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骨 第2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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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賴家吃了頓飯,賴婆婆就幫著他們把左耳中那種幾乎看不出來的蟲子給取了出來。等蟲子取出來,兩個人如釋重負,這時候才覺得疲憊的一塌糊涂,就在賴婆婆家里蒙頭大睡了一覺。 衛八睡的晚,但醒來的卻早,他躺在床上,睜眼望著屋頂,心里在琢磨著,這件事情,現在算是做成了一半兒,剩下的一半兒,就是要尋找六指家族的后裔了。 一想起這些,衛八就忍不住想起王換,到現在為止,他都有些吃不準,王換當時跑到六指居住過一段時間的小村子,究竟有沒有全說實話。 尋找白石頭,很難,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人,或許更難,更重要的是,白石頭不管過去多少年,也會一成不變,可人終究是人,會老去,會死,還會有意外。 衛八有點不敢想象,如果事情做到一半兒,卻無法再進展,最后導致功敗垂成,會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衛八不敢想下去了。 兩個人起床之后,賴婆婆已經替他們準備好了干糧。衛八知道,賴婆婆家里給人治病,是從來不收錢的,他們隱居在深山,也沒什么進項,平時出山去買柴米油鹽,要拿山貨換,很麻煩。 衛八給賴婆婆留下一些錢,然后告辭,他覺得,以后還要靠賴婆婆幫忙,這份善緣,不能斷了。 他們一路毫不停留,很快就趕回了落馬湖畔。到落馬湖畔的時候,正是半下午,但衛八沒有急著去找老金,而是帶著豬油飯,很耐心的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安靜的等待。 從半下午到黃昏,再從黃昏到深夜,衛八悄無聲息的注視著老金的老窩。他的伙計一下子被自己帶走了七八個,冷清了很多。 到了半夜的時候,老金從外面回來了,轉身進了小屋,屋子里隨后亮起了燈。又過了差不多一刻時間,衛八讓豬油飯留在原地,自己輕輕的來到小屋外面。 對于衛八的到來,老金有點意外,沒想到衛八會大半夜的跑到這兒。他朝屋子外面看了看,問道:“我那幾個伙計呢?” “都在縣城,我們下午回來的?!毙l八笑著說道:“他們幾個都累壞了,嚷嚷著要放松一下,我做了個東道,讓他們在縣城享受一晚?!?/br> “這幫沒心沒肺的?!崩辖疣絿5溃骸安恢垃F在人手緊,好幾樁生意都沒做成,本來就缺錢,他們還有心在外面花天酒地……” 老金看似在嘟嚕著自己的伙計,其實是在告訴衛八,自己手里很緊,如果沒有什么問題,趕緊把剩余的一部分錢給自己付了。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何況是人?”衛八笑著一伸手,從懷里取出了布袋子。 在白狼山交給阿大的金條,衛八又拿了回來,金燦燦的金條,色澤仍是那樣誘人,老金接過金條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抱怨都消失了,嘴巴咧的能塞進去衛八的拳頭。 “八少爺,我就知道,你是個講信用的,說實話啊八少爺,當初衛家出事的時候,我這心里,還著實惦記過一陣子的……” 老金一邊說話,一邊低頭撫摸著手里的金條,他太貪財,所有的精神,都被金條給吸引了。 他看不到衛八已經暗中舉起了拳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輩子所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衛八那張凝固了笑容的臉龐。 老金的顱骨幾乎被打碎了,軟踏踏的的倒在地上,衛八從他手里拿回袋子,想了想,從里面取了一根金條,塞到老金的手里。 “最近,我也緊張,這根金條,留著你老婆給你辦后事吧?!?/br> 第440章 地下密室 衛八吹滅了小屋里的燈,轉身走了出來,老金已經徹底斷了氣,阿大那幫人也死在了白狼山,這世上再沒有人知道,衛八曾經把那些箱子運進了白狼山的深處。 衛八回到原處,叫上豬油飯,然后準備離開。不遠處,就是倒映著一輪明月的落馬湖,在要走的時候,衛八突然有那么一點點傷感。 他這樣的人,原本是不會戀家的,無論走的多遠,走的多久,家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個影子而已。 因為他的家已經沒有了,家人也沒有了,只剩下一個豬油飯,跟自己形影不離,不管在什么地方,家就變的無足輕重。 可是這時候,衛八卻突然想起來,自己從小就是在這一方水土中長大的,在這里生,在這里長,可偏偏命運弄人,最后,自己連家也回不了了。 