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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什么來著,退一步海闊天空。 但比起這句話,林墨然其實更喜歡另一個成語——來日方長。 她雖然平日里一直慫巴巴的與世無爭,卻也不是全然沒有脾氣,尤其在面對這樣不公的事情時則更是,就算眼下報不了仇,也要偷偷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記下一筆。 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壞人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只是……她沒有想到林婉婉的報應竟然會來的那么快,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仇竟是秦語辭替她報的。 竟然欺負到長樂宮頭上來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貨色。 秦語辭極為厭棄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蠢笨之人,當晚才下宴席便已交代下去,叫人將口信送去林家,讓林婉婉第二日一早速度來面見自己。 “不過倒也不必說明原因?!彼?,隨手把玩著手中的瓷杯,面上不沾任何喜怒之色,“只說我想見她便可?!?/br> 畢竟事情到底是不是她做的尚且存疑,還得再試探幾句。 語畢,夕雪隨之應承下來,很快差人去辦。 于是第二日一早林婉婉果然一臉懵逼的出現在了長樂宮門口,左看看右看看,竟無一人愿意為她解惑。 有可能是長公主要交代的是些不方便告訴下人的秘密吧。 半晌,林婉婉大徹大悟的點了點頭。 那么,會是什么事情呢…… 雖說在長樂宮的人將消息送來時林婉婉確實有點擔心,生怕長公主是因為昨晚宮女落水的事找她,但仔細想想卻又覺得不至于。 一個小宮女而已,賤命一條,哪里值得堂堂公主殿下如此大費周章。 再說了,她當時不小心把林墨然推到河里的場景又沒有人看見,再怎么說這筆賬也算不到她頭上。 這樣想著,林婉婉的心里果然寬慰了不少,繼而又開始猜測起了其他的可能。 會不會是長公主對她抱有著什么別樣的心思,比如碰巧在宴會上注意到了她的美貌,隨之難以抑制內心的情感,一時無法忘懷,所以才打算今天再單獨召見她一次?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要知道,當今長公主前不久剛過了十七歲,按照皇家的傳統來說早該指婚,只可惜她一直病著,皇上心疼還來不及,所以根本沒有時間再顧慮這些旁的。 就這么一拖再拖,竟也拖了好多年,直至前幾日她大病初愈。 也該考慮下成婚的事情了吧,比如……找一個合適的坤洚成婚什么的。 而她,也許就是那個合適的坤洚。 林婉婉一時間想了很多,越想越開心,一大早便坐著轎攆欣然前來,簡直開心的不得了,就連夕雪引著她去找秦語辭的時候腳下還都是飄的。 直到……她穿越了花園,踏過了很長一段石板路,漸漸的,再次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池塘邊。 一抬頭,秦語辭正坐在亭中悠閑的喝茶,明明早已注意到了她,卻絲毫沒有開口的打算,甚至也沒有叫一個下人搬張椅子讓她坐下。 林婉婉見狀頓時懵了,心臟如鼓般的瘋狂跳動起來,好半晌才總算結結巴巴的開口:“參見公,公主殿下,不知您今日叫我前來是所,所為何事?” 整個人都是哆嗦的。 眼前的秦語辭終于緩緩抬起了頭,片刻,眉尖又輕輕向上挑了挑。 “倒也沒什么要緊事?!彼?,微微勾唇輕笑,“只是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林小姐?!?/br> 話音一落,林婉婉連忙點頭:“公主請講,婉婉定當……知無不言?!?/br> “那便好?!鼻卣Z辭下意識的放低聲線,“其實,本宮不過是想問問,昨夜宴席上的那首霓裳曲演奏的如何?!?/br> “我近日才大病初愈,一時趕不上世事變化,如此枯燥乏味的曲子竟也有人樂于欣賞,實在叫我頗為費解?!彼?,“素聞林小姐琴技出眾,在京中頗具盛名,如此天資,想必一定可以幫我解惑?!?/br> 原來是為了這個。 林婉婉聞言頓時松了口氣,差點要被嚇得昏厥過去,昨晚她離席的時間不短,其實并未聽到什么霓裳曲,但如今公主突然問起來,她卻也不是沒話可答。 畢竟,樂理可是她最在行的東西。 這樣想著林婉婉連忙打開了話匣子,盡可能的從籠統方面進行概括,套用各種萬能詞匯將那首曲子分析了個天花亂墜。 說到最后總算見眼前的人輕輕挑了下唇角,很快的,又聽她這般道:“林小姐說的著實在理?!?/br> 圓過去了! 林婉婉一聽頓時松了口氣,張了張嘴剛想謝過長公主的夸贊,只可惜話還沒說出口便見秦語辭再次啟了唇。 而這次說出來的話,卻叫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只是本宮方才突然想起原是我記錯了,其實宴會當晚并未演奏過什么霓裳曲,既是如此,林小姐所說的那首又是從何聽來的呢?!?/br> “亦或者……你其實是在騙我?” 也太太太嚇人了。 話鋒突然一轉,林婉婉整個人頓時被嚇破了膽,此時就算再蠢的人也應該明白過來秦語辭今日召見她的意圖了。 就是為了算賬??!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這下林婉婉哪里還敢再做隱瞞,滑跪速度簡直飛快,生怕自己小命不保,連忙倒豆子似的將昨晚的一切全部如實吐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