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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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玉青的神經跳了跳,張開嘴,已經預感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只是不及素玉青出手,黃應便毫不留情的撕碎了高級心法,一甩的拋灑在空中,飛的到處都是拼也拼不回來。 越意寒睜大眼睛,望著天空洋洋灑灑的碎紙片。 黃應拉過同為炮灰組合的程興合,賤笑的樣子,諷刺的叫囂著慢慢撿吧!頭也不回的跑的沒影了。 朗明追不上,對著黃應他們兩個揮拳頭:瘋狗!癩.蛤.蟆日青蛙!臭不要臉的! 朗明大罵特罵不帶重樣,接著看向越意寒,越意寒撿起那本已經不成樣子只剩下書脊的心法,低著頭沉默不語,看不清楚此時此刻的神情。 意寒哥 朗明伸出的手又緩緩的縮回去,站在旁邊左右不是人,突然咋咋呼呼地說:我去給你報仇! 提提踏踏的跑走了,越意寒依然沒有轉過頭,甚至反應都沒有。 隱身在樹后觀看了全程,素玉青不免有些心疼,背影都寫著低情緒的越意寒。 關于高級心法是大路貨的誣陷,只能以后再找機會澄清,必須懲戒凈欺負男主的那兩個炮灰。 猶豫著,雖然不太像是原身會做的,但假裝是路過,再丟本高級心法應該也不算很崩性格吧? 哎,不管了,越意寒才十五歲呢,只是一朵自卑脆弱軟萌的小白蓮花,又不是未來暴戾恣睢的暗黑男主。 素玉青打定主意,正要解除隱身訣從樹后出來,腰之間懸掛的一枚玉簡倏地發燙。 取在眼前一看,白瑩瑩的小字[有急事,速來斷云峰,江楚仁留。] 原來是楚仁師兄通過玉簡找他,這可不一般,平常都是親自來尋原身,地點永遠不會選擇冷得要死的斷云峰,人若反常必有刀,這個急事只怕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素玉青望了望那邊的越意寒,又看了看手里的玉簡,有些猶疑。 玉簡再發燙的白瑩瑩,新的字浮出[急急急,師弟請速來斷云峰,有要事密談,江楚仁留。] 無他法,江楚仁的心急程度趕超一秒流逝,素玉青只能選擇先趕往斷云峰,越意寒的事暫且放一放,不然玉簡得被占線打爆了。 素玉青轉身,不留痕跡的離去了這片地方。 沒有發現,越意寒的視線投向了剛才隱身的他藏著的某棵樹后。 空氣里,沒有了一絲淡到幾乎聞不見的蘭香,拿著毀得只剩下書脊的高級心法,漸漸收緊了手指。 距離不遠處,一團潛伏在石頭下的黑霧蠕動著,向這邊伸來了。 一踏上斷云峰,素玉青就忍不住啊啊啾,即使立時用靈力嚴嚴實實的護體,也是難擋這座高聳入云的天寒地凍。 江楚仁就住在斷云峰的巔之上,那簡直不是一般的凍,是會死人的溫度啊。 素玉青哈著氣取暖,越往上走就越覺得,江楚仁會無下限的寵溺原身,很大一程度上可能得歸類在凍壞腦子上。 終于看見了屋檐積雪,地上白茫茫的,時時刻刻都在落著輕雪,建在巔之上的住所。 素玉青快要凍成冬天里的一條冰,這是多么痛的覺悟,楚仁師兄,你自我折磨的精神,太值得天遙派上下所有人的佩服了。 發現生人來了,一只仙氣飄飄的白鶴拍拍翅膀飛過來,踩在地上化形成少年,規規矩矩道:師尊已經在屋內等候多時,玉青師尊請。 沒有心理準備,被大變活人的場面嚇得差點滑一跤,素玉青努力保持著面無表情,不讓瘋狂吐槽的內心彈幕泄露出去,一聲不吭的負手在背,走進去了。 江楚仁一見到他來了,馬上高興的迎上來:師弟,你來了。 素玉青被江楚仁帶進了,比外面相對接近舒適溫度的房間。 這里空間雖然寬闊,布置的非常簡單,但那一盞盞點燃了溫柔搖曳著紙色的長明燈,還是讓素玉青裝高冷的表情崩不住了。 這些長明燈并非凡物,一燃上,直到燭滅已過百年,能夠使人在修煉狀態中對靈氣的把控更加敏銳,是輔助修煉的奢侈品。 這玩意,在特喜歡裝逼的原身房間里都只有兩盞,可想而知,珍貴程度。 這么多盞長明燈都點著,大白天的,江楚仁不是赤.裸.裸的炫富又是什么! 江楚仁柔情地問:還覺得冷么?那我再命人為你多點幾盞長明燈,等會就暖和了。 原來不是炫富嗎,師兄,你這么使勁寵,上輩子到底是欠了原身多少錢? 素玉青直接開門見山:楚仁師兄,你玉簡傳字給我,又是密談,急事究竟是指? 江楚仁的神情嚴肅起來,素玉青頭從來沒有從他身上看見過這幅模樣。 江楚仁用詞謹慎,低聲道:我懷疑,有鬼修寄生在天遙派的弟子之中,行惑亂奪權之事! 