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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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這樣,萍兒越有一種自己被牢牢拿捏住的感覺。 萍兒四下看了看,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她開口,只有趙煜衡還是那副除了眼前的人,誰也不在意的樣子。 是許小姐,相府的許小姐讓我做的。 第19章 官司 許憶? 此人近日來頗有些陰魂不散,從邵府假意摔倒意欲推他入水開始,邵黎便知道這姑娘對自己敵意頗深,后來趙煜衡一番質問挑撥,弄得京都流言四起,致其名聲受損,許憶只怕要恨死他了。 因此聽到這個結果,他并不覺得意外。 只是邵黎覺得自己當真是十分冤枉,分明是趙煜衡的桃花,到最后他卻成背鍋的了。 問出主謀后,這出戲也就唱得差不多了。 他也不知道趙煜衡最后究竟怎樣處置了那個叫萍兒的丫頭,總之,所有人都各司其職,仿佛這件事從未發生過一樣。邵黎倒沒有過于在意,此事過去便過去了,最多是扼腕一下沒能來得及喝下去的茶水,每日里該如何還是如何。 三天后,小芳從家里回來,仍舊在邵黎身邊伺候,她也不知從誰那里聽來了當日的事情,又是憤然,又是后悔。 她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真是看錯她了!她原本見萍兒是個勤勉老實之人,身世又這般的可憐,還想過要提攜一番,因此出了這樣的事也就格外的生氣。隨后又愧疚道:都怪我識人不清,少君,你不會趕我走吧。 小丫頭說的可憐兮兮,卻也沒真想過自己會被責怪。 而邵黎除了趙煜衡,每日里接觸最多的便是小芳這丫頭,相處下來也算是有些感情了,自然不會因此遷怒于她。 不知者不怪,再說我還指著你給我逗趣解悶呢,你走了我多虧啊。 小芳立刻歡天喜地的道了謝,嘻嘻一笑,趁著趙煜衡不在,沒大沒小的說:我哪會逗趣解悶啊,都是少君在哄我們呢。 她從邵黎進府那天就在他身邊一直跟著,前些日子因為趙煜衡的囑咐,不得不謹慎拘束些,如今倒是又能開起玩笑來了。 邵黎瞇眼跟著笑了,心里很是受用。 這一家子從上到下,一個個把他看得跟個貴重的花瓶似的,生怕他磕著碰著有個好歹,能說幾句俏皮話逗人開心,他也不算一事無成了。 邵黎靠在小塌上,將一直往下滑的毯子扯了上來,似真似假的嘆道:有什么用呢,我對你這么好,你不還是聽你們少爺的。 誰知小芳偏不上當,有理有據道:誰給我發例錢,我自然就聽誰的。再說,少爺是您的夫君,他的就是您的,我聽少爺的,當然也聽您的啊。 牙尖嘴利。 小芳假裝聽不懂他的意思,福了福身,道:謝少君夸獎。 邵黎沒了脾氣,隨手撈起身旁看了一半的話本往臉上一蓋就要睡,瞇了一會兒,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重新坐起來問道:阿衡呢?他最近也無甚大事,這都快到用晚膳的時候了,怎么還沒回來? 他這話問得自然,小芳也不覺得有何不對,殊不知聽上去儼然是在查崗。 少爺他去府尹衙門了。 衙門?邵黎頓了頓,好好的他去衙門做什么? 少君還不知道嗎?小芳一臉驚訝,我今日回來的時候,路上就聽見有人在議論了,少爺他往順天府遞了一紙訴狀,把許小姐告上公堂了。 邵黎被告上公堂這四個字給鎮住了,他原以為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沒想到趙煜衡背地里又唱了出大戲。 那結果如何? 許憶畢竟是宰相的女兒,就算趙煜衡很有錢,也不代表這官司就一定能贏。即便碰上府尹大人鐵面無私,真定了許憶的罪,事后許相懷恨在心,要報復他可怎么辦? 邵黎想了半天,又怪起肚子里的小崽子來了。 要是沒有這玩意兒,哪來這么多的糟心事! 正胡思亂想著,小芳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我趕著回府,就沒去湊這個熱鬧,不過聽說好多人都去圍觀了。要不然等少爺回來了,您親自問少爺好了。 要問什么?小芳話音剛落,趙煜衡便回來了,臉上帶著笑意,看著心情很好,只要是阿黎想知道的,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邵黎見此,大抵也能猜到結果,不過還是問了一句,小芳說你把許憶告上公堂了,想問問你是不是真的如此不憐香惜玉,把人姑娘送進大牢了。 趙煜衡嗤了一聲,道:我憐她作甚?再說她父親怎么舍得讓女兒進大牢里去受委屈。 