落馬湖的月色,是那么靜謐,那么優美,宛若一幅呈現在眼前的山水涂鴉,衛八惆悵了片刻,也就是片刻,便釋然了。 很小的時候,他的志向就很遠大,他并不滿足做一個天天挖墳盜墓的盜墓賊。 “既然要成就大事,那肯定就不能一直在家守著?!毙l八一邊走,一邊說道:“在家守著的男人,沒出息?!?/br> “什么?” “沒什么?!毙l八對豬油飯一擺手,說道:“走,回西頭城?!?/br> 兩個人連夜離開了落馬湖,不想在這里留下任何痕跡,等天亮的時候,他們離落馬湖,已經很遠了。 箱子安頓好,無事一身輕,一路走的又快又順利,平安的回到了西頭城。因為路上一直都在趕時間,來去匆匆,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大老板仍然還在外地,沒有回西頭城。 衛八和豬油飯進了城,先回到暫住的小院。院子里的灰塵落的很厚,顯然是好些天沒人來過了。 “王換可是有日子沒回來了?!毙l八看了看院子里的塵土,對豬油飯說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難道真的要散伙?” “他是個大活人,腿在自己身上長著,總不能老是呆在一個地方吧?!必i油飯似乎不想讓衛八總惦記著王換,打岔道:“別想這個了,這么多天了,水里泥里的,臟的和驢一樣,走,澡堂子泡泡去?!?/br> 豬油飯硬拖著衛八到了澡堂子,衛八很無奈,這個弟弟,很少跟自己打別,偏偏就在王換這件事上,總是和自己對著干。 衛八和豬油飯泡在澡堂子的時候,老板又悄悄的來到了槐樹莊,他來的很突然,事先沒有打招呼,就這么無聲無息的來了。 但是,當老板站在夜幕中的槐樹莊跟前時,卻突然發現,張獨眼就在莊子外面那一片槐樹下,似乎在等著自己。 “知道我要來?” “今早樹上有喜鵲叫,我猜著,是有貴客到?!睆埅氀鄄[著僅剩的那只眼睛,說道:“在這里恭候一天了?!?/br> 老板淡淡一笑,可是,心里卻對張獨眼有那么一點點忌憚。這個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家伙,有時候似乎能把人的心都給看透。 兩個人進了莊子,張獨眼沒有說謊,果然料到了老板要來,屋子里準備著很精致的點心,還有茶水。 “這邊的點心,粗制濫造,舟車勞頓,稍稍吃點,填填肚子?!睆埅氀劢o老板倒了茶,說道:“嘗嘗味道怎么樣?!?/br> “我過來,可不是吃點心的?!崩习灏巡杷频揭慌?,說道:“說正事吧?!?/br> “你花了那么大的價錢,辦這件事,我心里有數?!睆埅氀壅f道:“不過,你也要知道,這事情,不是那么好辦的?!?/br> “如果好辦,我就不用花錢請你了。我知道不好辦,只是想來瞧瞧,現在到底辦到哪一步了?!?/br> 張獨眼知道老板的為人,畢竟打過那么多年交道了,老板這個人,從來都不會客套,有事情直接就說出來。 所以,張獨眼也沒廢話,直接帶著老板,到了莊子的后面。 莊子后面,一般都是用來住人的,但張獨眼的莊子有些不同,莊里的人,全都住在前面,后院這邊空無一人。 院子里有不少房子,張獨眼走到角落中一個偏僻的小院,打開了幾道鎖,邁步走了進去。小院已經夠偏僻了,張獨眼又來到最里頭的一間屋子,在衣柜后面打開了一道暗門。 暗門連通著一個地下的密室,密室的構造有點復雜,當初開挖的時候,肯定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密室雖然在地下,卻一點不覺得氣悶,一定有很隱蔽的通風口。 “這個地方,平時只有我一個人能來,很安全?!睆埅氀叟e著一盞風燈,在前面帶著路,一邊說道:“東西在這里,你只管放心?!?/br> 老板沒答話,只是跟著張獨眼朝前走,在密室里東拐西拐,走到密室靠近盡頭的地方,有一個小門,門上上了兩道鎖,張獨眼把鎖打開,老板順勢朝里面看了看,里頭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狗蛋蛋,出來吧?!睆埅氀蹧_著小黑屋里喊了一聲。 很快,有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這是個瞎子,歲數不大,約莫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瞎子在這種地方可能呆的時間很久了,臉白的和死人一樣。 瞎子從屋里出來,一聲不響的朝外走,張獨眼看看他的背影,對老板說道:“這是從小就跟著我的,非??煽?,他平時就在這兒看著我那些家伙事?!?/br> 張獨眼舉著風燈走進去,到了這時候,老板才看到了這個地下小屋的全貌。小屋不大,里頭有一些雜物,都整整齊齊的堆放在角落里,貼著墻根,有一個地鋪,多半是瞎子平時睡覺的地方。 