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也有白月光 第38節
蘇金枝松了一口氣,塌下雙肩,沖李成未拱了拱手,“不必了,你要是真為我好,就先好好照顧自己,算我求你?!?/br> 李成未靜靜地注視著蘇金枝,女子原本無光的容顏大概因為說多了話,多了幾分紅潤,加上眉眼靈動,整個人都鮮活俏皮了起來。 他忽然伸手,拉起蘇金枝的手握住,然后一臉認真地說:“你放心,我已明白你的心意,從此以后,我再也不會惹你傷心?!?/br> 蘇金枝只覺得自己被李成未握住的手背,爬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蟲子,癢得難耐,卻又不敢亂動??蠢畛晌催@模樣,大概是以為她為了救他不要命了,所以誤會自己對他用情至深吧。 誤會就誤會吧,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清醒的,倒省了她多費口舌。 于是她回望著李成未抿唇,笑笑,不說話。 李成未抬手將她鬢邊的發絲別到耳后,蘇金枝只覺耳畔一麻,似有什么東西不經意地挑撥了心弦,滋味莫名,她頓時愣住了。 “那我明日再來看你?!崩畛晌雌鹕?。 蘇金枝點頭,目送著李成未離開。 接下來的幾日,李成未果然每日都來玉棠小院,他還親手把許奉御擰了過來,讓他為蘇金枝看嗓子。 許奉御給蘇金枝開了治療嗓子的藥,李成未親自煎,親手喂。 蘇金枝的嗓子開始漸漸好轉,到了大寒結束前,她的嗓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轉眼立春。 立春之前,發生了兩件重要的事情。 慶王府修繕完畢,李成未帶著妻妾等家下人移府至了慶王府,從此自立門戶。臨走前,成玉來了,他送給蘇金枝一雙護膝,和兩個平安福,護膝一看就是男子的尺寸和樣式,針腳也很細密,護膝后面的角落里繡著一個蓮花,繡地十分精致。 李成玉沒說誰繡的,也沒說送給誰,他依依不舍地偷看了李成未兩眼后就走了。 那雙護膝被蘇金枝放在了李成未的箱籠里。 第二件事,李成未重回南書房,由太子太傅親自教授學藝,是以,移府后李成未每日晨起進宮,回府不定,時??床灰娙擞?。 見不了李成未,蘇金枝卻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因為移府后,她原本為自己找了一個僻靜的院落,準備繼續同李成未分房而居的,誰知李成未竟命人直接將她的東西搬到了他的寢臥里,將蘇玉芝的東西搬去了那個僻靜的院落。 幸而李成未的寢臥里有兩個暖閣,李成未睡在西暖閣,她立即將自己的東西歸置到冬暖閣,李成未見狀倒也沒說什么,默認了他們同屋卻不同床的事情。 好在,這樣膽戰心驚的日子快要結束了。 這日回宮的路上,李成未聽見許多駝鈴在響,他撩起車簾望去,只見對面的街口有西域的使者絡繹不絕地經過。 李成未道:“今年西域的使者倒是來得比往年多些?!?/br> 常留道:“那是,據說他們今年帶來了不少勇士,來參加皇室的馬球比賽,為此還特意準備了一份稀世良藥做彩頭?!?/br> 李成未不屑道:“西域能有什么良藥,哪里比得上我□□?!?/br> “據說叫什么‘神骨膏’,可續骨生筋,十分神奇?!?/br> “續骨……生筋……”李成未沉吟,腦海里忽然想起蘇金枝時常帶著護甲的斷指,心下一動,“你去打聽一下,看看此藥是否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神奇?!?/br> “是?!背A袅⒓磽荞R轉頭過去。 半柱香后,常留回來了。 “主子,我找使者打聽過了,神骨膏確實可以續骨生筋?!?/br> 李成未道:“準備一套馬球服,后日隨我入宮?!?