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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請長纓 第106節

    “寧師傅是出來做兼職的,所以自己的單位嘛,不太方便說?!蓖跤商鎸幠隽私忉?,隨后又把話題扯開了,對趙興根說道:“趙廠長,我倒不是說咱們龍機的生產質量不行,實在是李總有交代,我不得不來看看,你們可別介意哦?!?/br>
    趙興根也就不便多問了,只能順著王迎松的話頭,客氣地說道:“王總監這話說的,你們有權力監督代工過程的,這個在合同里也寫著的嘛?!?/br>
    雙方簽的合同里的確有“甲方可以隨時檢查乙方的生產過程”這一條,趙興根對于王迎松的到來是有心理準備的,也談不上有什么反感。

    事實上,他原本也沒打算在生產過程中偷工減料,畢竟對方那邊也不是沒有懂技術的人,自己在生產中搞名堂,能夠省下來的費用不多,風險卻不小,很不值得。

    趙興根現在顧慮的,僅僅是這個寧默的身份,怎么琢磨,這其中都透著一股陰謀的味道。

    第219章 這個賭注你贏了

    帶著滿腹狐疑,趙家兄弟帶著王迎松、寧默二人來到車間,察看了正在代工生產的東垣機床。龍湖機械廠這幾年發展不錯,生產也越來越正規,王迎松站在車間里,愣是看不出什么毛病。這時候,寧默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他一路走過去,不時提出一兩個問題,讓趙興旺都覺得挺有道理的,趙家兄弟二人對于這位神秘的“兼職助理”變得越來越感興趣了。

    寧默在技校學的是鉗工。鉗工原本就是一個萬能工種,和各個工序都要打交道,優秀鉗工一般都是車銑刨磨樣樣能夠上手的。這兩年,唐子風利用手里的職權,安排寧默給臨一機最牛的老鉗工芮金華打下手。寧默人長得胖,心思單純,還有一些吃苦耐勞的勁頭,倒是頗得芮金華的喜歡,不時會傳他幾手絕活。寧默得到名師指點,技術水平上升很快,在裝配車間也算是一顆新星了。

    這一回,韓偉昌專門調寧默來給王迎松打下手,也是看中他的技術較為全面,很適合監工這個職位。當然,寧默的使命可不是給東垣公司幫忙,而是要給它刨坑。

    一圈走下來,幾方都覺得挺愉快。趙家兄弟發現王迎松和寧默二人并不是來挑刺的,寧默提出的一些問題,其實更像是一些生產建議,對于保證產品質量以及提高生產效率,都有好處。王迎松也發現,寧默并不是來搗亂的,他說的那些問題,王迎松事先想不到,但聽過之后還是能夠理解的,知道都是一些有益的建議。

    寧默能夠這樣做,王迎松就放心了,至少大面上的事情,臨一機做得還是比較講究的。至于事后寧默或者臨一機會搞什么鬼,那就不是王迎松需要考慮的事情了,有這工夫,他還不如去練練氣功呢。

    晚飯時分,趙家兄弟在合嶺市區的一家高檔餐廳開了一桌宴席,款待王迎松和寧默。王迎松是在企業里當過副廠長的,對于這種場面自不陌生,開席便與趙家兄弟廝殺起來。趙興根向弟弟使個眼色,趙興旺便接上了王迎松,與他單挑,不一會就喝得天昏地暗了。

    寧默平日里與小兄弟們喝酒的次數不少,上這種臺面的機會卻不多,一開始還有些放不開。趙興根有意要套他的底,便盯上了他,找各種名目與他碰杯。三杯酒下肚,寧默的情緒終于被調動起來了,不但主動向趙興根敬酒,還時不時伸出肥厚的熊掌在趙興根肩膀上拍來拍去,一口一個“老哥”。

    趙興根平日里也經常在車間里和工人一起干活,身體健碩,倒也能承受得起寧默的拍打。他笑呵呵地與寧默碰著杯,開始話里話外地打探消息。

    “寧師傅看上去很年輕啊,今年有30沒有?”

