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 第139節
至少他是死在如此自由而廣闊的天空下。 奧格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著舒朗的春日晴空,然后將視線投向遙遠的前方。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正如龐大沉重的捕食者,朝此地緩緩行來,他看不見它暴起踐踏的一刻,也看不見撒謝爾和人類的結局,但這一切都將由豐沛的鮮血帶到地下,任他暢飲。身后的狼人推了他一把,奧格沒有回頭。 “夠了,就這里吧?!?/br> 兩名狼人交換了一下視線,“就這里算了?!比缓笃渲幸蝗顺槌鲅g的佩刀,走向奧格背后。 風動如波濤,掩蓋了刀光揮過的呼嘯。 也幾乎掩蓋了腳步穿行的輕響——第三偵查小組的組長抬起頭,朝弓身快步小跑回這個隱蔽點的年輕部下比了一個惡狠狠的手勢,褐膚白發的青年竄進用石塊和樹枝偽裝的臨時營地,差點把頭上用草葉混枝編成的帽子勾掉,小組長擂了他一拳,“你把我們訓練過的東西跟腦子一塊丟了嗎?” 一路不知道做了多少不合格動作的年輕的偵查隊員臉上卻是抑制不住的熱切,“組長!我發現他們了c多人??!” 經驗也沒充足到哪兒去的小組長差點跟著一塊激動起來,在腦子里默數到十之后他才開口:“你呢?被他們發現了沒?”一邊招手讓其他隊員立即警戒。 “要被看到,他們早就追來了……”褐膚青年小聲說,摸了摸剛剛被揍的地方,他現在才覺得疼。 小組長讓他閉嘴,然后凝神諦聽著林中的動靜,自原野而來的大風搖動著樹梢,明亮新翠的樹葉擠擠挨挨地摩擦著,這片有些稀疏的山腳樹林中仿佛只有一陣陣起起伏伏的嘩啦啦,嘩啦啦……小組長伏身下去,將耳朵貼在了地面。褐膚青年有點緊張地看著他,片刻之后小組長直起身,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說:“算你運氣好!”他轉頭看向其他隊員,“全員預備,他們朝這個方向過來了!” 褐膚青年連忙也將自己的步槍解下來,找了個地方蹲下把槍口架了起來,正了正頭上的偽裝,剛剛把頭冒出去一點,后面來的一巴掌就嚇得他差點撲出去。小組長忍著怒氣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揪回來,按下去,幾乎是手把手地將他的姿勢擺對,表尺調好,才轉身去看其他隊員。 他自己都算不上多么勝任小組長的職位,為什么隊長還要把這種家伙塞過來!難道就因為這家伙運氣從來都不錯? 有些隊員看著他們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管對那位冒失的同伴有什么想法,初次臨戰的緊張感總算因此稍微消退了點。褐膚青年蹲在角落里不敢再動,其他人也凝神靜待,靜靜看著林木掩映的背后,那條蜿蜒而過的小道。從獸人大軍的駐扎地到赫克爾不止一條路可走,但無論那些獸人斥候從哪個方向過來,連接草原的這部分緩沖地形都是他們必須經過的。 在這里蹲守的也不止是一個偵察小組,聚居地增派了一支偵察隊,就是為了將這些探子徹底攔下來。 除了小組長安排在道路兩邊的這十個人,還有一個小組爬到了樹上,用濃密的枝葉和搖曳的聲色隱蔽身形,小組沒有聯絡他們,因為他聽見了林間響起的數聲鳥鳴,他的同伴們就在這里,也做好了準備。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陽光從林間縫隙落在人的身上,天氣溫和舒適,但每個人的額上都微微滲出了汗水。