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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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就停在了旁邊。 在驟然加速的心跳聲中,紀繡年聽見她說: 紀教授 周瑯話音一頓,笑著將話筒遞到那人眼前,聲音溫和卻有種不容拒絕的強勢:不如請紀教授,談談你的看法? 其他老師看了過來,有些驚訝的交換著目光。 紀繡年一向不喜歡行政事務,也不在公開場合發表意見。就像今天的會議,院長甚至特意叫方尋提醒了她多次,就是怕她不來。 對此,有人頗有微詞,不過她性格好,專業能力強,且傳言說后臺背景很硬,學院領導也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紀繡年一直在低頭寫東西,此刻筆記本還沒收起,透著一眼能看穿的敷衍。 誰能想到周院長第一天過來,就找上了她的麻煩! 在一道道詫異、幸災樂禍、擔心的復雜目光中,紀繡年抿緊嘴唇,手指輕輕蜷縮起來又松開,最終接過了話筒,一抬眼就撞入那雙刻在記憶深處的含笑眼眸。 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再無半分情意,只有冷沉的凝視和淡漠的戲謔。 像戲弄,更像是懲罰。 第2章 闊別十六年的戀人, 此刻卻出現在眼前。 情緒的肆意奔涌只在一瞬。 震驚、難以置信、混雜著某種近乎失而復得的虛幻喜悅,無數情緒匯聚到一起,由大腦中樞傳遞到每一個神經末梢,連心跳也驟然加快,讓她有種近乎心悸般的不適感。 紀繡年錯開她的目光,聲音清淡溫和:謝謝周院長的提問。這個問題,我沒有太多看法。教育的根本在于學生,與其聽我的看法,不如多聽聽各位同學的意見。 她面無表情,將話筒遞還回去。 這態度太過敷衍,其他老師有點尷尬的抽了抽嘴角。 院長過來救場:在場有沒有老師和同學有想法,歡迎大家舉手。 周瑯看著她,眼眸彎出一點玩味的弧度,避開她手指碰過的地方,將話筒接回去,走到另一邊,隨手遞給舉手的學生。 紀繡年一坐下,方尋緊張的湊過來問:紀老師,你是不是以前認識周院長??? 算認識。 她剛才好像有點不太給你面子哎? 紀繡年嗯了聲,沒接她的話。 學生舉手發言后,院長宣布先中場休息。 紀繡年將筆記本放回包里,站起來:我先走了。 方尋驚訝的啊了一聲:還有下半場??? 紀繡年沒多解釋,提著包就出去了。 走廊上,同事們跟她打招呼:紀老師,你趕著去上課??? 紀繡年步履匆匆,側身而過時朝同事笑:有急事。 一向持重內斂的人,此時走的匆忙,似是背后有洪水猛獸在追趕,匆匆逃離。 系主任高啟芮剛好經過,伸手攔住她:紀老師,會議還沒結束,別不給院長面子。 紀繡年眉頭微蹙,眼神冷冷:高主任。 高啟芮捂唇笑了下:怎么了,剛被你的舊情被提問的沒面子,不樂意了? 在紀繡年略有些警告的目光中,她還是改了口。 紀繡年目光冷淡,側身走過去:與你無關。 有人小聲說:算了算了,高主任,別管別人的事了。 誰不知道紀繡年家里背景硬,哪怕她一向低調。 高啟芮被勸的一哽,但想起紀繡年剛剛被周瑯找麻煩的樣子,稍稍舒坦了一些:她以后也不會太好過,那位周院長,可是個厲害角色。 紀繡年沒將她的話沒放在心上,走到二樓走廊盡頭的辦公室才停下,一手撐在冰涼的門框上,緩了緩急促的呼吸。 過了幾秒,她從包里摸出鑰匙,拿起鑰匙開門,顫抖的指尖蜷縮片刻才伸展開,擰動鑰匙,發出清脆的咔噠聲。 然而,在她即將推門進去的前一秒,一道壓低的清冽聲音在耳邊響起:抓住你了。 叮 紀繡年手一抖,鑰匙落到了地上。 她轉身:周院長。 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過來的。 周瑯搶先一步,彎腰撿起鑰匙:開個玩笑。紀教授,別來無恙。這是你的辦公室? 紀繡年點頭,嘴唇微動了動,沒有說話。 鑰匙還勾在白玉般的指尖上,周瑯遞到她面前:喏,鑰匙。 紀繡年下意識去拿,沒想到那人的指尖有意無意的在她掌心一觸而過。 鑰匙是涼的, 她的指尖是熱的。 