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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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堂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一空,放好施工圖,問道:沈公子的意思是? 沈文宣指著山道說道:這里的地形我已經了解過了,上去不難,至于山崖頂上,郁老板可知道這幫匪的老窩在哪?是在東崖還是 是在西崖,一開始就是西崖,要不然西邊的棧道也不能先被砸了,郁堂說到這兒嘆了口氣,那可是老一輩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建成的。 但是知道他們的老窩也沒用,他們的人是多在西崖頂上生活,但東崖頂上也有不少值守的人,那崖尖上啊,杵著好幾個巨石,就算沖了上去,他們把石頭從東崖尖上砸下來,砸壞了棧道,那沖上去還有什么意義? 沈文宣:如果在沖上去之前就有人將東崖上的巨石挪開呢?他們的籌碼無非就是東崖邊上能壓壞棧道的幾顆石頭罷了。 郁堂一時愣住,仔細想想好像是這個理,但做起來無論如何都不容易。郁堂擰著眉剛想問兩句,樓下大堂突然傳來sao亂的聲音。 沈文宣擰眉,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郁堂緊隨其后。 大堂里站著四五個土匪打扮的人,那額頭上統一綁了一條碎布條,一身風塵仆仆的短打,腰間別把刀或者斧頭這類的東西,再加上臉上不懷好意的獰笑,那裝扮簡直不要太明顯,簡直都把我是土匪四個字寫在了腦門上。 驛站老板趕忙從后堂出來,一看見打頭的就一臉諂媚地恭維道:二當家!哎喲,真是好久不見您來我這小店打牙祭了,趕緊的!還愣著干什么???!趕緊給二當家收拾桌子,準備好酒好菜! 小二誒了幾聲,縮著脖子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中間位置的桌椅,然后跑去廚房將好雞好魚都端上來,不一會兒便是滿滿一桌。 趁這會兒功夫,不少原本大堂里坐著的人已經悄悄站了起來,低著頭就想往二樓走。 站住。二當家懶洋洋地說道,兩腿一跨坐到了椅子上,拿起筷子隨口夾了幾口菜,也沒吃的意思,帶來的弟兄規規矩矩地站在他身后。 怎么著?見到我就想走?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二當家連看都沒看,但一屋子的人頓時不敢動了。 驛站老板弓著腰笑著打哈哈:他們是不敢打擾您吃飯,您看,您好不容易來一次,不要被他們給壞了心情,不值得不值得,我上個月剛托府城里的親戚帶回來幾壺酒,正宗的女兒紅啊,我讓人給您拿過來? 二當家瞥他一眼,嘴角一笑,驛站老板也跟著笑了,接過身后小二拿來的兩壺酒,放在了桌子上。 行,你也算識相,我不多為難,只是吧,郁家人!二當家揚聲喊道,怎么也不出來見一面?這以后可是要做親家的。 郁堂攥緊手,大堂里的郁家商號的人聞言慢慢轉過身,一個接一個地挨在一起,站在了二當家面前,其他人頭也不抬,趕緊上了樓。 二當家一個個地瞥過去,嘖了一聲:郁堂呢?不是郁家人了? 他在二樓。 說話的不是大堂里的人,而是昨天跟郁家起過爭執的大漢,瞥到郁堂轉頭看了過來,低著頭從他面前經過回了房間。 郁堂深吸一口氣,他不是想要躲,而是還沒有想好應付的說辭,此時被一同做生意做了幾年的人指出來,不知心中作何滋味。 二當家向后抬頭示意了一下,從后面走出一個人上了樓梯。 郁堂不等人把自己拖下去,轉身就往樓梯口走,只是還沒走到就被走上來的人一把又給推了回來。 郁堂不解,眼前人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伸手就摸上他腰間的錢袋,從里面掏出一多半的銀兩放進自己懷里,剩下的又放了回去,拽下他腰間的玉佩,又抓住他的手想要摘下他手腕上的金玉鐲。 郁堂按住他的手,雖然心中迷惑,但被一個小嘍啰當面搶劫的滋味比被土匪頭子威脅還要恥辱,剛要出聲,但下一息腰間就抵上了一把刀,郁堂一僵。 想活命就別動! 眼前的人低聲威脅,甩開他的手繼續拽他手腕上的鐲子,這是郁堂戴了好幾年的東西,摘下來很不容易,正焦灼間,下面的二當家突然開口喊了一聲: 哎!前面那個戴斗篷的,大白天穿那么嚴實干什么?轉回來。 沈文宣正想著要不要幫郁老板一把,聽到這句話心中一凌,急走至欄桿前往下望,隱隱能看到一點兒熟悉的斗篷邊角。 