興奮,激動,畏懼,期待,這是他們的隊伍成立以來遭遇的第一次戰斗,無論平時有多少訓練,總有一些心情無法避免。褐膚青年忍不住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身旁的小組長繃緊了身體,青年以為自己又犯了什么錯,有點忐忑地看過去,但小組長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而是一錯不錯地盯著小道盡頭,片刻之后,細碎的蹄聲從風中傳了過來。 獸人們的身影終于出現在視線中。 同樣的坐騎,長腿高額,紅褐毛皮閃閃發亮,一看就知道是好馬,坐在鞍上手握韁繩前行的獸人遠不止一種族類,虎人,豹人,狼人,但數量最多的還是狐族,他們的發色偏藍灰,神情警戒,人數超過三十,至少占了情報確認的獸人斥候總數的四分之一。 二十對四十九。 一個,兩個,三個……穿過林道的獸人們仿若未覺地策馬前行,但所有的埋伏都在一般的短箭射程之外,小組長瞇起眼睛,手指放在扳機上,看著一半的獸人從慢慢從他的準星中走過。 還不夠,讓他們進得更深一些,讓包袱系得更緊一些…… 最后一個獸人即將進入射程時,一股大力突然從旁沖過來,將小組長完全推出了射擊位,不用看就知道是誰干的好事的小組長又驚又怒轉過頭,剛好看到褐膚青年被一名身形瘦小的獸人撲倒的畫面,獸人轉過頭,和小組長對上視線,那張似豺非人的面孔向他呲開了參差不齊的牙齒,一聲悶哼響起,這名獸人揚起匕首狠狠刺入了褐膚青年的臂膀,小組長來不及想得更多,“動手!”他對其他隊員怒吼道,同時拔出匕首撲了過去,偷襲的獸人猛地從褐膚青年身上拔出短刀擋在身前,一溜血珠甩到小組長臉上,一道鏗鏘銳響,小組長將獸人從自己的隊員身上撞了下去,三人一起滾落在地扭打起來。 與此同時,槍聲大作! 馬背上的獸人頓時倒下了一批,隊形有了片刻的混亂,斥候們紛紛抽出武器,翻身下馬以馬身抵擋高處而來的攻擊。然后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樹上和林間的伏擊者,反應極其迅速地,他們舉起弓,抽出箭羽,但人類子彈上膛的速度更快。黃銅子彈幾乎是毫無阻礙地穿透了皮甲和血rou,戰馬的哀鳴聲中夾著獸人們不敢置信的吼叫和慘呼,連跳進隱蔽所的幾名獸人也驚慌地暫停了動作,左右張望著,不顧背對他們的人類就在數步之外。 震耳的爆響還在眾人耳畔回蕩,褐膚青年有點艱難地給那名獸人在脖子上補了一刀,小組長摘下工兵鏟,朝那幾名終于有所反應的獸人撲去,打過兩輪子彈的隊員們此時也轉過了身,小組長一鏟子掀掉豺族人的半張臉,又砍下了另一個的手臂,其他隊員沒有這么兇悍,但他們人數本就占優勢,很快就把這幾個獸人收拾利落了。 樹上的那個小組也爬了下來,到路上去打掃戰場。他們沒有全部打死的把握,因此搜索的時候相當小心,也被他們搜出七八個還有氣的,把這些人拖到了一邊。小組長一個個看過他們的傷勢,然后在幾個嚴重到不能輕易移動的面前蹲了下來,低聲說了幾句之后,他伸手把那幾個清醒或昏迷的重傷獸人脖子全擰斷了。 兩個偵查小組匯合起來處理了尸體,即使林間這一組因為受到偷襲而出現傷情,他們總體的損失也只能算得上輕微,但事后的檢討反省總是少不了了。 “太大意了?!绷珠g組的小組長搖著頭說,他背后的褐膚青年低著頭不敢吭聲。 “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從背后摸過來?!睒渖辖M的小組長說,“我們在樹上也是冒險,而且要說視野,我們比你們好得多,如果能早點注意到,至少能給你們一個警訊……” 林間組組長嘆了口氣,“回去要做報告了?!?