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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鼻厝翳勓赃B忙搖頭,“老五那兒有什么好看的,他們之所以聚在那兒,無非是因為他最近被父皇封了寧王,權勢好看罷了?!?/br> “還不如皇姐這里?!彼D了頓,下意識的抬眼四顧,“誒對了,今日墨然怎么沒來?” “天氣太冷,便叫她留在長樂宮內休息了?!?/br> “不愧是皇姐,就是體貼?!鼻厝翳勓灶D時明白,連忙點點頭對她豎起大拇指,未等再寒暄幾句,便聽宮人高聲道,“圣上駕到!” “哎呦?!鼻厝翳粐樍艘惶?,生怕皇帝責罰,連忙快步起了身,“待宴席結束后再找皇姐玩樂!” 溜的比兔子還快。 秦語辭見狀一時無奈,但終歸心情被她影響的稍稍平和了些,隨之與眾人一同起身拜見,待一番流程過后,作為長公主,自然要作為表率,親自去給皇帝和皇后敬酒。 近來皇帝愈發憔悴了,離的越近便越明顯,哪怕有富麗華貴的龍袍襯托,卻難掩疲憊氣色,甚至整個人分明要比往常更加消瘦,鬢邊也多了數縷白發。 實在叫人有些感慨。 但秦語辭卻并未多言,恭敬同皇帝敬了酒,隨之再次斟滿一杯,轉身去敬皇后。 與皇帝不同,她這位母后雖一直對外宣稱自己病著,但數年來容貌氣色卻依舊未改。 自然,對她的態度也始終如一,倒像是君臣之間相處,哪里像是母女。 “兒臣祝母后萬事順遂,如意安康?!鼻卣Z辭道,抬手舉起手中的酒再次一飲而盡,蕭皇后見狀同樣舉杯,酌飲杯中的酒以示回應。 只是未等動作,便被皇帝出言阻止了。 “你身體一直不好,飲酒便罷了,以茶代替吧?!被实鄣?,往年家宴皆是如此,也不知怎么今年竟然被錯上成了酒,“來人,換上皇后平日最喜愛的粟蘭?!?/br> 所謂粟蘭,是一種花的名字,若是制成茶,味道微苦,但回甘卻又十分清甜。 只是此花十分難見,生長環境也極為不同,不光對溫度和濕度的要求頗高,也往往生長在陡峭的山頂,采摘起來十分艱難,每年產糧極少。 因此能喝到此茶的,也就只有像皇后這樣居于高位,受盡皇帝寵愛的人。 “陛下還記得此事?!笔捇屎舐勓噪y得勾唇展露出一抹淡淡的輕笑,“臣妾受寵若驚?!?/br> “這是哪里的話?!被实蹜曅π?,頗為開心,“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正妻,朕寵你乃是天經地義!” “再者此茶的確十分好喝?!被实厶掷∷氖?,將其放在掌心暖著,“自數年前朕嘗過一次后,便深受皇后影響,愈發喜愛起來了?!?/br> “或許也不是因為喜歡?!闭f到這兒他哈哈一笑,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矯情,可看到皇后的臉,握著她的手,被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又忍不住還是想要繼續往下說去,“應是為了皇后吧?!?/br> “見你喜歡,朕便也想試著去喜歡,這樣我們二人之間就又多了一項共同之處,何樂而不為?!?/br> “實在叫人開心?!?/br> 第九十九章 皇帝和皇后感情極好, 這是無論朝堂亦或是后宮,幾乎所有人都知曉的事。 秦語辭見狀并未多言,恭敬行過禮后隨之轉身回到席位落座, 垂眸飲下一盞茶以作清口,再次抬眸時皇帝依舊在拉著皇后說話。 天家鮮有純粹的感情, 向來都與名譽地位掛鉤, 就像皇帝的其他嬪妃也基本全都出于名門, 所謂成婚也不過一場交易,是天家與世家雙贏的手段。 除了皇后。 蕭家隸屬三大名門之一,皇后雖也是世家之女,但皇帝之所以會風風光光的迎娶她, 原因卻分明比旁人都要純粹的多—— 只因心悅。 因為喜歡,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她進門, 叫她永遠做自己的妻子,那會兒皇帝還只是太子, 著實比現在自由的多, 每逢處理完手頭的事便會馬不停蹄的跑去蕭府, 攜幾朵花約皇后出來玩樂。 無論多苦多累, 只要一見到她笑,一切煩惱憂愁便都會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皇后這個人,始終是皇帝心中僅剩不多的一抹柔情。 可……皇后呢。 秦語辭頓了頓,以往或許很難察覺到什么,但現在她有了然然,有了與她兩情相悅的人, 自然知曉和心愛之人在一起時會是何種神態。 至少不像皇后這般, 盡管在笑著, 但笑意卻始終不達眼底。 這偌大的皇宮, 竟沒有一人能看得懂她的心,她的夫君不能,她的女兒也不能。 不知怎么,明明方才才喝過酒,但秦語辭卻還是覺得身上有些冷,干脆拿起一旁的酒壺,繼續為自己倒酒,可饒是這般卻始終覺得身上冰冷刺骨。 尤其是心底,更是隱隱覺得十分不安。 時間過了許久,除夕宴才終于結束。 林墨然前一陣因為刻苦讀書,一時疲勞過度免疫力下降,不慎感染了風寒,秦語辭心疼她,這次除夕宴說什么都沒叫她跟著一起去,哪怕如今她已經見好,卻依舊叫她好好在被窩里等著。 林墨然拗不過秦語辭,只得聽話的應了,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里閑的沒事做,干脆趴在被窩里剪些紅紙。 如往常那般,依舊想剪些葫蘆如意這樣的小玩意送給秦語辭,當是取個吉利之意,望她新的一年也平安健康,福祿順遂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