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溫點頭應下，又突然想起來。

    “崽崽也想吃小黃魚了吧?！?/br>
    她在許肆公寓里沒有見到崽崽，應該是還沒接回來。

    許肆垂著腦袋，含糊其辭。

    “可能吧?！?/br>
    喻溫有點好奇：“崽崽還沒有接回來嗎？一直寄養在外面不好吧?！?/br>
    當初許肆讓她來當自己助理的時候，貓咪就是其中一個重要的砝碼，可喻溫到現在都沒看到貓咪的影子。

    她懷疑這是詐騙。

    許肆捧著保溫杯喝水，腦袋壓得低，視線有點飄。

    “嗯……快接回來了?！?/br>
    他都快忘記這回事了。

    喻溫不怎么明顯地催促：“貓咪還是得養在自己身邊，如果你擔心它，在家里裝個監控就好了?！?/br>
    崽崽那么聰明，其實也不需要怎么照顧。

    許肆悶悶地應：“哦?！?/br>
    他怎么就沒個分身術的本領呢。

    待了這一會兒，又喝了藥，許肆臉色好看了些，窩在椅子上有點昏昏欲睡。

    這段時間里，外面仍然還熱鬧著，各種表演不斷，喻溫這才想起來，她忘記聽季姝唱歌了。

    房間隔音不算太好，按理說是能聽見的，但喻溫心思不在這里，完全沒想起來。

    說曹cao，曹cao到，喻溫連懊悔的時間都沒有，季姝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聲音大，很明顯在興奮。

    “寶貝！看我表演了沒有？”

    寶貝……？

    昏昏欲睡的許肆抬起腦袋，豎了豎耳朵。

    喻溫十分心虛：“我、我錯過了?！?/br>
    季姝有些失望：“也沒聽到嗎？”

    她哼哼兩聲：“喻溫，你完了?！?/br>
    喻溫知道她沒真的生氣，小聲討饒。

    “我錯了?！?/br>
    也不是什么大事，季姝好奇的是喻溫干什么去了，居然還忘記看她表演。

    “許肆感冒了，我給他沖了包藥?！?/br>
    季姝毫不客氣地嘲諷：“巨嬰一個，吃藥還要你幫忙?！?/br>
    音量開得大，在寂靜的房間里很清晰。

    許肆冷淡勾唇：“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br>
    季姝來了氣：“許肆你個狗崽子，你這叫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要臉你？”

    自從喻溫當了許肆的助理，季姝就有點回過味來了，越想越不對勁兒，總覺得許肆不安好心。

    許肆冷冷道：“你再罵一句？”

    季姝那邊有點吵，應該是龔喜在拉架。

    喻溫頭疼，怎么這兩人隨便一句話就能吵起來。

    她安撫了兩句，連忙把電話掛掉，看著許肆欲言又止。

    許肆往椅背上靠了靠，弱不禁風地咳了兩聲，一邊咳，一邊偷偷往喻溫這邊瞧。

    “頭疼?！?/br>
    喻溫嘆氣：“你別跟小姝吵?！?/br>
    許肆不滿：“是她先罵我的，我什么都沒說?！?/br>
    想想好像也是。

    喻溫無奈極了，想著以后跟季姝打電話也得避著點許肆了。

    這兩人簡直跟炸藥一樣，一點就著。

    許肆在椅子上窩了會兒，看著喻溫收拾東西，慢吞吞地問了句。

    “她為什么叫你寶貝？”

    “寶貝”兩個字咬得重，但又好像不帶什么情緒。

    喻溫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是在說季姝。

    她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季姝不只叫過她寶貝，什么親愛的、甚至老婆，也都胡亂叫過。

    “就是一個稱呼，好朋友之間都會這樣稱呼的?！?/br>
    許肆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喻溫把包整理好，就聽到少年若有所思的聲音。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她手一抖，緊接著聽到了下一句。

    “你為什么不這么稱呼我？”

    少年仰著臉，圓瞳很亮，是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

    喻溫半天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斟酌著開口：“一般來說，只有同性之間會這么……隨便地稱呼?！?/br>
    要是異性，那還了得。

    許肆“哦”了聲，似乎是懂了。

    他說：“那還挺遺憾的?！?/br>
    喻溫：“……”

    遺憾什么？？？

    喻溫突然想起剛剛在后臺看許肆表演時的那個工作人員，她明顯是許肆的粉絲。

    “粉絲也會這么稱呼?！?/br>
    她看向許肆：“我聽見有人這么稱呼你了?！?/br>
    許肆揚了揚腦袋，說話慢悠悠的。

    “我知道?！?/br>
    喻溫彎唇笑了下：“你知道她們是怎么稱呼你的？”

    許肆輕哼了聲：“當然?！?/br>
    他皺了下眉：“她們把我當兒子?！?/br>
    語氣有點惆悵，似乎是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喻溫心說，因為你媽粉多啊。

    她想了想：“這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有把你當男朋友的?！?/br>
    直白一點，大家都直接喊老公。

    許肆突然問：“如果你是我的粉絲，你會把我當成什么人？”

    他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坐直了些等喻溫回答。

    喻溫還真的仔細考慮了起來。

    她不是多張揚大膽的性格，如果真的粉上哪個偶像，也不會到處宣揚告白。

    喻溫抿唇：“會把他當成一個標桿吧?！?/br>
    不會用寶貝老公這樣的詞去下定義，她喜歡上的偶像，一定在某些方面非常優秀出色，是她世界里標桿一般的存在。

    其實，許肆對他的粉絲而言，應該也是一個這樣的存在。

    光一樣的存在。

    許肆緩慢地眨了下眼，消化了喻溫這個很新鮮的形容詞。

    “唔，聽起來不錯?！?/br>
    很誘人。

    喻溫笑了下：“我隨便說的?！?/br>
    她還沒有自己的標桿呢。

    或許真的有了之后，她又有其他的想法了也說不定。

    喻溫有點好奇：“那你呢？你在圈子里沒有喜歡的前輩嗎？”

    許肆懶洋洋地重新窩回椅子：“沒有?！?/br>
    作為圈內人，他其實一點也不合格，從不和人交往，一點人脈都沒積攢下來。

    他臉色紅潤了些，瞧上去有精神很多。

    喻溫覺得稀奇，許肆出道的時候還那么小，正是中二的年紀，卻連一個喜歡的前輩都沒有。

    “你當初為什么會進這個圈子？”

    許肆抬手蹭了蹭眼下那顆淚痣，漫不經心。

    “有錢賺，就來了?！?/br>
    聽起來有點沒心沒肺，也不太尊重這個行業。

    喻溫看他一眼，彎了彎唇。

    “可你喜歡唱歌，也喜歡跳舞?！?/br>
    很難把“熱愛”這個詞扣在許肆身上，但喻溫想，他肯定是喜歡的，不然怎么能堅持那么多年。

    許肆仰臉看她，慢吞吞地彎了下眼睛，那顆淚痣靈動至極，也跟著顫了下。

    他沒否認。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