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秘書小姐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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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就包括鐘知賀的別墅。 爐火上的褐色小砂鍋還在“咕嘟咕嘟”燉著湯,鐘知賀掀開小砂鍋的蓋子,舀起一勺輕嘗一口。 淡了。 他正要去加鹽,長指剛剛探到調料盒的蓋子,剛剛放在廚臺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 鐘知賀放下調料盒,轉身走過去拿起了擱在一旁的手機。 來電顯示上寫著三個字:賀教授。 他們家那位夜貓子老太太。 “喂,”鐘知賀接起電話,聲線慵懶,“這么晚了還打電話?!?/br>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br> 這個點兒打電話過來,鐘知賀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當即便道:“隔壁阿姨又跟你說什么了?” “那哪能說什么呀,隔壁家你阿姨這個點兒早就睡了,”賀教授說著,有兩分欣喜,笑問,“你今天帶女孩回家了?” 聽筒里的話音未落,鐘知賀看向客廳的方向,中島臺和客廳隔著一道半開放式的隔斷,從他這里看不見沙發,更看不見沙發上的人。 不過,這么半晌功夫,她怎么一點動靜也沒有? “阿賀?怎么不說話?是不是mama打擾到你們了?”賀教授雖然嘴上問自己是不是“打擾”了,實際上卻沒有半點兒要掛電話的意思。 而且,她這個語氣,這個“打擾”,叫人聽著難免想入非非。 鐘知賀的思緒被電話那頭的聲音重新拉回來,無奈地扯開話題:“隔壁阿姨在我家安監控了?” “說什么呢,”賀教授不滿道,“人家那是半夜被你車聲吵醒,恰好就看見你帶女孩回家?!?/br> “哦,那我明天去給阿姨道歉?!?/br> “道什么歉???” “我不該吵醒她,害得她老人家大半夜還要起來八卦?!?/br> “去去去,這是重點嗎?”這是賀教授印象中,她那位清心寡欲二十大幾不肯交女朋友的好大兒第一次帶女孩回家。 也不知道她是造了什么孽,生了兩個兒子,一個滿腦子工作說什么不肯交女朋友;另一個干啥啥不行,一交起女朋友滿肚子花花腸子,撩過的女孩能從平城排到上海。 所以賀教授撈住鐘知賀就是一頓盤問:“重點是這女孩怎么樣?漂不漂亮?家世如何?要不要老媽趕回家幫你參謀參謀?” 問了這么一大串問題,末了還沒等鐘知賀回答,又自己感嘆一句:“看來我還是應該多住研究所,給你創造機會?!?/br> 鐘知賀走回灶臺旁,一手拿著電話,另一手關掉火,隨后拿了毛巾墊著,單手將小砂鍋從灶臺上端下來,放到一旁冷卻著。 聞言,他哂笑一聲,并沒有回答這些問題的意思,只是不咸不淡地說一句:“您知道就好?!?/br> 家里公司那邊群龍無首,父親又在住院,雖不算嚴重,卻也不能全交給鐘恒那個不靠譜的管。所以他回國,也就是近幾天的事了。 賀教授原本這些年一直供職于美國一家生物研究所,也因為鐘知賀要回國,干脆辭了職預備一同回國,所以最近一直很忙,就干脆住在研究所那邊,好方便進行工作交接。 “你快回答我的問題啊?!?/br> 接電話的功夫,鐘知賀已經將燉好的丸子湯盛出兩小碗,又將剛剛做好的溫著的什錦炒飯端出來。 雖是簡單的兩樣菜式,色、香、味卻樣樣不差。他慣常閑下來有做料理的習慣,手藝比之外面的大廚也不遑多讓。 鐘知賀邊慢條斯理地將湯碗和炒飯都放到托盤上,邊同電話里講:“不跟您說了?!?/br>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br> “她餓了?!?/br> “……” 掛掉電話以后,鐘知賀放下手機,端起托盤便往客廳走去。 客廳那邊久久沒什么聲音,安靜的像是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個人在,再沒有另外一個人。 鐘知賀從中島臺越過隔斷,往客廳的沙發處走去。這個方向面對的是沙發的背面,看不清沙發上的人正在做什么,他未及近前,便稍揚了聲問道:“怎么都不出聲?” “……” 沒有回音。 “孟遙?” “……” 依舊沒有回音。 大概是為了報復他剛剛做飯的時候沒接她的話。 鐘知賀繞到沙發前之前,便聽到淺淺的呼吸聲,聲音平穩勻稱,律調有度,稍微一不注意,就要聽不著。 待走過去的時候,果然,原本高挑纖瘦的姑娘此時在沙發上縮成一團,正睡著。 男人的腳步放輕,將手中裝著丸子湯和什錦炒飯的托盤輕輕擱置到旁邊的長幾上。 然后才彎下腰,用很低的聲音問她:“睡著了?” “……” “孟甜甜,”鐘知賀低笑了聲,“你不吃東西了?” “……” 客廳的窗子開著,窗口恰好對著沙發的方向。夜間微涼的風吹起沙發上女孩鬢邊的碎發。 他們距離很近。 這樣看她,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細嫩得連一絲毛孔也不可窺得。 睡得很沉,連日辛苦,一定很累了。 從來都是一絲不茍、端莊嚴謹,或是伶牙俐齒的樣子。突然這樣安靜地睡著,像只乖巧的貓兒。 鐘知賀第一次知道,原來,她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又一陣風邁過窗,颯颯吹來。像是要和上一陣風一樣,從睡著的姑娘面上拂過,不過靠近之前,就被一只修長的大手恰好擋住。 或許,也不是恰好。 是看似恰好的,刻意為之。 - 醇濃的豆香隨著奶白色蒸騰的熱氣,在整幢別墅的一樓彌散開來。 孟遙仍在睡夢中,不過與周公的會晤接近尾聲。正是半夢半醒之間,覺得有些熱,眼睛還沒睜開,手便本能地伸出去,將身上蓋著的毯子撇開。 然后手就耷拉下來,預備繼續睡。 …… 等等。 毯子?什么毯子?哪來的毯子? 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孟遙“騰”地坐起身,揉開惺忪的睡眼,怔怔出神。 她身處一個很大的空間??粗b潢擺設應該是客廳,雙目所及之處,皆是纖塵不染,干凈得像是地產商精心打造的樣板間。 只有窗臺上那株快要干涸而死的風鈴草昭示著這里有人居住。 不過顯然,這里的主人和她一樣,不大擅長侍弄花草。 孟遙昨晚很困,來到這里的時候也沒多看幾眼?,F在又到了白天,跟晚上看起來不大一樣,她剛剛醒來就在一個相對陌生的環境中,難免有些發懵。 一直到鐘知賀走過來的時候,她還在懵著。 對方果然一開口就不讓人失望,上來就問了兩個字:“傻了?” …… 好好一個帥哥!怎么就長了張嘴呢! 好好一張嘴,怎么就不是啞巴呢qaq 還沒等她想到要說什么,對方又補了更過分的一句:“算了,本來也不是很聰明?!?/br> “?”孟遙揉揉眼睛,聲音帶著清早剛剛睡醒時特有的溫和,聽起來軟軟糯糯,很好欺負,“哥哥,一大早就要人身攻擊嗎?” 如果我國著名搞對象學家孫又菡女士此時在這里的話,一定會激動地給她的專著再添一條——【不要在剛睡醒的時候叫男人哥哥,否則后!果!自!負!】 鐘知賀坐到了孟遙面前的長幾上。 須臾。她聽見他為不可察地笑了聲。 他笑了。 他又笑了。 他怎么總是笑啊,總是笑的話高嶺之花人設不會崩掉嗎? 不過,唔,居然有人笑起來這么好看。 見對方沒說話,孟遙皺著眉頭,指了指身上蓋著的毯子,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這是怎么回事???” 鐘知賀面不改色地將問題拋回去:“你說呢?” “我、我剛醒啊,不知道……” 其實她看到自己身上衣衫完整,知道沒發生什么。不過就是覺得,她在他家睡了一晚醒來,什么都不問,好像有點更奇怪。 顯得她,太不矜持了? 眼前的男人眉梢一挑,推了推眼鏡,悠悠拉著長調子:“孤男寡女夜半三更,你覺得呢?” “我覺得什么也沒有,”孟遙默默咽了口唾沫,往后靠了靠,口中還在賣著乖,“我知道哥哥是正人君子?!?/br> “是么?” 面前人突然傾身,急劇縮短了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孟遙只覺得倏地一晃神兒,鐘知賀那張英朗無匹的臉就到了近前。 高挺的鼻梁、分明的下頜、凸起的喉結……還有與之相伴而來的,獨屬于男性的,灼熱的氣息。 他的氣息就這樣隨著他的靠近,一寸寸燒灼、掠近她的領地。 孟遙的心跳先是暫停一拍,緊接著就是一陣“撲通、撲通……”的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