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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粟蘭花應當是順利取到了。 許久未見,林墨然實在不舍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卻也知曉眼下乃是非常時刻,便也按照安排緩緩起了身,準備隨宮人一同行至殿外等候。 “你來?!鼻卣Z辭用余光飛速瞥她一眼,之后抬手喚一宮人靠近。 “殿下有何事要吩咐?”那宮人見狀連忙走過來,恭敬等命。 “如今殿外正下著雨,天氣本就十分寒冷,若再無避身之物,實在不妥?!彼?,語氣與方才相比,竟是多了些溫和與淡然,“因此,還需勞煩你些?!?/br> “前去為林大人撐上把傘?!?/br> 第一百零九章 皇帝醒來不久, 許多事務知曉的并不清晰,要靠皇后口述給他聽。 包括朝堂內發生了什么大事,人員出現了怎樣的變動, 自然的, 也解釋了徐仙師為何突然消失不見。 原是有一處即將面臨災禍, 徐仙師算出此事, 不忍百姓遭逢災苦, 便特意請命離京,拯救眾人于水火。 “仙師留下口信,待此事解決后便即刻回宮?!被屎筝p聲道, 這幾日一直侍奉在床邊,唇角難得蘊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陛下不必憂心?!?/br> “這就好?!被实坌潘?, 當即點頭應下, 并未多做提問。 自小公主離世后,皇后一直郁郁寡歡悶悶不樂,皇帝急切萬分卻又無可奈何, 想盡辦法逗她開心仍舊一無所獲, 實在叫人擔憂。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再也沒見她笑過, 今日難得一見, 竟叫皇帝看的有些癡了。 他沉醉流連于皇后的溫暖,生怕眼前所見不過大夢一場, 當即牽住她的手, 緊緊握在掌心, 如此行徑, 分明少了作為帝王的沉穩, 卻又隱約帶了幾分年少時的模樣。 “皇后賢良至此,能夠娶你為妻一直都是朕的幸運?!彼?,抬眼望向她時,依舊覺得愉悅與心動,記憶突然回溯到那日大婚,自己八抬大轎娶她做太子妃時的瞬間。 那會兒他便想,自己終于找到了一生的依靠,無論何時,無論發生何事,也定要同她永遠相伴,沒想到時間飛逝,轉眼過了那么多年,哪怕時過境遷,如今皇后也依舊陪在自己身邊。 他向來覺得,皇后是自己心底唯一的柔軟和溫暖,自己愛她至深,她亦是如此。 直至今日,突聞秦語辭開口道出種種因果,樣樣皆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她說徐仙師并未出京,而是被皇后和秦月微合謀關進了大牢,如今早已被拷打的不成樣子。 她說你這病雖得的十分蹊蹺,卻并非尋不到源頭,罪魁禍首乃是皇后日日親手為你端上的粟蘭。 她說皇后之所以會推舉秦月微上位,哪里是為了朝堂和大昭考慮,而是基于一己私利,知曉自己的嫡長女實在難控,倒不如直接扶個傀儡做新帝,自己則在背后cao縱掌控,叫她蕭家世代不滅,永遠緊握大權。 她還說皇后之所以會嫁與你,無非是被家族逼迫,為了權勢地位而來,其實早在與你相識之前她便已經有了心上之人。 她當真說了許多許多。 皇帝起先只當她在說胡話,逐漸怒氣上涌,正準備發作時突聞那句心上之人,不知為何竟下意識的被刺痛幾分,隨之道:“住口!” “秦語辭你可知你在說些什么?!”他道,終于難以維持平日祥和的模樣,變得暴怒起來,“朕看你是淋雨淋糊涂了,竟頻頻口出狂言!” “兒臣說的句句屬實?!鼻卣Z辭抬眸看他,語氣亦如方才那般堅定坦然,“若父皇不信,當可親自派人驗得?!?/br> “驗什么?”皇帝勾唇冷笑,開口低吼出聲,“你當朕不知你是在挑撥離間?” 他道,盡管身子實在疲累無力,卻還是企圖坐直些,保留天子的顏面和尊嚴:“竟還妄圖以粟蘭為由誣陷皇后,若其當真有毒,為何被毒害的只有朕,皇后分明也日日飲著,未曾……” “只因粟蘭頗具神奇之處?!痹捨凑f完,便被秦語辭出言打斷,只見她眼神冰冷,聲音凜冽,說出來的話也令人頗為驚嘆。 “毒性,隨新鮮程度而變?!?/br> 宴席未罷,沒有圣上的準許,參宴的臣子皆不敢擅自離去,如今已被妥善安置在了別處。 只有林墨然,此時依舊站在殿門附近焦心等候,期間殿門開了數次,可秦語辭卻未曾出來,倒是接連來了許多御醫,就連徐一也被從大牢中提了出來,一并入內。 于是她很快明白,這便是要開始著手驗證粟蘭的毒性了。 宮中御醫本就醫術高超,再加上有來自民間云游四海的徐一一同評判,接連輔以測試驗證,結果應當十分顯而易見。 那只吃了鮮粟蘭的小鼠,不過半晌便一命嗚呼。 怎么就死了…… 皇帝睜大眼睛,許久未語,生生愣在原地。 “粟蘭生于燕山,因地勢險峻,數量又頗為稀少,尋常人輕易難見?!鼻卣Z辭站在一側緩聲開口,“但當地一些世代居于此處的百姓卻早有見聞,也發生過一些因誤食新鮮粟蘭不慎中毒的事件?!?/br> “若父皇不信,當可派他人前去再探?!?/br> 話說完,許久都未得到回應。 身為君主,他向來做慣了那個居高臨下審視別人的人,無論何人,無論何等身份,在他眼前皆是毫無秘密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