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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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謝憑瀾在薛家現身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徹底偏到秦墨身上去了,加上一些事情已經得到了印證,柳凝其實心情是有些復雜的。 他甚至不知道還該不該稱那人一聲師尊。 商行闕在郢州散出的消息二位師叔伯應該都已經聽到了,若非等到了想等的人,他又怎會輕易離開。 再者,他身上的蠱毒就是最好的證據。 二人久久不語。 兩個孩子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可謝憑瀾也是打小的情誼,無論真假,都意味著師徒三人完完全全站到了對立面上。 這不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秦墨便是前車之鑒。 懷素和徐巖交換了一個眼神,長長地嘆了口氣,艱難道:既然師兄沒死,他現在何處? 她到底還抱著一絲當面說清楚的期望。 自然是躲著那老妖怪去了。秦墨自認已是嘴下留情,沒將他和老妖怪牽扯不清的曖昧關系也說出來。 他眼下真正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師兄的蠱毒。 師叔方才把脈可看出什么了? 懷素神色頓時凝重了許多,搖頭道:脈象上我瞧不出太多信息,但照你描述的癥狀來看,應當是噬心蠱無疑。 何謂噬心蠱?秦墨問。 魔族的東西,魔尊竟然不知道?徐巖此刻仍不忘嗆他一句。 秦墨: 該怎么告訴師伯,他完全沒有成為魔尊后的記憶。 噬心蠱本就少見,又傳言消亡多年,他們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懷素只是想不通,柳凝身上的蠱是從哪里來的。 或者說,謝憑瀾是怎么找到這種陰邪玩意的。 此物以血為引,將其種在人身上,可使自身魔氣不被察覺,而被下蠱的人,會時長受鉆心蝕骨之痛,非做引之人的血不可緩。說著,她的視線在秦墨和柳凝身上轉了一圈。 毫無疑問,秦墨便是這只蠱蟲的血引子。 能解嗎?他目光灼灼,心中忐忑。 空氣驟然凝固。 阿墨,別問了。 蠱毒種在柳凝身上,他一早查過來源,只是不愿告訴秦墨而已。 秦墨終于意識到這一點。 他不可置信,為什么? 懷素欲言又止,最后是徐巖看不下去,冷聲說出了真相。 還能為什么?因為他寧可自己受折磨,也不愿讓你去死。 柳凝沒有說話,懷素也沒有反駁。 至此,秦墨也終于明白了師兄一直以來的抗拒從何而來。 只有他這個做引子的人死了,師兄才能得到解脫。 我明白了。秦墨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來,頹然轉身離去。 柳凝雙手在空中虛抓,急切拽住了他的袖子,你要去哪? 他狀似輕松地笑了笑,我想一個人走走,很快就回來。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他身上還穿著那件借來的舊衣,縈繞著一點若有若無的蘭香,柳凝手中落空,心也跟著陷了下去。 當年他走的時候,也笑著說很快便回,說自己哪舍得和師兄分開這么久。 誰知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徐巖不曾發覺他的失落,發出一聲不滿的冷哼,然后又被自家小師妹瞪了一眼,不情不愿地歇了心思。 你徐師伯就這個性子,不用理他。懷素柔聲道。 柳凝點點頭,扯起一抹微笑,我知道。 聽他這樣說,懷素反而擔憂更甚。 這孩子總是這樣,習慣將所有情緒都藏起來,留給別人一地的溫柔。 懂事得讓人心疼。 無論如何,現在你才是上清門掌教,你只要知道,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們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懷素安撫般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徐巖在一旁默認了她的說法。 多謝師叔。他們的這番話無異于明確的表態,柳凝不禁動容。 