沒進去啊。 他其實也沒覺得多遺憾,只是略有些感慨。 趙煜衡倒是什么都敢說,孫大人在府尹這個位置上待了這么多年,靠的就是膽小,左右逢源,誰也不得罪,而且許憶尚未得逞,所以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這場官司能判下來。要整治她,還得用別的辦法。 邵黎聽了半天,只聽到他說這場官司沒能判下來,遂笑道:那你忙活半天,又特地去衙門遞狀紙是為了什么?請人看熱鬧嗎? 最后一句他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趙煜衡竟點頭應了。 我本就是為了請大家看熱鬧才打的官司。 邵黎瞠目,腦子轉了個彎,似乎有點想明白了。 人言可畏,公堂上判不了,趙煜衡便叫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腌臜勾當。 你把人姑娘家弄得名聲盡失,只怕都嫁不出去了,許相不會為難你吧? 趙煜衡嘴角含笑,問道:阿黎是覺得我做的過分了為許姑娘鳴不平,還是擔心我遭報復呢? 你說呢? 許憶此人,邵黎的確是不大喜歡,但也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倘若她真的替他解決了這個孩子,邵黎說不定還要感謝她。 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故而將問題又拋了回去,至于怎么理解就看趙煜衡自己的了。 不過看他滿面斂不住的笑,顯然這人問的時候就沒考慮過前者的回答。 考慮到他家小夫君尚且出于失憶的狀態,趙煜衡安撫似的在他后頸處揉捏著,終于交代了自己背靠大山的事情,不必擔心,我沒告訴過阿黎外祖是忠義侯的事情嗎?而且此事說來是他們理虧,我不過是給她一個教訓罷了。 邵黎總算知道了趙家最大的金手指,此刻看著趙煜衡,都覺得他身上明晃晃寫著有錢有勢四個字。 這樣看來,除了附贈一個球這點不太妙,這份穿越套餐簡直劃算到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沒有了哭~接下來各位看到的都將是新鮮熱乎的產出,還有萬惡的網課在等著我,每天盡量準時更新吧 第20章 心事 翌日,先前邵黎見過的那位趙三公子又來了,而且看架勢,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走的。 這人故作風雅的拿了把扇子,喪著臉站在廊下,看下人們忙著將他的行李送進客房。 邵黎在小芳的監督下出來散步,正撞見這一幕,按說他同這位小叔子關系也不大好,可面對趙煜征他不僅沒有面對邵家人時那樣的嫌惡,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 背對著他的趙煜征還在為即將到來的悲慘生活傷神,苦著臉用扇子去敲腦袋,誰料手上一空,扇子被抽走了。 偷得浮生半日閑。 趙煜征回過頭去,見邵黎笑意盈盈的打開了他的扇子,還念出了上面的題字。念罷,唰地將扇子收了起來,在他肩上點了兩下,不知是認同還是調侃,道:少年,好想法,好志氣。 趙煜征劈手奪回扇子,漲紅了臉,毫無說服力的反駁道:不過是隨意題的字,我可沒這樣的想法和志氣。 別不敢承認嘛,這也沒什么不好的。你看我我每天吃吃睡睡,散個步還要人催促,著實快活得很。邵黎故意饞他,像個在引誘乖孩子的不良社會人士。 我跟你可不一樣。趙煜征嘟囔著往他肚子上瞟了一眼。 有寬大的衣服遮著,其實并看不到他只微微凸顯的肚子,但邵黎頓時就覺得這個小叔子嘴臉可怖了起來。 趙煜征對邵黎的確是有些羨慕的,他哥對邵黎和其他人的態度簡直天差地別,這般逍遙自在的日子,他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過上。但他拒絕承認羨慕邵黎這一點,只好安慰自己,對方現在是個孕夫。 要是邵黎知道他在想什么,恐怕都想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逍遙自在了! 但這都是剛剛他自己說的。 趙煜征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臉不爽的翻起了舊賬,前些年你當街羞辱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原來恩怨在這呢。 邵黎好奇道:那我是怎么說的? 你說趙煜征及時住了口,他為什么要把這人罵他的話又當著他的面再說一遍。 