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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大半的位置都被占據,沒多久,龐西進了教室,坐到了陶鹿因旁邊。 “沒想到一中還分普通班、強化班的啊,”龐西拿出紙巾擦著桌子,邊說:“七班好像是重點班?!?/br> 陶鹿因嗯了一聲。 “小鹿你知道老師是誰嗎,我還沒見過呢,但聽說很嚴,脾氣也挺大?!饼嬑髡f。 這個陶鹿因倒是不清楚,沒等她回話,嚴嘉的聲音從后頭傳來,“我見過,是個男老師,五六十歲吧?!?/br> “頭發好像也不多,”嚴嘉徑直走到她們前桌,把書包放下,對前桌同學說:“同學換個位置唄,我眼睛近視,坐后面不方便?!?/br> 同學也是個熱心腸,當即就換了位置去了后排。 “你眼睛什么時候近視了?”龐西盯著她問。 嚴嘉嘖了聲,回過身曲起手指就是一個腦瓜崩兒,“傻白甜啊,怎么說什么都信?” 龐西躲閃不及,慘巴巴地捂著腦袋,“干嘛打人呢,楊小梨呢,沒跟你一塊???” “發燒了,”嚴嘉說:“昨天寸步不離照顧了一天呢?!?/br> 傻白甜龐西沒多想,哦了一聲,“她有你這個閨蜜真好?!?/br> 嚴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一旁的陶鹿因聽不下去了,余光注意到教室前門有個中年男人進來,她提醒,“老師來了?!?/br> 兩人止住話頭,嚴嘉重新轉過身去。 教室也頃刻間安靜下來。 陶鹿因指尖捏著根筆,抬眸看著課堂上的男人,看久了忽然覺得,這個男老師她好像在哪見過。 但具體的也想不起來了。 她們高中班主任姓鐘,全名鐘翠翠,當他拿著粉筆把鐘翠翠三個字清晰寫在黑板上時,班級先是寂靜了好一會兒,后來終于有人沒忍住,“噗呲”笑出了聲。 嚴嘉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這什么破名啊,鐘翠翠?我媽那個年代的都不是這種名了?!?/br> 陶鹿因彎了彎唇,龐西也樂呵呵地笑,“就是就是?!?/br> 講堂上男人縱容著他們笑了一會兒,然后大掌一拍,“行了?!?/br> 所有笑聲都止住了。 “笑夠了沒,笑夠了就該我了,那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的物理老師,今后也是你們的班主任,未來三年我們共同奮戰,面對高考……” 他的名字一點都不符合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的形象,聲音也是一把粗嗓子,陶鹿因想起來了,這個老師當年也是商桉的班主任。 但那個時候,他頭發還沒有那么少。 怪不得剛才沒有認出來。 鐘翠翠在講臺上劈里啪啦說了一堆,陶鹿因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聽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鐘翠翠忽然點了她名,“陶鹿因?!?/br> 陶鹿因回神,擱下筆站起來。 “你中考物理滿分,”鐘翠翠笑瞇瞇地看著她,“有沒有意向,當我的課代表?” 陶鹿因:“沒有?!?/br> 似乎沒料到她會這么直截了當地拒絕,鐘翠翠一愣,“為什么?” “因為,”陶鹿因盯著他地中海的發型,腦海里想起了當初采訪視頻里的他,語氣有些恍惚,“頭發會變少?!?/br> 第18章 教室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目光轉過來,默默看著這位敢于當面說真話的勇士。 陶鹿因說完也從這片寂靜中回過神,余光還能注意到嚴嘉一只手伸在背后比了個大拇指,以及龐西誠惶誠恐的眼神。 她張了張嘴,補救:“老師,我的意思是,我的頭發會變少?!?/br>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其他人想法不知道會繞到哪里去,鐘翠翠臉頰肌rou抽了抽。 他萬萬沒想到開學第一天就有人給他使絆子,還是個漂亮乖巧、成績也非常優秀的女生,鐘翠翠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陽xue,擠出一絲笑,“沒事兒,先坐下吧?!?/br> “別笑了,老師這個頭發呢,是多年來為教育事業獻身的成果,沒必要取笑啊,”鐘翠翠說:“但是老師可以保證,當課代表是不會和老師同款發型的,這個放心?!?/br> 班里又開始笑起來。 鐘翠翠這節班會開了足足兩節課,高中每個階段的重要性全講了一遍,給新班級選了幾名班干部,離開教室前挑了幾個男生去搬新課本和校服。 他一走,教室又開始熱鬧起來。 有幾個新同學頻頻往勇士這邊看,嚴嘉和龐西更是打配合一塊調笑她,陶鹿因無語地看著她們,半晌后嘆了口氣,覺得還是需要找老師道個歉。 老師辦公室里沒關門,她進去后走到鐘翠翠面前,特別誠懇地道了個歉。 “沒關系,老師沒生氣!”鐘翠翠對這種乖學生一向沒什么脾氣,他笑瞇瞇地說:“陶鹿因是吧,你的開學成績非常不錯,我特地找校長把你調到了七班?!?/br> 鐘翠翠抿了口熱茶,開始憶往昔,“我從事教師職業這么多年來,帶的每一屆都有好苗子,就拿去年來說吧,我帶的班級最有出息的被空軍航空航天大學錄取了,將來那是能開戰斗機、為國家做奉獻的!” 他話鋒一轉,“不過我最欣慰的啊,還是前幾年帶過的一個學生,叫商桉,這人你認識嗎?” 陶鹿因眼睫動了動,“認識?!?/br> “你認識啊,”鐘翠翠有些意外,“她當年啊,高考成績是咱們省份第一,是那一年的省狀元,她的中考成績在當時也是第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