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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關上,沒有尷尬的寂靜,簡學周道出三個字,車子便轉過彎往前駛去。 “安全帶?!彼f。 畢果沮喪極了,手指緊抓著安全帶,反思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簡學周現在的態度到底什么意思,那句不可以,到底是最開始的不可以,還是更進一步的不可以。 她的沖動,讓簡學周惡心了?生氣了?還是心動了? 每一個問題都至關重要,但畢果的腦袋里進了漿糊,哪一個都想不清。 她還不敢去看身邊的簡學周,連一個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去望,生怕得到令人難過的答案。 河邊到家里的距離不算太近,行到半途,畢果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慌忙從兜里摸出,看到好幾條未讀的微信消息,但當下是正等待接聽的電話,備注“賀想”。 畢果趕緊接起來,開口時聲音有點?。骸拔?,賀姐?!?/br> 賀想開門見山地問她:“你還沒到家嗎?” “路上?!碑吂D了頓,“馬上就到了?!?/br> “哦,那就好?!辟R想道,“大家差不多都到了,給你發消息沒回,就打個電話問一下?!?/br> “謝謝賀姐關心,我剛……去買東西,沒看手機?!?/br> “嗯,到家好好休息,明天見?!?/br> “明天見?!?/br> 電話掛斷之后,車內的氛圍又陷入詭異的寧靜。 畢果借著機會,抬眼瞥一眼簡學周,解釋道:“我們組長的電話,問我到沒到家?!?/br> “嗯?!焙唽W周輕輕應了一聲,“剛把東西搬過去,就我們組長了?” 是平日里跟畢果說話最常用的語調,故意夾雜點細微的誤會用來調侃,讓畢果可以放松地多說話。 畢果趕緊笑起來,看向簡學周,道:“從答應要我那天起,就是我組長了?!?/br> 簡學周笑了笑:“真這么討厭王澤?” “jiejie難道你很喜歡她嗎?” “不喜歡?!焙唽W周停頓了下,道,“我真正喜歡的人不多?!?/br> 話說到這里,車也快到小區門口了。 待會到了家,各自洗漱完會去忙自己的事,再要接起這個話題,就不容易了。 于是畢果囁嚅兩下,還是問了出來:“那jiejie你討厭我嗎?” 車子駛進小區,兩人合租的屋子在抬頭就能看見的位置。 車身上坡顛簸了兩下,畢果的心隨著這節奏,晃悠得要裂開了。 她盯著簡學周,這會生怕錯過一處細微的表情。 簡學周的表情,是笑著的。 甚至在這種眉眼彎彎的笑容中,畢果看見簡學周眼角細細的紋路,美麗又真實,像那河岸邊大片開放的不知名的花。 車子上了坡,簡學周偏頭看了畢果一眼,道:“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br> 這話說得突兀,記憶稍有偏差,便會搞不明白緣由。 但自從簡學周出現在畢果生活里,關于這個女人的每一處細節,她都被自己反復臨摹,深深刻在了腦海里。 特別是那些經典的橋段,畢果不僅會刻在腦海里,還會寫進小說中。 比如,那個誘人不自知的美艷尤物,衣衫半裸地問她:“你討厭我嗎?” 所以果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兩人公私混雜地轉一圈,各自問過同樣的話。 畢果心里突然有種微妙的感覺,就像是天平從來不是傾斜的問題,而是身份完全調了個個。 曾經的簡學周,不管穿著什么,做著什么,在畢果面前從來都是落落大方,坦蕩自如。 所以話也敢說,甚至于怎么曖昧怎么敢來,撩撥得畢果一顆小心臟,頻繁持久地心動過速。 而從什么時候開始了呢,簡學周對待畢果的態度,開始變得猶猶豫豫,進一步退三步,快到邊緣了,又可以一把拉回來。 畢果盯著簡學周,突然就明白了,她對簡學周是打一開始就熱血澎湃,激情四射。而簡學周對她,是一點一點,跨過邊界。 最初的親近到底是因為什么,有待繼續觀望。 但如今的喜歡,大概也是瞞不住的,畢竟這個人在夜晚的風中等她散了飯局,帶她去樓閣望江,看天上地上開的花。 車子停了下來,簡學周下了車,沒再繼續之前的話題。 而畢果已經得到了答案,嘴角的笑重新掛上來,也不用再逼問,一路禁不住喜悅地蹦跳著上了樓。 她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又變成了那個知足常樂的佛系追求者,甜甜蜜蜜道晚安,愛人就在隔壁,卻只躲在被子里偷笑。 當清晨的陽光再一次照進這套小屋,世界有了新的顏色,畢果推開了自己新的開始。 火焰組不看遠近親疏,雜志短篇和圖書長篇在編輯手里初審過后,統一遞到主編郵箱匿名二審。 這一輪,單憑實力說話,會刷下去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再發到組群里,全部編輯進行打分終審。 到了這里,大家集體考慮所有的過稿要求,包括題材的選擇,作者名氣的帶動,以及授權分類優先等等。 外界都傳《火焰》的稿子難過,而能過稿的質量也是真的高。 哪怕如今紙媒的銷量在逐漸下滑,《火焰》還是保持在行業尖端水準,這和整個火焰組的工作風氣是分不開的。 賀想絕對不允許稿件不好看,也絕對不允許互動欄目跟不上潮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