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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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一直吃干糧,該捉點兒野味換換口味。 先生不愧是先生。王沐澤意有所指地感嘆了一句。 溫老頭掀開鍋蓋看了一眼:年輕而已,火力旺,想當年,我也是逛遍青樓的風流浪子啊。 就你現在冷冷淡淡的性子,年輕的時候能有多熱情? 王沐澤撇撇嘴不敢恭維,繼續削手里的木頭。 焦詩寒整理好自己的頭發,穿好斗篷把脖子一遮,左看右看應該看不出什么,放下心下了馬車,從小黑那里拿了面粉準備幫忙和面。 等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沈文宣和趙二才回來,兩人竟然合力抬著一頭不大不小的乳豬,有人腿那么大,不過不是他們倆的功勞,而是狗剩獵的,為了追這只野豬差點兒跑沒影。 此外還有一只山雞和野兔。 之所以回來得這么晚,是沈文宣兩人跟著雪上的腳印跟了老半天才找著狗剩,沈文宣氣得一邊罵它一邊給它毀滅痕跡,怕這頭乳豬的母豬順著氣味找上來。 我艸!這也太強了。王沐澤摩拳擦掌,拿著木棍戳了戳乳豬的身子,嘴里的口水泛濫成災。 豬內臟在獵到的地方已經處理掉了,血也已經放干凈,如果在營地處理,濃重的血腥味可能會引來其他兇猛的動物。 外面的皮毛直接用火燒掉,沈文宣幾個人勉強用雪將豬處理干凈,所幸是烤著吃,不用那么講究。 在所有人都在關注野豬的時候,沒人注意到一個影子從灌木叢中一閃而過。 平兒坐在篝火邊,看著架子上正被火烤的野豬,那飄香的氣味,那酥脆的外皮,沈文宣正好給野豬刷完一層調好的醬料,頓時一陣噼啦作響好像油煎似的聲音,平兒看得眼睛都直了,肚子咕咕叫。 焦詩寒坐在他旁邊,在聽到他的肚子第三次開始叫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終于繃不住了,窩在膝蓋上悶笑了幾聲。 平兒回過神,臉皮脹紅,鼓起包子臉要遠離阿焦。 焦詩寒拉住他的手站起來往馬車的方向走,進馬車里拿出一個食盒,兩個人一起坐在了馬車門口的車轅上,馬車門口是朝后開的,篝火的光光照在這里,半明半暗。 打開食盒一看,里面是各色的點心。 哇哦。平兒滿臉驚嘆。 焦詩寒:吃吧。 這是出發前沈文宣在郡城買的,為了焦詩寒吃不慣干糧的時候吃一些,但焦詩寒不想吃飯的時候也不想吃這些點心,著實讓沈文宣一直頭疼。 焦詩寒倒是沒想這么多,他不覺得餓的時候感覺什么吃的都一樣。 平兒拿起綠豆糕兩口解決一個,眼睛biubiu發亮,他好久沒有吃到甜口的東西了,前幾天挖到的紅薯塊不算。 這些糕點被凍得有些發硬,下次用蒸籠蒸一下口味還會更好些,焦詩寒想著,將食盒放在了平兒的腿上,跳下車轅打算去溫老頭那里接兩杯茶。 沈文宣走過去幫他把茶放在托盤上,知道他們在吃東西,囑咐道:少吃一些,留著肚子等會兒吃晚飯。 焦詩寒笑著點點頭,端著托盤回來的時候看見平兒正呆呆地拿著糕點看著前面的林子,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將托盤放在車轅上,偏頭一看,平兒腿上的食盒竟然不見了。 平兒,你吃完把食盒放進里面了嗎? 問完不見平兒回答,焦詩寒抬頭一看,見平兒還是木木呆呆的,不禁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平兒? 嗯?平兒回過神,按住阿焦在眼前亂晃的手,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那個、那個食盒......嗯...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準和其他人說。 焦詩寒疑惑,猶豫地點了點頭,答應道:小事我不說,大事不行。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平兒撓撓自己的腦瓜,組織自己的語言說道,剛才...從馬車底下竄出來......嗯,一只貓頭鷹,好好像是貓頭鷹。 貓頭鷹?焦詩寒疑惑,回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林子。 昂,然后它叼走了我的食盒。 平兒拉拉焦詩寒的袖子,乞求道:你別告訴其他人行不行?我看那只貓頭鷹瘦了吧唧的,應該是餓得受不了了才來搶我的食盒。 貓頭鷹吃點心嗎? 焦詩寒低頭看了一眼地面,沒看見雪地上有什么可疑的痕跡:那只貓頭鷹跑進哪了? 就..飛進林子里了。說好了,不準說。 平兒聽見趙大夫在叫他,跳下車轅,拉著焦詩寒往篝火的方向走,焦詩寒回頭又看了幾眼,心中有幾分疑慮。 