    “哪有30,過了年也就是27歲,不瞞老哥你說,我現在還是光棍一條呢?!?/br>
    “哈哈,光棍不怕啊,寧師傅技術這么好,賺錢容易得很,有了錢,還怕沒姑娘倒著追嗎?”

    “賺什么錢,就是幾個死工資,國營廠子沒法跟你們比,還是老哥你過得自在,自己的廠子,好幾百工人,一年怎么不得賺個千兒八百萬的?”

    “哪有嘛,這幾百工人就是幾百張嘴啊,我一年到頭賺的那點錢,連發工資都不夠呢?!?/br>
    “老哥說笑了吧?就你們給韓國人代工,一臺機床不得收個五萬十萬的代工費?”

    “五萬十萬?哈,小兄弟你跟我開玩笑呢,我一臺機床能賺五千都了不起了?!?/br>
    “才五千,不會吧?我知道,老哥你在騙我,這叫財不外露,是不是?”

    “騙你我是這個!”趙興根用手比劃了一個王八的樣子,然后壓低聲音說道:“小兄弟,你是不知道韓國人有多摳。這樣一臺磨床,不算材料,代工費一臺才給我們一萬五。你是懂行的人,你說說看,光是生產這些零件的工時費就得有多少??鄣艄r費,我還能剩下五千塊錢嗎?我這個廠子日常開銷總得花錢吧,這些錢攤進去,我不虧本都算是好的?!?/br>
    代工費這種事情,東垣公司是要求龍湖機械廠要保密的,但趙興根卻直接向寧默說出來了。在他看來,寧默是跟著王迎松來的,而王迎松是參與了趙興根與李太宇之間的談判的,知道代工費的額度。趙興根不知道王迎松是否向寧默說過這件事,他也是有意把這事說出來,以便試探寧默與王迎松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寧默自然是知道代工費標準的,他是從韓偉昌那里聽說的,當然,韓偉昌的信息來源也是王迎松,只是一個直接和間接的區別罷了。此時,他裝出對此事毫不知情的樣子,愕然地說:“不會吧,一臺才一萬五的代工費,那你們還干個屁啊?!?/br>
    “可不是干個屁嗎!”趙興根叫著撞天屈,“老弟,你現在知道我們有多苦了吧。沒辦法,好幾百人要吃飯啊,我不接這活,怎么養得活這些人?!?/br>
    寧默說:“我聽王總監說,他們一臺機床賣給客戶,是14萬8。你們如果拿1萬5的代工費,加上材料,還有數控系統這些外購件,滿打滿算也就是3、4萬塊錢,合著整個成本就是不到5萬。韓國人轉個手,就是差不多10萬的利潤,也太黑了?!?/br>
    “材料和外購件,倒不至于這么便宜。這種機床用的數控系統是從國外進口的,聽說一套就要3萬多。還有導軌、液壓板、電機啥的,加起來也得1萬出頭。其他的材料再算個2萬,再加上代工費,成本大概得8萬多吧?!壁w興根掰著手指頭給寧默算著賬。有些價錢是他這些天打聽來的,目的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什么數控系統要3萬多,金子做的?”寧默不屑地說,“就這種普通的精密磨床,能用得上什么復雜的數控系統。咱們國產的系統,1萬5一套,你要多少我都能給你弄來?!?/br>
    “才1萬5一套?”趙興根瞪大了眼睛,“能用嗎?”