焦詩寒捏緊手里的托盤,上面放著一盤奶糕,他剛從廚房里出來,一看大堂里不對,剛轉過身就被叫住了。 二當家看著這撞到自己手里的倒霉蛋,心里感嘆一聲來得真是時候,真好轉移注意力,給樓上搶東西的兄弟多留點兒時間。 沒聽見?讓你轉過來! 焦詩寒僵在那里,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極快,腳尖蹭了幾下地面,猶豫著要不要轉身。 呵,我可真是 二當家剛要起身,沈文宣已經幾步走到那個嘍啰跟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一腳將他踹下了二樓。 只聽嘩啦一聲,滿大堂的人嚇了一跳,中心的桌子被砸翻,滿桌菜散了一地,二當家被汁水賤了一臉,迅速后退了幾步。 小嘍啰躺在地上弓著身子□□,搶來的銀錢抖落在一旁,玉佩也摔碎了。 誰?誰他娘地敢在老子面前動手!二當家怒不可遏,猛地抬頭看向二樓,正好沈文宣和郁堂走下來。 這人手腳不規矩,想瞞著二當家私藏錢財,我一時氣不過,便替二當家教訓了一二。沈文宣笑道,抬手隨意作了一揖,連背都沒彎。 我好歹也是你家大當家未來的親家人,怎么說也不能被一個小嘍啰給欺負了,對吧,二親家? 郁堂跟著說道,揉了揉手腕上的紫痕,脫去原本溫和的外皮,眼神變得鋒利起來,好歹也是在商場上打拼的人,不可能連這點兒氣勢都沒有。 二當家氣笑了,臉色難堪不爽到了極點,要不是身后有大當家的眼線,他他娘地早弄死了這批人! 之前還推三阻四地跟我這兒撐什么浩然正氣,裝成一臉死不與草寇為伍的樣子,現在又張口閉口地自稱親家,你他娘地同意了? 郁堂:自然。 二當家呵了一聲:幾號辦喜??????你他娘地騙誰呢?!告訴你!就算大當家不動你,老子一樣想宰就宰了你! 三天之內!郁堂繃著一張臉盯著他,郁家必親手抬著喜轎送上你虞嶺峰! 但是,在此之前,還請黑虎幫莫要動手動腳,郁堂低頭瞥了一眼地上還在叫喚的小嘍啰,意有所指,以后就是一家人,郁家的生意還有黑虎幫的勢力,都得互相幫襯呢。 二當家心下一沉,仰頭覷著他沒有說話,兩邊僵持了半晌,二當家暗暗咬牙,突然怒著一張臉踹地上的小弟:讓你丟人現眼!讓你丟人現眼!就那么幾個臭錢值得你私下搶?! 幾腳下去,小弟流了一臉鼻血,后面幾人看不下去,拉著他的袖子求情,二當家又踢了幾腳,順勢收了氣。 回去再他娘地跟你算賬! 說完又抬眼盯向郁堂,嘴角痞笑著,眼睛里的光卻極陰毒:大當家交待的事我可就按郁老板說的回復了,還望親家你莫要失信。 你放心,定不會。 二當家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帶著人踹開驛站的門,渾身是氣地走了。 郁堂閉著眼松了一口氣。 沈文宣幾步走下了樓梯,焦詩寒也轉過身來,瞅了沈文宣一眼又低下了頭。 沈文宣看著他端著的奶糕笑了一聲,走至近前捏了捏他的臉頰:小饞貓。 焦詩寒抿著唇又抬起了頭,見他沒生氣也跟著笑了,雖然這不是他要吃的。 喂我一個。沈文宣張開嘴。 焦詩寒單手拖著托盤,從盤子里捏起一個喂給他。 沈文宣順勢舔掉他手上沾到的糖粉:嗯,好吃,你做的? 見他點點頭,沈文宣笑著親了一口他的額頭,摸摸他的頭頂說道: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回房間了。 焦詩寒臉一熱,紅著耳尖瞥了一眼滿大堂的人,往下抻著兜帽捂住臉迅速跑走了。 慢點兒。沈文宣說道,看著他消失在了二樓的拐角。 郁堂咳了一聲,也從樓梯上走下來。 這人還挺不羈的。 沈文宣瞥向他:郁老板可是把寶都押在我身上了? 就沖你那一腳,怎么也是個人物,郁某就信你一回。 作者有話要說:沒寫完,今天還有一更。感謝在20201228 23:47:15~20201231 01:48: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ginger 30瓶;肖宇竹29瓶;紅妝20瓶;枬枬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章 有煙花嗎?沈文宣問道。 郁堂疑惑了一兩秒,搖了搖頭,問道:要煙花做什么? 沈文宣:借著煙花我可以看看夜晚山道上土匪的防守,有可能跟白天的不一樣,如果一樣的話,從山道底解決那兩個守衛開始,再上到崖頂至少需要一個時辰,土匪兩個時辰一輪換,那就只有一個時辰留給上去的人到東崖。 在這個時間段你們需要帶人上來吸引土匪的注意力,盡可能鬧得大,不能讓西崖的人有機會跑到東崖,只要東崖沒有得到確切的指令,應該不會輕易破壞棧道,畢竟棧道毀了,就相當于斷了他們的財路。 