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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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接過去,他咀嚼起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薯片的味道開始變得難以下咽,他也是在這時候回憶起了咒靈球的味道。 但是最終,他還是咽下去了,并且在洛特的面前,露出了一個笑容。 夏油杰輕聲說道:我只是,有點累。 因為變強,他一次次地吞下咒靈球,變強的目的,現在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想要變強的目的了。 曾經的信念在看到那一刻人們幸災樂禍的笑臉時被碾成了粉碎,現在仍然在支撐他的,是洛特的話語。 因為我是最強的,所以我做的都是正確的嗎?夏油杰想著,他仔細咀嚼地這句話語,可是,他垂下了眼睛,即使那樣拼命地去吸收咒靈球,去吞下自己不喜歡的、像是嘔吐物般的咒靈的味道,他也并不是最強的了。 夏油杰抬起頭,他甩開這些念頭,至少在今天,他想到,不用在意這些。 杰最近,果然瘦了很多。 洛特湊近來,他眨著眼睛看向夏油杰,問道:好一點了嗎,杰? 夏油杰的手臂被挽住,他笑了下,說道:嗯。 嘈雜的廣告在電視機上播放著,薯片被一片片吃下去,還有可樂。 這個無聊的、只有著垃圾食品和廣告的冬天,也是他們最后一起度過的冬天。 從開春過后,咒靈就源源不斷地冒出來,不知道原因的,似乎是因為凍災,又或者是別的什么。 身為特級咒術師,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的夏油杰獨自出任務。他不斷地祓除、吸收,在咽下咒靈球的時候,他仍然是不習慣這種味道,仍然想要嘔吐。 他捂著喉嚨在洗手池處嘔出來,但是只吐出了一團清水。 漱完口之后,夏油杰抬起頭,他看見了鏡子前那個人影,疲憊的、已經瘦了更多的人影。 身為強者,理應保護弱者,他反復地咀嚼著自己曾經的信念,但是他已經想不到任何為了猴子去變強的理由了。 夏油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恍惚間,他看到里面的人影翕動著嘴唇,對著自己說道沒必要。 夏油杰垂下眼睛,他從口袋里拿出盒子,倒出一粒薄荷糖咽下去。 清新的味道中,帶著一點甜味。 夏油杰將盒子翻過去,在盒子后面的標簽上,是蘋果味的。 夏油杰輕聲笑了一下,他低下頭,將盒子塞回口袋后,他用冷水沖了一把臉,又走了出去。 夏油杰坐在休息室的長椅上,他的黑發散落了下來,在聽到身邊的腳步聲時他抬起頭,看到了向自己走來的人。 夏油杰問道:灰原學弟,要去出任務了嗎? 是的!灰原雄的回答很有精神,他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在長椅上坐了下來,問道,地方還挺遠的,是個沒怎么聽說過的村落。好像在地圖上都不顯示。 夏油杰嗯了一聲,他問道:要什么飲料嗎? 就可樂吧!謝謝學長! 隨著罐頭咕咚一聲滾動下來,夏油杰彎下腰撿起它,濕漉漉的水汽沾在了他的指尖,黏糊糊的。 給。 灰原雄接過去,他用手揭開蓋子,喝下去一大口,甚至因為氣泡打了個嗝,又笑起來,說了聲謝謝。 夏油杰看著他,問道:咒術師干得怎么樣?還干得下去嗎? 灰原雄又喝了一口可樂,他直爽地說道:還可以哦!像我這個人的話,只要能干的下去的事情,都會盡最大努力,那樣完成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傊?,我喜歡這種感覺! 是這樣嗎? 那樣的話,我的思考、我的猶豫,不就沒有意義了嗎?夏油杰想著,被扔了一罐可樂在懷里。 夏油杰抬起頭,他看見了面前站著的女人。 你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夏油同學? 灰原雄先一步離開了。 夏油杰抿了一口可樂,糖分似乎加劇了他的異常情緒,他皺起了眉頭,聽見了九十九由基所說的根源解決方法。 只要所有人都是咒術師,就不會產生咒靈了。 這時候,夏油杰抬起頭,說道:那么、殺光所有普通人,不就可以了嗎? 確實可行,但是九十九由基說道,我可沒那么瘋狂。 