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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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憫歡反倒被逗笑了,小莊,平日師兄倒是沒有白疼你。 聲音很輕,帶著點嘆息。 雖然跟莊離這么說,他心里想的卻是,分明是他配不上沈映雪。 第61章 不要跟他在起。莊離握緊了手里的劍, 目光與宋憫歡平視,嗓音略低。 這是他第次對面前的便宜師兄提出來要求。他無法理解為什么是沈映雪,只覺得是他太弱, 不夠強,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師兄被別人搶走。 如果他能再厲害些,能夠每次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保護好師兄說不定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師兄就不會選擇別人。 不要跟別人在起再等等,給他些時間他不想便宜師兄和別人在起。 宋憫歡停了下來, 他在莊離眼中看到了幾分執拗和不甘心,他心中想到了什么, 笑了起來。 小莊, 你是舍不得我? 月光落在屋檐上, 地面灑落層銀輝。面前的少年秋水眸里永遠是那么溫柔,眸底熠熠生輝, 唇角帶著笑, 看著他的時候帶著無盡的包容之意, 整個人與身后的三千燈火融在起。 每個人的路都不同,小莊, 師兄不會輩子都陪在你身邊。 明明是過分放輕的語氣,眼神也依舊是平日里溫柔的模樣,莊離卻莫名覺得心中有些刺疼。 為什么不能輩子陪在他身邊不好嗎?他只想要便宜師兄個。 這些話他并沒有說出來, 他心里已經明白了答案。 內心里有些陰暗想法冒出來, 不愿意同他在起, 他就想辦法把師兄關起來,誰也看不到才好,這樣就不會有別人惦記了,師兄每日只能看見他個人。 師兄那么善良,無論他怎么欺負, 定都不會舍得怪他。 最好能逼的師兄求他才好。 果然他早就從根子里爛了。 他的所有陰暗心思,在對上少年眼底時,如同久不見天日的潮濕經天光灑落,點點的消失殆盡。 現在尚且能陪著你,等到再過幾年宋憫歡剩下的話沒再說,未來他也說不定。 現在莊離都已經有了離開的心思,他也不知未來他們會如何。 莊離看著面前的少年,聞言握緊了長劍,唇角繃出冷冽的弧度,想要說什么,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說。 在他們面前是處朱欄樓閣,牌匾上有牡丹閣三個大字。此處香粉味濃重,多身穿靡艷長裙的女子,輕螢小扇紅寇丹,朱唇美目細花鈿。 流閣牡丹叢,雕欄憑畫棟。 宋憫歡沒再說剩下的話,他在門口站著,有女子面帶笑意攬客,扇子上面的香粉撲面而來,女子笑聲甜蜜。 小公子,可要進來看看? 他還沒有回答,面前多了道人影,莊離冷冰冰的用劍擋住了女子上前。 讓開。 女子笑嘻嘻的嗔怒:這么兇做什么,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接下來又有女子圍上來,見到莊離冷著張臉,都又散了去。之后還有小倌過來,莊離臉色難看,直接讓那群小倌滾了。 宋憫歡有些無奈,不過也沒有說什么,由著莊離把想靠近他們的男男女女都趕走了。 你們要見昭容公子? 這里的老板也是小倌,他生了雙天生勾人的狐貍眼,眼眸含笑,扇子擋住了半張臉,笑聲傳過來。 他正在樓上呢,每日想見他的人都多了去了,能不能見到,看你們二人的緣分。 宋憫歡和莊離同上樓,這昭容公子倒是神秘。 莊離:裝神弄鬼。 二樓屋檐上掛滿了紅色的絲帶,絲帶飄蕩著,骨鈴跟著碰撞在起發出清脆的聲響。走廊盡頭的房間外面,站著名戴面具的侍女。 兩位公子可是要見昭容公子? 宋憫歡點頭,昭容公子如今可在里面? 昭容公子今日留了題目,若兩位公子能答出來,方能進去見昭容公子。 侍女伸手拽了其中個骨鈴,上面扣的有木制的扁牌,木牌上面纂刻的有小字。 真是奇怪的規矩。 宋憫歡接過來木牌,只見木牌上面寫了三個字:何為傀? 傀是什么? 宋憫歡聽到這個問題,他想起來在城中的那些傀儡們,斟酌的開口道。 