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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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瑯懶得去琢磨她到底在期待什么,跟她告別后下樓,正好碰見紀繡年跟方尋并肩往前走。 她叫住她們:紀教授? 方尋笑吟吟地跟她打了個招呼:周院長? 她心里已經開始想等會找個什么借口先溜走。 周瑯嗯了聲,才問紀繡年:紀教授,怎么走的這么急? 紀繡年:今天講座很無聊,不想浪費時間。 方尋: 紀教授這么溫柔寧和的人,好像私下里從不說別人的壞處,也不會輕易給吃□□,今天怎么變了個人。 周瑯也有些意外,不過附和了句:嗯,是挺一般。 方尋尤在詫異,正好轉彎后看見岑瑤:我先走了,岑瑤在前面,我去找她說件事。你們聊。 周瑯想笑。 下次給方尋加十盒月餅夠不夠啊。 兩人走在小路上,卻沒想到遇到一件尷尬事撞到一對情侶吵架。 聽起來是男生劈腿,被女生看到他摸了另一個女孩的頭發,還美其名曰是他meimei。 什么老套的借口 女生說著說著又哭起來,男生開始哄著又抱到了懷里。 周瑯沒了耐心:我們換條路吧。 紀繡年安靜地點了下頭。 她不說話,周瑯只能找話說。 紀教授,準備去哪? 吃飯。 去教工食堂嗎,一起吧。 不必了。 紀繡年站在路口,夕陽下她的影子單薄的有些伶仃:我準備回家了,你自己去吃飯吧。 她垂下眼睫,準備轉身前又說:周瑯 周瑯愣了下:嗯? 我不喜歡混亂的私人關系。 周瑯嗯了聲:我知道,我也是。 她一向潔身自好,哪怕有需求也是自己解決,就差出家當尼姑了。 紀繡年彎了下唇角,笑意是很淡的,稍縱即逝的,像是惆悵,也像是失落:嗯這樣最好。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二合一肥更,明天也是雙更。 上完夾子啦,明天開始恢復正常更新時間,一更在中午12點,如果加更,會在下午6點 第31章 周二上午, 九點。 按照上周會議討論的結果,紀繡年帶著畢業生作品展的財務報告,再次到樂恒集團。 這次她跟樂城提前約好時間, 很快,樂城下來接她:紀教授,早上好。 紀繡年回之以笑:早上好。 前臺見到樂特助親自下來接人,在心里悄悄記下,以后這位女士過來就直接送她上去。 樂城引著紀繡年上樓, 想安排她進休息室等待, 可念頭一轉, 忽然笑著說:周總在開會,您去她辦公室等吧。 再讓紀教授提前走了, 他也可以卷鋪蓋走人了。 紀繡年腳步一頓:我可以進她辦公室嗎? 樂城點點頭:當然可以。 別人可不可以他不知道, 反正紀繡年是肯定可以的。 周瑯的辦公室沒人, 樂城讓紀繡年坐下, 倒了茶:抱歉,我還有事要忙,麻煩您在這里等。 沒事,你去忙吧。 門砰的一聲關上。 四周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紀繡年坐得筆直端正,眼睫低垂,目光收攏, 很有禮貌的沒去打量這間屋子。 可即便如此, 這里每一處都透露著主人的氣息,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木質冷香味, 放在茶幾上的水蜜桃,以及隨手搭在沙發上的白西裝外套 她忽然感覺自己不該闖入這里,這是周瑯的領地。 紀繡年輕輕舒了一口氣, 剛站起來,門就被推開了。 周瑯一邊接電話一邊往里走,大概是樂城早跟她說過,她看見紀繡年時也并不意外,只朝她一點頭,示意她稍等。 紀繡年又坐下。 周瑯走到桌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將桌上放著的相框倒扣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紀繡年一眼,又很快轉過去。 