郁堂眉頭緊鎖:這......誰先上去???被那幫土匪發現了不就沒命了嗎? 跟一幫土匪干架你還想不流血?既然決定干了肯定會有傷亡。趙二站在一旁翻了一個白眼,經過安和縣那一役,他也算是見過世面了,對受傷流血什么的說得輕描淡寫。 只是郁堂雖然見慣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但本質上還是守律法的地地道道的老實人,聽到要殺上去心中有幾分猶豫: 就算最先上去的人沒有被發現,后面我帶著人上去也不一定能壓制土匪,這樣不就害了我郁家商號的人嗎?這個法子實在是太冒險了。 郁堂擰著眉一臉沉重,心中不禁有幾分打退堂鼓。 你有選擇嗎?沈文宣笑道。 郁堂聞言看向他,從那雙黑得如墨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幾分狼王的野性和冷漠,不由坐直了身體,感覺身上每一處都汗毛直立。 從那幫匪看上郁家開始,你們已經沒有選擇了,要么送上本家的小姐聯姻,和土匪綁在一起,為了防止土匪做大,官府肯定恨不得將你們郁家除之而后快吧? 要么是送上丫鬟頂替,這種事瞞得好,后果跟上一種一樣,如果瞞得不好,最終兩頭得罪,你們郁家無論走哪條都免不了家道中落。 沈文宣盯著郁堂笑了一聲:既然如此,為何不破而后立、絕處逢生呢? 郁堂咽了一口口水,不由產生了一種被算計的感覺,但這人確實說得句句在理,只是揭開了郁家一直想要遮掩的東西,這也是郁家為何會如此猶豫的原因,只是他心中禁不住有幾分復雜。 最先上去的人我們可以安排,至于你們郁家的戰力比之土匪確實令人堪憂。 沈文宣手指敲打著桌上的施工圖紙,想了幾息,說道:也不是沒有解決之法,你們不需要壓制,而是制造麻煩,讓西崖的人自顧不暇而已。 說著,他提起筆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不多一會兒,紙上就有一個筒狀物質成型,趙二湊過去看了幾眼,這人總是能想出別人想不到的東西,也不知道腦子是怎么長的。 距離你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天,足夠了。沈文宣說道,將畫好的東西推到對面。 郁堂拿起來仔細瞅了瞅,完全看不出這個東西是干什么用的,視線轉向沈文宣,只見他笑著,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郁堂沉下心,大致明白了這是一場交易。 也對,這本來就是郁家的事,人家冒著丟命的風險相幫,要只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心里還會有些許的不踏實。 多謝沈公子幫此大忙,不知公子的要求是? 沈文宣也不賣官司,他本來也不是正義感爆棚的人,更遑論為了助人而使自己暴露于危險之中。 事成之后,郁家肯定要接手棧道的管轄,畢竟不能再有一次土匪占山窩的事兒了不是。沈文宣盯著郁堂,像一只大尾巴狼。 我要的就是這管轄權的一半,換言之,這棧道以后就是我和你們郁家的,上面的利益和風險我們共擔。 他說過,以后經商他需要這條道,既然需要就應該掌握在自己手里。 沈文宣說完喝了一口茶,郁堂盯著他,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人,半晌,嘆一句:沈公子好打算。 是不是好打算得看郁老板怎么做? 我有得選嗎?郁堂嘴角彎起客氣地笑了一聲。 沈文宣現場寫下一份契書,兩人簽字畫押,郁堂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不說有多好,但能看出落筆之人的鋒利。 沈文宣道:郁老板可以借準備喜事之由讓渝州內的郁家送來幾根竹齡有十年之久的巨毛竹,還有煙花、武器、瓷罐之類,尤其是多準備一些箭矢和箭頭,你們是商賈之家,準備這些東西應該不難。 煙花和武器我懂,只是十年份兒的毛竹還有瓷罐......郁堂又拿起那張圖紙,他還是看不懂,沈公子是要做何之用??? 用來做什么便是沈某的秘密了,你們最后的時候會用即可。沈文宣說道,站起身離開了郁堂的房間,趙二緊隨其后。 郁堂盯著門口看了很長時間,視線又轉回手上的圖紙。 主管,旁邊的人叫道,臉上有幾分糾結,他們出最先上山的人,我們就得跟土匪起沖突,這......總不能只有我們商號的人吧?那伙兒鬧著著急走棧道的人呢?他們不跟我們一起?難道就這么讓他們白占便宜? 郁堂將圖紙收起來,臉上不悅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