人非人,己身非己身,他念非己念,有心如無心,無心若有心,此為傀。 侍女不知道收到了什么傳音,面具下的眼里沒什么情緒,繼續問道:如此,何為儡? 所謂儡,便是供他人驅使的工具。 傀儡二字并在起,意思是即使是人,實際上卻是背后人控制用來實現自己愿望和目的的種工具,因此謂之人非人。自己擁有身體,卻要做并非自己想做的事,因此謂己身非己身,他念非己念。明明擁有自己的思想,卻沒有能力改變現狀,因此謂有心如無心,無心若有心。 宋憫歡這般說完,侍女手放在肩膀上對他行了禮。面前的朱門向兩邊緩緩打開,那位昭容公子允許他進去了。 他和莊離起進去,室內不知道點了什么香,香氣濃郁卻并不讓人感到不適,內里裝飾厚重而古撲,暗色花紋的窗簾被窗外的風吹起,窗邊坐著個人。 男子身深紫色長袍,上面有小鬼圖騰,他面上戴著閻羅面具,只露出來截冷峻的下頜。修長的指尖捏著棋子,兩只手腕上都帶著黑色的手鐲,略有些像鐐銬。 他渾身氣質像是蘭香般,沉寂而溫和,令人感覺到非常舒適。 宋憫歡透過面具下那雙眼,以及男子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感覺到陣異常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同時帶著些許異樣。 這氣質與這身形太像個人了。 他與莊離對視眼,莊離和他想的約莫差不多。他們兩個人都沒有給對方傳音,距離如此近,不知對方修為,很有可能會被對方察覺。 那眼宋憫歡已經知曉了答案,但是他并不敢冒昧的問,便站在原地沒有開口。 倒是慕昭容先開了口,你們來尋我是為何事? 宋憫歡看眼慕昭容面前的棋局,他是在與自己博弈,黑子和白子針鋒相對兩相步步緊逼。 我們聽聞慕公子能夠去除身份牌上的追查令,特來求教。 慕昭容慢慢的把手里的棋子放下來了,這才抬眸看向宋憫歡,目光微微凝,落在少年脖頸間的位置。 那處衣襟里是紅蓮玉扣。 倒是有緣,慕昭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兀的笑了聲,對兩名少年道:我從來只做交易,可以告訴你們去除追查令的方法,你們用什么來換? 宋憫歡聞言心道不妙,這慕昭容看起來不太簡單,說是用交易的方式,提的要求他們十有八九會讓他們為難。 慕公子想要什么?宋憫歡詢問,我們初來赤月,身上所帶之物有限。慕公子不妨先說說,若是我們二人有的,不會吝嗇給予。若是城中之物,我們會在能力范圍之內去尋。 話是這么說,他覺得對方肯定看不上他們身上的東西。而且如果對方提的要求真的很過分,他們未必會答應,畢竟他們來這里還有任務要做,不會耽誤太久的時間。 這男子身上的氣質與那人太像,相似的有五六分,即便是五六分也足夠讓莊離反感。 莊離在邊沒有說話,想聽聽這人會提什么要求。 你們不必緊張,慕昭容又拿了顆棋子,淡淡道:先來陪我下局棋吧。 若是能贏我,我說不定能考慮直接告訴你們。 這白撿的便宜怎么能不占,宋憫歡對下棋方面沒怎么涉獵,他用劍戳了戳旁邊的莊離,讓莊離過去。 莊離冷淡問道:若我贏了,告訴我們去除追查令的方法? 可以。慕昭容給了準確的回復,然后抬眼道:若是你們輸了,就把你們的名字告訴我。 在赤月城中,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相當于將自己的生死交到對方手中。 宋憫歡聞言扯住了莊離的袖子,他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對方會不會聽到他們的傳音了,他問道:你可以嗎?這般賭的并不劃算,不行我們也能再想別的辦法,并不是非問這慕昭容不可。 這慕昭容給人的感覺很奇怪,他打算出去了便將自己的感覺告訴沈映雪,不知道沈映雪知不知道這人的底細。 在他心里,沈映雪幾乎無所不知。 莊離淡定回他道:我試試,輸了的話我們想辦法脫身。 宋憫歡嘴角抿了下,慢慢的松開了手,這個時候,當然是選擇相信小師弟了。 窗戶在開著,房間的香氣由夜風吹著散了些許,兩人對著棋盤而坐,棋盤重洗,慕昭容執白子,莊離用黑子。 慕昭容臉上的閻王面具在月光下顯出來幾分沉肅,他道:黑子先行。 黑子落下,莊離也并不客氣,隨意的選了個位置落子。 宋憫歡即便不怎么懂棋,也看出來了莊離的隨心所欲,他這小師弟完全是想到哪里下哪里,看上去毫無章法。 