九十九由基笑著說道:事實上來說,就連制造危機、迫使普通人向著咒術師的方向進化,這樣的事情,也足夠瘋狂了。 夏油杰垂下了眼睛,他看著自己的手指,聽著九十九由基向著自己告別。 創造一個沒有咒靈的世界,那會是個怎么樣的世界,是好的,還是壞的? 在此刻他的腦海里,他偏向于那會是個比現在更加美好的世界。 只是,為了正義而犯下的罪孽,能夠被赦免嗎? 直到走回房間,打開房門的時候,他的思緒仍然是渾濁的、交織著的。 弱者的尊嚴和愚昧沒有界限,就像他們無意識的惡和自以為是的正確沒有區別一樣,夏油杰壓下門把手,他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猴子 第21章 Day21 灰原雄死了。 夏油杰看向了被白布覆蓋著的尸體。 那個從前愛笑的學弟現在的臉毫無生氣,布滿了血痕。 夏油杰沉默了,他聽著坐在后面的七海說道:情報出錯了。他本來,不用死的。 七海建人的聲音帶著隱忍的哭腔,聽得出來他很難過。 夏油杰松開了抓住白布的手,他沉著聲說道:現在先休息吧。休息,比較重要。 從去年夏天的那場任務開始,就好像一切都開始崩壞了。 夏油杰垂下眼睛,他看向了自己手掌中的繭子,以及剛才沾染上的血。 是什么造就的這一切? 任務情報的出錯一定不會是大意導致的結果,那么只可能是 他咽下了喉嚨眼里摻雜著的血沫,又深吸了一口氣。 過了片刻,他走出那個狹小的房間,感受到夏末微涼的風吹過自己的脖頸,才將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 苦夏還會過去嗎? 還能等到那個時候么? 但是為什么要等到那個時候?時間并不能改變一切,那些愚昧的猴子照舊會一直愚昧下去,至死他們都會是無知的。 夏油杰舒出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半掩著門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他躺在床上,仰起頭,看著空白一片的天花板,又不由得用手指按了自己的太陽xue。 這時候嘈雜的蟬聲還在響著,夏油杰聽了一會,他皺起眉,起身將窗戶關上了。 夏油杰回到床邊,他低下頭,看著放在柜子上的電話機,他拿起了話筒,在撥號的時候,他又開始猶豫了。 但是最終他還是按響了它。 漫長的、幾乎沒有止境的等待之后,電話被接起來了。 洛特的聲音從話筒里響起,他聽起來似乎很高興,他笑著,問道:杰,最近怎么樣? 說起來,自從苦夏到來后,任務一下子變多了之后,夏油杰幾乎每天都在奔波著祓除咒靈,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回去了。 還好。夏油杰回答道,他想要笑一下作為回應,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經完全笑不出來了,他只能勉強地勾起嘴角,聽著對面傳來的話語。 洛特在關心自己,他想到,他嘆了口氣,攥緊了自己的手心,但是,他的生活并不好。 發繩弄丟了。洛特低聲說道,對不起,杰。 夏油杰停頓了很久,他說道:我下次再給你帶過來,好么? 我什么時候能再見到杰呢?他說道,我很想你。 夏油杰看著時鐘,他說道:等夏天過去了,我會回來的。最近的任務,有點多。 洛特在電話的對面重重地嗯了一聲,他笑起來,說道:那杰要好好保重! 我會等著你的。 2007年9月。 某個不知名的村落。 任務地點,就是在這里嗎? 是的。與夏油杰同來的輔助監督回答道,要尋找村落里非正常死亡的原因,以及祓除咒靈。 村民們在前面帶路。 夏油杰雙手插兜,他說道:那我們現在要去哪里,造成事件的元兇,已經被我祓除了。 不前面帶路的村民回過頭來,他的眼睛瞪得很大,額頭上的褶皺也因此顯露出來,我們已經抓到事件的主謀了,現在帶你們過去。 目的地是一所陰暗的小房子。 村民們率先進去,然后夏油杰也跟了進去。 房子里面空蕩蕩的,除了一個放在中間的大籠子,別的什么都沒有,像是為了放置什么兇獸。 另外一個帶路的村民說道:就是這里。就是她們! 點燃的蠟燭將陰暗的房間照得透亮,夏油杰走上前了一步,在聽到籠子里發出的聲響的時候,他看見了籠子里被關著的人。 而不是什么兇獸。 只是兩個小女孩,兩個瘦骨嶙峋的、遍體鱗傷的小女孩。 幼小的女孩無意識地發出像是小動物一樣的悲鳴,像是餓了,又像是身上的傷口疼起來了。 