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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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普通的修士來說,打坐恢復靈力更為快一些,少年卻完全相反,睡一夜第二日靈力都會恢復,若是打坐效果反而會大打折扣。 這是屬于少年的秘密,也是很特別的地方。 男人粗糙的指尖想要碰一碰少年的臉頰,指尖頓在半空中,慢慢的又收了回去。 師尊?宋憫歡感覺到床側有人,他下意識的便伸手去抓,很快腦海里清醒過來,指尖僵在半空中。他眼前尚且是黑暗,白日和夜晚對他來說沒有什么區別。 他知道在他旁邊的應當是那具傀儡,慢慢的收回了手,自己從床榻上起來。 昨天夜里他在房間里睡的,這院子里不止一處房間,他以為男人是在他隔壁休息。 我們現在出發,宋憫歡想了想道,今日去城南的府邸,目前只剩下那么一處,那里怨氣與邪氣很重。 你在府邸外等我,我解決完會去找你,這次不要亂跑了。 男人沒有依,他自覺的從少年床頭撈起縛妖繩,這紅繩能隔物感受到對方的存在。他把一頭的紅繩纏繞在自己手腕上,另一頭纏上少年的手腕。 我跟你一起去,可以保護你。 第122章 紅線纏繞在手腕上, 宋憫歡指尖碰上去,你如何保護我,里面的邪祟并不是普通的邪祟。 那府邸怨氣深重, 你若是進去了,我反而要分神保護你。 宋憫歡平淡的說出來了事實, 這傀儡力氣大是沒錯, 但是沒有靈力又不會法術, 去了肯定輕飄飄的就能被邪祟撕碎。 男人在一旁沒有說話,把房間里默默的收拾完了,對于他喚的那一聲師尊,也沒有多問什么。 他由著男人用紅線牽著他出去,對方一路上都沒有再說什么,看樣子是打定了主意跟著他。 你當真要跟我一起過去?宋憫歡問道。 男人嗯一聲,這邊都是山路,帶著他避開了路上的刺藤,走的很慢,和他一直保持著很近卻又并不冒犯的距離。 如今是白日, 邪祟的氣息相比夜晚會弱一些,他們到了府邸門口。宋憫歡站在前一天他畫了傳送陣的位置,上面的符咒已經被侵蝕, 咒文都變成了黑色。 在他指尖即將碰上去的那一刻, 符咒自動在半空之中燃燒,化為了灰燼。 里面的邪祟這是明晃晃的在示威? 宋憫歡開了神識,他通過神識看見了府邸門口掛著的紅衣女尸。女尸鋒利的指甲上沾著血跡,她們掛在墻壁上,骷髏牙齒里咬著白花花的碎rou,不知道之前吃了什么東西。 府邸牌匾被人劃花了, 看不清上面的字跡。在他神識穿進府邸的那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一陣浸入骨髓的陰寒之氣。 有一道窺視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府邸里空蕩蕩的,里面的光線更加陰沉,灰蒙蒙的恍如夜晚,陰風刮過來,破舊的朱門嘎吱嘎吱地發出來古怪的聲響。 屋檐上的磚瓦層層疊疊,宋憫歡看到了一雙青白腐爛的腳。 他的神識里出現了一道人影,那是一名少年。少年穿著一身血染的紅衣,他面容青白,眼眶黝黑空蕩蕩,雙眼仿佛能夠穿透墻壁看見他,唇角處帶著笑容,笑容詭異而又違和。 少年的身影在他面前一閃而過,很快便消失了。 是旱魁,相當于七階修士的修為。 所謂旱魁,是難產而死的婦人所生的小鬼,出生時集方圓十里的怨氣,為至陰至邪之物。 他吃了他生母,在此地待了上千年,從嬰孩長成了少年。 宋憫歡還想問這人是如何知道的,然后聽男人道:墻壁上有畫,應當是他自己畫上去的。 墻壁上的畫粗制濫造,看上去像是用鮮血畫上去的,筆法稚嫩天真,旱魁把自己的出生與至今的成長都畫在了墻上。 宋憫歡沒有伸手去碰上面的畫,他道:方才那旱魁已經知曉我的存在,我們直接進去吧。 七階修為,比他目前的修為要高,但是他拼盡全力一戰,未必會輸。 他們兩人出現在府邸門口時,門口的兩具紅衣女尸動了。她們扭曲著身體,嗓音里發出來嗬嗬嗬的笑聲,正要朝宋憫歡撲過來,一道凌厲的劍光掃過,將她們兩人的尸身分成了兩半。 她們兩人化作一陣黑霧在半空中消散。 在此時,兩扇朱門轟然向兩邊打開,里面漆黑一片,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深淵枯井。