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書迷正在閱讀:來到五十年代談戀愛、我在星際養龍崽崽(穿越)、為了逃婚嫁給病秧子、我對象是重生回來的[末世]、種田大佬在線賣萌(重生)、參加靈異真人秀后我爆紅了、小炮灰真的好慌[快穿](GL)、嬌弱作精憑武力值爆紅、摘星(作者:詩南)、你憑什么覺得我不愛你了
旁邊傳來聲音,大漢還是有些局促,撓了撓腦門尋找話題,可能覺得一路回去一句話也不說不好。 謝、謝謝啊。 他也沒想到出城門竟然被沈文宣救了,之前受村里人影響,總以為這是個草包,沒想到這人連軍爺也不怕,就那樣把軍爺的棍子擋了下來,還把軍爺懟的說不出話,他算是對他徹底改觀了。 沈家小子,你放心,你這份救命之恩我鐵牛一輩子都記在心里,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盡管來找俺,俺一定幫。 前面趕車的小子也趕忙接了一句:你是我大哥的救命恩人,以后有事,我也幫你,我娘也幫。 沈文宣瞇著眼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鐵牛的左腿,把還剩下一小半的傷藥給他,道:你和我都是一個村子的,互相幫忙本也是應該,哪有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說的太生分了。 鐵牛連忙推拒,但一番推讓下來還是接受了。 一方面他的傷實在疼得厲害,家弟匆忙來接他沒帶什么傷藥,到了家恐怕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等郎中過來,他已經流了那么多血了,心中著實怵得慌。 另一方面沈文宣遞過來的傷藥很常見,不金貴,用了便用了,等過段時日他可以新買一瓶還給他。 但張鐵??粗蛭男砩系膫?,覺得手中這瓶藥千金重,心中難掩羞愧和感激,抬頭看向沈文宣的目光更加殷切了。 果然傳言不可信,像沈兄弟這樣有情有義的怎會如傳聞中的一般。 不知沈兄弟這次回村是要做甚? 鐵牛敷好藥后抹了一把額頭上疼出來的汗,這次放開了一些,對著沈文宣笑了笑。 回村住。沈文宣打了個哈欠說道。 回沈家? 自然不是,我娘之前在村里置辦了房屋和田地,現在我娘走了,我去收拾收拾住下來。 張鐵牛一聽臉色立馬變得有些不對,看著沈文宣欲言又止,道:你娘前些年是置了幾畝地,也買了一個屋子,但、但那不是已經......被你給了沈家了嗎? 哈? 沈文宣腦子一懵,在記憶的邊邊角角努力找這一部分的記憶,結果還真找著了。 艸!原主還真是不一般的蠢! 古時候的女子出嫁前不能置辦房屋田產,所以原主的花魁娘買房子和地的時候是以原主的名義買的,結果原主倒好,手中的地契和房契還沒捂熱乎呢轉頭就巴巴地給外祖父一家送去,真是舔得一條好狗! 沈文宣有些煩躁地擰了擰眉心。 張鐵牛見他有難處趕緊想辦法,道:沈兄弟你要是沒有住的地方可以住我家,雖然我家不大,但至少可以遮風擋雨,只是要...委屈沈兄弟和我們兄弟幾個一塊睡了。 張鐵牛說到最后有幾分羞愧,他家境不大殷實,房子總共就四間,一間他娘住,一間堂屋,一間廚房,剩下的一間就是他們三個兄弟住的地方了。 沈文宣搖了搖頭,他知道張家的情況,如果真要和幾個漢子一起睡,肩膀挨著肩膀......他想想就一陣雞皮疙瘩。 雖然沈家不做人,但要面子。當初為了不讓村里人說三道四,罵他們搶外孫財產,假惺惺地把一間他們之前住過的老屋給了他。 這老屋他沒印象,但眼下只能如此了。 沈文宣嘆了一口氣說道:村南河邊有一處屋子是我的,我去住那。 ???那、那屋子早就荒了呀。張鐵??粗蛭男纳裆?,知道他與沈家人已決裂,又不想和他們同住,話到了嘴頭又咽了回去。 沈兄弟真真是好風骨,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他也不勸他了。 我家離那不遠,等到了家我叫上我娘替你收拾。 有勞。 等沈文宣站在他那間房子前的時候,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被這房子的破敗程度給驚住了。 茅草屋,墻上的土坯都掉了,露出里面的木板來,總共三個屋子,塌了兩個,第三個,沈文宣推門進去,門立刻就倒,一抬頭,屋頂還破了一個洞。 估計村里的那些個流浪漢看到這樣的屋子也會啐一口,暗罵晦氣。 唯一值得夸的可能就是這長滿不知名野草的院子,還挺生機勃勃的。 呵。 沈文宣瞅著這間房,突覺路漫漫其修遠兮,索性他最不缺就是毅力,一手爛牌整著整著,最后變成好牌也說不定。 他今晚就是在這睡的,張家當家的去得早,張大娘和張鐵牛幾個兄弟幫著收拾了好一會兒,勉強把院子里的野草除了,修了一下柵欄門,補了一下房頂。 沈文宣躺在咯吱作響的木板床上,耳邊不時想起風過時房子發出的嗚嗚聲,還有不知何物行動時的窸窣聲。 