    “你這話說的,我們廠用的就是這種,軍工432廠和我們廠一起開發的,能差得了?!睂幠背喟啄樀貭庌q道。

    “你們廠?……你是臨一機的!”趙興根腦子里電光一閃,忽然明白了許多事情。他并不知道臨一機與432廠合作開發數控系統的事情,但能夠有資格和432廠搞合作,而且開發的是磨床上用的系統,而眼前這位年輕的裝配鉗工又有如此高的水平,符合所有這些條件的,恐怕只有臨一機了。

    龍湖機械廠自己就用著臨一機生產的長纓牌磨床,前一段時間,廠里打算添置兩臺磨床,他還專門向臨一機詢過價,知道臨一機開發出了一種數控磨床,一臺的價格是12萬多,用的就是國產數控系統。

    趙興根沒用過臨一機的數控磨床,但以他對臨一機的了解,知道這家企業還是比較重視信譽的,不可能使用不可靠的系統。既然寧默說臨一機使用的是這種系統,而這種系統的價格才15000元,那么,自己如果想要仿造東垣磨床,換用臨一機的系統,豈不是可以省下近2萬元的成本?

    系統省下了2萬元,加上外購件、材料和人工,他就能以不到6萬元的成本把東垣磨床仿造出來,屆時不賣9萬8,只賣8萬8,也有近3萬的利潤。與東垣磨床的14萬8相比,龍機的磨床有著6萬元的價格差異,還愁沒有銷路嗎?

    “可是……”趙興根做完美夢,旋即就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看著寧默問道:“老弟,你既然是臨一機的,那么你到我們龍機來,肯定就不是跟著王總監賺點外快那么簡單了,我沒猜錯吧?”

    寧默嘻嘻笑道:“老哥,你想多了,我就是跟著王總監來賺點外快的。當然,如果能夠從老哥你這里也賺點外快,就更好了。你想想看,胖子我都27了,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再不賺點錢,不是得打一輩子光棍了?”

    “你想從我這里賺外快?你是說,幫我們弄數控系統的事情?”趙興根問。

    寧默說:“不光是數控系統。導軌、液壓板、齒輪箱,我都能幫你們弄到。我知道你們自己也能造,但這幾個件,對磨床質量影響是最大的。不像床身、頭架、尾架這些,加工精度差一點問題不大。你們如果想仿東垣的磨床,用臨一機的功能部件,你們自己造其他部分,不是更好賣嗎?”

    “誰說我們想仿東垣的磨床?”趙興根掩飾道。

    寧默笑道:“你們干嘛不仿?東垣的這幾款磨床,除了數控系統有點新意,其他的都是傳統的磨床樣式,連專利都沒有,你們仿了也就仿了,根本就不犯法。韓國人能賣14萬8的東西,你們賣個9萬、8萬,還能賣不過它嗎?數控系統和功能部件,我全給你們包了,你給我個手續費就行?!?/br>
    “你這話當真?”

    “我如果說話不算,讓我立馬瘦100斤!”

    “呃……,這個賭注,你贏了?!?/br>
    第220章 我只是來賺點辛苦費的

    在酒桌上,雙方也只能說到這個程度了。王迎松那邊雖然喝得嗨,但時不時還是會向這邊瞟幾眼,趙興根也不希望自己與寧默的談話被王迎松聽到。他現在已經可以確信,王迎松和寧默不是一伙的,當然,王迎松與李太宇肯定也不是一伙的,否則怎么可能會把寧默這樣一個人帶過來呢?

    那么,到底誰和誰是一伙的,誰又愛著誰,趙興根有足夠的社會閱歷,自信能夠解開黑板上的這道排列組合題。

    酒足菜飽,王迎松已經醉倒了。趙興根打電話從廠里叫來一個司機,開著車把王迎松送回酒店。上樓的時候,兩個酒店保安加上龍湖的司機,三個人齊心協力,才算是把王迎松給抬進了房間。司機把王迎松扔在床上,后續的事情他就管不著了。

    寧默沒有跟著王迎松一道回酒店,趙家兄弟以再去喝點啤酒來解酒的名義,把他約到了一個ktv。關上房門之后,大家先前憨態可掬的眼神都變得清明起來。

    “寧老弟,現在這里也沒外人了,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給我們哥倆透個底?”趙興根看著寧默說道。

    寧默依然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說道:“趙老板,事情不是很明白嗎。韓國鬼子跑到中國來搶市場,傷害了我們臨一機的利益,就不興我們給它刨個坑?”

