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變得奇怪了起來。

    不僅是林珊璞，夏泮也開始頻繁回頭了。

    李言則表現得淡然，很普通，好像并沒有發生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樣。

    這種態度，在夏泮眼里只預示著一件事——

    經驗豐富！

    夏泮怎么都想不到，此子竟恐怖如斯。

    更恐怖的，是劉漸彪。

    并排上廁所的時間，他都處于極度的煎熬之中。

    “糟糕……”劉漸彪低頭精心擦拭著說道，“兩個女生……同時看上我了，她們偏偏還是好朋友……李言，我該怎么辦……”

    “死?！崩钛远读硕侗闾嵘狭搜澴?。

    “確實也是一條路……”劉漸彪若有所思，“以死明志，我都愛?！?/br>
    “現在就給爺死！”

    ……

    回程的地鐵上，李言幫林珊璞搶到了座位，自己則站在她身前，蒼默地望向窗外。

    “多少訂閱了？”林珊璞迫不及待問道。

    “快600了?！?/br>
    “果然，漲得越來越慢了啊……”林珊璞低頭糾結一番后，搖了搖嘴唇，雙掌合十突然開始請罪，“對不起……我沒憋住告訴泮泮了?！?/br>
    “我知道?！?/br>
    “我跟她說了，讓她別老回頭看，她還是回頭……”

    “唉?！崩钛試@道，“可怕的不是夏泮，是劉漸彪?！?/br>
    “漸彪怎么了？他……他跟夏泮一樣，也喜歡侵犯同桌嗎？”

    “喜歡，但這不重要?！崩钛缘纳裆l滄桑，“漸彪其實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還是那個人……現在開始，務必謹記一句話——老大姐在注視著你?！?/br>
    “老大姐？”

    “陳瑜?！?/br>
    “……陳老師總在后門偷看嗎？”

    “她不用偷看，她有天眼?！崩钛猿谅暤?，“她已經察覺到什么了，接下來馬上期中考試，你如果成績下滑，她一定會通知家長?！?/br>
    “…………”林珊璞也是一抖。

    “到時候，獨居的特權就岌岌可危了?！崩钛渣c頭道，“所以，我們在學校還是低調一些?！?/br>
    “好……”林珊璞不敢吱聲。

    “總之，你一定要保住年級第一的排名，不能讓老大姐抓到破綻，更不能輸給劉漸彪那個逼?！崩钛赃噹?，痛下決心說道，“這段時間晚飯和校對，我自己來吧?！?/br>
    林珊璞連連搖頭：“沒事的，這兩件事不怎么耽誤時間，再說我回家本來也不學習，作業都是在學校做完的?！?/br>
    “？？？”李言獰目無語。

    這他媽的就是天才吧……

    除了不會寫小說，全方位無敵的存在。

    對了，還有身材，如果未來不產生質變的話，可能奶孩子會吃虧。

    打住。

    不能墮落成劉漸彪那種水平的人。

    李言忙側頭凜然說道：“那不妨也在課外時間學習一下，搞不好就菁華薊大了?！?/br>
    “嗯……”沒想到林珊璞就這么點頭應了。

    等等啊壞女人……不該再推辭一下嗎？

    “確實要努力一點……”林珊璞自顧自努著拳頭道，“考個好學校對沖一下風險，這樣將來即使起航倒閉了……”

    說到這里她忙又捂嘴低頭。

    李言則是頭一縮。

    盼著起航倒閉？

    這樣就可以用幾百塊錢買斷潦倒作家為你寫定制作品了？

    好你個壞女人！

    “那個……校對很快的，就算不校對我也會追更?！绷稚鸿敝赜謸P頭道，“至于做飯，一個人也是做，兩個人無非就是添把米，順手的事。相對而言，我倒是更擔心野犬老師因為我而耽誤創作?！?/br>
    “咳……這個還好吧……”李言扭過頭嘟囔道，“不過白吃白喝確實太不舒服，這樣，一個月給你1000伙食費如何？”

    “？？？”

    “哼，最近手頭寬裕了?！?/br>
    “這才幾百訂閱啊野犬老師，不要，我不要?！?/br>
    “必須要，不然不吃?！崩钛哉?，“要明確我們的關系，繼續這樣白吃白喝會有一種mama的感覺，很可怕?！?/br>
    “唉……”林珊璞嘆了口氣，“那幫你存著吧?！?/br>
    “……”

    日。

    更像mama了！

    ……

    一路到家已是六點出頭，趁著林珊璞備膳的功夫，李言點開電腦處理起常務。

    不過系統啟動后的第一時間，還是下意識點開了作家后臺。

    此時，收藏已達到3000，訂閱也超過了600。

    雖然增長有所放緩，但速度依然比自然狀態強了幾十倍。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裂變”吧。

    就像看電影一樣，無論一部電影的發行方做多少鋪天蓋地的廣告，你可能也很難因此掏腰包。

    但如果是朋友推薦的電影，即便你沒看過一張海報，也有很大的動力走進電影院。

    小說傳閱也是如此，只要一本書足夠有趣，總會有讀者互相推薦，越推越多越推越多……

    但并不是說只要是好小說，就算網站零推廣也必然大火。

    總要有一個聚集初始讀者的契機，至少讓幾千人能看到它，才有裂變的可能。

    否則，還沒來得及傳閱就完本了。

    現在，‘愛吃魚’大哥就送給了野犬這樣一個契機，橫豎都要先感謝一下。

    然而李言在打開qq后，最先閃出的永遠是安西那張大臉。

    【09：15】

    【安西：成績不錯，雖然無法和長篇作品比，但在今年的短篇里已經名列前茅了。怎么樣，感覺能寫多少字？】

    【13：37】

    【安西：課間有時間回一下……】

    【18：01】

    【安西：我已經下班了，留言吧，明天回你?！?/br>
    李言“知道了”三個字已經打出來，才想起他在問問題，不得不刪掉重來。

    【野犬：15—20萬?！?/br>
    【安西：有沒有可能到30萬？那樣的話可以安排進一步推廣?！?/br>
    【野犬：絕無可能?！?/br>
    等等，不是說好了明天回么？

    【安西：……我可是下班時間，趁著超市買尿不濕的功夫在跟你溝通，考慮考慮嘛，萬一來感覺了呢？】

    【野犬：絕不可能?！?/br>
    【安西：你知道我有多想拉黑你么！】

    【野犬：我要做作業了?！?/br>
    【安西：……快完本的時候記得通知我?！?/br>
    【野犬：征文？】

    【安西：哦對了，征文評審已經展開了，細節不能透露，11月初會有結果吧?！?/br>
    【野犬：知道了?！?/br>
    【安西：突然感覺“知道了”才是最溫柔的回答……】

    【安西：沒事，不用回了……】

    【野犬：對了，謝謝?！?/br>
    【安西：嗯？發生什么了？！】

    【野犬：換頻道、換筆名這些事都是極其正確的安排，只是我個人原因無法配合，所以謝一下?！?/br>
    【安西：知道就好?。ǜ屑ち鳒I）】

    【野犬：我不是一直都說“知道了”么?！?/br>
    【安西：不理你了，寫作業去！】

    十幾公里外的超市內，李格非收起了手機。

    竟然，有一絲感動……

    明明是那么酷冷的野犬，突然就溫柔了一下子。

    這該死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