真是個鬧鬼的好地方。 沈文宣默默捂緊身上的被子,掏出包袱里兩個已經冷了的烤番薯,一邊吃一邊回想著來這兒之后的一件件事,沈家人叼毒刻薄,但只要他們不犯到他身上,他也懶得和他們過不去。 還有香花院的事,也不知道老鴇辦事能力怎么樣,那剩下的四十五兩到手,他就把整個屋子翻新一番。 但在此之前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坐吃山空,得想辦法做點兒生意掙錢,手上這五兩正好算作本錢。 讀書考科舉這樣的事情他就沒想過,一是不感興趣,二是沒有那樣的本事。認個繁體字還行,真要他之乎者也怕是他自己就先笑了。 沈文宣盯著頭等茅草間隙露出得些許星光,本以為會睡不著,沒想到最后竟然睡著了,沒聽到房子外面小路上磕磕絆絆的聲音,一個倉皇狼狽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眸中的影子比這黑夜還要黑,看不見前方的光。 第4章 第二天沈文宣是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的。 手指按揉著眉心坐起身,他一向自律,外面又吵得厲害,索性翻身下床,歇了睡回籠覺的打算,在還沒全塌的廚房里拾掇拾掇,找出一個木盆出來,打算去村口的井里打點水洗把臉。 從今天起,他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剛出了院門就見一早上吵嚷不停的地方圍了一大波人,沈文宣頓了頓,他雖然不太愛湊熱鬧,但既然已經在村子里住下來了,發生的大事還是知道一點兒的好。 正好昨天他到沈家村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回來了,現在可以去露個臉,如果村長在的話,可以順便和他說一聲。 沈文宣提著一個盆溜溜噠噠地往那走,走到人群不遠處終于聽清那兒在吵什么。 好啊,你個賤人!賤哥兒!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這他媽的都跑幾回了?!我這次非抽死你不可!你跑啊,你再跑??!你怎么不跑了?! 媽的!賤人! 我今天不打死你就他媽的不姓沈! 沈文宣長得高,透過一群愛湊熱鬧的村婦們很容易就看見了里面,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胖漢子正在打人,手中的草藤一鞭揮下一鞭,只聽空氣中的破空聲就能知道他使得力氣有多大,更別看那被打之人的慘狀了。 沈文宣站在外圍看了一會兒,圍的人多,里里外外起碼有三層,但空中最響的還是那鞭撻聲,夾雜著些許看好戲的交頭低語,以及臉上怎么也藏不住的冷漠和厭惡。 沈文宣皺了下眉,一轉頭就看見從人群里擠出來的張大娘,和她在一起的還有昨天趕馬車的張家小兒子。 張嬸子,沈文宣叫了一聲,走在她面前,問道,里面是怎么回事?那漢子打人,怎么也沒見有人出來管管。 管什么呀?別人家的事,外人不好摻和。張大娘看見沈文宣就一副笑瞇瞇的表情,昨天她都聽兒子說了,這沈家小子為了救她兒子竟然敢頂撞軍爺,這份情她是怎么還都還不完。 哦,對了,你離村半年恐怕還不知道吧,你二舅家給你這三表哥買了一個雙兒,哎,你三表哥什么樣子你還不知道嗎?你二舅家就他一個獨苗苗,早把他給寵壞了,懶得出奇,就沒見他下地干過活兒。 張大娘說到這兒擰著眉嘖了一聲。 平時見他們家殷實,村里給自家姑娘找好婆家的也沒怎么介意你三表哥懶,但他家里也不知怎么的,兒子都到快成親的年紀了,竟然連個聘禮都給不出。你說,村里哪個姑娘愿意嫁給他。 他娘那幾天整天發愁啊,腦子一懵,你猜怎么著?竟然去城里牙行買了一個雙兒回來,買的時候也不看清楚,那眉心痣是假,那是個暗雙! 張大娘說得繪聲繪色,哀嘆連連,里面的鞭撻還在繼續,夾雜著咒罵聲。 沈文宣盯著人群中央的那個人,雙臂交叉著蜷縮在地上,散亂的頭發落了一地,看不清臉,背上的傷痕一道多過一道,即使如此,竟然也一聲不吭。 難道被打昏了? 沈文宣眼神一撇,注意到那個人的手指隨著每次草鞭的落下都會疼得一顫。 看來不是。 暗雙怎么了?沈文宣問道,都是雙兒,難道還有高低貴賤之分? 何況都是人,但周圍人看戲的表情卻像是看一條不聽話的畜牲,讓人勾起一點兒......不太美好的回憶,真讓人不舒服。 沈文宣垂下眼眸,遮掩住了眸中一閃而過的暴戾。 旁邊的張大娘聽到他問的問題,頓時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這暗雙不陰不陽,是個不祥的東西,誰沾誰倒霉,大慶國哪家不嫌棄?既不如那些姑娘和正經雙兒易受孕,更比不上男子那般力氣大,能干活,真是白生下來,一點兒用都沒有。 張大娘說到這兒啐了一口,似乎連提一句都覺得晦氣,沈家這次真是白花了銀子,帶回來的這個還不安分,這都還沒過門呢,就已經跑了三回了,你三表哥算是在村子里丟了大人,所以你也別看這雙兒可憐,這都是他自找的。 