門環上雕刻著瞠目小鬼,與漆門碰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聲響。 宋憫歡進了府邸,長劍出鞘,周圍是濃稠的黑霧,他身后很快察覺不到傀儡男人的氣息。 耳邊傳來低語的少年音,少年嗓音像是破鑼一般嘶啞,唱起歌來并不好聽,一聲聲地回蕩在他耳邊。 公子隨吾王我留守地藏,地藏斬百惡,長戟護山河,年年不得見公子在何方。 宋憫歡神識并不能維持太長的時間,他心中警惕,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準備在短時間里解決對方。 拖久了對他不利。 低語一聲聲的重復,他面前出現了一道人影。紅衣少年站在黑霧之中,少年黝深的眼眸看向他腰間的那把長劍,身后怨靈發出悲怨的哭聲。 你便是公子嵐? 宋憫歡搖搖頭,我并非公子嵐,劍上有他靈力,你認錯人了。 那你是何人? 第一次被人問這種問題,宋憫歡在原地怔了一瞬。他是何人之前他是霖華仙君首徒,可如今并不是。 我不過是途徑此地的行人。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他來此地是為斬惡,所謂惡便是眼前的少年。斬完惡,少年會消失于世間,他也會離去。 行人?紅衣少年笑了起來,既然你不是公子嵐,那么便留下來陪我吧。 公子嵐要去隨長樂討伐侍君我在此地已經三千年有余,一直在等他,這里有規矩,踏入此府邸便不能再走出去我們一起等公子嵐回來。 只要等到他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 少年臉上綻開笑容,在青白的臉上顯得無比詭異。無人教他識字知人事,他吸食怨靈不斷成長,那些怨靈的執念也化成了他的執念。 你可知今朝是幾年? 宋憫歡聽著少年的話音,心里略微不忍,他眸光柔和了些許,開口道:你既然已經知曉為何還要駐留在此地? 方才這少年說自己駐守了三千余年,想必自己也知曉年數,三千年過去了,仍殘存著希望等待公子嵐回來? 少年搖了搖頭,我未曾見過他,但是我知曉不光我知曉,我們族人都知曉,他會回來的。 他不會拋棄我們。 紅衣少年身上帶著濃重的死氣和怨氣,說出來這般的話并不違和,緊接著紅衣少年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留下來同我一起等他。 宋憫歡此時有些分不清這邪祟的善惡,但是能生出如此濃重的邪氣,手上必然是沾染了無數鮮血。 他天生旱魁,生食自己的生母,吃了自己府邸里的近親族人,本為至陰至邪之物,可卻生出來屬于自己的信念,心系從未見過的神祇。 一面為善,另一面為惡。 我不能留下來,是你應當離開了。 他輕聲這么說,手中長劍出鞘。凌厲的劍光威壓四散,周圍的重重黑霧退散,銀白劍光凜冽逼人,仿若天光從天而降,驅散了無邊的黑暗與污濁。 嘭地一聲,無數道劍光匯聚在一起,紅衣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黑霧之中。 宋憫歡很快再次被黑霧包圍,他置身在黑暗之中,神識透過細微的靈力波動去追尋紅衣少年的身影。 他耳邊是怨靈的哭訴聲,時而在哭訴、時而發出凄慘的笑聲,時而尖銳的咒罵,時而悲天憫人的唱起祝詞。 察覺到靈力波動,他的劍光轟然而去,無數道黑霧纏繞在他的劍上,黑霧匯聚成黑色的枯手握住他的腳踝。 還沒有碰到他的腳踝,便被凌厲的劍光砍散了。 深色的威壓逼近,紅衣少年在黑霧之中窺視著他,既然你不聽話,我就把你變成怨靈,讓你只能困在這里。 宋憫歡察覺到了危險,身形迅速的退開,他向后一連退了數步,長劍撐在地上,心神分了一瞬在傀儡男人身上。 進來之后就沒有再見過對方,不知道去哪里了,希望沒有事。 濃稠的黑霧在半空中擴散,有怨靈朝著他撞過來,他迅速避開,身后的墻壁轟然碎裂,地面向下陷落,無盡的邪氣威壓從中蔓延出來。 陰風刮在臉上生疼,威壓落在他全身,仿佛要將他撕碎。他用長劍抵擋住四溢的邪氣,劍光折射出來冷光,嘭地一聲兩道威壓碰撞之后轟然彈開,地面上石塊被擊的粉碎。 宋憫歡臉上被刮出來幾道血痕,墨發散在身后,他覺得胸腔被威壓震的喘不過氣來,嗓間隱隱有鮮血上涌。 這旱魁比他想象中的要厲害,他神識撐不了太久,旱魁在暗他在明,他一邊擋著對方的攻擊,一邊試圖在黑霧之中找到對方的身影。 劍光與黑霧交織,墻壁上有深重的褐色血跡,宋憫歡閃身避開那些怨靈,黑靴踩在院墻上,他從上面跳了下來,長劍劍光破空而出。 