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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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還說殿下不過圖個新鮮,一時被腰姬晃了眼,酒迷心亂隨手點了宋歡歡,擱在側院里,后來門也不上。 府上的人斗膽猜測,宋歡歡要被打發走了。 誰知道這腰姬一盤破云酥送到主子書房,便得云雨了。 莫說無中生有,那腰姬脖子上的紅痕,眼淚花子,可不是貨真價實的。 何況后教習宮女后腳便來教宋歡歡規矩,宋歡歡想來很得主子的心意。 被人說飛天,論出花樣的宋歡歡,心里苦。 太后派來的教習姑姑那教習勁頭還沒過去呢,這會子又來了一個。 她看見教習宮女便覺得手腳發麻,頭疼。 心里再怎么不喜,面上還是要笑瞇瞇迎人。 教習宮女位階不算低也不算高。宋歡歡雖然沒有名分,但是正得新寵。 教習宮女,還是尊尊敬敬喊了一聲,“宋姑娘?!?/br> 宋歡歡回禮。 教習宮女瞧著她福禮的樣子,端的規整,沒出什么錯,問了一些常規的,見她沒出錯,便知道這些不必再溫教了。 只給她說,做太子的貼身侍婢,需要做何事負何責。 其實這些宋歡歡調養那段時日,太后派來的人大多數都教過,她原以為沒什么差別,誰知道完全背道而馳。 起居倒沒什么,就是太子的愛好這一塊,和教習姑姑教的完全對不上邊。 宋歡歡愕然,沒忍住問了句。 “殿下不是喜歡檀香嗎?怎么換成沉水香了?!?/br> 她問出來才發現自己好像壞事兒了。 這么一問豈不是把她有備而來的事情托出去了,顯得她早有思量。 “我聽外人說過?!?/br>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教習宮女沒多心,只搖頭又說了一遍,“殿下向來是用沉水香的?!?/br> 宋歡歡有意攀惑太子,朝人提前打聽些太子的狀況愛好,這些都無可厚非。 外人想要結交太子的也不少,要求送禮送到點子上,攀到太子心間,外頭好多人傳訛賣東宮的消息。 編造了許多陸矜洲的愛好,想來宋歡歡是誤聽訛傳,信以為真了。 “多謝您提醒,我記下來了?!?/br> 教習宮女點頭,又接著和她說這些事宜,宋歡歡害怕腦中混淆,找了個冊子用心記下諸多事宜。 她記得認真,教習宮女見她倍數上心,教了之后,便回去復命。 小廝來報信,宋歡歡捧著冊子在院內記來記去,“她對太子的事情,異常上心?!?/br> 陸矜洲正看兵論,他聞言挑眉道。 “明日叫宋歡歡來當差,孤倒要瞧瞧,她到底給孤上了幾分心?!?/br> 第4章 送他女兒來,他就好生上手轉轉…… 太后那邊派了人在暗處盯著,宋歡歡就是不想,也要想辦法往陸矜洲身邊湊。 若是被太后的眼線知道,她拿錢不做事的話,定要挨頓實實在在的收拾。 宋歡歡想著下些功夫去,至于陸太子那邊就算迷不住,好歹也能混口飯吃。 宋歡歡早起到膳房里給陸矜洲做果茶。 東宮里的人有規矩,私底下說她的事,端到明面上個個對她都恭敬著。 宋歡歡缺什么要什么,不需要支聲,都有人眼巴巴守著神給她拿。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只要能吃飽飯,小心些應付太子和太后,兩邊不得罪,屆時不管最后贏了,她都能保命脫身。 最主要難的是要兩邊一同周旋,不能挨邊,宋歡歡深深明白太后不好惹,太子更不好惹。 一邊是豺狼啊,一邊是虎豹。 如今寄人籬下,她明面上必須要巴結太子,私底下給太后遞消息。 磕著瓜子忍不住小聲嘀咕,“宋明嬌真不愧是后娘?!?/br> 送她進來,明擺著是搞死她。 所謂富貴險中求,她能想得通,在宋府混那么些年,到了太子府也能混。 她還留了點小心思,東宮不比宋家,這里的人防她,但不會怎么苛待。 