/br> 常留大驚:“主子可是要打比賽?” 李成未點頭:“許久未活動筋骨了,該練練了?!笔廊酥恢畛晌词莻€病秧子,可從不知他也曾策馬奔騰,揮桿擊球,意氣風發過。 常留一聽,駭然道:“萬萬不可,主子的身子才剛剛恢復些,怎能上場打馬球,讓我替主子上場,我保證把神骨膏奪回來?!?/br> 李成未搖頭,目光堅定地望著西域使者的隊伍,“這是我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必須由我親自動手?!?/br> 常留欲言又止,最后終是一嘆。 永明帝聽說李成未要參加馬球比賽,大感意外,百忙中抽出時間親自來到了球場觀看比賽。在場觀看比賽的人,和比賽的勇士們,見天子駕到,頓時沸騰了起來。 永明帝示意眾人安靜,然場上比賽的勇士們卻如同打了雞血一樣,亢奮異常,打地越發兇悍了。 李成未身穿藏青色球衣,騎著玉聰馬,在場中運球沉著,穩扎穩打,絲毫沒有因為永明帝的到來受到半分影響,倒是西域的勇士破綻百出,讓□□這邊進了好幾個球。 原本□□的球手一聽由李成未領隊打球時,個個不服,都在尋思一個病秧子連馬都騎不穩怎么可能打馬球。直到李成未不聲不響地連進三球后,他們方知李成未竟是個馬球高手。從而開始配合著李成未運球進攻。 這場比賽打了足足一個時辰,結果自然是□□勝了。 永明帝大喜過望,當場賞賜了李成未千兩黃金。 李成未只要了西域奉上的彩頭神骨膏,將那千兩黃金轉頭就分給和他一起打球的勇士們。 出了球場,李成未突然扶住常留,吐了一口血出來。 常留大驚失色,“主子,你沒事吧?” “方才在場上用力過猛了些,并無大礙?!崩畛晌床粮勺旖堑难?,搖了搖頭,手里緊緊地握住神骨膏,雙眼放光道,“走,回家?!?/br> 常留不敢違拗,只得憂心忡忡地扶著李成未上了馬車。 車行到半路時,常留忽然“吁——”了一聲。 李成未在車里問:“何事?” 常留說:“主子,我好像看見了翠香?!?/br> 李成未挑起車簾,向外看了一眼,“王妃也在附近?” 常留搖頭道:“并未見到王妃的身影,不過瞧著翠香的模樣似乎慌慌張張的,也不知出了何事?” 李成未皺眉默了片刻,道:“你先過去瞧瞧,如果發現王妃的蹤跡,別驚動她,回來先告訴我?!?/br> “可主子一個人……” “放心,陸成風已經加派了一倍的暗衛?!?/br> 李成未在車里等了半柱香,遲遲未見常留回來,他決定下車看看,剛打開車門,余光便捕捉到了人群里穿梭的蘇金枝。 她身上背著一個包袱,好像在找什么人,在人來人往中東張西望的。 李成未正要追過去,蘇金枝像是發現了什么,步履忽然加快,拐進了一個巷子里,李成未立即跟了過去。 他看見蘇金枝進了一家馬肆,賃了一匹馬,往出城的方向飛馳而去了。 李成未立即抓住賃馬的伙計問方才的女子賃馬要去何處。 伙計說那賃馬的小娘子去了洗邙山,李成未當即賃了一匹快馬跟著蘇金枝出城了,他想看看蘇金枝到底在做什么。 快到北邙山時,蘇金枝連人帶馬突然消失了。 李成未尋跡找尋了一番,發現馬蹄最后消失的方向通往一處山谷。他只好翻身下馬,將馬韁拴在了樹上,摸索著進了谷中。 走著走著,忽然感覺一陣殺氣逼近,李成未停下,警惕地盯著四周,喝道:“都出來吧!” 粗壯的樹叢后面,轉瞬間閃出十幾個穿著勁裝的黑衣蒙面人。 為首的黑衣蒙面人懷里挾持著一個女子,那女子穿著同蘇金枝一模一樣的衣裙,頭上套著黑布袋,雙手被縛在身前,脖子被黑衣人手里的匕首抵著,身子顫抖不止。 “李成未,終于把你引來了?!睘槭椎哪凶拥靡獾?。 李成未握拳,緊盯著那男子的臉,嘲諷道:“李潤乾,既然敢引本王前來,難道還怕在本王面前露臉不成?” 男子一愣,旋即扯下臉上的黑布巾,咧齒笑道:“果然瞞不住你?!闭f著,他將刀往懷里女子的脖子上用力一壓,開門見山道,“廢話少說,我想要你的命?!?