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店小老板 第2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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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顧晉年就給夏孤寒做了一張替身傀儡符,這張替身傀儡符里融入了一絲夏孤寒的氣息。當它隱沒在中年男人的身體里時,所有針對夏孤寒的玄學術法會落在中年男人身上。 簡而言之,中年天師成了夏孤寒的替身,之后會為夏孤寒擋去所有攻擊。那些接了懸賞令的人,最后只會圍著中年男人轉,而不會接觸到真正的夏孤寒。 既然中年男人不擇手段想要夏孤寒的命,自然也要做好夏孤寒反擊的心理準備。至于他能不能活下來,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或許,還能因為替身傀儡符的原因,讓夜網的賞金獵人們亂起來也說不定。 *** 二十多分鐘后,夏孤寒和顧晉年來到特殊部門。 一進入鐵面的辦公室,便看到梁汝清蹺著腳坐在沙發上,一派輕松的模樣,一點都沒有因為待會兒要和莫剛接觸而感到緊張。 看到夏孤寒進來,梁汝清也沒站起來,就吊兒郎當地朝夏孤寒擺了擺手,笑著喊人,“夏老板?!?/br> 站在鐵面身邊的張景林立馬立正站好,聲音清脆響亮,“夏老板,中午好?!?/br> 夏孤寒點了點頭,坐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他還沒開口問,梁汝清就直接說道:“莫剛今天早上聯系我了,說是想和任學禮見一面,讓我跟著一起去?!?/br> 梁汝清大概能猜到莫剛這么做的原因,無非是想通過兄弟倆的反應,看看這其中有沒有詐。這個戲的難度就上來了,太過了惹人懷疑,他克制了,也不好。就很考驗梁汝清的演技。 不過梁汝清但不覺得有什么困難,反倒有些躍躍欲試,這可比對著攝像頭,可以再來幾次的演戲有趣多了。 “任學禮那邊準備好了,”夏孤寒靠在顧晉年身上說道:“你待會兒直接去任家接任學禮?!?/br> 梁汝清的演技夏孤寒可以放心,這不,夏孤寒才剛給他換上任學博的臉,他整個人就變了。 至于任學禮那邊,夏孤寒也沒什么不放心的,能走到任學禮現在這個位置,他什么大場面沒見過? “我這就去接我親愛的弟弟?!薄叭螌W博”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中卻惡意滿滿,特別是“親愛的弟弟”這五個字從他嘴里吐出來,給人一種陰寒之感。僅僅五個字,就能讓人深刻地感覺到“任學博”對弟弟充滿了不甘心和仇恨。 直到“任學博”離開,特意被鐵面叫進來的張景林還有些目瞪口呆。要不是親眼看到夏老板給梁影帝換了一張臉,張景林真的會以為梁影帝是被任學博魂穿了。 鐵面見張景林傻愣愣地看著門口,沒忍住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學會了嗎?” “沒有?!睆埦傲只卮鸬玫故呛芨纱?,盡管還怕他舅,但還是忍不住貧嘴道:“把我塞進電影學院學個三四年或許能學到一點點?!?/br> 鐵面一板起臉,張景林立馬閉嘴,還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他也是乖覺的,以前是真的怕極了鐵面,自從余非白的事情發生之后,張景林能感受到鐵面對他的關心和愛護。于是敬畏之中,有多了一些對舅舅的親昵。 張景林調皮了一會兒,才和夏孤寒匯報道:“夏老板,我已經把消息傳給上面了?!?/br> 他頓了頓,又說道:“那個人直接和視頻,因為燈光的原因,我沒看清楚他長什么樣,但應該是滿頭白發,看起來像個老人?!?/br> “老人?” “對?!睆埦傲种刂氐攸c點頭,“被有點彎,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br> 夏孤寒不再問了,坐在沙發上沉思了一會兒,末了拿出手機給霧州天師協會的副會長,也是夏孤寒的師父夏培河發了條信息。 【夏孤寒:師父,你最近有見到余北光嗎?】 【這條gai最靚的老頭兒: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天師協會了?!?/br> 應該說,余北光本就很少出現在天師協會,夏培河成為霧州天師協會副會長之后,見到余北光的次數屈指可數。 【夏孤寒:您知道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常出現的嗎?】 