/br> “我們記住這次教訓,下次就不會這樣了?!绷硪晃恍〗M長說,“不過這些生俘不能留在這里?!?/br> “那就把他們送回去吧?!绷珠g組組長說,然后他轉頭看向身后。 奧格看向身后,一臉的驚疑,綁縛他雙手的麻繩斷成幾截落入草叢,一個很小的包袱還被扔到了他懷里。 “好了,滾吧?!崩侨苏f。 “……什么?” “你以為我們要殺你?”另一名狼人嘲笑地看著他,“族長說不需要,他只要你滾出我們的領地就夠了。一條喪家之犬,你愛去哪去哪?!?/br> 然后他們轉身離開了,留下奧格呆滯地站在風中。 許久之后,奧格才慢慢地轉向前路,他的腦子還是有點混亂,簡直不知道該不該往前走……遠東術師就這樣把他交給了斯卡,斯卡就這樣把他給放了?他是東北大族的族長,他還活著,他的部落依然存在,他對他的族人仍然有號召力,他對狼人和人類的仇恨永遠不會消除,但他們就這樣把他給放了? 他低下頭,打開包裹,里面只有一塊硬餅和一把一看就知精良的匕首。 他們還給他武器? 風帶來了人類和鮮血的氣味,奧格抬起頭,一行人正朝這個方向走來,隨著他們的接近,奧格認出了那些人類的身份,因為人類聚居地自己組織的軍隊都穿著差不多的裝束,走在最前方那名褐膚白發的青年受了傷,其他人類看起來倒是無恙,而在他們之間被繩索牢牢地綁成一串的,都是精壯的獸人。 奧格站在原地,早已注意到他的人類派了一個人過來,問了幾句,奧格有點愣怔地回答了,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人類已經把他留在身后,繼續朝前走去。 第234章 你tmd在逗我? 訊問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結果,倒不是伯斯他們的手段還不夠有力,而是跟人類的前哨斥候已經獲得并且仔細整理過的情報比起來,從這些強獸軍派出的探子身上榨出來的東西只能算補充,沒有多少有新意的內容。 伯斯站起來,看著地上幾具奄奄一息的軀體,旁邊一個狼人說,“都破爛成這樣了,送到人類那邊恐怕也不會要了?!?/br> “那可未必,他們最擅長這個?!绷硪幻侨苏f。 “誰去,”那名狼人問。 正是大戰之前的緊張時節,兩地間的來往雖多,要找能順便把這幾個傷殘獸人帶過去的人可沒那么容易,送到之后這些獸人的氣也咽得差不多了,那樣實在沒意思。 伯斯一彈袖子上的血,說:“殺了?!?/br> 然后他去找斯卡報告自己挖出來的消息。 在那座主帳被當成殺場之前,斯卡已經很久沒在那個應該是族長標志之一的地方待過了。他在醫務室占了兩個房間,而且就在藥師隔壁,那樣狼人們就算有事找不到他,請藥師轉達也是一樣的結果。伯斯剛走出部落就看見了那座大白房子,平頂半回型的結構,正前方的空地已經被開墾了出來,毛茸茸的藥草生長得整整齊齊,幾名狼人少年正蹲在藥田間埋頭拔草。 無論族長對人類在口頭上有多少意見,送上門的東西他從來沒有客氣過,而且人類那邊對他們也一向大方,醫務室當初劃定選址的時候,那灰線畫得連藥師都有點吃驚,族人們不管男女老幼對這種專門為醫治傷患而建造的地方都感到很新奇,建造過程就一直跑去圍觀,人類也非常自然地開口招募人手幫忙,而足足能夠同時容納一百名狼人的醫務室完成后——雖然這種規模還叫“室”已經近乎無恥,族人們還在前方的空地上點燃篝火,專門慶祝了一個晚上。 醫務室的建設是由遠東術師決定的,藥師的原意只是想要一個明亮清潔,不受風雨侵襲讓他看病治傷的地方,最理想也不過現在一個大廳的大小。但人類內部兩次討論后,那位黑發的術師否定了所有意見,然后為此專門聯系了族長。