/br> 李成未瞇眼:“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李潤乾邪笑道:“若要論本事,我的確不如你,但我有籌碼啊,這可是你最愛的女人,不知她的命值不值得換你的命? ” 李成未深深看了女子脖頸上的刀一眼,“上次這樣做的人已經死絕了?!币笸N既然進了天牢,他就不可能讓他再活著出來,是以,殷廷燦后來的結局是病死在了天牢里。 一想到自己的舅舅未定罪就病死在天牢里,李潤乾面色頓時陰鷙無比道:“但我李潤乾可不是什么殷廷燦!”說完,他挾持著女子后退,直接下令道,“上!” 李成未面色沉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黑衣人撲向他的一瞬間,身在暗處的錦衣衛們同時現身,雙方迅速交手起來。 陸成風來到李成未面前拱手:“殿下!” 李成未緊盯著李潤乾和他懷里的女子,冷冷道:“給本王抓活的?!?/br> 李潤乾見狀,忙將懷里的女子往李成未身上推去,自己在黑衣人的護送下轉身就逃了,陸成風忙帶人追了過去。 在場交手的人,最后只剩下一個活著的錦衣衛。 女子從撲到李成未懷里,雙手就抱著李成未瑟瑟發抖。 李成未低頭皺眉,扯掉女子頭上的黑布袋,露出一張淚痕滿面的臉。 “是你?”李成未大失所望的眼里又有一絲慶幸。 蘇玉芝哭道:“殿下,妾身害怕?!?/br> 李成未鄙夷地笑了笑,從一開始他就猜出她不是蘇金枝,因為蘇金枝從不知害怕為何物。 他一臉嫌惡的抬手,正要推開蘇玉芝。 忽然,蘇玉芝臉上的恐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毒的冷笑。 下一秒,他胸口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低頭看去,只見一根明晃晃的金簪幾乎沒入他的胸口。 李成未猛地掐住蘇玉芝的脖子,惡狠狠地瞪著她:“你是李潤乾的人!” 蘇玉芝也不反抗,只癲狂大笑道:“你現在才察覺,晚了,哈哈,我如今就是死也有慶王殿下陪葬,也算值了,哈哈……” 李成未直接將人甩到地上,沖那個活著的錦衣衛命令道:“殺了她?!?/br> 錦衣衛二話不說,上前一刀結果了蘇玉芝。 李成未捂住胸口上的金簪,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氣息不濟。 那個錦衣衛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李成未的傷口,李成未見他只會殺人不會救人,只好道:“別在這,快去叫人?!?/br> 那人頓時起身,足尖一點,幾個兔起鶻落,消失在陸成風離開的叢林里。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成未覺得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模糊,身子開始發沉發冷,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失。 就在他覺得自己會死在這里時,突然聽見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李成未雙眼光芒一閃,人也清醒了幾分。 半晌后,他聽見有人“咦?”了一聲。 李成未心神一震,那聲音正是蘇金枝,他想張口喊叫,卻發現連張嘴的力氣都做不到,只能干著急地轉動眼珠子。 又過了一會兒,一道倩影出現在自己面前,李成未差點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