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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不禁慚愧,更不知之后該如何面對對方,聞斐下意識還生出了逃避之心。不過看了看眼巴巴等人的祁駿,她到底沒好意思拋下小孩兒,便道:“那我陪你一起等?!?/br> 祁駿聞言頓時高興起來,忙招呼聞斐上車,兩人似乎都忘了聞斐之前就是蹭車來的。 另一邊,宣室殿里,祁太尉確實還沒離開。 皇帝在遣退聞斐一行人后,做手勢單獨將祁太尉留了下來。等這群年輕人離開后,他便抬手揉了揉額角,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愛卿就沒什么想說的?” 祁太尉今晚有些魂不守舍,或者說從聞斐表明對褚曦的心意之后,他就變得心神不屬起來。換做往常不必皇帝開口,他必然先一步出言為君分憂,但這回皇帝先開了口,他還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回道:“陛下,我以為此事不妥?!?/br> 皇帝也是越想越覺得不妥,才頭疼扶額,聞言便道:“說說看?!?/br> 祁太尉略一思忖,便義正言辭道:“兩年前陛下賜婚,此事尚有可為,但當年阿斐莽撞,在江南攪得天翻地覆,早已將世家得罪了個徹底。這種情況下褚家不可能同意婚事,否則就可能被世家視為背叛,他們冒不起這樣的風險,更沒必要冒這樣的風險?!?/br> 皇帝聽罷點頭,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扣案幾,過了會兒卻道:“阿斐是朕看著長大的,朕還沒見過她如此心悅一人。當年也是朕牽的線,朕若想成全她……愛卿以為如何?” 祁太尉聽到這話,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倒不是擔心皇帝一拍腦袋又生出什么任性主意,而是擔心聞斐與褚曦的婚事成真——他是不明白聞斐到底怎么想的,居然當著皇帝的面承認對褚家女郎有情,可皇帝不知聞斐的身份秘密,難道他也不知嗎? 兩個女子,簡直荒唐! 此刻祁太尉心中恨不得將聞斐拎到跟前罵上一百遍,可面對著皇帝,他卻不敢泄露半分多余的情緒。當下只皺了皺眉,便道:“此事不妥,如今局勢平穩,陛下當以大局為重?!?/br> 皇帝果然沒看出什么,聞言只沖祁太尉招招手:“愛卿且近前來,朕與你細說?!?/br> 祁太尉奉命上前幾步,皇帝隨后壓低了聲音,細細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 等祁太尉終于從皇宮中出來時,褚家一行人已經乘車回到了府邸。家中女眷率先被安排回了后院休息,其余人包括褚曦,則都被一起領去了外書房說話。 路上氣氛就很壓抑,進了外書房后還沒等眾人站定,便聽“砰”的一聲悶響傳來。 褚宴幾人剛在宮中惹了事,這會兒正心虛呢,冷不丁聽到這一下拍桌聲,頓時被嚇得打了個激靈。原本就灰頭土臉一身狼狽的人,這會兒瑟縮起來,更像鵪鶉了。 可惜沒人可憐他們,拍桌子的當家人褚煜更是恨鐵不成鋼:“說,今日在宮中到底發生了什么?”說著手指在幾人身上一一點過:“看看你們的樣子,一身狼狽,滿身頹靡,哪還有世家郎君該有的樣子?簡直毫無儀態,丟盡顏面?!?/br> 褚宴等人乖乖挨訓,不敢反駁。 褚煜罵了幾句,見他們如此反而更生氣了,只是再生氣也得按捺下先說正事——之前在宮門外,他們雖向宣室殿宮人打聽過,可對方收了錢仍舊語焉不詳,只道是幾人惹事被禁軍抓了個正著,還鬧到皇帝面前了??傻降壮隽耸裁词?,褚家人都還不知道,自然要先問個清楚。 目光在惹事的幾人身上掃過,最后褚煜的視線還是落在了最為年長的褚宴身上:“七郎,今日在宮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你來說?!?/br> 褚宴聞言欲哭無淚,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這么倒霉,皇帝和大伯都選中了自己。 可在宣室殿時,皇帝已經知道他們與聞斐大打出手的事,褚宴說也就說了。再加上他當時真以為是聞斐糾纏不清,還頗有些理直氣壯??涩F在不同,在宣室殿聽那一席話,他自己還滿腦子漿糊,面對大伯更不敢開口……他下意識轉頭,為難的看了褚曦一眼。 然而褚宴這為難的一眼被褚煜看見,卻顯然誤會了,當即斥道:“我問你話,你看九娘作甚?難不成還要九娘替你開口?!” 褚宴被罵得又是縮了縮脖子,卻閉緊了嘴,一語不發——他再是莽撞,對于家族立場也是明白的。聞斐顯然不是褚曦的良人,兩年前不是,現在更不是。因此為了維護meimei,他也不能將宣室殿中發生的事與長輩說,保險起見連聞斐的名字都別提! 褚煜見狀更氣了,可也懶得與他糾纏,于是又點了褚洵讓他說。哪知褚洵看看褚宴,竟也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后來再點褚易等人也是如此。 褚家的郎君不能說個個人中龍鳳,但至少不是敢做不敢當的人,幾人具是如此反應,褚煜便也察覺到了不對。他心中生出狐疑,正欲逼問,卻見一直沒開口的褚曦這時上前兩步,主動道:“大伯別問阿兄和弟弟們了,還是我來說吧?!?/br> 此言一出,褚煜還沒反應,褚宴等人便“小妹”“阿姊”的喊了起來,具是阻攔之意。 褚煜作為長輩,原本對這唯一的侄女也是頗多偏愛的,更何況男兒遇事更該有擔當。所以哪怕知道今日宣室殿一行褚曦也有份,他卻沒打算問她,直到褚宴幾人反應過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