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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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母怕得仰頭看了溫千禾一眼,嘴里嘮叨著,怎么辦,小禾,我們沒有錢啊,我們一家人是不是都要被捉進號子里去啊,千禾,牢里會不會不給人飯吃,天天還要被打, 溫千禾聽了簡直苦笑不得,實在不知道從哪里說起,對方說一堆,沒幾個字說對的,法盲嚴重的很。 他半天憋出一句,媽,您忘了嗎,我是學法,學法的啊。 什么學法?溫母自從得了腦梗塞記憶力,智力急速下降,半天沒整明白學法是什么。 法律,溫千禾半個臂膀摟著自己母親,低頭輕輕道,媽,別擔心,有我呢, 張伯伯,我無法跟您倆交流,我這就去找張帆說清楚,我媽需要休息。溫千禾說完轉身欲走。 被那婦人拖住,你找他干什么,只需要把錢給我們,我們就兩清了,三萬不行,兩萬也可以。 溫千禾臉色冷冽,面無表情甩開,我沒空跟您胡鬧。 他內心憤怒至極,但無法發泄在這無知的兩位老人身上,只能找張帆算賬。 演這么一出給誰看,當他是傻子嗎? 單子是真是假您心里清楚,我把這交給警察,究竟是誰將違法被抓, 我不想跟你耗時間, 丟下這句話,他牽著自己母親走出病房。 未離開兩步,病房門口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 快來人??!沒有王法!捅了人想跑,! 欺負人! 尖銳的哭聲一浪比一浪高,那婦人見兩人沒有回頭,直接癱坐在地,指天罵地。 這一家沒人性的東西,不得好死! 吸引來往眾多看戲者停駐觀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溫母扯了扯溫千禾衣袖,小禾, 別理她,讓她鬧! 明顯狗急跳墻了,煩死這種人。突然很幸運早些年的時候母親做出與他家斷絕來往的決定。 溫千禾首先去護士站舉報407這邊有人鬧事,順便問問張帆辦公室。 然后他讓母親回病房看著父親,怕張家的人鬧,影響父親休息。 剛推開辦公室門,就傳來。 單子拿來,哪里不舒服?戴著金絲框眼睛,平頭短發,穿戴一絲不茍,雙眼盯著電腦屏幕,手不停地滑動鼠標。 張帆,這單子是你開的?溫千禾并沒有將單子交給他,而是在他面前晃了晃。 對,張帆抬頭,一秒的呆滯,然后驚喜道,你回來了? 你家不就是想讓我回來,有意思嗎? 有意思,你回來事就好辦多了。 溫千禾說:這單子是假的,你爸沒有受傷, 還是那么聰明,千禾,就知道瞞不過你。張帆笑瞇瞇的,靠在辦公椅上望著。 你有病嗎?我爸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沒完。 我們倆本來就沒完。你爸不會出事,這么多年,給他的都是最好的藥,你得還我人情。 張帆特別喜歡仰視溫千禾,無可挑剔的長相,每一寸都生的極美,也愛捕捉他每一個表情。 你媽還在上面鬧。 張帆聳聳肩,隨她。 溫千禾難以置信,那是你媽。 我知道。張帆偏頭望望門外排號的病人,千禾,等我下班,還要一會兒,你先坐在這。 溫千禾也覺得自己耽誤了便坐下等。觀看著張帆是如何診治病人的。 他和張帆算得上從小一起玩的,張帆比他大四歲。也比他家稍微寬裕一點兒,主要是父母健康能干,還有一個在縣里開飯店的伯伯。 他兒時就是張帆身后的跟屁蟲,玩泥巴,爬樹,啥都一起玩過。關系特好。 分開是因為張帆去縣里讀初中,他還在鎮上讀小學。 兩人私下沒少約定要好好學習走出大山。 等到張帆考到醫科大學,溫千禾還在讀高一。他那時可羨慕張帆了,以他為榜樣。 關系發生變化是張帆大二暑假回來,當時他給溫千禾帶了許多禮物,兩人歡天喜地坐在田埂聊天,一聊一聊到傍晚,正在興頭上,誰也沒提回家。 經過大城市文化與思想的洗禮后的張帆,對溫千禾的感情早就變了,那時天時地利人和,實在沒抑制住,翻身將溫千禾壓在田埂上。 溫千禾一臉懵,小小臉上充滿疑惑,帆哥!