監視器前,B組的導演站起來,怒道:誰?誰喊的咔?我可沒喊咔! 褚宴也站起來,正色道:我喊的。 在場所有人,視線齊齊射過去。 鹿飲溪正和蘭舟組隊打游戲,聞言,目光望過去,手上的cao作卻沒停。 喲,褚醫生啊。導演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問,怎么了?有問題嗎? 褚宴是簡總親自指派的指導人員,他不敢得罪。 褚宴回答說:這段不切實際,不要拍。你們劇本就這么寫的? 安若素反駁:哎,這段可不是我寫的啊。 這種腦殘片段,她寫不出來,是那個男演員自帶了一個編劇進組,加戲的。 演戲的男醫生摘下口罩,高聲問:怎么就不切實際了???這不經常有的事嗎? 褚宴一字一句解釋:正規醫院里,正規的醫生,不會問出保大保小的問題,誰能救、誰救不了,醫生會判斷,不會讓一個沒醫學知識的家屬判斷,家屬只有知情權,沒有選擇權。產婦是自然人,胎兒沒出生,屬于非自然人,法律和醫學倫理要求先保障自然人的生命,沒有保大保小一說,再緊急的情況,能保大,醫生只會保大。 男演員依舊是那套說辭:我們是拍電視,又不是紀錄片,那么較真干嘛? 導演點頭附和:說得對啊,拍戲嘛,就要講究戲劇沖突,要能調動觀眾的情緒,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主人公糾結痛苦后,選擇了保孩子,這個片段一播,肯定能引發觀眾的熱烈討論啊。什么女權話題啊、孕產婦話題啊,婆媳矛盾啊,都能插一腳,這可是大熱點??! 鹿飲溪嗤笑一聲,站出來,站到了褚宴那邊,直白道:為了戲劇沖突,為了熱度,枉顧基本事實,那我們這劇,也不叫硬核醫療劇,是披著醫療皮的八點檔狗血劇。我們這個劇組,也不是真心致敬醫務工作者,只是以醫療為噱頭,消費醫務工作者。 導演一攤手:小鹿,你這話說的,我里外不是人了啊 蘭舟收了手機,幫他們把皮球替給了周宏茂導演:要不問問周導吧,我也覺得不太合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去圍脖給你們轉個731部隊的紀錄片,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 參考資料: [1]紀錄片:《731部隊的真相》;來源:NHK 第63章 擁抱 * 既然有專家指出不合理, 那這段你就改一改唄。周宏茂導演坐在A組的監視器前,搖著蒲扇,接聽B組導演打過來的咨詢電話。 怎么改?這個我想想啊 你啊, 就改成醫生出手術室下病危通知,說產婦大出血,有生命危險, 產婦的丈夫聽到后痛哭一頓,說一定要保小的, 醫生和他解釋醫院沒這個規定, 法律規定要先保大的,丈夫急了眼,威脅要是我的孩子沒了,我讓你們陪葬! 你看,這么一改,戲劇沖突有了,也能蹭上熱點話題,還能來個醫患糾紛! 小錢啊,做事要靈活變通一點。 電話另一頭B組的錢導演忙不迭應下:好嘞!就按您說的改!導演英明! 周宏茂掛了電話, 搖頭道:這年輕人的腦袋啊,就容易轉不過彎來。 身邊人豎起大拇指, 恭維:那是!周導,您就是我們組的定海神針!您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米飯多,大伙還要仰仗您多多提攜! 周宏茂聽得很受用, 手中蒲扇搖得越發歡暢。 他在影視行業混跡了數十年, 演員走關系進組、帶編劇進組、加戲、軋戲什么大風小浪沒見過?只要他出手,就沒解決不了的事兒。 娛樂圈的人精嘴甜,夸人的話隨時放在嘴邊, 你一句恭維,我一句褒揚,大家七嘴八舌夸,夸得人飄飄然。 周宏茂得意了會兒,咳了一聲,收斂心神:行了啊,都別溜須拍馬了,休息好了,演員歸位,咱們繼續開拍! B組這邊,錢導演靠在椅背上,琢磨著給自己加戲:這戲改的好??!后面小孩沒了,家屬帶著刀來鬧事,我呢,就挺身而出,替醫生擋刀,身上中了數刀,依然屹立不倒,擋在醫生面前,聲如陣雷,大吼誰敢過來! 旁邊的安若素,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導演,你當你長坂坡的張飛呢?一聲怒吼嚇退百萬雄師? 片場眾人一陣嬉笑,錢導撓了撓腦袋,聽不出安若素的嘲諷:長坂坡那個是張飛???我一直給記成關羽了,你瞧我這記性 這娃傻愣傻愣的。