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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迢:“你這不還是沒脫離低級趣味么?!” 林語然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一臉崇高:“rou身沒脫離低級趣味,靈魂已經脫離了。我入dang申請書都交了!” 顧迢差點沒笑死在觀影席上。她萬萬沒想到羅煦涵的這種追人方法還能歪打正著! 顧迢眼看著觀眾席上的好幾名同學,掏出小本本默默記起了筆記。 視頻播放完畢,徐珂cue到羅煦涵:“本輪的主題是初戀,為什么你會進行思路如此清奇的演繹呢?” 羅煦涵雙頰一紅:“一切不以白頭偕老為最終目的的初戀都是耍流*氓,所以一定要先統一三觀?!?/br> 徐珂也漸漸發現羅煦涵rapper的外表之下其實是名一本正經的老干部了,故意逗她:“你臉紅什么?” 羅煦涵回答得坦坦蕩蕩:“我還沒初戀過呢?!?/br> 說著就向林語然的方向瞟了一眼。正在偷吃梅子提神的林語然,差點沒嗆死在觀影席上。 此時幕后的導演,激動得恨不得拿三根pocky餅干當高香、把羅煦涵和林語然當兩尊大*佛供起來!因為剛才的這一幕,早已引爆了彈幕區—— “mama我哭了!我好像嗑到了真CP!” “誰再跟我說內涵語言CP是□□我跟誰急??!” “這么清奇的發糖方式我竟然覺得有點甜?我可太上頭了!” 又兩隊女星演繹之后,屏幕里出現了周敘和陳影的臉。 場景竟然是一間雪白的病房。 陳影躺在病床上,鬢邊兩抹雪白。那毫無生機的姿勢,幾乎要讓人以為她是躺了千年之久的木乃伊。 周敘端著一個臉盆靠近。 周敘把臉盆放在病床邊,擰干了毛巾,湊近陳影的臉,從眉毛、眼睛,慢慢一路往下,仔細到連嘴角都沒有放過。 陳影的喉嚨里,發出久病之人因藥物傷了肺之后、咯痰特有的“嘶嘶” 聲,聽上去惡心而可怖。周敘卻沒有一絲閃躲,反而耐心安慰道:“好,好,知道了,我再輕一點……” 陳影卻更加煩躁了,不知哪里來的一陣力氣,抬手掀翻了放在病床一側的臉盆。 水灑了一地,臉盆骨碌碌滾出好遠。 周敘趕忙用毛巾把濺到陳影身上的水擦干凈了,然后跪倒在地面,沒有慌著去收拾臉盆,而是率先把一個打得粉碎的相框撿了起來。 周敘把摔壞的相框抱在懷里,全然不管碎了滿地的玻璃渣,早已把她的手指刺得鮮血直流。 相框里的相片是黑白色,一個與周敘同樣年輕的女孩,笑得一臉青春燦爛。 周敘輕撫著照片中女孩的臉,話卻是在對著病床上的陳影說:“阿姨,那場車禍之后,她走了,我活了下來。我沒有參加她的葬禮,是因為……從今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會活成她的樣子?!?/br> 觀眾席一片嘩然——到這時觀眾們才看明白,原來周敘扮演的是一對同*性情侶之中、遭遇車禍后生還的那一個,陳影扮演的是去世女孩的mama,生了重病在醫院臥床不起。 周敘因為愛屋及烏,對陳影所飾的mama細心到了不能更細心的地步。 她終于活成了逝去愛人的樣子。甚至要比她做得更好,才會讓心里的愧疚能略微少那么幾分。 觀眾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周敘向著顧迢望了一眼,發現顧迢也在看她,便沖著顧迢溫柔一笑。 顧迢知道周敘是什么意思。 顧迢大二那一年,mama查出乳腺癌,再加上那件事的發生,顧迢退了學、改了名字,帶著mama遠走他鄉,到一個據說治乳腺癌很厲害的醫生所在的城市,一住就是大半年。 那時候mama的脾氣,的確和所有久病之人一樣,變得暴躁而不受控制。 摔臉盆、罵人,這些都是家常便飯。 那時的顧迢,的確是自己一個人扛起了所有這些。 因為那時的方徊來,正穿著條紋的病號服,被關在一間狹小病房里,自顧不暇。 再后來,方徊來就被送出了國。 難道……難道是周敘的話,真的能比方徊來做得更好么?難道事情走到這一步,與方徊來堅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脆弱的靈魂脫不開關系? 顧迢這樣想著,內心卻并不想認可這個答案。 她向著女星觀影席的第一排中央望去——那個一直屬于方徊來的C位,此時卻空蕩蕩的。 屏幕上,出現了方徊來那熟悉的臉。 顧迢坐在觀影席上,默默看著,回憶著當天的一切。 那一天,她和方徊來一起在暴雨的天氣,攀上了最高的樹屋。據說這樣,這對情侶就會獲得保佑,一起走到白頭。 那一天,她在空無一人的樹屋里,把淋了雨渾身濕漉漉的方徊來抱在懷里,方徊來用低沉到有些發啞的聲音說:“我想要?!?/br> 那一天,她意識到自己做了很錯很錯的一件事情,錯在她竟然沒有意識到,強大如方徊來,也有脆弱到需要依靠她的時候。 顧迢默默坐在觀影席上,屏幕之上方徊來的影子不斷從她眼前滑過。分明是不久前剛剛發生的事,仿佛方徊來身上清幽的香味還在她鼻端沒來得及散去,現在回想起來,卻像是上輩子那么久遠了。 視頻播放完畢,徐珂對著觀眾們解釋:“方影后因為最近身體欠佳的原因,暫時確實本次錄制。讓我們共同祝福方影后早日康復,早日回到肌腿堡這個大家庭中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