張大娘話音剛落,突然一道飛影從耳邊忽的過去了,張大娘嚇得一蹦噠,捂著心口靠著小兒子才沒倒下去。 回頭往那飛影去的地方一看,頓時愣住了,剛才還在打人的沈二家的小子現在正捂著手腕慘叫呢,旁邊倒著一個木盆,張大娘回頭一看,果然沈文宣手中的盆不見了。 沈文宣也不怕事,揣著手走過去,他想起他這三表哥叫什么了,大名沈三郎,旁邊哭叫著兒子長兒子短、恨不得以身受之的婦人就是他二妗徐氏。 哪個王八羔子敢打我兒子?!給我出來!老娘我卸了他的腿! 我。沈文宣懶洋洋地答了一句,走到近前,眼眸低垂,看了一眼已經被打成血人的雙兒,轉身,隱隱把他擋在后面。 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他媽的關你什么事?! 被打的沈三郎見是沈文宣,頓時不喊疼了,肥得流油的肚子一挺,自覺威武霸氣。 沈文宣?!你還回來干什么?!沈家可不歡迎你,你趕緊滾! 說著趁沈文宣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拾起掉在地上的草鞭,帶血的玩意兒握在手中,沈三郎心中總算踏實了,嘴角露出一絲笑。 怎么?你想護著他啊,哎喲喲,看你好大的能耐啊,出去半年,長本事了?沈三郎抖著臉上的rou,揚手又是一鞭,我他媽讓你護著他! 沈文宣徒手接住他甩過來的鞭子,草鞭是用草藤新編的,上面還有些刺,徒手接住不疼是不可能的,但沈文宣沒在意,這時候在意未免太輸氣勢。 他只瞅著對面的沈三,眼神沉靜,手上卻不由分說地用力,將鞭子從沈三手中抽出來,并反手就是一鞭子。 專挑rou少的地方打,rou太多,未免不能顯現出他報復的熱情。 啊......! 沈三齜牙咧嘴地叫了一聲,身上的肥rou疼得一抖,捂著脖子上滲出血的鞭痕哎呦哎呦地蹲了下去,疼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你、你......娘!快打他,打死他!就因為他我們家才出不起聘禮,現在他竟然還敢打我! 嘖,一鞭子抽在頸動脈上竟然也沒能昏過去,也不知道是他手勁兒不好,還是這胖子rou太厚。 不過...... 你家出不起聘禮關我什么事? 難道原主終于出息了一回,偷了沈家的錢? 要不是你跟你那娘老子要不到錢!我們家怎么可能出不起 三郎! 徐氏及時叫停了自己的兒子,雖然她對兒子脖子上的傷心疼地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出來,瞪著沈文宣的目光陰毒地仿佛要吃人,但周圍畢竟有那么多的村里人看著...... 徐氏不著痕跡地往周圍瞄了一圈,到底要臉面,知道有些事不能說,只能強撐著臉上的表情僵硬地說道:你回來干什么?沈家把你養大已經不容易,你在外面賭博欠下一屁股債,還想牽連沈家不成?! 現在回來也不好好做人!竟然為了一個賤哥兒打你表哥 徐氏突然頓住,腦中想到什么,眼睛上上下下地把沈文宣打量了一番,尤其往腰間那里瞅了瞅,聯想到前不久他娘剛走,說不定留了一些錢給他。 噢,她怎么說沈文宣怎么敢回來。 徐氏臉色一變,頓時溫婉起來,眼睛里閃爍著貪婪的光,態度可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連聲音都低了一個度,說道:你啊,還是心慈,這雙兒不是個好的,你怎么能為了他打你表哥呢?來,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跟著妗子去家里坐坐。 說完朝周圍的村民擺擺手:大家散了吧、散了吧,這都是我們家的自家事,大家別看了。 沈文宣聽懂沈三的話就翻了一個白眼,眼角余光一直瞄著地上的那個人,沒聽徐氏在講什么亂七八糟的,他有些懷疑地上的人死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一動不動。 直到胳膊上突然傳來拉扯的力道,沈文宣才回過神,皺眉,手上不輕不重地一避。 滾蛋! 周圍的村里人根本沒聽徐氏說的散開,現在突然見沈文宣竟然對著徐氏這樣不客氣,頓時驚奇,這下子更不走了,鄉下樂子少,這會剛過了秋忙,他們有的是時間和興趣來看個夠。 徐氏被推倒在地上,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這狼崽子,村里跟她不對付的婆娘還趁機嘲笑了兩聲,徐氏心中騰一下火起。 好你個沈文宣!給臉不要臉! 徐氏從地上爬起來,草鞭在沈文宣手里,徐氏瞅著兒子脖子上的傷也不敢強行對沈文宣動粗,何況還有這多村里人看著。 眼睛一轉,無意中撇了一眼他身后躺著不動了的暗雙,腦中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