    “你剛才說能夠幫我們弄到數控系統和功能部件,都是真的?”

    “這還能有假?到時候你們自己去臨一機提貨就是了,我還能造個假的臨一機來騙你們?”

    “這么說,是臨一機安排你來的?”

    “我可沒這樣說,我就是跟著王迎松來賺外快的,走到哪我都是這句話?!?/br>
    “可是,臨一機圖個啥呢?你們自己就是造磨床的,何必來幫我們?”

    “老趙,這個道理吧,我先前也不懂。不過,我哥們……,你們也別問是誰了,反正是臨一機能夠說了算的一個人,他跟我說了,像東垣公司這樣的韓資企業,是靠壓縮機床性能來控制價格的。臨一機如果要和它打價格戰,那就不得不把我們的機床性能也降下來,這樣一來,我們的名聲就算是毀了?!?/br>
    “所以你們就想讓我們來對付韓國人,反正我們的名聲也不值錢是不是?”趙興旺不滿地插話道。

    寧默嘿嘿一笑:“趙哥,你覺得呢?”

    “我明白了?!壁w興根沒有弟弟那么矯情,他知道自己的名聲的確不值錢,人家臨一機有資格鄙視他。

    東垣的機床賣14萬8,臨一機的同類機床賣12萬多,價格上沒有什么優勢,而人家卻有一個韓國的加成,臨一機要跟東垣競爭是比較困難的。

    臨一機也不是沒有降價的余地,它如果把機床品質降低一些,比如用料減一點,鋼材品質下降一點,都能夠省出成本。但這樣一來,臨一機花幾十年時間打造的優質耐用的形象就會轟然倒地,大家會說臨一機的機床也不過如此。屆時就算它把東垣給拼掉了,自己的形象損失也不少,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換成讓龍機這樣的私營企業來與東垣競爭,就沒有這個顧慮了。龍機原本就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這些年主要做的就是山寨國營大廠的產品,以低廉的價格取勝。龍機的客戶從來都不會認為龍機的產品是什么優質產品,大家對龍機產品的要求僅僅是夠用。

    比如說,有些小企業因為一個臨時的項目需要買一臺機床,原本就只指望用上一年時間,一年之后報廢了也不心疼。這時候,他們就會考慮從龍機這里采購,圖的就是一個便宜。至于說一年之后這臺機床已經不能用了,誰也不會在乎。

    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中國人是非常清楚的。那種拿著某寶上30塊錢的貨色去比國外300美元的同類產品,然后得出“中必輸”結論的,非蠢即壞。

    “那么,臨一機是不是希望我們把東垣的代工推掉,別給他們干了?”趙興根又想到了下一個問題。

    寧默搖頭:“不是的。照我哥們的意思,你們不但要給他們干,而且還要干好,讓他們離不開你們?!?/br>
    “可這是為什么呢?”趙興旺有些不解。

    寧默說:“沒有他們14萬8的磨床在前面給你們鋪路,人家會愿意要你們8萬塊錢的貨嗎?我哥們托我給你們帶話,你們盯住那些韓國公司,他們在哪賣,你們也跟到哪去賣。他們敢叫14萬8,你們就叫10萬8。他們如果降價,你們就跟著降,非得把他們拖死不可?!?/br>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壁w興根笑道,“到時候我就讓業務跟那些客戶說,我們的產品和東垣的產品是一樣的,只是少一個韓國的標而已。我們一臺磨床比他們便宜好幾萬,讓客戶自己去選?!?/br>
    “可是,說不定真有選他們家的,大家還是很崇拜韓國的?!壁w興旺說著泄氣話。

    寧默說:“要的就是這樣啊。你們想想看,如果客戶買了一臺韓國的磨床,又買了一臺你們的磨床,最后發現你們的磨床不但更便宜,而且質量還比韓國的好,他們會怎么想?”