老板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可是,看見小屋里的情景時,心里還是有點發憷,很難想象,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會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在小屋的正中間,有一個圓圓的像是香爐的東西。不過,這肯定不是香爐,更像一個不規則的球。 在這個球上,有一個大概拳頭一般大小的洞,張獨眼來到圓球跟前,指著那個洞,對老板說道:“你自己看看吧?!?/br> 第441章 布里里 這個古里古怪的圓球,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老板按照張獨眼所說的,走到圓球跟前,朝那個小洞看了看。 圓球肯定是中空的,透過那個小洞,就能看到里面的東西。這一眼看過去,老板似乎就隱然被吸引了,他的腰身漸漸弓了起來,又朝著小洞湊近了一些,聚精會神的看著。 片刻之后,老板直起了腰,扭頭對張獨眼說道:“還能看的更清楚一些嗎?” “現在不行?!睆埅氀蹞u了搖頭,說道:“不過,我一直在盡力,你放心,這件事,最后給你辦妥了就成?!?/br> 老板顯然有點不甘,可他也知道,這事情急也急不來,如果沒有充足的時間,肯定辦不好?,F在自己若是一味的催,那就是給張獨眼施加壓力了。 他帶著一絲留戀,又朝那邊看了一眼,然后就收回目光,嘴角露出了笑意,說道:“這事,已經難為你了,這么短的時間,辦成這樣,不錯?!?/br> “你能這樣想,那是最好不過?!睆埅氀劭偹闼闪丝跉?,忙不迭的把老板朝外面讓:“這地方太小,又悶又憋屈,咱們還是到外頭去吧?!?/br> 兩個人離開了這個很隱蔽的地下密室,走出密室的出口時,那個年輕的瞎子就在門口蹲著,愣愣的發呆。聽到張獨眼和老板的腳步聲,年輕瞎子站起身,朝旁邊躲了躲。 他們出來之后,重新回到了精舍,張獨眼潑掉冷茶,重新燒水泡了一壺,這一次,老板倒是沒有拒絕,端起來嘗了嘗。 “茶還不錯?” “不錯,很久沒有喝到這樣的好茶了?!崩习鍦\淺的喝了兩口,放下茶杯,說道:“這件事情辦妥了之后,還有另外一個活兒,也需要你辦一下,殺一個人?!?/br> “殺人?”張獨眼楞了楞,這么多年了,老板找自己辦的事情,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棘手事,張獨眼已經習慣。 可是,老板從來不會叫張獨眼殺人,對于張獨眼來說,殺人算是大材小用了。 “對,殺一個人?!崩习逵趾攘艘豢诓?,站起身,說道:“這件事辦完,就動手殺了對方,到時候,我會跟你說那人的名字?!?/br> “我已經多年手不沾血了?!?/br> “手上沾透了血,就沒有什么沾血不沾血這一說?!?/br> 老板靜悄悄的來,天還沒亮的時候,又靜悄悄的走,來去無蹤,誰也不知道,他又一次來過槐樹莊。 眉尖河上,總會停泊著一些船,這些船多半都是載客的客船,有時候走的遠了,來不及回家,就要停在岸邊,休息一晚。更有一些水上人家,吃住都在船上,完全把船當成了自己的家。 西頭城下游的眉尖橋下,一條船靜靜的漂在水上,看著普普通通的船,內里卻相當考究,飄著一股很醇厚的酒香。 杜青衣,蘇日云,還有王換,三個人圍著一盞昏沉沉的燈,正在喝酒。他們不知道喝了多長時間,旁邊的酒壇已經差不多空了。 這些天,王換一直都在這條船上度過,他沒有下船,也沒有跟任何人聯絡,他估計,衛八應該能看出端倪,如果真的到處晃悠,不是什么好事。 他被憋的有些想發瘋,所幸的是,杜青衣還算夠義氣,也一直呆在小船上,只有蘇日云,經常帶著人跑來跑去。 蘇日云是前天回來的,回來了之后,在船上蒙頭睡了很長時間,醒過來就跟他們一起喝酒。 雖然在喝酒,可今天他們三個人都有點心不在焉,他們都知道,衛八和豬油飯前些天外出了,走的非常隱蔽。 到了這種關頭,王換和杜青衣都大概能感應到,衛八這次外出,肯定和白石頭有關系,蘇日云后來說,她叫人查了,衛八和豬油飯是趕著一輛馬車走的。 對于這種情況,杜青衣這樣的江湖家族都沒有辦法,因為她得到消息晚了,衛八動身之后,這邊才知道衛八悄悄離開了西頭城,對方先走一步,而且是衛八這樣的硬角色,想要追趕,就很困難了。 不過,關鍵時刻,蘇日云說,她想想辦法。后來,她派出去了一個人,那個人也是賀蘭鷹的人,蘇日云他們一般不會招攬自己族群之外的人加入賀蘭鷹。 這個人平時在賀蘭鷹里很低調,總是很少說話,沉默寡言,蘇日云說,這個人叫布里里,在非常非常古老的部族語言中,布里里的意思,就是什么都知道。 大概是衛八和豬油飯出發之后的第三天,布里里才從西頭城動身。布里里走了之后,王換覺得這都是徒勞無用的,人已經走了兩天了,朝哪兒走的,走的究竟是哪條路,這都一無所知,追也不可能追得上。 不過,蘇日云沒有氣餒,依舊讓布里里出發了,等布里里出發之后,一直沒有帶來什么消息。他們在小船上等著,就是為了等待布里里。 直到這個時候,王換依然沒有任何信心,他微微有了那么一點點醉意,看看蘇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