她們用兇狠的眼神盯著外面的村民。 就是她們,三番五次地用什么不知名的力量襲擊我們村子里的人! 一個村民說道:她們的父母也是,她們也是。她們就是這次事件的元兇! 我的兒子也差點被她們殺掉。另一個村民說道,在說完的時候,他抬起頭,滿是褶皺的臉上擠出笑容,看向夏油杰,說道,麻煩你把她們殺掉,我們村子就安全了。 在聽到村民說出那樣的話語的時候,籠子里的女孩掙扎起來,她的聲音尖銳,但很虛弱,像是不甘心被污蔑似的,她喊道:是他先 女孩的話語并沒有說完,籠子就被村民踹了一腳,叮叮當當地響起來,像是警告。 一個村民往籠子里啐了一口,說道:早知道就該在她們小時候就把她們殺掉! 在他開口之后,另外幾個村民也開始詰責籠子里的女孩。 夏油杰看著他們,看著他們的嘴唇開合著,丑惡的嘴臉漸漸與盤星教中所見到的人影相重合,他們是同樣的,同樣的愚昧無知的,像是猴子一般。 出去。 在夏油杰說出這話的時候,村民的討論都結束了,他們一齊回過頭來,老老少少的、瞪大了的眼睛一齊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瞇起眼睛,他說道:請大家先出去,好嗎? 村子里的人出去了,他們估計是認為夏油杰會在這里解決了那兩個女孩,所以在離開的時候,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在夏油杰走近籠子的時候,里面的女孩不住地顫抖起來。 夏油杰蹲下/身,隨著咔擦一聲的輕響,鎖掉到了地上,籠子的門打開了。 在里面顫抖著的兩個女孩抬起頭,隔著籠子與他對視。 夏油杰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他試著去碰了碰女孩們的頭發,說道:別怕。 出來吧。 兩個女孩看著他,還是有些不可相信的,但是她們還是推開了門,慢慢地從里面爬出來。 在這時候,女孩們身上的傷痕就更加清晰可見了。 夏油杰說道:不要怕。 都過去了。 在這么說著的同時,夏油杰站起來,他使用了咒靈cao術,放出了數只咒靈。 他聽見女孩們在后面叫他,問他要去干什么。 當然是去,解決掉村子里的猴子。 夏油杰打開門,在那一瞬間他看見了等在門口的,那個老人的臉。 老人幾乎沒能發出聲音,就被迎面而來的咒靈解決了。 鮮血濺到了夏油杰的臉上,他伸出手指,將順著臉頰滴落的液體抹去了。 夏油杰瞇起眼睛,他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去死吧,猴子。 那些給予了我們責任,卻放任我們受苦的,終將會受到懲罰。 蔑視非術師,以及拼命否認這一點的自己之中,夏油杰最后還是選擇了前者。 你要干什么! 為什么! 啊 有的人在咒罵著他,有的人只能發出慘叫,夏油杰無視了他們的話語,他走著,在他面前的是正在屠殺著的咒靈,而兩個女孩互相攙扶著、走在了夏油杰的后面。 直到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再也沒有猴子的慘叫聲了,他們才停下來。 夏油杰站在村子中央的草地上,他黑色的制服被濺上了鮮血,顯得有些臟污。 夏油杰低下頭,看著躺在自己腳邊的一具尸體,像是脫力了一般,他一時間覺得眼前的視線模糊不清。 做了什么,發生了什么,在現在探究這個已經沒有了意義。 但是現在,也沒必要有意義了。 最終,夏油杰掰下了制服上的那粒紐扣,他將它丟到了地上,將他過去的信念碾得粉碎。 走吧。 夏油杰說著,他帶著兩個女孩離開了。 叛逃之后的他回不去高專了,他只是先找了個地方將自己身上、以及女孩身上沾著血的衣服換掉了。 然后,夏油杰站在路邊的電話亭邊上,停留了很久,才進去。 黃昏的霞光將天空映照得很美,但是夏油杰現在并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情。 夏油杰的指尖在撥號盤上停頓了很久,他才撥打了電話。 我做的,都是正確的吧?在電話沒有接通之前,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是為了大義,我 我討厭猴子。 電話被接起來了。 夏油杰垂下眼睛,他聽見電話里傳來的聲音,不住地顫抖起來。 杰? 夏油杰能夠說服自己討厭非咒術師,但是在聽到聲音的同時,他卻無法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