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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迢在心里,從此給方徊來方大影后又加了一個頭銜:靈魂畫手。 跟方徊來斗嘴之間,剛才覺得分外難熬的手術時間,竟然不知不覺間過去了。 隨著指示燈的熄滅,剛剛緊閉的手術室之門轟然洞開,主刀醫生走了出來。 顧迢快步就要迎向醫生,方徊來在她離開之前,湊到她耳邊輕聲的說:“你mama今天手術成功,可都要感謝我?!?/br> 顧迢一愣,此時卻沒有時間去問方徊來為什么,還是要先去找醫生詢問mama的手術情況。 國外來的大專家雖然額頭沁滿汗珠,臉上的表情卻是氣定神閑:“手術很成功,你mama的生命安全,應該是沒有問題了?!?/br> 顧迢雙膝一軟,差點跪下來感謝專家的八輩祖宗,被圍過來的周敘和齊湘扶了起來。 專家笑著沖顧迢擺手示意不用客氣,向著自己臨時辦公室的方向走去,突然看到窗邊斜倚著一個穿銀灰色旗袍的裊娜女子,美得像一幅畫。 專家輕輕沖那女子點了一下頭,女子含笑,也沖專家微微點頭。 只是這一幕,因為顧迢撲向了被推出手術室的顧母身邊,所以并沒有看到。 全身麻醉的顧母還沒有醒來,蒼老的面龐蒼白如紙,但是顧迢摸著她的手,卻是暖的。 顧迢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氣,心想這只手可以一直暖下去、而不至于變成冰冷的了,胸中涌出一陣對周敘的感激之情,第一次主動握了周敘的手:“謝謝你,也謝謝你姑父!” 周敘溫婉笑著回握住顧迢的手。 一聲冷笑自窗邊傳來。 顧迢和周敘、齊湘一起轉頭,只見方徊來拎著一只蘇繡小手包,蹬著與旗袍同色系的絲緞高跟鞋向著這邊走來。 方徊來湊到還未蘇醒的顧母耳邊說:“老太太,快點好起來繼續跟我較勁,不然游戲可就不好玩了?!?/br> 直性子的齊湘氣得忍不住推了方徊來一把:“趕緊滾!” 方徊來一個趔趄,顧迢本能的甩開周敘的手扶住了方徊來。周敘的臉色一黯。 趁著顧迢扶住自己的一瞬,方徊來再一次湊到顧迢耳邊,用只有顧迢能聽到的氣聲說:“你mama的手術果然成功了,記得感謝我?!?/br> 話罷,方徊來再不流連,蹬著銀灰色絲緞高跟鞋走遠了。 齊湘在方徊來背后恨恨的說:“真想不到她這次回國是為了報復你們母女!我還讓你去參加節目送羊入虎口!我真是一次也不想看到她了!” 顧迢卻忍不住順著方徊來走遠的方向看去,眼神掠過窗口的時候,這才發現不知什么,已經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顧迢抓著齊湘的手臂問:“湘姐,你今早來的時候是不是帶傘了?” 齊湘點頭:“我放在病房了。你要出去嗎……” 齊湘話還沒說完,顧迢拔腿就跑,沖齊湘甩下一句話:“湘姐,麻煩你先陪我媽回病房好好照顧她!我很快就回來!愛你喲么么噠!” 齊湘在心里嘀咕:……不要指望萌混過關! 顧迢一路飛跑回病房取了傘,又急匆匆跑出醫院大樓,在通往地面停車場的路上四下打望,終于在人群中遠遠望見了一個銀灰色的身影,已經被這陣來勢洶洶的大雨給淋濕透了。 顧迢立刻飛奔到方徊來的身后,真要靠近她時,卻又猶豫了。 方徊來卻已經聽到了這一陣腳步聲,轉回頭來。 突如其來的風雨拂亂了她的發髻,濕淋淋的黑發貼在額角,更襯得她臉色有些冰涼的蒼白。 顧迢忍不住一把把她拉到傘下:“就這么淋著,自己不知道冷么?” 方徊來笑盈盈的說:“誰要你的破傘?” 說罷,竟真的從顧迢手中奪過傘來,毫不猶豫的扔到一旁花壇邊的地上。 “哎……”顧迢正要阻止,卻聽到“喵”的細細一聲,從地面傳來。 顧迢仔細看過去,這才發現是一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貓,剛才已經被大雨淋得濕透,這會兒瞧見方徊來扔過來的傘,機靈的鉆到了傘下,正抖落著毛上的雨水。 顧迢看得心里一暖,忍不住轉頭去看身邊的方徊來——自己在雨中淋得透透的人,看見小貓有了遮風避雨之處,卻笑得一臉天真。 顧迢心里一動:方徊來對人再怎么冷漠,一顆帶著暖意的心,卻藏也藏不住。 顧迢故意問:“你把傘讓給貓了,那我們怎么辦?” 方徊來傲嬌道:“有什么怎么辦的,我們年輕人下雨天從來不打傘!”縱使這樣嘴硬,身體并不好的她,忍不住在冰雨中打了個冷顫。 顧迢四下環顧了一番,發現能避雨的地方都已躲滿了人,唯有附近一個廢棄已久的電話亭,看起來能暫避風雨的樣子。 顧迢拉著方徊來的手跑了過去。 電話亭小得本來只能容下一個人,顧迢不得不和方徊來貼得很近。 近到她可以聞到方徊來的呼吸中,有陣陣清幽的香氣傳來,混著著大雨沖刷的干凈氣味,勾人心魄。 顧迢的喉頭一動,吞了口口水。 顧迢突然出聲叫道:“方徊來?!?/br> “嗯?”方徊來轉過身,狹小的空間讓她的身體不得不與顧迢緊貼,她的面龐幾乎與顧迢的面龐只有一線之隔,互相注視的眼神躲不開,唇畔還能感受到顧迢呼吸的溫熱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