但是偏偏每次都在慕昭容快要連成五子的時候把他堵上死路,以退為進,黑子漸漸的緊逼白子。 宋憫歡在邊看著,兩個當事人都不怎么緊張,看上去像是普通的在對局。他打量著房間,已經在思考等會若是莊離輸了,他和莊離該如何脫身。 盤棋整整下了半個多時辰,最后顆子落下,宋憫歡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這兩個人下成了平局。 慕昭容棋技應當不差,他沒想到的是小莊,平日里只見小莊練劍,沒想到小莊還會下棋。 平局,慕昭容手里還捏著枚棋子,對他們二人道:如此,便按照最初所說,以物來換。 慕公子想要什么?宋憫歡這般問了句,他對著的是窗外的方向,隱約掃到了個人影,他扭頭朝窗外看過去。 這么看,對上張熟悉的臉。 徐晚欽正在樓下,察覺到了什么,似有所覺的抬起了頭。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之中對上。 宋憫歡: 作者有話要說: 徐晚欽:嗨。 第62章 宋憫歡回想起來孟齊說的話, 不得不說猜測的挺準。他們和徐晚欽也是有緣,好巧不巧的又碰上了。 他來這里做什么?莫非也是來找慕昭容的? 宋憫歡很快收回了視線,平靜的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 等著慕昭容提條件。 你對傀儡的理解很有意思,慕昭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變得有些惋惜,還有些落寞, 并不需要你們為我做什么只希望你們能幫我找一個人。 若是有他的下落,隨時告訴我。 宋憫歡問道:什么人? 我聽聞他最近動向會在這里, 不知是男是女, 身份令牌上有十三兩個字, 你們只需打聽到何人身份令牌上有這兩個字即可。 令牌上正好有這兩個字的宋憫歡: 旁邊的莊離問道:你尋此人為何事? 他們這么問也是常事,不知道對方找人是為何, 若是做害人的勾當, 他們也可以有理由拒絕。 我找他是有事相求, 慕昭容并不愿意多說。 這個數字太普通了些,除了十三可還有別的特征? 宋憫歡在一旁沒有說話, 摸了摸袖中的令牌,把令牌翻了個面。 并不常見,慕昭容微微一笑, 身份令牌上有紅纓油, 此物乃是圣物, 城中有此數字的只會有一人。 莊離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把手中的令牌扔給了慕昭容,讓慕昭容去除上面的追查令。 追查令在令牌里的紅纓油上,只需要把里面的陣法分離, 城中傀儡騎兵便不會感應到你們的位置。 慕昭容:即便沒有追查令,若是被傀儡騎兵發現你們在夜間出行,同樣會追殺你們。 慕公子可知為何夜間不能出行?宋憫歡見這慕昭容好說話,多問了一句,這是羌笛定下的規矩? 這規矩原本源于赤月國,羌笛是赤月族人,掌管城池之后便立下了此規矩。 慕昭容眼中似有嘲諷,至于為何?他們一族當時信奉地藏公子嵐,公子嵐奉行白天打仗夜間睡覺,白天能做的事絕對不在夜里做耽誤睡覺時間。他們一族把公子嵐供為神祇,便也跟著效仿學習。 宋憫歡: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多謝慕公子,若是我們有那人的下落,一定會前來告訴慕公子。 他們兩個便要告退,臨走的時候宋憫歡回頭又看了一眼慕昭容臉上的面具,想要透過面具看清底下的那張臉。 然而只有一雙烏黑的眼眸,其他什么也看不見。那一雙眼眸注視著他,里面情緒意味不明。 宋憫歡收回了視線,他跟在莊離后面,在他踏出門的那一刻,他沒有注意到,一道黑色符咒無聲的烙在了他的背上。 他們兩個人下樓,徐晚欽正在樓下,和牡丹閣的老板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三個人互相都看到了對方,默契的互相都裝不認識。宋憫歡和莊離跟徐晚欽擦肩而過,他們兩人出了牡丹閣。 他是鬼界的人。莊離走出去好遠,才開了口。 宋憫歡微微意外,你說的是方才的慕昭容? 莊離嗯一聲,他手上戴的有咒鐲,那是鬼界用來控制罪孽深重的鬼而制造出來的一種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