你好好休息,我們就不久留了。至于噬心蠱懷素頓了頓,安慰道,總會有辦法的。 柳凝笑了笑,沒說什么。 一百多年,藏書閣浩瀚書海他早已查遍,再壞的結果也都想到過。 若非秦墨失憶找上門來 正在此時,走到一半的懷素忽然轉頭問:前些日子來的那位莫仙君,是阿墨吧。 第21章 聽聞此言,柳凝驀地一怔,師叔你 我猜的。懷素接過話頭,他這么肆無忌憚地出現在枕流峰,必然是得了你的首肯,才會有這般底氣。 她并非是想詰問什么,反而有些感慨。 這個結果,她早該想到的。 有本事在幻天雪域救柳凝一命的,絕不會是籍籍無名之徒。 什么朋友,什么莫仙君。 怪不得從未聽說過這么一號人,原來全是那混小子從中作梗,企圖瞞天過海。 小混蛋。懷素罵道,他既然還記掛著你,怎么寧可這般曲折,藏頭露尾地做那勞什子的莫仙君,也不肯回來低頭認個錯。 他們還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殊不知有個詞叫畏罪潛逃,正是一聲不響地跑了才最麻煩。 柳凝攏在袖中的手一點點捏緊了。 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秦墨不是沒有解釋的機會,可他偏偏什么也不說,還一聲不響去了魔族。 再露面,便是他連敗三位化神期魔修,成為新一任魔尊的時候。 化神期高手屈指可數,秦墨連敗三位,實力只怕遠勝于他們。 而那三位魔修中的最后一位不知怎么得罪了他,竟被虐殺至死,連尸首都被丟進或淵里做了養料。 此事叫魔族中一些仍有異心的人感到膽寒,個個噤若寒蟬,加上他弒師的罪名在前,一時兇名在外,甚至到了可止小兒夜啼的境地。 兇名遠播的魔尊方才失魂落魄地離開,不知想起了什么,沒走兩步又轉頭回來了。 徐巖走得急,他又不想撞上,刻意躲在墻角避了避,不想耳力太好,從懷素點破他身份的地方開始,聽了個全須全尾。 他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柳凝替他辯解。 就像他一直不愿坦言自己身上的蠱毒一樣。 秦墨在外頭聽見懷素師叔無奈的嘆氣聲,你呀 她似有未盡之言,但到底沒有多說什么。 等到懷素離開,秦墨方才現身推門進去。 柳凝已經躺下了,耳朵動了動,沒作聲也沒睜眼。 反正睜不睜都一樣。 秦墨坐到床前,替他理了理散落的長發,最后捏了一縷在手中,于指尖繞了兩圈。 對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為什么而致歉,但又覺得應該這么說。 我其實一點也不想記起來,只有一個人的日子,未免太寂寥了些。他也怕想起一切,自己就不敢繼續賴在師兄身邊了,可我更不愿讓你一個人。歡樂苦痛,總得有人分擔才好。 秦墨好似一下想通了。 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如今一無所有,滿心滿眼不過師兄一人而已。 這次不會再離開了。他低頭輕吻纏在指尖的發梢,眉目繾綣。 柳凝仍舊閉著眼,若非秦墨瞥見他泛紅的耳朵,只怕真以為是睡著了。 秦墨沒有拆穿,心思微動,又俯身在他額上落下一吻。 如若不愿,柳凝大可以推開,可最終他只有眼睫微微顫動著,默許了秦墨的得寸進尺。 于是鼻尖唇角,淺嘗輒止,秦墨臉上掛著笑意,輕聲走了出去。 總算,不是他自作多情。 大約是念念不忘的結果,這一晚,秦墨恍惚記起了許多事。 一件是先前夢到過的,他發著燒跑到柳凝房里,被人照顧了一晚上。 那的確是他與柳凝的初見,傻冒系統時間定位出了錯,叫他成了個小豆芽。 朦朧之間,他只知懷抱太暖,自己舍不得放開。 還有一件,便是幻天雪域關于莫仙君的事了。 原以為懷素師叔點破的,是他頂著莫仙君的名頭在上清門行走一事,沒想到,從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 他就是莫求思。 當年謝憑瀾身死,兩位師叔伯重傷,宗門群龍無首,亂作一盤散沙。柳凝臨危受命,不得已接下重任,偏偏雙目積毒太深,瞎得徹底,無力回天。 可是宗門必須要有一個人站出來。 柳凝只能逼著自己盡快適應,將聽聲辨位練到極致,力求與常人無異。 幻天雪域之行便是一次證明。 證明他有能力接任這個掌教,證明上清門并非無人。 這是柳凝注定要經歷的。 縱使這段經歷只作為背景,在介紹的時候被寥寥數語帶過。 幻天雪域環境惡劣,妖獸眾多,尋常修士絕不敢只身進入。 這是秦墨第一次不顧系統的反對,踏上了與反派劇本毫不相干的路。 