很快,她掛了電話,但又有新的電話接二連三的打進來。 中間樂城進來一次,給紀繡年換了一杯茶,也拿了一份相關文件給她。 紀繡年接過文件,看了起來。 她一向是認真的,對人認真,做事也認真,低垂著眉眼看文件的神情很安靜,眼睫微微垂落著,有種深遠靜美的氣質。 周瑯掛掉最后一個電話,她抬眼看了看時鐘:抱歉,有點事耽誤了。我現在立刻看,你介意我順便吃點東西嗎? 沒事,不介意。 周瑯說了聲謝謝,但事實上三明治沒吃上幾口,就有新的電話進來,她又開始看電腦。 紀繡年靜靜看著她。 她看起來真的很忙,吃飯也吃的這么隨便。 周瑯剛掛一個電話,一抬眼撞到她的目光:你在看什么? 紀繡年:沒看什么。 收回目光時,正好瞥到那倒扣的相框。 周瑯終于空下來,將紀繡年送來的文件翻看一遍,直接在最后一頁簽了字:沒問題了。 紀繡年點了下頭:嗯,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周瑯站起來:我送你吧。 她穿著淺色襯衫和西裝半裙,嚴謹整潔,眉眼深邃干凈,多了幾分冷冰的陌生感。 紀繡年看向她,正巧看到她戴著一只很細的鐲子,多看了兩眼,又很快收回:不用的,你先忙。 說完她禮貌地一點頭:我先走了。 周瑯有心送她,但工作日上午的事情實在太多,只能點頭:路上小心。 紀繡年出來后跟樂城道了個別,小秘書給她按下電梯,電梯門一開,沒想到里面站著個人,淺笑著打招呼:紀教授,又見面了。 段總。 紀繡年矜斂地一點頭,卻毫無攀談的意思。 段嘉如似全然未接受到她的信號,只笑著說:不好意思,我剛跟周瑯聊了一些事情,讓你久等了吧,抱歉。 紀繡年靜靜看著她,沉靜目光中有審視意味,并沒有立刻接話,在電梯門開的那瞬間,才淡淡地說:不介意,我先走了,再會。 段嘉如緩步從電梯間走出來,剛好接到樂城的電話:樂城,有事嗎? 樂城滿是歉意:抱歉段總,周總上午太忙了,讓您等了那么久,她說晚點會回電話給你。 段嘉如很體貼地一笑:沒事,你跟她說吧,不要緊的。我知道她剛在開會,見不到她也沒什么,事情處理完了就行。 謝謝段總體諒。 沒事,不客氣,你也辛苦了。 段嘉如掛了電話,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盯著不遠處紀繡年的背影,唇角彎了彎,自言自語道: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按照紀繡年之前的提議,原定的畢業生畫展改為畢業生作品展,在畫作之外的設計類作品也能參展,往屆畢業生的投稿也予以接受,此外還邀請了知名校友參與。 這么一來工作量大了很多,郝書游組建了一個評審委員會,尚在國外交流的方回教授是主要負責人,紀繡年原本負責協助,但由于方回不在,她承擔了大多數任務,一連加了四天班。 周五是紀安揚生日,她剛訂完生日蛋糕,紀長宏的電話打了過來:你在學校? 嗯,怎么了? 你爺爺病發又住院了,過來吧。 這次老人病發的來勢洶洶,好像前一段時間精神抖擻完全是回光返照,現在他躺在病床上,已經進了ICU。 紀繡年趕到醫院,在病房外等了許久,給紀安揚打電話:安揚,抱歉,我今天在醫院照顧你太爺爺,不能回來了。 紀安揚嗯了一聲,他一向很懂事:我知道的,沒事。我我要過來嗎? 紀繡年想了想:你就在家里,不用過來了。 紀安揚靜了幾秒才說:好的,我知道了。 紀長宏一向不想見他,他現在過去,說不定還會引發吵架。 他一點也不想給紀繡年添麻煩。 mama給你訂了生日蛋糕,你記得去拿一下對了,晚上想吃什么? 我 紀安揚聽出她語氣里有愧疚,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輕松:沒事啊,我有朋友,我一點也不無聊。晚上我看看吃點什么好了。 