這件事夏培河倒是有所了解,于是馬上就回答了夏孤寒的問題。 【這條gai最靚的老頭兒:三年前?!?/br> 【這條gai最靚的老頭兒:你想見他?為師給你想想辦法?】 話是這么說,但余北光這些年一直掛著霧州天師協會會長的職位,卻很少參與霧州天師協會的管理事務,他不主動出來,夏培河其實也沒辦法聯系到人。 夏孤寒知道這一點,手指敲擊著手機,回了信息。 【夏孤寒:不用,我就問問?!?/br> 然后他就看到夏培河回了一個熊貓頭表情包。 【這條gai最靚的老頭兒:加油你是最棒噠.jpg】 夏孤寒看著這個表情包,笑了一聲。 他這個師父,總是走在潮流的最前線。 結束和夏培河的聊天,夏孤寒就聽到顧晉年在他耳邊說道:“那老頭應該就是余北光?!?/br> 夏孤寒“嗯”了一聲。 這一點其實毋庸置疑,之前器官交換的案子里,夏孤寒就見過所謂的“余大師”,確實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兒。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初在座談會見到余北光的時候,夏孤寒并沒有把余北光和余大師等同起來。 后來懷疑的時候,夏孤寒只“余大師”是余北光特意偽裝成老人的,好混淆視聽。但現在看來,這并不是余北光的偽裝,或許是因為某些原因,余北光成了老人。 這也就解釋了三年前余北光為什么會只當霧州市天師協會掛名會長,極少出現在天師協會的原因。因為他成了老人,不再是之前的樣子。 至于余北光為什么會變成老人,夏孤寒心里隱隱有些猜測,無非就是為了“神明”,或許在降州抓到的屬于“神明”的那一魄,最先很有可能就藏在余北光的身體里,余北光用自己的生命力溫養他。 想到這里,夏孤寒懶懶地嗤了一聲。 詭醫的信仰確實“虔誠”,為了“神明”不惜傷害自己。 只是…… 到底有多少詭醫知道,他們信仰的“神明”并不是真正的夏飛星? 如果詭醫不知道,夏孤寒期待看到他們信仰崩塌的那一天。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神明”并非夏飛星…… 夏孤寒瞇了瞇眼,眸光中危光閃爍。 那么所謂的“神明”就是一場詭醫針對夏飛星的陰謀,借著夏飛星的名頭造神的同時,徹底污名化夏飛星。 詭醫,到底是哪一種呢? *** 莫剛這次和任學禮的見面,地點是莫剛選的,位于同州郊外的一座破舊的養老院里。這座養老院已經廢棄不用了,自然沒有人維護,院里雜草叢生,根本就沒有下腳的地方。 現在已經是晚上,養老院早就斷電了,四周黑黢黢的,唯有破舊大廳里透出一點燭光,仿若漂浮在虛空中的鬼火,不僅無法給人帶來溫暖,反而讓人遍體生寒,瘆得慌。 夜風吹得雜草簌簌作響,為這寂靜的夜色增添了一絲詭異感。 有兩束燈光由遠及近,最后停在養老院的門口,不一會兒后,從車上下來兩個人。他們的關系似乎不是很好,全程連個眼神的交流都沒有,走在前面的人,嘴角甚至噙著陰鷙的笑意,眸色深深。 這兩人自然是“任學博”和任學禮兄弟倆。 兩人一前一后踏進廢棄的養老院,“任學博”似乎不滿意這里的環境,嫌棄地皺皺眉頭,不過到底忍住什么都沒說。 倒是任學禮面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整個人看起來也很儒雅,背脊挺拔,目光清潤,仿佛置身于宴會大廳,而不是一座破財的廢棄養老院。 兄弟倆一站在一起,誰優誰劣一目了然。 養老院的大堂點著一根白色的蠟燭,燭火在夜風中輕輕躍動著,成了養老院唯一的光源。莫剛就坐在蠟燭旁,躍動的燭光將他的影子拉長變大,靜悄悄地投射在身后仿若印著血跡的墻壁上,像極了一個鬼影,給人心理上的壓迫。 任學博臉上寫滿不適,最終還是沒忍住說道:“黑蛇,你怎么選了這么個鬼氣森森的地方?要是沒錢和我說一聲就是,這點錢我還是出得氣的?!?/br> 莫剛沒理會任學博,而是抬頭借著微弱的燭光打量任學禮。 任學禮很淡然,迎上莫剛的視線之后,輕輕地朝他點頭示意,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高頂會不會被這里的環境弄臟弄壞,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席地而坐。 任學博見沒人理自己,“哼”小了一聲,到底不說話了,但最終還是沒坐下。 他是任家的繼承人,自然要有繼承人的尊嚴。 莫剛抬頭看了任學博一眼,將他的反應看在眼里,這兩兄弟站在一起,簡直高下立判,難怪任家老爺子不愿將家產交給任學博, 不過這都不是莫剛要關心的,他垂眸,聲音里聽不出喜怒,“任先生想見我?” 