第6章 誰都自閉了 什么?有鬼修寄生在天遙派的弟子之中,行惑亂奪權之事! 素玉青難掩吃驚,終于回想起來,《破碎虛空之魔》的第一個重要情節。 一個無足輕重的鬼修秘密潛入天遙派,意欲奪舍越意寒的rou.身,差點殺死了原身,這也就是原身將大長老的死誣陷在越意寒身上的關鍵點。 但那是很久以后才發生的劇情,在之前,鬼修都是偷偷輪流寄生在其他低級弟子,方便盡快吸收靈氣,鞏固岌岌可危的形體,助長虛弱乏力的修為,不被其他高級弟子發現。 直到某天意外發現了,越意寒身上那股深藏著的,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魔的味道,仔細嗅來,高貴的血統簡直太誘惑。 鬼修才動了貪婪的心思,企圖奪舍越意寒的rou.身,哪想到變成了催化越意寒魔化的引子,遭到了霸道反噬,反而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素玉青思考,沒想到自己剛穿書過來沒多久,這個巨影響男主后來道路的后患就偷偷摸摸的出現了,真不知道它是趕得巧,還是想死的早。 干脆趁鬼修還很弱小的這個時間,將它找出來,越意寒被奪舍的劇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素玉青立刻義正言辭地說:師兄,莫不能讓任由著那只鬼修發展下去,我幫你,盡快將它從天遙派里揪出來。 江楚仁卻沒有露出贊同的神情,一改往日的和煦溫柔,甚至有放心不下的微怒和急切。 你現在,已經修煉至金丹后期,是快要丹碎成嬰的關鍵時候,靈力調動,受到了非常大的限制,那只鬼修最貪你這樣有心無力的金丹修士。 我特意秘密喚你來,是想勸你閉關修煉幾年,成功渡劫,再回天遙派,不至于那只鬼修趁機下手的意外發生,你倒好,還要與我一起分擔,是想要我每日替你擔驚受怕? 素玉青這才領悟了江楚仁的意思,原來是誤解了,江楚仁并不是想要自己幫忙,而是勸告自己先避避危險。 但離開天遙派,等于拋棄了越意寒,和自殺沒有兩樣,素玉青自然是立刻拒絕:不行,我現在說什么也絕不能離開天遙派。 江楚仁見自己不管好說歹說,還是板起臉來生氣,素玉青都堅持不愿閉關修煉,不禁又急了,但僵持不下。 最終,無可奈何的敗下陣來,嘆了口氣道:好吧,我隨你就是了,但若是有什么不對勁,一定要告訴師兄,不許瞞著。 素玉青嗯了一聲。 臨走前,素玉青讓江楚仁別送了,自己一個人走下了斷云峰。 走到路程的一半,一只仙鶴在輕雪里飛來,拍拍翅膀落地,化成少年。 玉青師尊,請留步。 素玉青疑惑不解,看著仙鶴少年從懷里拿出來一個不大的木盒子,輕輕打開來,里面是一株連根帶葉的紅花,脫離土壤仍未枯萎,鮮活嬌艷的似血,若是凡物真是瞎了那評鑒人的眼。 仙鶴少年把這物遞交:此乃師尊珍藏已久的靈花,百年發芽,千年生葉,萬年含苞,半個時辰凋零,對修煉有極好效果,是修真界不可多得的奢品,師尊特地吩咐弟子,將此物贈予您。 素玉青下意識地說:這么好的東西,給了我,倒是浪費了。 話一出口,倒吸了口涼氣。 遭了!他光想著原身未來對江楚仁下的黑手,心中嘆息,可惜了江楚仁的一片心意喂了狗,卻忘記了原身根本不會在信不過的其他人面前,說這種諷刺話。 對于脫離了偽裝人設的暗諷,仙鶴少年沒有懷疑和驚訝,波瀾不驚地說:所以更要請玉青師尊懂得,莫要辜負了,否則一顆心被傷透,那縱使百般寵愛也是轉瞬即逝,后來者居上也是情理之中。 說罷又行禮,少年化成仙鶴,飄飄灑灑的輕雪里不見了。 留下素玉青拿著木盒子,茫然無措的一臉,怎么一股被鄙視成負心漢的趕腳? 回到碧從峰,素玉青隨便叫來一個不面熟的名叫浩然的小弟子,讓他叫越意寒過來。 碧從峰上的師兄師弟們都不喜這個走后門的,一是出身卑賤,二是師尊本來就不待見,名門貴族出身的浩然自然是同氣連枝。 但師尊的命令如泰山,若不從,那是泰山一怒壓得人尸骨無存,浩然憋著對越意寒的厭惡,答道:是。 浩然一路滿肚子火的走,遇到了師兄弟問去哪,也恥于開口,跑到碧從峰一處偏僻的位置,石屋前,拿起一塊石頭砸了本來就破爛不堪的窗欞,不耐煩地叫:越意寒,師尊喚你過去! 話音剛落,臭著臉走人,連看都不想看一眼,自然沒有察覺到門縫里泄露的一絲戾氣。 素玉青在居所里等著。 門開了,越意寒孤身一人走進來,低著頭,聲音很輕:師尊。 近距離端詳,越意寒曾經臉上的傷痕消失不見,素玉青這下子是安心了,幸虧自己急中生智找理由丟給了一瓶療傷的藥,不然,男主非得破相不可。 你近日,心法練習得如何了? 