他背后是院墻,眼角掃過黑霧之中,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傀儡男人也看見了他,開口留了一道話音。 去找井。 井?宋憫歡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嘭地一聲,傀儡男人被旱魁察覺到位置,整個人被怨靈撞飛,身體磕到墻壁,發出沉悶的聲響。 宋憫歡握緊了手中長劍,他想要過去看看男人怎么樣了,但是知道現在又不能過去。 對方讓他去找井這是什么意思,真的能有用嗎? 宋憫歡心里念頭閃過一瞬,下意識的愿意相信對方,他在府邸里穿行,無數怨靈在他身后追著他,在院子盡頭,他看到了一口枯井。 枯井看上去有些年代,上面雕刻著異族文字,里面深不見底,隱隱能感受到陰邪之氣? 咒井? 眼看著神識即將耗盡,宋憫歡不再耽擱,數不清的怨靈朝著他撲過來,他在原地站著,長劍對準枯井的方向。 無數道劍光匯聚在一起,凜然寒光大盛,全部都朝著枯井過去了。萬千靈力照亮了整座府邸,在他劈出劍氣的那一刻,他眼前陷入了黑暗。 神識耗盡,他什么都看不見了。 宋憫歡在原地站著,原地寂靜了一瞬,在在怨靈即將過來把他撕碎的那一刻,它們的笑聲轉化成了驚懼的尖叫聲,所有怨靈在他身邊消失殆盡。 嗡地一聲,枯井被劈的四分五裂,墻壁轟然倒塌將枯井埋葬。 黑霧散去,灰蒙蒙的天籠罩著整座府邸,光線變得明亮的些許。 宋憫歡胸腔里被威壓震的發疼,筋脈處傳來灼燒的疼痛,嗓間也有些腥甜。他眼前黑暗,隱約記得方才傀儡男人倒下的方向,摸索著過去了。 長樂?他碰到了冰冷的墻壁,路上險些被碎裂的石塊絆住,走的很慢,摸索到了傀儡男人身邊。 你有沒有事?宋憫歡看不見人,他摸到了男人的肩膀,硬邦邦的沉木,冰涼涼的,沒有人體的溫度。 沒事,男人這么回他,把壓在胸口的碎墻移到一邊,艱難的扶著墻站起來,被嗆的低低咳嗽了兩聲。 宋憫歡在旁邊等了一會,耳邊傳來細微的動靜,男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沒有過來牽著他。 方才那旱魁是七階往上,這傀儡卻能輕易的找到旱魁的尸骨所在地,對方真的會只是一具普通的傀儡嗎? 宋憫歡這般想著,男人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低聲問他道,你還能不能走,用不用我背你? 第123章 背他?男人方才被旱魁的怨靈攻擊, 低階傀儡能有什么抵抗之力?說不定比他傷的更嚴重。 宋憫歡搖了搖頭,不知這人是在逞強還是真的沒事,他開口道:你若是受傷了不必勉強, 這里邪祟已經清完,我在這里休息一會, 可以晚些再動身。 我可以把你放我的儲物袋里, 等我神識恢復了帶你回去。 不必, 男人發覺自己又下意識的冒犯了,松開了他,紅線纏繞在他手腕上,對他道,我沒事。 這才第二日,他在三日里完成了任務,傀儡男人都說了沒事,他也就沒有多問。 男人牽著他出了府邸,在他們踏出府邸的那一刻,身后的府邸紛然倒塌, 墻壁與正殿都湮沒其中。 那些怨靈的尸骨都被石塊與黃土掩埋,籠罩的怨氣散去,青白日光之下, 他仿佛再次聽到了人們的低語。 宋憫歡貼了一張度化符, 他看不見東西,卻仿佛能夠感覺到面前有許多的人,他們都是公子嵐的族人。 形形色色的人形輪廓,他們在向他道謝,在向他道別。 若能再見到大人愿大人能夠平安喜樂。 我們要走了小公子,謝謝你呀。 低語消失, 宋憫歡感覺到周圍空蕩蕩的,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男人就在旁邊等著他。 走吧。 宋憫歡沿著原路回去,他和傀儡男人城門處碰到了公子嵐和穆殷。 倒是挺快,公子嵐嗓音里帶著意外,腿是怎么弄的? 宋憫歡聞言面朝傀儡男人的方向,他看不見,不知道傀儡男人的腿是怎么回事。 遇到了厲害的邪祟,男人這么解釋了一句,似乎并不愿意多講,沒有再說什么。 回去了讓穆殷幫你縫上去。 公子嵐這么說了一句,伸手拍了拍宋憫歡的肩膀,小子,還站的穩嗎? 他確實不怎么好,筋脈處還是疼的。公子嵐這么一拍,他險些沒有站穩,伸手攥住了一邊男人的衣角,嗓間仿佛有腥甜溢出來。 遇到了什么樣的邪祟,全身靈力耗盡,神識也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