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紀教授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 抱歉,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周瑯后退一步,笑著說:那下次再來好了。來日方長,紀教授,再見。 來日方長? 紀繡年下意識抬頭,正好對上她含著疏淡笑意的眼眸,心重重一跳。 剛才的短暫對視不過一瞬,她甚至沒有看清她的樣子。 現在看來,她變了,似乎又沒變。 五官長開了,比以前更耀眼奪目,神情中隱約有些桀驁。 只那一雙眼凝視著她,冷淡而疏離。 她看著周瑯時,周瑯也在看著她。 溫柔秀致,清雅大方。 縱使眼尾悄悄染上了淺淺紋路,也不得不承認,她是被時光格外優待的人。 紀繡年先打破沉默: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這些年過去,都在國外嗎? 為什么回來。 你還好嗎? 周瑯掛著禮貌的笑:我說,我回來找你再續前緣重修舊好,你信嗎? 紀繡年平靜的開口:不信。碎掉的鏡子是沾不起來的。 中學物理都講了,碎掉的鏡子達不到分子引力作用范圍。 周瑯一怔,眼角輕輕抽動一下,很快按捺下去。 紀繡年感受到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但那個點她沒抓住,錯過了。 周瑯挑了挑眉,反問她:是啊,十六年了,我為什么要惦記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呢? 紀繡年沉默看著她,一言不發。 周瑯微微俯下身,直視著她,輕聲說:我脾氣壞,又記仇又小心眼。當然是來報復你的啊。 報復你毀了我的聲譽。 報復你傷害我的家庭。 報復你拋棄我。 紀繡年蹙起眉頭:周瑯,你 周瑯已經站直,掛上禮貌得體的笑容,難以窺見任何情緒波動:開個玩笑。紀教授,回見。 紀繡年取消了晚上的課,提前回家。 家里阿姨最近請假回老家了,回家路上她順便在超市買了只鱸魚,到家煮了魚湯,再炒了兩個家常菜,做的很簡單。 菜剛起鍋,客廳里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 穿藍白校服外套的清瘦少年在玄關處換鞋,他戴一副銀框眼鏡,鏡片很薄,見到她在廚房忙碌,開口說:媽,我回來了。 紀繡年抿出一點笑:你先坐,馬上吃飯。 紀安揚點頭,不出聲,放下書桌去擺了兩副碗筷。 兩人在桌邊坐下吃飯,都不是話多的性格,全程很安靜。 紀繡年低下頭,濃密纖長的眼睫半垂著,湯勺在碗里攪動很久,也沒喝一口。 從學?;丶?,逛超市,做飯一空下來,她就在發呆。 紀安揚抬起頭看了她好幾眼,你不高興嗎這句話掛在嘴邊,又咽了下去算了,反正她什么都不會跟他講。 少年推開凳子:我吃好了,回去寫作業了。 紀繡年回過神:吃飽啦? 紀安揚沉默著點了下頭,背著書包上樓。 他小時候話稍微還多些,長大以后心思越來越重,一天到晚也憋不出來幾句話。 紀繡年回到房間時,時針剛剛指向七點,本該是上課時間,現在倒是很空閑。 她在床邊坐下,聽到時鐘秒針滴滴噠噠轉動的聲音,對空出來的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好像生活的秩序就這么被打破了。 窗外下起小雨。 時間還早,她在書架上隨手拿了兩本書。 一本日系推理小說,明明是有些老套的橋段,她卻看的云里霧里,難以進入閱讀狀態。 白天的畫面如慢電影一幀幀回放,循環重現。 她叫她,紀教授。 她說,別來無恙。 她看著她時,目光深處的戲謔和嘲弄。 紀繡年闔上小說,打開了第二本現代詩詩集,隨手翻到先前的折頁,是戴望舒的《煩擾》。 窗外,大雨如注。 窗內,一滴水珠噠的一聲落到書頁上,在雨夜里微不可聞,油墨字漸漸暈染開來。 紀繡年關了燈,吃了幾粒藥,躺了下來。 枕頭下有些硌人,她伸手摸到一對耳墜,攥入手心,體溫將冰涼的金屬一點一點熨熱。 不知道什么時候睡了過去,還做起了夢。 夢中的最后一幕,白發蒼蒼的神父笑容慈愛,宣布新人彼此交換戒指,承諾此生的愛與忠誠。穿著潔白婚紗的女人側過身,為她的愛人戴上戒指那是,周瑯的臉。 夢境與現實在這一瞬重合。 