晚上有烤乳豬,還有蒸的饅頭,煮的山藥粥,乳豬烤之前就已經把大的骨頭剔下來給了狗剩,最近它一直跟著吃些饅頭包子一類,好久沒有吃到豬骨了,這會兒啃得格外香。 焦詩寒喝了一碗山藥粥,吃了幾塊烤rou就不吃了,沈文宣將rou撕碎拌進粥里又讓他多吃了半碗,其余幾人大快朵頤,雖然每天都能吃到一些rou干和rou腸,但遠比不上現烤的豬rou香。 晚上睡覺的時候,沈文宣拉開折疊的椅子,鋪上厚厚的毛氈,弄成稍微窄一些的床。 焦詩寒躺在上面,枕著沈文宣的胸口心中猶豫了半晌,側過身,整個人壓在了沈文宣的身體上,沈文宣拍拍他的背,順著他的頭發撫摸。 平兒在今天......遇到了一只貓頭鷹,那只貓頭鷹有點兒壞,搶了他懷里的食盒,然后飛進林子里邊了。焦詩寒開口道,覺得這事還是要說。 沈文宣睜開眼,眉頭逐漸擰緊,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焦詩寒:就是晚上吃點心的時候,在我們馬車邊上發生的,會有問題嗎? 沈文宣想了一會兒,側過身將焦詩寒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寬慰道:應該沒問題,但我需要下去看幾眼,你先睡,等會兒我就回來了。 沈文宣低頭吻了一下他的眉心:乖。 起身披上一件厚重的披風,沈文宣拿著油燈下了馬車。 圍著馬車在地上看了一圈,發現馬車下面挨著輪子的一塊雪跡與周圍相比明顯被蹭掉了,從里面延伸出來,再到遠一些的雪地上,沒有陌生的腳印,反而有一條不是很明顯的劃痕。 狗剩。 狗剩從驢車的棚子里探出腦袋,跳下車小跑到他腿腳邊,沈文宣蹲下身摸摸它的狗頭:聞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陌生人的氣味? 狗剩聽話地圍著沈文宣嗅了一圈,挨近車轱轆的地方突然抬頭叫了一聲。 看來有。 沈文宣站起身,拿起掛在車旁的一把斧頭,渾身的氣勢一變,銳利逼人,眼神沉靜而又透著陰狠。 趙二從車窗里探出頭來,見沈文宣拿起了東西立刻對周圍警惕起來,問道:怎么了? 沈文宣:有陌生人來過這兒,你在這兒守著,我去周圍看一圈。 說著就用手里的油燈點燃一個火把,跟在狗剩后面往林子深處走去。 我嘞個去。 趙二連忙下車,點燃了剩余的幾個火把,整個營地又亮起來。 跑進另一個馬車里把王沐澤喊起來,趙二拿起火把加急追上沈文宣。 焦詩寒穿好衣服也從馬車上下來,看著前面僅剩一點兒火光可見的沈文宣,心中擔憂至極。 那...那其實是一個小男孩。平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趴在車窗上解釋道,他剛才也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和爺爺說,結果阿焦先說了。 他的一只腳跛了,拿了食盒后就跑進了林子里,我看他挺可憐的,就沒有說出口。 趙大夫把他抱過來打他的屁股,心中生氣:這種事怎么能不說?萬一那個小男孩圖謀不軌怎么辦? 平兒癟著嘴沒有說話,任由他打,心中有幾分委屈又害怕,眼里噼里啪啦開始掉淚珠子。 焦詩寒看趙大夫打了幾下還不停手,走過去把平兒護在懷里,小心翼翼地道:我也幫著瞞了,趙大夫打平兒,也打我吧。 你 行了,溫老頭從另一輛馬車里出來,整整袖子,多大點兒事,一個小孩而已,要是一個稍微大點的,平兒肯定不瞞著,但是這也不能說你們倆沒錯,以后碰到什么事都要說,懂了? 焦詩寒和平兒齊齊點頭。 趙大夫冷著臉哼了一聲,把焦詩寒和平兒都拉進馬車里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傷口,跟一個陌生人接觸過,他不放心啊。 王沐澤待在旁邊看他們倆一個□□臉一個唱白臉,這默契,服了。 要是兩個都被結結實實地教訓一頓,估計哪個都不舍得。 平兒說的沒錯,偷摸進他們營地的確實是一個小男孩,看樣子和平兒一般大,此時懷里正抱著一個食盒,蜷縮在一塊背風的巖石后面,臉色蒼白,閉著眼,一動不動的,眉間和頭發上都結了冰霜,不知道還活沒活著。 趙二走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隱約還有一點兒呼吸,回頭看向身后的沈文宣。 這孩子和平兒差不多大,身高都和平兒一樣連他的腰都到不了,趙二看他一個人蜷縮在這兒有些不忍心,看今晚的冷勁兒,如果放任不管,這孩子就撐不到明天了。 沈文宣靜了半晌,他想起那個在密室里被悶死的孩子,面對趙二的目光,最終點了點頭,解開身上的披風遞給他,帶著狗剩轉身走在了前面。 趙二笑了一聲,用披風小心把這個孩子團起來,小跑幾步跟了上去。 等回到營地,眾人望過來,一眼就看見了趙二抱著的小男孩,趙大夫趕緊下了馬車走過來,掀開男孩的眼皮看了看,臉色頓時凝重了幾分: 快放進馬車里,其他人煮一些溫水過來。 