再者說,在太子府的日子要比宋府好多了,不用劈柴睡柴房,還能吃飽穿暖,沒人敢拿棍子打她和她大呼小叫,還少了上頭兩個容不下人的jiejie的刁難。 宋歡歡腰板都挺直了,小日子過得實在舒服得緊。 吃飽了飯指不定還能攢些碎錢。 有了錢,日后命再好些,脫離了東宮和太后,不用回宋家,日后去外邊混著只要兜里揣些碎銀過得不會差。 “殿下,冰涼爽口的果茶,奴親自做的,您喝喝瞧,入味可還行嗎?” 宋歡歡跪到陸矜洲旁邊,手里的果茶盞越過頭頂舉到他面前。 看模樣瞧姿態,很是卑謙恭順,是個聽話的好婢子。 看起來叫人挑不出錯,乖得很。 陸矜洲沒動,然,眼睛分了神,不得不說太后的確是個上歲數了的,挑人用人這方面很會下手,知道塞什么人進來,他不會丟出去。 不過,就這么個玩意,他還能栽了不成? 江南一連幾日沒雨,天漸漸悶熱起來,屋內不放冰,還真躁得慌,冰涼爽口的果茶喝了確實能解些鬧騰的熱氣。 “嗯?!?/br> 陸矜洲應聲,宋歡歡把果茶端放到案上,特地往陸矜洲身邊挪了挪。 這次她學聰明了,生怕陸矜洲會錯意,給她扣個迕逆的高帽子,再敢弄些小動作,不說話。 “.........” 她手還沒收回去,才縮了一點,陸矜洲出手迅速,攥住宋歡歡的手腕子。 饒是小心翼翼的,也沒防住小姑娘被嚇了一大跳,嘴巴都沒藏住聲音,“殿、殿下做什么?” 眸子睜大了圓了骨碌碌地看著他,慌亂,局促,害怕,緊張,手爪子蜷起來,看她的嘴上動作,還咽上了。 陸矜洲另一只手執著書,僅用一只手抓她腕子就把她治住。 宋歡歡下意識往后退了一小步,在旁人看,就是個爭執的架勢。 “殿下,您拉奴做什么?” 陸矜洲忽展顏一笑,背靠著椅,兩腳往后一撐,讓出個容人的間隙。 拉著宋歡歡的手腕子往這邊拽,天旋地轉措不及防,宋歡歡已經擱男人懷里,坐他腿上。 “宋、歡、歡?!标戱嬷藓八拿?,喊完接著問她?!澳愕拿?,誰給你起的?!?/br> “...奴的生父?!?/br> 陸矜洲哦了一聲,念出她爹的名字,“宋畚?!?/br> “宋畚因何給你起這么一個名?!?/br> 天底下敢這么直呼宋畚大名的,除了撒潑喧鬧的宋夫人,也只有手里握重權的人了。 “奴的爹說了,起這個名,是為了叫奴時時刻刻記得,殿下的歡愉是第一位的?!?/br> 睜著眼睛哄人,騙人的話真是張口就能來,須溜拍馬,攀龍附鳳,都是跟誰學的。 狹長的眼眸子瞇了瞇,陸矜洲顯然不信她的話,反問她道,“是嗎?宋畚真這樣說了?” “宋歡歡,送歡?!?/br> 陸矜洲拉長了兩個音的調,慢悠悠,聽起來能讓人知道他說的是個什么。 “趕明兒孤見了宋畚,定要好好問問,他給你起的名是不是尋著孤的歡愉來的,若不是......” 宋歡歡如何糊弄不來,不管宋畚怎么說她都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殿下自管去問好了,奴句句屬實,決計不會誆騙您?!?/br> 她的名字怎么來的,也真想聽聽宋畚會怎么說。 上頭兩個jiejie的名字都不疊,大的jiejie叫清瑜,二jiejie叫清音。 唯獨她是個疊字歡。 早些時候宋夫人還疼她,宋家的都說她是宋家夫婦的掌心寶,她來了,宋夫人高興宋家主開心。 所以是雙倍的,故而取名歡歡。 直到她的長相抹開了塵灰的往事,歡歡兩個字就變了味道,宋家的下人換了種說法,說宋家主舍不得她娘。 說舍不得是好聽了,是貪戀她那個早死的外室娘,貪戀外室給的歡。 所以叫她歡歡。 宋夫人因著這個名字恨她,宋家主理虧怕宋夫人鬧,從來不叫她的名字,再也不理她。 她在柴房過了兩年,宋家主從來沒有看過她,自然沒她這個女兒,她缺心眼沒心沒肺無所謂,也當沒了這個爹。 “你爹什么時候給你起的名字?” 宋歡歡眼珠子轉了轉,“幼時?!?/br> “幼時?!?/br> 陸矜洲眉頭一挑,“你爹在你幼年牙都沒長全,身腰也沒養開的時候,便想著要將你送到孤的府上?!?/br> “供孤差遣,給孤快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