    “他們以后就會專門選我們的產品了?!壁w興根信口答道,說罷,他忽然又笑了起來,說道:“不對不對,他們這時候會想起還是你們臨一機的產品好,這相當于是讓客戶交了學費,最后又回到你們那里去了?!?/br>
    “不光是我們臨一機,也包括你們龍機。我哥們說了,中國的機床市場,只能讓中國人自己的企業來占。我們臨一機是國營骨干企業,我們的目標是搞中高端機床,低端市場還得靠你們來撐?!睂幠淇淦湔?。

    這些話都是唐子風交代過他的,當然,唐子風的原意是讓他委婉地說出來,但胖子哪懂什么叫委婉,他覺得趙家兄弟都是爽快人,自然也就不繞彎子了。

    寧默的話,聽起來夠扎心的,但趙家兄弟也沒轍,誰讓人家是臨一機呢?他們倆還想起自己曾經兩次見識了臨一機刨坑的能力。一次是想仿造臨一機的打包機,結果人家在報紙上放了點煙霧,就把自己帶到坑里去了。另外一次則是木雕機床的事情,他們在坑邊上轉了轉,自己是沒掉下去,但中關村配套市場里是有人落坑的,也不知道那兩位仁兄從坑里爬出來沒有。

    如今,是他們第三次見到臨一機的坑,只是這一次他們從被坑的對象,變成了坑人的幫兇。趙興根久在商海,知道其中的兇險。照著寧默跟他們說的方案,他們要一邊吊著東垣,讓東垣不斷開拓,另一邊則順著東垣開拓出來的道路,不斷地搶東垣的市場,順便還要擠壓一下它的利潤。

    企業經營本身是有成本的,賬面上的毛利并不代表實際的利潤。像東垣這種外資企業,成本壓力更大,如果被龍機逼著打價格戰,利潤空間受到壓縮,總體上就要陷入虧損了。但從企業領導人,也就是李太宇的角度來看,東垣似乎一直都有機會,業務也正在增長,所以必然會存著“再等一等”的心態,最終把僅有的那點血全部放光。

    這得是多大的仇??!

    趙興根忍不住替李太宇點了支蠟,同時在心里記下了一個名字:我哥們……

    有時間一定要再套套這個胖子的話,看看他那哥們是何許人也,未來如果遇見,自己二話不說先跪為敬。

    “我哥們還有一個建議?!睂幠珠_口了,打頭的依然是那個主語:我哥們。

    “他說,你們仿造出東垣的磨床以后,就可以跟東垣商量提高代工費的問題。你們可以威脅東垣,說如果它不提高代工費,你們就寧可去仿造它的磨床。你們還可以說,是因為別的廠子到你們這里花高薪挖工人,你們不得不給工人加工資?!?/br>
    “夠狠!”趙興根由衷地贊了一句。響鼓不用重錘,寧默提示到這個程度,趙興根能不知道怎么做嗎?

    龍機一邊給東垣代工,一邊自己仿東垣的產品,這肯定是說不過去的。所以龍機需要另外掛一塊牌子,比如叫東湖機械廠,或者龍垣機械廠啥的,作為東垣的競爭對手。在競爭壓力下,東垣對龍機應當會更加依賴,這就是龍機向東垣要求漲價的基礎。

    一邊是提高代工費,另一邊是迫使東垣降價,這就是雙重的放血了,東垣想不涼都難啊。

    “最后一個問題,王總監知道這件事嗎?”趙興根問道。

    寧默搖頭說:“他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了。他就算知道,也會裝作不知道,趙哥覺得是不是這樣?”

    “沒錯沒錯,老王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的?!?/br>
    “還有,這件事臨一機也不知情,我只是來賺點辛苦費的?!?/br>
    “沒問題,一套數控系統加功能部件,我給老弟你500塊的提成,怎么樣?”

    “多了多了,給個480就好,聽起來更吉利嘛?!?/br>
    “來來來,寧老弟,咱們吹一個……”

    “吹就吹,我胖子怕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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