紀繡年睜開眼,趿著鞋走到窗邊,推開窗,混雜著雨水味道的清新水汽撲面而來。 她一抬手,摸了滿眼的淚。 周一,早上七點半,紀繡年準時到學院。 方尋端了杯咖啡,打著哈欠:紀老師,早啊。 紀繡年朝她笑:早,又喝咖啡啊,小方? 方尋嘆氣:哎,早起真的要命,我今天被叫去做秘書,等下要開會。 紀繡年跟她揮手告別:你去忙,我先走了。 哎,紀 方尋忽然想起院長的臨時安排,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已經走遠了。 紀繡年在想上課內容,開門時隱約聽到辦公室里有動靜,但沒太在意,直接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昨晚在她夢境出現的明麗面容。 長發披散的女人正在換衣服,襯衫紐扣才系到第二顆,一抹白皙至極的動人雪色就這么落到她眼底。 紀繡年被那一片雪色晃了眼,幾乎是不可自控的別過眼,平息著起伏的心跳,聲音有些?。褐苤茉洪L? 周瑯聽到聲音,抬頭看她,依舊神態自若的系扣子,一邊跟她打招呼:紀教授,早。 那件祖母綠的真絲襯衫下擺收入白色高腰長褲里,只是紐扣太多,扣起來很慢,才系到倒數第三顆,正好露出動人的弧度。 紀繡年抿了抿唇,藏在發絲中的耳尖隱隱發燙,語氣是克制的很好的平靜:周院長怎么會在這里? 周瑯輕聲笑了笑,不太客氣的揭穿她的刻意,慢條斯理的開口:換件襯衫而已,紀教授臉紅什么? 周院長,紀繡年輕聲打斷她,換好衣服后,請你出去。 周瑯挑了挑眉:紀教授大概還不知道,為了我過來寧大上課方便,郝院長把你的辦公室分了一半給我。 再說了,睡都睡過,紀教授何必這么緊張? 第3章 紀繡年下意識順著她的話往下想了幾秒,又立刻打住。 周瑯扣好倒數第二顆紐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雪白細頸:郝院長讓我掛了名譽副院長和客座教授的頭銜,也給我安排了課程。學院資源緊張,教授辦公室多是兩人一間,他說紀教授這里空了桌子出來,暫時跟紀教授一起辦公。 紀繡年蹙起眉梢。 正好,郝書游敲門進來:兩位,早上好。紀老師,西方藝術史這門課程聲樂和舞蹈部分還是你來講授,繪畫部分由周瑯來教。對了,下學期學院搬到新樓,每個教授都會配單間的辦公室。周瑯,你先多適應一下。 郝書游空降到寧大藝院,對行政環境和人事關系都不熟悉,尤其是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更不會知道。 周瑯沒跟他多說,只是在他提供的幾間辦公室里選了這間。 她點頭:不礙事。師兄,你去忙吧。 原來是她同門師兄。 紀繡年對上郝書游的目光,緩緩點了下頭:郝院長,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去忙了。紀老師,你有空帶著周瑯在學校里逛逛。她是我的小師妹,好久沒回國了,也是寧大畢業的。學校里這幾年變化很大,可能有點陌生,你有空帶著她在學校里轉轉。 郝書游笑著叮囑幾句,走時從外面帶上了辦公室的門,于是自成封閉的小空間。 紀繡年自覺在這里待不下去,拿起桌上的文件:我先走了,周院長。 周瑯似笑非笑:紀教授,剛剛院長說的課程,你的課件呢,可以給我看看嗎? 紀繡年從抽屜里找出U盤給她:西方藝術史的文件夾,放著教學課件。 周瑯接過U盤,指尖從她掌心里一劃而過:謝謝。 紀繡年收回手,手指慢慢蜷縮起來。 她轉身準備離開,又被周瑯叫住。 紀教授,剛剛郝院長說,讓你帶我在學校里逛逛。 我上午在舞房有課,周院長自便。 周瑯恍然的挑了下眉:我還沒去過舞蹈教室,剛好郝院長跟我談到擴建的事情,不如請紀教授帶我過去看看吧? 她神情自若,語氣平和,仿佛兩人只是才認識的同事,一起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昨日短暫泄露的情緒早已被掩埋起來,隔了一層厚厚的盔甲,完美到無懈可擊,令人難以捉摸。 就連唇角的弧度,似乎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紀繡年沒有理由再拒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