素玉青知道,高級心法被黃應撕碎了,但他也不能直白的又給越意寒一本新的高級心法。 只能明知故問 ,期待越意寒回答練得不好,他也好有借口,假裝刻薄地說:我早就意料到,你的領悟力也就這等淺薄,那本心法扔了,練這本,要是連這也練不好,那么永遠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現。 素玉寒的小算盤打得不錯,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越意寒的聲音傳來,像是云里霧里。 心法,弟子不想練了。 你,你剛剛說什么? 素玉青目瞪口呆,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當越意寒口述清晰的又重復了一遍,甚至還刻意的加重了語氣,使得素玉青不能再拿聽錯了的這個借口來搪塞自己了。 他搞不明白了,越意寒拜入天遙派為的就是活得有尊嚴,像個人,所以才能忍受得住那么多的刁難和折磨,結果突然說不上進就不上進了。 突破不了筑基期,在天遙派等同于一個廢人,這不是不想學的問題,是關系到被掃地出門的節奏??! 素玉青覺得自己頭都大了。 他真想問問越意寒,為什么突然就變卦了? 素玉青皺眉頭:你剛入筑基期,沒有心法怎能突破新一階?學不進去就換一本,不想練心法的這件事,別再說第二次,我不允。 越意寒沒答話,沉默的站著,顯然是另一種方式的抗拒。 素玉青扔了一本高級心法,命令道:拿著。 越意寒沒接,任由著它掉在地上。 素玉青只好放低了語氣問:難道你不想好好修煉嗎? 越意寒沒動。 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素玉青站起來,轉過身,口氣里帶了些許冷意:你若是不肯拿著,那就從這個大門走出去,從此不再是我素玉青的門下弟子! 素玉青背著身,心里算著,越意寒什么時候撿起來地上的高級心法,向他認錯。 良久,終于聽見背后有聲響,卻是越意寒的一句心已死的空洞無物。 師尊,你教導我,可又何時有過在乎我呢? 門扉嘎吱一聲,素玉青轉過身,見的是地上的高級心法,屋子里不再有第二個人。 坐倒在椅子上,素玉青仿佛入了迷霧,他比原身更替越意寒著想,但落得是失望透頂的印象,到底是為什么? 還未來得及走出住所,越意寒就在院中停住,多少神志不清的掩面。 他沒有注意,黑色的紋路順著胸口處攀過了脖頸,覆蓋了半片后背,細小的黑線一條條交織,眼看著就要奪去眉心魂。 屋內的素玉青突然抬起頭,手里剎那間現出落雪劍,門扉大開,蒼蒼的雪,頃刻籠罩了頭頂的大半個天。 越意寒忽覺寒涼刺骨,目光落在面前,素玉青手持落雪劍,威壓之下,不善,向他席卷而來。 即便有多么習慣侮辱和折磨,但素玉青這番要殺了他的狠決以及漠然,還是讓他尚存僥幸的整顆心死了個徹底。 越意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師尊,可是終于忍不了我的討人嫌了? 素玉青的眉梢動也不動,看著外表有多冷血就有多冷,心里在想,到底搞什么飛機???自己好端端在屋里走著神,怎么突然之間就自動拔劍刺人了? 他收劍也不是,開口也不是,只能干巴巴站在這里,面無表情的苦思冥想,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幸虧他的雙目不是瞎的,看見了越意寒的外貌異樣,感受到了一股nongnong的鬼修氣息,落雪劍在為之鳴,顯露出好戰的靈氣,原來是原身千年里養成的防御攻擊習慣,在指使著他做出相對的反應。 素玉青已經猜到了越意寒身上異狀的原因,冷眼相待,那就要奪取眉心魂卻因為他的出現而嚇得畏畏縮縮的黑色紋路。 心里想著,這鬼修究竟是什么時候寄生在了越意寒的身上?比原來的劇情提早了許多,害得一時間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場面會在此刻發生。 幸虧趕上了,沒觸及到眉心魂,不然,只是筑基期的男主必定被它奪舍成功。 素玉青上前一步,那渾身上下的冷意太強,摁在了越意寒有心臟的胸口,一股靈力波動進去,像是要把人活生生凍死過去。 越意寒的臉色大變,以為素玉青是真要至自己于死地,一瞬間負面情緒失控,助長了寄生在自己身上的神通鬼的控制,逐漸全黑的眼里有悲有憤有苦,退后一步要逃離素玉青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