蘭舟搖頭輕笑,蹲在一顆大樹底下乘涼,掏出手機,繼續和鹿飲溪開黑,順便低聲打聽:哎,飲溪,你在醫院實習了兩個月,知道褚醫生有對象么? 蘭舟因為回家給外公奔喪,只在醫院實習了一周。 鹿飲溪蹲在她旁邊,先是提醒她:戴個口罩,你容易過敏。然后明知故問,拉面老師,你看上他了? 怎么可能!蘭舟臉頰薄紅,連忙否認,我這才分手一個月 蘭舟和鹿飲溪在劇組朝夕相處一月有余,鹿飲溪從一開始客氣地喊蘭老師,到現在可以喊蘭舟姐,或是拉面小姐、拉面老師,再或者,直呼其名。 她開解道:已經一個月了,又不是一個星期,如果徹底走出來了,喜歡上別人也無可厚非。 蘭舟是毫無預兆被分手的那一方。 被拋棄、被分手的一方,若還要為舊情黯然神傷,這份深情不能感動別人,只能感動自我,只是在浪費情緒。 蘭舟搖頭否認:還談不上喜歡。 最多只是欣賞褚宴的直言和嚴謹。 鹿飲溪微微一笑,心說,你以后確實會喜歡他,想要救贖他。 她望向遠處的褚宴。 褚宴坐在導演身后,認真觀摩演員的表演。 他的頭發長了不少,從過年到現在,一直沒剪,唇邊胡子拉碴,整個人顯得滄桑又頹廢,完全不見當初意氣風發、天之驕子的模樣。 鹿飲溪看了會兒,告訴蘭舟:他有個未婚妻,今年年初,意外去世了,對他的打擊很大。醫院那邊給了他三個月的假期,讓他好好調整一下心情。 他至今不愿回醫院,不想再拿手術刀。 蘭舟望向褚宴,目光變得有些憐憫。 鹿飲溪忍不住站在朋友的角度,出聲提醒:喜歡上那樣一個人,要受很多煎熬的。 如果可以,不要輕易喜歡上他。 蘭舟望著褚宴頹廢的面容,若有所思:是啊,他好可憐,未來喜歡上他的人也可憐,活人是比不過死人的。 鹿飲溪嘆了聲氣,心道,拉面小姐,你就是那個可憐人啊 她低頭回憶書中的劇情劇組的這段日子,蘭舟遇到了低谷期的褚宴,自此開啟苦澀的暗戀與救贖之路。 劇組之后的劇情,她沒仔細看,記不清發生了什么,直接跳到了結尾的那部分。 結尾,蘭舟和褚宴訂了婚,迎來美滿幸福的大結局。 結尾,簡清穿著一身黑衣,服用了大量藥物,躺在雪地中,靜默地等待生命結束 腦海閃過一些畫面,鹿飲溪胸口倏地一疼,險些要紅了眼眶。 她發現她再也無法冷眼旁觀簡清的結局。 如今,僅是想象一下那個畫面,就有鋪天蓋地般的悲慟感涌來,五臟六腑像是被人攪成了一團,疼得人喘不過氣。 蘭舟收回視線,察覺鹿飲溪情緒異常,伸出手晃了晃,問:怎么了?突然一臉難過? 鹿飲溪回過神來,揉了揉眼睛,背對蘭舟,用了個最俗的借口搪塞:眼睛進沙子了。 蘭舟忍俊不禁,心說果然還是個小姑娘,剛才還安慰著別人,轉過頭自己先難過上了。 她輕輕拍了拍鹿飲溪的肩膀,哄小孩似的柔聲安慰:該不會也想到自己的初戀了吧?不難過喔,你剛剛還老氣橫秋安慰我呢,天涯何處無芳草,世界上的大帥哥多著呢,過去的人不值得你為他難過 越安慰越離譜,鹿飲溪被蘭舟的話逗笑,迅速調整好情緒,轉回身,想要揭過這茬:不說這些了,我們繼續開黑吧。 蘭舟也不多問,嗯了一聲,拿起手機開始組隊匹配,邊玩邊閑聊般道:我從記事起就生活在孤兒院,每天和一群同病相憐的小孩打打鬧鬧。我是年齡最大的那個,還要幫兩三歲的小meimei換尿布。 有天,一對來領養小孩的夫妻看到我給小孩換尿布,指著我說會照顧人的,一定懂事,就收養我了。 我以為我從此能有一個家,結果剛領養我的那個月,養父養母出車禍走了,只剩下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外公,撿破爛供我讀書,把我拉扯大。 我讀書那會兒,同學不愛和我玩,我主動找他們玩,他們說我身上有股垃圾的臭味,讓我先去洗澡。 我每天都有洗澡的,衣服也都有拿到太陽底下曬,我知道,他們就是不想和我玩,不想和我交朋友。 后來我當了明星,有了一點名氣,他們一個個都來聯系我,同學聚會上,坐在我旁邊,熱絡地聊天,不知道還以為我們當年是多要好的朋友。 其實我根本沒什么朋友,在娛樂圈里也交不到什么朋友。 小鹿你對我好,我能感受到,認識你挺開心的,你有什么難過的都可以和我說,如果說出來心里能好受一點的話。 她自小缺愛,別人對她的一點好,她可以記很久很久。 鹿飲溪沒說話,默默愧疚著。 這一個月,她接近蘭舟,對蘭舟好,不圖名,不圖財,表現得很真誠,但接近目的根本算不上純粹試圖與之交好,潛移默化改變自己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