任學禮淡笑道:“黑蛇先生應該懂我的意思?!?/br> 兩人像是打啞謎一樣,面上皆帶著客氣疏離的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哪里是想見你?”偏偏有人要打破一些心照不宣,陰陽怪氣地說道:“黑蛇,你還不夠格和任大老板談合作?!?/br> 這會兒的任學博就像是一只敏感的刺猬,遇到和任學禮相關的話題總要刺上一刺,然后裝作一臉無所謂,我不關心。 任學禮這個做弟弟的處處壓任學博一頭,任學博心里早就不滿了,他也不直接搞破壞,就陰陽怪氣地拱火,挑起任學禮和莫剛的矛盾,好讓這場交易無疾而終。最好還能讓莫剛惱了任學禮,進而讓上面出手殺了任學禮一家。 這一招并不高明,誰都能看得出來。 莫剛又睨了任學博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打量,按理說任學博不會這么傻,把自己的目的這么明晃晃地亮出來。 任學博任由莫剛打量,一點心虛的情緒都沒有,只有視線在任學禮身上劃過時,會透出一點著急和陰狠。 任學博是真的急了。 他怕任學禮和上面達成交易,再次壓了他一頭,可又想不出其他辦法阻止,也就只能這么陰陽怪氣幾句。 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莫剛心下了然,沒理會任學博的挑撥,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任學禮身上,“我自然清楚任先生的意思,但在此之前,任先生是否告訴我,為什么會答應和我們合作?畢竟,以任先生的口碑來看,做不出這樣的事來?!?/br> 任學禮無甚所謂地說道:“營造一個好口碑并不難,不過是做戲給別人看。至于為什么答應和你們合作?”任學禮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又有誰嫌棄錢多呢?” 話是這么說,但莫剛并不相信任學禮。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聽說任學博拿捏住你的弱點,才讓你答應和我們合作的?” 回答是的話,就和之前說的話相矛盾了。 “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任學禮的臉龐隱沒在明明滅滅的燭光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語氣里卻充滿了不屑,“我愿意,她就是弱點,我不愿意,她什么都不是?!?/br> 任學禮并沒有隱藏自己的弱點,直白地表示出自己的弱點是孫女,但又適當地表示出,這個弱點其實拿捏不住他,會答應合作,不過是為了利益。 莫剛聽懂了,不著痕跡地看了任學博一眼,果然看到他臉上來不及掩藏的氣急敗壞。所謂的拿捏住任學禮的弱點,不過是任學博吹牛的結果罷了,無非就是想要放大自己的功勞。 任學博輕嗤了一聲,干脆眼不見為凈,轉身走出養老院,但又沒離得太遠,就站在門口,還是可以把任學禮和莫剛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的。 養老院大堂里的對話繼續。 莫剛終于退了一小步,“上面也不是不愿意見任先生,但任先生總要拿出自己的誠意。合作嘛,自然要以誠相待,任先生是生意人,自然比我懂?!?/br> 他笑得很客氣,卻是一副自信滿滿地模樣,心里已經默認任學禮會獻上自己的誠意。畢竟“神仙散”這個生意,不僅一本萬利,暫時還沒有法律風險,只要不傻,都能看到其中的商機。 任學禮是個生意人,也是個聰明人,肯定懂得這其中的道理。 然而接下來,任學禮的反應卻出乎莫剛的意料。 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莫剛,不可一世地說道:“黑蛇你要知道,這樁生意主動權在我,而不在你背后的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他們著急想推廣神仙散,除了我,全國上下又有誰有能力做到這件事?所以,該給出誠意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上面的人?!?/br> 莫剛愣住了,實在想不明白任學禮怎么敢說出這種話來? 緊接著,就聽到任學博憤怒地質問:“任學禮,你算什么東西?真以為能賺幾個錢就了不起了?今天就算沒有你這個任學禮,全國上下還有張學禮,王學禮!呸!真把自己當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