那時候伯斯對“醫務室”這個名詞還是有點陌生,得知術師不僅要求將這個專門用來治人的地方面積擴大,還要在聚居地第一批藥師學徒完成學習之后把他們送過來之后,他心中就頗有疑問,而族長直接問道:“你是吃多了還是在詛咒我?” “我想辦一間醫院?!边h東術師溫和地說。 “啥玩意?” 所謂“醫院”,就是住著和藥師一樣的“醫師”和他們的學徒助手,收取報酬,為上門來的幾乎所有人進行救治的地方,無論他們是人類還是獸人,是聚居地,撒謝爾,赫克爾還是撒希爾,或者更遠的隨便什么品種的獸人,只要不是敵人并且能夠付出一定代價,通通不拒絕。 族長當即表示這么麻煩的事他不想干。伯斯不知道那位術師是如何說服族長的,總之它確實順利地建起來了,雖說至今沒收治過其他部落的獸人,除了藥師,但顯然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自己就可以把這里塞滿了。連伯斯都忍不住想是否術師還有預知的能力,提前就準備了這個。而且那位術師大人早有預備的恐怕遠不止這些。 伯斯進門的時候,斯卡靠著椅背,兩條腿交架在桌面,用一種懶散的姿態在翻看面前厚厚的草紙畫冊。聽完伯斯的報告后,斯卡將畫冊一合,遞給了他。 伯斯將那本頗有厚度的集子接了過來,這是人類聚居地與撒謝爾部落往來的“文書”合并裝訂而成的集子,人類的文字有多復雜,伯斯自己深有體會,更不必說對此一向不擅長的族長,但很多事情遠東術師未必有時間談,所幸人類總是什么情況都能解決。 看完了最新的十幾張,伯斯猛地抬起頭,“族長,這是……!” 斯卡兩手枕在腦后,應了一聲。 “您還是同意了?”伯斯有些急促地問。 “不然呢?”斯卡說,“四萬頭羊站著讓你殺都要殺幾天,何況會跑的人?!?/br> “但是!”伯斯皺眉道,“這樣我們就只能聽從人類的命令,和對岸那些紅毛一起后方鎮守,比斯騎士是撒謝爾的驕傲,這樣一來簡直像人類的附庸,我們的勇士該怎么……” 伯斯停了下來,斯卡的目光從天花板落到他身上,沒有明顯的情緒,但伯斯知道他的態度。 “戰爭的目的是什么?”斯卡問。 “是勝利,族長?!辈沟吐曊f。 “對付那些強獸軍,你打算怎么贏?”斯卡又問。 伯斯沉默片刻,才說道:“兩軍在平坦的戰場上展開,人類和他們的攻擊力量位于中陣,我們的比斯騎士分掠兩翼,對方攻來的時候,人類打擊他們的中央主力,我們從兩翼包抄將他們圍困,只要人類的‘槍’和‘炮’能夠持續給強獸軍造成損傷,我們將外圍維持住,然后向內擠壓,這場戰爭只需要一次戰斗就能結束?!?/br> “‘人類打擊他們的中央主力’,你逗我?”斯卡看著他的千夫長,“這樣我們的騎兵就不是附庸了?” “那是不同的,族長!”伯斯分辨,“他們確實力量更強,把我們的人編進隊伍之后數量也更多,但這樣我們與人類就同在一個戰場上,而不是等待著他們把結果帶來,我們的族人也不必因此產生疑慮……” “疑慮什么?”斯卡問。 伯斯不回答。 “人類自己就能贏,我們是撿他們漏下的?”斯卡把他沒說的話說了出來,在伯斯默認的同時,他哼了一聲,然后換了個問題,“只算現在在撒謝爾的,我們能讓多少算得上騎士的族人上戰場去打仗,而不是送人頭?” “……不到三千,族長?!辈拐f。 “只有兩千五百吧?”斯卡不留情地戳穿了他,“不說四萬,就算三萬,你知道三萬人光是站著都有多少?” “真正的強獸軍也不到八千,他們很有可能不會一次派出,而那些仆從軍完全是一群烏合之眾,所有敵人都沒有應對人類的雷火巨爆的經驗,他們首先就會混亂起來,自己踐踏自己——” “——也踐踏我們,你們繃不住的?!彼箍ㄕf,“兩千五百人拉開之后的防線有多單薄,你難道已經蠢到想象不出來?