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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垂露急急擺手:“沒有的事, 我對宗主的忠心日月可鑒,絕無虛假?!?/br> “哦?”她唇畔起了笑意,“你對我當真沒有半點避忌防備?” 許垂露怔了怔。 若說沒有也太虛偽, 若說有,有在哪里? “初識時或許有,現在……沒有?!?/br> “好?!?/br> 蕭放刀收起笑容, 驀然起身。 她行動如風,許垂露反應過來時,她的聲音已出現在自己身后。 不知是茹素還是練功之故,蕭放刀身上總縈著一種拒人千里的幽冷之氣,當然,這是許垂露的主觀感受,具體來說可能是因為她的屋子里常點著鎮心凝神的降香,每次嗅到都覺清心寡欲,如圣如佛。 很快,蕭放刀揚袖立掌,許垂露聞風聲驟響,登時一悚。 不會吧,她不會想當場給自己來一掌來試忠心吧? 然而蕭放刀的手只是輕輕落在她的左肩,這動作放在平常多半是帶有鼓勵性質的一拍,然而因她力道太輕,便顯得曖昧古怪起來。許垂露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又覺右臂一輕,竟是蕭放刀托起她的右腕,把住了脈搏。 這兩只手將她完全制住,許垂露半點不敢動。 蕭放刀的聲音自她頭頂響起。 “你怕么?” “宗主這是在……做什么?” “看你是否說謊?!彼?,“此次換我問你,你答便是?!?/br> “好、好?!?/br> 蕭放刀將她右手壓在桌上,自己亦微微傾身:“我對你不懷好意?” 雖覺把脈測謊的法子很不靠譜,但她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武功飽含敬畏,不敢妄動,再加上這姿勢甚有壓迫感,許垂露只得心無旁騖,認真答題。 “沒有,喜歡怎么能叫不懷好意呢?” “你可曾想過叛出宗門?” “不曾,主要是因為沒必要?!?/br> “你厭惡我么?” 許垂露皺起眉頭:“怎么可能?” 這些問題實在太好回答,蕭放刀完全是多此一舉。 “你……” 她看不到蕭放刀的神色,但從這短短一字中明顯感覺到了對方困惑遲疑的情緒。 “怎么了?” “你脈搏平穩,為何心跳得這么快?” 許垂露一愣,她向來不會懷疑蕭放刀的話,下意識便覺是自己有問題,她身體素質本就一般,還有猝死的前車之鑒,難道她的心臟不幸患上什么疾??? 然而,寂靜之中靜靜聆聽一陣后,她發現那隱隱的心跳聲并不是自己的。 她僵硬地轉過頭:“宗主,你好像聽錯了?!?/br> 屋子中只有兩人,這個“錯”用得委婉至極。 蕭放刀亦明白了什么,面色漸漸發沉。 許垂露知她尷尬,勉強解釋道:“這也有可能是被我氣的,你……不然松開手,看是否會好些?” 蕭放刀依言照做,仍是沉默。半晌,心跳聲明顯變緩,呼吸也不似方才那般緊繃。 果然是摸手引起的! 許垂露內心震驚,她與蕭放刀亦有過不少肢體觸碰,雖說多半出自某些必要情境,但那時她也沒有這樣大的反應——等等,方才若不是蕭放刀主動問起,她好像也沒覺察到什么異樣。 也許異樣早有發生,只是她始終遲鈍無知。 她細細回憶往日種種,猛然想起對方曾有一次故意疏遠,那時她以為是蒼梧之故,現在想來也許是蕭放刀已覺不妥,卻不知根源何在,只得選擇主動遠離擾亂自己心神之人。 然后……然后自己還傻兮兮地湊上去試圖緩和關系,于是蕭放刀就選擇了繼續忍耐。 怪不得她會視自己為妖魔,旁人卻沒有這種揣測。 問題大了。 蕭放刀如此……如此純情猶不自知,又不信許垂露的推斷,固執得很,與諱疾忌醫的病人一樣,根本沒法治。 “宗主,你可曾對別人有過類似的……癥狀?” “沒有?!笔挿诺兜穆曇粢押乖?。 “那你從前有與人這樣親近過嗎?” 蕭放刀眉頭緊蹙:“明離觀門下有不少女弟子,大家同吃同住,從不避諱,風符小時我還給她洗過澡。你我之間,還算不得親近?!?/br> “……” 許垂露:那可不是嗎,所以這該如何解釋呢?你趕緊往正確的方向好好想想! “也許是你有什么古怪?!?/br> 蕭放刀再次得出錯誤結論。 “你——你遇到事情,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嗎?” 蕭放刀沉吟道:“我自己?你當真希望我喜歡你么?” “?” 這不是希望不希望的問題,事實如此,鐵證如山。 “你一定要否認的話我也沒辦法?!?/br> “這于你而言并非好事?!彼某恋哪抗饴湓谧约褐腹侵g,“倘若是真,往后你有可能命喪我手?!?/br> “你要殺我?!” “我不知道。我思緒混沌時,似乎對你偶有殺念?!?/br> 許垂露不能理解這件事的詭異走向了,即便蕭放刀性格冷酷,也還未到殘忍嗜殺的地步,她對自己親近之人向來寬容,怎么可能因此對她生出殺心?難道是“我不能有弱點所以要親手抹除這個弱點”這種聽起來很有道理實際上非常有病的理由嗎? 經過她的冷靜思考,她認為蕭放刀在這方面的措辭可能與她真實的想法存在很大偏差,故不可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