趙大夫找來自己的藥箱,從里面拿出切片的人參含在這個男孩舌下,脫掉他的衣服,嚴嚴實實地用被子捂起來,加煤將火爐的焰火挑高。 等溫水送過來,趙大夫用帕子打濕,一塊護在他的腳部,隔一會兒換一回,另一塊拿來給這個男孩擦身體,等他的凍肢柔軟一些,便從藥箱里拿出專門的凍傷膏涂在他身上。 馬車的門緊閉,沈文宣彎腰挖開一點兒雪,從里面撿起剛才從男孩衣服里掉出來的小印章,仔細看的話,上面刻了一個小小的越字。 越? 沈文宣瞥了一眼緊閉的馬車,將印章收了起來,拉著焦詩寒回馬車上休息。趙大夫還在里面治病,于是平兒被焦詩寒抱著一起回了馬車。 趙二今晚只能跟王沐澤和溫老頭一起擠擠了。 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眾人吃過早飯,同時給三馬一驢喂了草料,車馬重新出發。 那個孩子還沒有醒,平兒和焦詩寒坐在馬車里看著他,趙大夫忙活了一晚上已經去休息了。 他看起來好瘦,跟只小貓似的。平兒坐在一旁,戳了戳他雜亂的頭發。 焦詩寒仔細看了幾眼他的眉心和耳后,沒有發現孕痣:他是個小漢子,這樣應該是餓得太狠了。 爐火上溫著粥,焦詩寒盛了一碗,讓平兒抬起他的腦袋,自己舀一勺吹兩口氣,小心地喂進去。 喂完還要涂藥,平兒挖了一大坨藥膏給他涂,掀開被子的時候注意到他的腳,那里已經夾好了夾板。 原來不是先天就瘸的啊。平兒嘟囔了一聲,卷起褲腳,打算里面再涂一點兒。 正涂著呢,突然感覺他的腿好像動了一下,平兒動作一頓,偏頭看向他的正臉,等了一會兒,看到他眉峰突然一抖,驚詫道:焦焦,他好像快醒了! 焦詩寒正給他涂另一邊身子,聞言抬起頭打量了一眼:是嗎?那你等一下,我去叫趙大夫。 焦詩寒敲敲車壁,前面趕車的趙二束馬將馬車慢慢停了下來,等停穩后,焦詩寒跳下馬車,跑去最后一輛馬車里叫正睡覺的趙大夫。 前面的沈文宣注意到后面的動靜,也停了下來。 平兒盯著一點兒一點兒蘇醒的人,嘴角彎起,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雖然這個人害他挨打了,但他大度地不計較這點兒小事。 越聞睜開眼,首先感覺周身暖暖的,其次就是迷迷糊糊看到眼前有個人臉,不甚清晰,等閉上眼緩了一會兒,再次睜開時,就看到一個頭上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小雙兒。 ......? 越聞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但四肢僵硬,連動一下都費勁,他還以為自己殘了,低頭一看,自己兩條腿竟然光裸著。 ?。。?! 旁邊這個小雙兒一點兒避嫌的意思都沒有,越聞還知道禮義廉恥,擰著眉用手蹭著被子,將兩條腿蓋住一點兒。 你冷???那你等等,我先給你涂完。 平兒在他腿上迅速抹掉自己手上的藥膏,然后給他捂嚴實。 越聞震驚地瞪著他,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 誒你這人,平兒撓撓自己腦瓜,我好心幫你這么多,你干嘛還瞪我? 熱臉貼冷屁股,平兒不高興了,等趙大夫上了馬車,就起身跳到焦焦懷里,不想再看到他。 馬車里又只剩下兩個人。 趙大夫給他把了一會兒脈,掀開被子看了幾眼他的凍傷,藥膏沒涂到的地方又給他涂了涂: 你也是命大,要不是昨天驚到了我們,你恐怕就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聞言,越聞滿腦混亂的頭緒總算理出了一條線,心中的不安化解了一些。 是這些人救了他,而且他剛才好像錯怪了那個小娃娃了。 越聞輕咳了一聲,舔舔干澀的嘴唇,剛要開口道謝,馬車門突然被打開。 沈文宣進來,坐在了另一邊,滿身寒氣,冷得被子里的越聞一哆嗦。 說吧,你為什么會出現在我們的營地里?沈文宣單刀直入,直接開問,眼睛順帶瞥了他幾眼。 他記得這個人,越聞看沈文宣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又偏頭看了一眼趙大夫,同樣有些印象,緩了幾口氣說道: 你們是經常施飯的人,我就跟著了....咳咳...... 在前七八天遇到這些人的時候,第一次吃到像樣的飯,他知道是這些人買下來施舍的,他在那個茶水棚待了兩天,茶水棚的老板一次吃的都沒給過,不可能突然那么大方。 果然,只要有他們在的茶水棚或者驛站,都會有食物分下來。 他一直跟著,兩天總能吃到一頓飽的,不至于餓死。 趙大夫和沈文宣對視一眼,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合著這不是第一次跟著了,沿途已經蹭了好幾回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