你好重。 張帆想親他,又怕嚇到他,只問了句,帆哥帥嗎? 帥,在我心里,帆哥最帥,是我的榜樣。 張帆很滿意這回答,盯著那張臉,我等你讀完高中,在北京等你, 好。 溫千禾想推開他,卻被狠狠壓住親上了,正巧被趕來的堂姐看見。嚇得忙跑回去告訴他爸媽。 啊,這,帆哥! 我在書上看見的,外國人碰到許久未見朋友都會親一下。 哦,真是奇怪的禮節。溫千禾很信服張帆,他說什么都信。 誰知回家就看見自己母親和張帆的母親在罵戰。 罵的內容早已超出原來范圍,陳芝麻爛谷的事統統翻出來了。一個拿著掃把揮舞,一個叉腰拍手。 媽,這是怎么了?溫千禾跑過去。 你別管,我早就看她不順眼,自己還找上門來了, 張帆覺得丟人直接將母親拖回屋里。 那一轉身,就是二人關系的終止。 溫千禾不知道張帆進屋被他母親說了什么,反正再也沒聯系過自己。 剛開始還挺難過,久而久之,便淡了。 但想起以前,溫千禾還是認為有點美好的。畢竟算是童年里唯一的回憶了。 叮咚,手機微信響了一下。 都不用猜是周ting筠。 千禾,到家了嗎? 溫千禾立馬秒回,到了到了,不用擔心。 周ting筠:回到家有一件大事別忘記了。 什么大事? 當然是想我了。 溫千禾忍不住笑了,不要臉! 你女朋友?張帆走近。 不是。 我剛請半天假了,走,許久沒回來,我帶你轉轉。 我沒那么多閑余時間,把事情說清楚就好了,溫千禾站起身。 你在忙什么,暑假,寒假都不回家? 溫千禾誠實道:學習。 這么多年沒見,你就不想我? 過了想的時候,而且聽說你過得也挺好,老婆娶得還是城里當官的,算得上家庭美滿,事業豐收。祝福你。 我想跟她離婚。 溫千禾一愣,似懂非懂地望著:我不想聽這些。上去跟你爸媽說清楚,別鬧了,挺丟人的。 不說,讓她丟。 你現在就這么不喜歡你爸媽?為什么? 張帆目光炙熱,深吸一口氣,輕描淡寫道,當初要不是他們,我怎么可能放棄你?,F在我自由了,千禾,回來吧,我在這等你一年多了。 溫千禾驀然回想起夏天傍晚在田埂邊上那個吻,后背發涼,大腦抽搐,傻愣愣地站著。 原來自己就是彎的。 他忽然認清了這么一個事實。 就說他怎么不排斥與男人接吻,不排斥與男人交流。 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同性戀。 溫千禾望了一眼張帆,轉身快速跑出了醫院。 隨便找了一個樹蔭下,急急忙忙撥通周ting筠的電話。 心情澎湃,胸口傳來猛烈的心跳聲。 第一聲嘟都沒結束,對方就接了。 電話里傳來矜貴的聲音,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 溫千禾平復了一下,盡量用平常語氣,周ting筠,我想我終于弄清了一個問題。 第26章 第 26 章 周ting筠正準備在舞蹈室做熱身運動, 最后想看一眼溫千禾回微信沒,剛打開手機就來電了。 他涌起一股不可言說的快感,喜意。 電話傳來溫千禾溫溫柔柔的聲音, 比平時似乎要急躁一點, 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什么問題? 溫千禾站在醫院樓下樹壇邊, 夏季的熱風一浪高過一浪, 毒辣的太陽透過枝葉細縫溜進。 我一直不敢承認,甚至厭惡,排斥, 我好端端一男的怎么會,怎么會喜歡男的,我痛恨以前的越界, 更痛恨被一時幻想失去理智, 我無法直視從前?,F在我明白了, 周ting筠, 其實我們是同一種人。 周ting筠被他莫名其妙的一頓話整懵了,額半天也沒說出話。 溫千禾繼續道:直的彎不了, 彎的逃不過。 所以你現在發現, 以前不是被我騙, 而是 溫千禾搶過話,而是喜歡,喜歡到不由自住地暴露了本性。 周ting筠捧著手機,一年多了,聽到這句話不容易, 他有點后悔沒把剛剛這段話錄下,可以聽上千遍,萬遍。 溫千禾是個什么樣的人, 平常稍微逗逗就會臉紅,不愿意,百般拒絕。今天怎么會愿意說這一番直擊靈魂的話。 即使無與倫比的開心,但他還是問,千禾,你是不是回家遇見了什么事? 本來有事,現在沒有了。 真的沒有嗎? 沒有。 