為了不影響后續劇情,他給自己戴上了面具,不讓摸臉。又怕師兄聽出他的聲音,于是輕易不開口說話,即便開口也總是刻意壓著嗓子。 他小心翼翼,用莫求思這個名字時刻警醒著自己,只為陪他走過雪山。 簡直傻透了。 秘境里那次,柳凝之所以生氣,就是因為他跟在幻天雪域時一樣,總是悶不做聲地往他手心寫一個我來,然后義無反顧奔赴險境。 秦墨嘲笑著失憶前的自己,同時為他莫名其妙的失憶感到慶幸。 若非如此,他或許不會有順心而為的機會,而是按部就班走著原著劇情,將師兄越推越遠。 人非草木,十幾年的陪伴,即便他未曾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心思,也沒法輕易割舍。 從踽踽獨行短暫而匆忙的前世,繼而被系統帶到這里,被劇情被任務裹挾,直至不久之前那幾個得寸進尺的吻,記憶如走馬燈一般在夢中浮現。 這一生很長,但銘刻心底的,只有始終不吝給他一個擁抱的人而已。 他喜歡柳凝。 秦墨心中倏地涌起一股沖動,似堵塞已久的江河湖水,霎時沖破阻礙,一往無前。 讓劇情見鬼去吧! 他想。 [警告!警告!] 許久沒有動靜的系統一出現就拉起了刺耳的警報聲,秦墨唰地睜開了眼。 [檢測到異常波動,請宿主停止危險的想法。] 片刻的失神后,秦墨眼中一片清明,隨后不爽道:監視我? 他可是記得系統說過,能否聽見心音,得看宿主本人的主觀意識。 10086堅決否認:[絕對沒有這回事。] 秦墨冷笑,等著它檢視劇情進度。 須臾,系統發出呲拉呲拉的雜音,像要斷片了一樣。 [你、你怎么能這下全亂套了] 從一開始,秦墨就不該出現在枕流峰,也不該進秘境。他應該獨自去薛家尋求真相,和姍姍來遲的商行闕錯過。 柳凝也不該跟著他們去郢州,他應該回宗門主持大局,收薛靈霜為徒,然后邀仙門百家共計商行闕重新現世一事才對。 可是現在 [你非要這樣跟我對著干嗎?]系統聲音再度冷漠起來,[不要逼我抹殺你的意識。] 你可以試試。秦墨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這樣對峙的場面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系統竟然從中找到了一絲微妙的熟悉感。 [你想起來了?] 秦墨在承認與否之間猶豫片刻,想起來了如何?想不起來又如何? 他說得似是而非,讓系統有些拿不準。 然而事到如今,秦墨記憶恢復與否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 男主角和反派都坦誠相待生死相托了,還要怎么讓他們站到對立面上。 而且這兩個人竟然趁它不在親了三次!三次! 秦墨這個心懷不軌的也就罷了,柳凝居然不知道反抗一下! 系統越想越氣。 [都怪你這個死基佬,好好的某點修仙文都快變成某綠純愛小說了。] 乍聽到這些詞,久不做現代文明人的秦墨還怔愣了一下。 你確定是某點的? 依師兄那與世無爭的溫和性子,除了無父無母的凄慘身世,哪里符合他們家男主配置。 這次換作系統愣住了。 [你果然記起來了。] 別吵。秦墨驀然發現,他們好像從未探究過這究竟是怎樣一個故事,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確定原著是某點的? [是是啊,不然呢?]系統本來是很肯定的,被他這么一說,又懷疑起來了。 有沒有可能是作者發錯地方了?也可能作者就是故意的。 [] 系統陷入了沉思。 其實上一回他們險些就成功了,雖然中途出了不少岔子,但任務都有驚無險地完成了??傻阶詈箨P頭還是失敗了,系統至今沒明白問題出在哪里。 反觀這一次,進度條幾乎沒動過,可世界一直沒有出現過崩塌的跡象。 難道真是它搞錯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是工作的重大失誤。 [我要回去查清楚!]10086宣布說。 等等。 秦墨原想叫住系統問一問蠱毒的解決之法,沒想到它跑得太快,眨眼沒了動靜。 不該在的時候慣會找存在感,該在的時候跑得倒比兔子還快。 難怪業績差。 呵。 明月高懸,秦墨卻徹底沒了睡意。 他摸出先時柳凝給他的面具,把玩了一會兒,驀地笑了起來,莫求思,莫求思,我看你就是個傻子。 大夢一場,豁然開朗,秦墨興奮得戴上面具,三更半夜地討酒喝去了。 作為一個路癡,他也就上清門的路能夠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