邵黎豎起了耳朵,沒想到他又不說了,好沒意思的撇撇嘴。 他還記著方才趙煜征瞅他肚子那一遭,勢要扳回這一城,這都入冬了,還拿著扇子不冷嗎? 趙煜征沒好氣道:關你什么事? 邵黎煞有介事的評價說:看著有些傻。 你 后面的話就不用說了,小心我去告狀哦。邵黎很不要臉的說。 趙煜征好氣,但是他沒法反駁,因為這個人真的會去告狀,他哥修理的肯定還是他。 于是,在這個不怎么美好的早上,趙煜征搬了進來,看樣子,得住上不短的一段時間。 晚間準備就寢的時候,趙煜衡主動同他提了這件事。 煜征這段時間過來跟我學著做事,你也不用過于在意,平日里他跟著我出門,不會打擾你的。 邵黎在自家夫君的伺候下脫下了外衫,聞言不甚在意的應了兩聲。 忽然,腹部覆上來一只手,邵黎垂眸看了看那只不老實的手,又看了看神色如常的趙煜衡,你在做什么? 趙煜衡一臉正氣,問他:是不是又大了一圈? 說著,那只手開始逐漸往后腰上挪動。 邵黎否認,沒有。 趙煜衡頗為遺憾的松了手。 他當然知道趙煜衡想干什么,但邵黎也不好意思責怪他,畢竟這都是自己不久之前作出來的。 邵黎決定說點別的什么,轉移一下注意力。 于是在自己失憶這一前提條件下,他大著膽子去問了和小叔子的舊日恩怨,沒想到趙煜衡看上去不太高興,怎么想起來問這個了? 邵黎自覺很有良心的沒有告狀,只說自己好奇,是不是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你要是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沒有什么不能說的。趙煜衡搖了搖頭,半晌又憋出了一句,那你怎么從未問過我們從前的事? 這話很不像是趙煜衡會說的,在邵黎這里,他一直是照顧人的那個角色,如今卻有了些爭風吃醋的孩子氣。 邵黎有些好笑,卻沒有順著他的意思,說一句那我現在問還來得及嗎。 那是屬于另一個邵黎的過去,不是他的。 可現在占著趙煜衡所有包容和寵愛的人卻是他。 想到這里,邵黎心中頓生一股失落,覺得自己此刻就像個撿漏的,鳩占鵲巢而不自知,甚至沾沾自喜。 怎么了?趙煜衡敏銳地發現了他的變化。 沒什么。邵黎沉默地搖了搖頭,兀自鉆進了被窩,我要睡了。 趙煜衡覺得他的小夫君很不對勁,是趙煜征說什么了?可這不對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明明前段時間還粘人得緊,總是不知死活的在床上撩撥他,最近卻安分得叫他不習慣了。 他有心問個究竟,誰知再一看,人竟然已經睡著了。 算了,明天再說吧。 不想,事情仿佛都會在你想做點什么的時候找上門。 先是錢莊的帳出了差錯,后來他新建的船隊也出了問題,他只好一大早就帶著趙煜征先去了比較緊要的碼頭,回頭再趕到錢莊清賬。趙煜征被他哥從床上拎起來的時候狠狠打了個哆嗦,差點罵出了聲。 這一去便去了好幾個時辰,邵黎卻好似一夜之間揣上了心事,午間趙夫人同他說要走的時候,連說了三遍才聽清。 趙夫人是去五方山還債的,太虛真人的那六株山茶花在寒風里還不知怎么樣了,為了以后離家出走的時候能有地方去,趙夫人決定帶著她的誠意去陪個罪。 可邵黎今天這個狀態,讓她著實有些不放心。 阿黎,你是不是不舒服?不然,我明日再走吧。 邵黎趕緊搖頭,不用不用,母親您不是都和真人說好了嗎?爽約也不好,我沒事的。 可我瞧著你有些心不在焉,是有什么心事嗎? 心事是有的,但卻不能為外人道。 為了顯示自己沒事,他只好揚了揚嘴角,沒有,我只是有些擔心阿衡而已。 這理由聽上去也說得通,趙夫人信了,還安慰他說:生意上的事他自己有法子解決,不用擔心,就算虧損幾個鋪子,我們家還是能養得起你們的。 邵黎笑意深了幾分,用過午膳后送別了趙夫人,卻一直沒等到趙煜衡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207 13:21:35~20200211 19:51: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朵朵、三瑾、一個大番茄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三瑾 1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1章 嫉妒 少了噓寒問暖的趙夫人,也沒個可供逗趣的對象,最重要的是,趙煜衡也不在,邵黎這頓晚飯吃的便有些沒滋沒味。 一直磨蹭到門前掛上了燈籠,他才在小芳盡職盡責的勸慰下回了房。 邵黎也知道自己煩躁得有些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