那好,那把剛剛的話重復一遍,我沒怎么聽清。 難得一縷涼風刮過,溫千禾傻呵呵地笑道:不在電話里說。 千禾,我一刻都等不了了,我想來找你。他等溫千禾松口等太久了,好不容易等來這一天,他簡直想直奔溫千禾老家。 不是說好等我考研完去你那兒嘛。 嗯?你不是沒同意嗎? 還是想在你成名之前見上一面,不然以后就難了。 千禾,你跑這兒來干什么?找你半天。張帆已經脫掉白大褂,英姿遮住溫千禾的影子,替他擋一部分太陽。 誰?你旁邊有男的?周ting筠立馬警覺起來,語氣變了十個度。 溫千禾瞥了一眼張帆,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朋友,老家的朋友,許久沒見。 周ting筠深吸一口氣,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壓聲道:嗯,那電話別掛,就這么跟他說。 這溫千禾內心是拒絕的。怎么一開始就監視上了呢。 千禾,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想無時無刻聽到你的聲音,我想你嘛,千禾語氣溫柔寵溺到極致。 抗不住,他繳械投降,嗯嗯。將手機放在口袋里。 他對張帆說:我們去樓上,跟張伯伯說清楚,我媽被這個事攪得不能安寧。她年紀大了,禁不起嚇,請你以后不要做這種無聊的事。 張帆搖搖頭,這幾年要不是我對你們一家的照顧,你覺得你能在那邊安心讀書嗎。 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千禾,我以為照顧得好,你會回來,結果你一年多都沒回家,對不起,實在等不及了。才出此下策。嚇到你了,抱歉,是做哥哥的不對。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千禾,你也是高階層知識分子了,同性戀知道吧。 溫千禾怔在原地,不語。他伸進口袋里掐斷了與周ting筠的電話。 他預感張帆接下來說的不能被周ting筠聽見。 我喜歡你很久了,從高中開始,大學才意識到。還記得五年前暑假那個吻嗎,就是因為那次被我媽知道了,本來我媽是不清楚這個的,是我堂姐,剛好她是個腐女,電視劇小說看多了,回家就跟我媽添油加醋地說了。我媽以為我有病,關了我好幾天,直到我承諾不與你來往,乖乖和大伯介紹的女孩結婚才放我去讀書。 我不是討厭他們,我只是討厭我自己,不是很勇敢。我想等你大學畢業了就和她離婚。 溫千禾呵斥道:夠了!張帆,我一直很尊重你,你很優秀,你是我們村第一個大學生。但你聽聽自己現在說的話是人話嗎?你那叫騙婚!你不喜歡人家女孩,為什么結婚,為什么生子!婚姻是兒戲嗎!你接受的是什么教育。請你不要再說我們以前的一個字。不可能!謝謝你照顧我們家這么久,我會還你的,我要去見我爸媽了,沒空聽你說這些! 他說完,憤怒地轉身。 就算張帆沒有結婚生子,沒有斷聯系。他堅信自己也不會接受的。 正視性取向真的很難,如果不是遇見對自己具有強大吸引力的周ting筠,他這輩子不會跨越那道道德與傳統的鴻溝,去走那么一遭。 生命中從來沒有一個人,只是聽見他的名字,就亂了方寸,陷進去了。 溫千禾上樓梯的時候還在想待會兒該怎么解釋,周ting筠脾氣不是很好??傊攒洸怀杂?,多說點好話。 回到病房,溫母正在給父親擦臉,他走過去,讓我來, 兒,解決好了?父親聲音細小,像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問著。 嗯,爸,你放心,都解決好了,你只管好好養病。他細致地擦過父親的黝黑肌膚,瘦得骨頭凸出,摸著硌人。 溫千禾難受,爸,你確定當時拿刀傷了他? 溫爸爸側過臉,表情迷茫,記不得,我也不知道。兒,我是不是犯罪了,要被抓去坐牢,只要不牽累你們,我愿意。 不會的,溫千禾擦完,坐在凳子上,端詳自己許久未見的父親,這件事與你無關,你沒有傷他,是他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