就像用一根草繩去阻攔發狂的馬群,結果只有……”他攤手做了一個動作,“啪?!?/br> 伯斯不能直接面對斯卡的目光,只是帶著焦慮的表情低下了頭。 “為了所謂榮譽和驕傲用族人的命去冒險,這種念頭哪來的你就塞回哪去?!彼箍ɡ淅涞卣f,“我要的是勝利,只有勝利,而且是最低損失的勝利?!?/br> 伯斯忍不住抬起了頭,“以后呢,族長?” “以后?”斯卡拿起那本文件畫冊,“過來?!?/br> 伯斯向前走了兩步,屈膝半跪到他如父兄般的族長面前,順服地低下了頭,斯卡卷起文件,砰一聲敲到他頭上。 “我們的騎士能拿起弓箭,所以就拿不動槍?武器只是武器,換一樣能把你們變成廢物?” 伯斯全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斯卡,卻看到斯卡放下文件起身,向門外走去,只扔給他一句話:“藥師進來之前,你就待著吧?!?/br> 到藥師例行來為斯卡收拾房間的時候,已是天色近晚,伯斯擺手拒絕了他的攙扶,自己利落地站了起來,隨即因為腿麻而一個踉蹌,有點尷尬地別過了頭,藥師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還有些懷念,但對一位成年的狼人來說,摸腦袋這種行為已經不合適了。 “是我的錯?!辈箤λf。 藥師點點頭,“你還年輕?!?/br> 伯斯的心情忽然有點微妙,藥師其實對他們爭論的內容是什么完全不知道,但他就是自然而然地…… “對了,族長他……” “他去聚居地了?!彼帋熣f。 除非術師邀約,否則斯卡很少主動到聚居地去,藥師看著窗外的暮色,說道:“聚居地那邊已經整裝待備,真正出發差不多就是這幾天的事了?!?/br> 夕照沉入遠山之后,軍營里所有能點亮的燈都亮了起來。 當然不是為了迎接斯卡,這個地方的規章制度之嚴格讓許多人苦不堪言,繁文縟節卻是沒有的。戰事將臨,各項準備工作的步伐也加快了,穿著制服的人類在各排平房之間來來往往,狹窄得像格子一樣的房間里有些人在埋頭書寫,有些人在對比厚厚的冊子,有些人圍著桌子,一個個清點皮革縫制的小包,然后將它們一排排地掛在木架上,而在那些尖頂的高大倉庫中,更多的物資堆積成山,其間的人類不僅數量更多,也有狼人參與其中。此時除了必須按時作息的士兵,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干活,連基爾也抽不出什么空余來接待他們的族長。 斯卡泰然自若地旁觀著這些場景,并不太在意自己的族長待遇,他們的語言里沒有“后勤”這種詞匯,到離家園只有不到兩日距離的地方戰斗,狼人們帶上坐騎和武器就可以出發了,人類卻像在準備一場遙遠的旅途。但如果沒有這種毫不放松的謹慎,糜細無余的嚴肅,斯卡也不會把贏的希望完全放在他們身上。人類要他們分成不同的戰場戰斗,不僅指揮各自獨立,“后勤”也同樣分離,在斯卡同意他們的計劃之前,他們就開始為此進行預備了。 這個地方對斯卡來說既熟悉又陌生,斯卡讓他的族人們到這座面積龐大的軍營中來,命令信任的部下隔段時間就向他事無巨細地報告,從訓練,伙食,住宿,作息到族人中流傳的各種言談,但在遠東術師向他提出參觀邀請的時候,他拒絕了兩次。被他拒絕的遠東術師沒有問理由,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我明白了”之后,黑發術師就不再談這個話題。 人類通過各種途徑盡力傳達了他們的意志,斯卡也等待了很長時間,做了他想做的,那些理由如今已經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