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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徊來的腳完全使不上力,顧迢特別害怕她一個腳滑,就止不住的向山下滾去。 那傷的可就不只是腳了。 顧迢頂風冒雪,艱難的從背包里翻出那件獨屬于她的裝備——繩子。 “你瘋了!”方徊來瞬間明白了顧迢想干什么,拼命用嘴型狂喊:“放心,我不是狐貍,不會狡猾的!” 風雪之中,顧迢被這個冷笑話冷成了一尊冰雕:jiejie,什么時候了您還有心情開玩笑…… 顧迢把繩索的一端,牢牢系在自己的腰上,又把另外一端摸到手里,就要往方徊來的身上系。 方徊來拼命掙扎:“別發瘋了!要是我真滾下去,會一起死的!” 挺好的。 那一刻,顧迢心里突然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真要是一起死了,挺好的。 我不能和你一起活著。但是,我愿意和你一起死去。 顧迢強行把繩索系到了方徊來的腰上,在心里說:之前在腦海中設想的劇本套路從來沒有成真過,哪里這么巧就這一次拿對劇本了。 上天說:哈哈,要是讓你料準了我還叫上天么! 就是這么巧,方徊來受傷的腳一滑,向著山下滾去。 顧迢被向后的力道猛然一拽,失去重心,應急反應之下想伸手抓住旁邊的樹干,但以毫厘之差沒有成功,就這樣被方徊來拽著向山下滾去。 “……”顧迢覺得自己的臉,不停的磕在樹根上和泥疙瘩上,疼得她在心里不停叫喚:“你上天還是你上天!” 直到方徊來橫撞上一棵大樹,才算終止了二人一路滾下山去的勢頭。 也不知方徊來的這次摔倒是幸還是不幸,因為就在攔下她們的那棵大樹旁,顧迢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山洞。 或許,那連一個山洞都算不上,只是一塊巖石往外凸出來了一些,形成了一個類似小屋檐般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 鼻青臉腫的顧迢,扶著鼻青臉腫的方徊來走了過去。 兩個人縮在那小小石檐之下,不得不肩挨肩的靠得很近。 突然之間,顧迢渾身僵硬——方徊來的頭,竟軟軟的倒了過來,靠在了顧迢的肩上。 方徊來:“我頭暈?!?/br> 顧迢心想:糟了!不會是被毒蛇咬了吧! 遠遠爬走的咬了方徊來的那條蛇,此時莫名打了個噴嚏——如果蛇會打噴嚏的話。 顧迢僵硬得渾身一 動也動不了,也不知是因為夜里山間溫度陡降給凍的,還是因為方徊來突然與她親密接觸給緊張的。 顧迢背靠在巖石上,頭頂也不過一方小小石檐可以暫避風雪,但顧迢鼻端嗅著方徊來身上一陣陣清冷的香味傳來,眼前看著一片片飄零的雪花,心底竟生出了一絲浪漫的情緒。 顧迢抱起方徊來的腳腕,開始脫她的鞋子,又脫了襪子,露出白皙纖細的腳踝,光潔如瓷,好迷人啊,嘖嘖嘖。 方徊來沒什么力氣,還是想要掙扎著推開顧迢:“動*手*動*腳!趁機耍流氓啊你!” 顧迢:“……這天氣我還有動*手*動*腳的興致么?我只剩凍手凍腳了?!?/br> 方徊來:“那你脫我鞋摸我腳干嘛?!” 顧迢:“……你小腿上不是被蛇咬了么?你又說頭暈,萬一是毒蛇呢?我得趕緊把毒血吸出來啊?!?/br> 方徊來蒼白的臉色,突然浮現出一絲難以名狀的笑容:“噢,你要舔我小腿啊?!?/br> “?。?!”顧迢老臉一紅,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那叫吸毒血!jiejie!麻煩你不要形容得這么猥*瑣!” 方徊來:“你就是饞我身子?!?/br> 顧迢:“……” 顧迢覺得自己跟方徊來爭辯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況且此時救人要緊、也容不得她廢話,于是俯身向前、同時把方徊來的腿微微抬起,嘴向著方徊來被咬傷的小腿肚湊了過去。 方徊來突然拉住顧迢:“你知道這么做意味著什么吧?” 顧迢點點頭:“如果你真是被毒蛇咬了,我又剛巧又口腔潰瘍的話,我就會死?!?/br> 方徊來瞥了顧迢一眼:“按你這三腳貓的急救功夫,估計吸出毒液時也吸不干凈,我也會死?!?/br> 也許是漫天的風雪昭顯著自然之力的偉大,讓人類那些害羞、虛偽的社交情緒都顯得不值一提,顧迢終于把一直盤旋在心底的那句話說了出來:“一起死,挺好的?!?/br> 顧迢不再猶豫的俯身下去,從方徊來小腿肚上的傷口里,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吸出血來,吐在地上。 顧迢嘴唇碰到小腿上柔嫩皮膚的一瞬,方徊來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 方徊來在心里想:到底是因為顧迢的嘴唇太柔軟、帶來了奇異的觸感,還是因為顧迢吸出血液時、太過疼痛呢? 方徊來淡淡一笑:好像身體的本能,是先感受到了顧迢柔軟的嘴唇啊。像一針最好的麻*醉劑,以至于后來從傷口吸出血液時,都顯得不怎么疼了。 又仔細把方徊來的傷口處檢查了一遍,顧迢才又小心翼翼放下方徊來的腿,準備幫她重新穿好襪子時,拿起襪子一摸:“你的襪子怎么都濕透了?” 方徊來答:“也許是剛才跌下荊棘叢時,腳摔倒了附近滴雨形成的水坑里?!?/br> 顧迢點頭表示知道了,一邊毫不猶豫解開鞋帶脫了鞋,又脫了自己的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