說完他好像有些著急似的,急慌慌地把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他坐在家里發愣。 他不是外向的人,盯著手機想了會,半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打給誰。 直到周響打了個視頻過來:生日快樂啊兒子,爸爸還能記得你的生日,感動嗎? 紀安揚氣笑了:滾。 你在家干嘛呢?晚上什么安排? 一個人在家,沒什么安排。 不是吧,那出來玩嗎? 不出來了,訂了蛋糕,我還在等。 紀安揚猶豫了下:你要不要來嘗嘗我的蛋糕? 嗯? 周響愣了下,攝像頭方向一轉,原來他在車上。 緊接著紀安揚聽見他問:姐,今天紀安揚生日,他請我們去他家做客,去不去? 生日啊,那邊傳來清脆干凈的女聲,就他一個人在家嗎? 紀安揚有些緊張:jiejie好,家里就我一個人,你愿意一起過來嗎? 我?周瑯笑了下,你確定我可以過來嗎? 當然可以。 行,那我們現在開車過來,你晚上吃什么,家里有飯嗎? 沒有。 嗯知道了。 紀安揚掛了電話,有點后悔么腦子一熱就請了周瑯來做客,畢竟家里連招待客人的晚飯都沒有。 幸好家里一向整潔得體,他等到蛋糕送上門,到廚房里切了幾個水果拼成果盤,門鈴就響了。 叮咚,叮咚。 紀安揚? 少年跑去開門,不好意思地笑:周響,jiejie。 周瑯挑了挑眉,又問了一句:我真的可以進來嗎? 紀安揚往后退了一步,從鞋柜里拿出兩雙全新的拖鞋:當然了,請進! 周瑯將禮物遞給他:聽阿響說你喜歡打網球,買了一份球拍和一雙球鞋,臨時買的,不喜歡的話下次補上。 紀安揚很少收到別人的生日禮物,受寵若驚:jiejie破費了,我很喜歡的。 周響聽不下去:行了行了,別一個比一個客氣,快幫我把袋子拿過去。 紀安揚去翻他提著的白色塑料袋:你買了什么? 炸雞啤酒啊,你家里又沒飯吃,我們來吃空氣啊。 可是這些不健康。 別可是可是了,你上次吃的比我還多。 紀安揚嘆氣:行吧。 兩個少年提著塑料袋往里走,一回頭卻發現周瑯還站在玄關處:jiejie你不進來嗎? 周瑯點了點頭,抿著唇說:嗯進來。 要是現在紀繡年在,肯定是不會愿意讓她進來的吧? 于是現在腳下的每一步都鄭重而小心。 這是紀繡年的家。 跟她住的公寓截然不同,這不僅僅是一棟空闊的房子,而是充滿著生活氣息的家。 沙發上放著的書,陽臺上茂密生長的綠植,花瓶里正在盛開的花朵。 每一處都這么干凈而溫柔,無聲地表露出主人的生活樂趣和愛好。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甚至突然后悔進來了。 姐你快點啦,紀安揚要切蛋糕了。 嗯,來了。 等蠟燭插上了,周瑯把燈關了:許個愿望再吹蠟燭哦。 那我許愿,你們每個人都要開心。 不行不行,這個不算,你不能說出來。 就這個吧! 好吧,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周響打開啤酒,舉起來碰杯:來,喝酒吧! 可以喝嗎? 當然可以了。 我以前沒喝過 那今天以后就喝過了! 周瑯:不許喝醉。 說完她自己打開一瓶啤酒,慢慢喝了起來。 其實也說不上想喝,只是不知道該做什么,該看哪里。 紀安揚難得高興,是真的特別高興,喝完酒,吃了蛋糕,又跟周響打游戲,打著打著兩個少年好端端打了一架。 周瑯坐在旁邊看著,也沒去拉架,目光卻有些空落的停在半空中。 等兩個孩子打累了,都趴在地上大笑。她才看了一眼:還不起來,衣服都臟了。 紀安揚先爬起來,一向內斂持重的男孩,此刻喝了酒竟也變得幼稚,熱情地邀請他們:要不要去樓上看看,我的房間,嗯 周響:好啊,去看看。 不去了,周瑯打斷他,要講禮貌,不能隨便去別人的房間。 可是他上次都去了我的房間 我說不許就不許。行了,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