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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果側了側身子,輕輕戳了戳簡學周的胳膊:“jiejie,我知道你為我好。我很感謝你,你要是生氣想罰我,怎么都可以,但你說以后不管我了……” 畢果笑了笑:“我們住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一個屋檐下,怎么可能不管嘛?!?/br> 她嘮嘮叨叨一大通,小唐僧念經一般。 簡學周覺得這場景和感覺有些熟悉,仔細想一想,同樣的狀況上一次發生,不過兩天前。 同樣是生小狼崽子的氣,同樣兩人開車回家,等被狼崽子念叨一路,回家就也什么氣都生不起來了。 簡學周斜她一眼,譏諷道:“你不擅長拍寫真集?” 畢果笑得露出一排閃亮的牙齒:“jiejie,你們老夸我照片拍的好,其實我水平,很一般?!?/br> 呦,這話倒成了夸人家了。簡學周咧咧嘴,沒接話。 畢果又道:“我還是小說寫得好一些?!?/br> 簡學周不可控制地想到了這人之前說的保命符,可見自己今天,真是瞎cao心了。 “呵?!焙唽W周送她一個字。 畢果一個激靈,瞪著大眼睛:“當然,我說的是自己的技能比較值,我這個水準,在行業里,是底端,底端?!?/br> 簡學周沒說話,畢果眨巴眨巴眼:“跟我的偶像沒法比?!?/br> “你又有偶像了?”簡學周順口問。 “我說過的,”畢果神情十分認真,“我喜歡的那個作者,是我這輩子的夢想?!?/br> 簡學周側頭,看見畢果眼里的光芒,竟然比車外的燈光,還要亮。 她突然就心尖一跳,差點脫口問出:你還記不記得周星橋? 但自作多情這種事,到底是給嘴巴上了鎖。簡學周成名早,越早便越有包袱。 “年輕的作家”幾個字背在身上,注定要承擔更多的質疑,更何況,她的創作方向,從來讀者都不多。 在范圍狹窄的圈子里,算得上個人物。但一旦出了這個圈,誰知道“周星橋”是誰。 因為這點內心的波動,簡學周一路再無話。 畢果也安靜下來,只在到家的時候,跑去小店里買了杯簡學周喜歡的玫瑰涼粉,小心翼翼地捧到簡學周面前,對她道:“jiejie,我給你賠罪?!?/br> 簡學周接過了涼粉,畢果樂滋滋地又道:“我知道你這么好,早就不生氣了?!?/br> 一晚上的折騰,第二日周一,還是得早起上班。 畢果元氣滿滿地背著包朝公交站沖去,簡學周遠遠地望著,又一次忍不住在心里感嘆了句:年輕真好。 接下來的兩天,簡學周出了個差,回來的時候,算一算時間,已經到了畢果的死線。 于是出租沒直接回家,拐了個彎去了白橡。 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時間,簡學周上了樓,直接去了二十六樓的編輯大廳。 進去兩步,她就發現,畢果沒在工位上,王澤的位置,也依然空空蕩蕩。 人事明明說過,王澤今天來銷假了。 簡學周走過去,問專注盯著電腦的郝萌萌:“你們組長呢?” 郝萌萌rou眼可見地抖了一抖,抬頭望向簡學周,聲音顫巍巍地回答她:“組長,在?!毕?/br> “在哪?” “剛……剛去小會議室了?!?/br> 簡學周掃了眼郝萌萌旁邊的位置:“畢果呢?” “也去了?!焙旅让冗@次回答得很快,“和組長一起去的?!?/br> “好?!焙唽W周轉了身,沒去小會議室的方向,她上了樓。 既然在王澤面前說了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簡學周如今便不能出現在組內工作的會議上。 她來白橡的第一年,定出的便是分組制度,各組的人事變動和具體的績效考核,組內制定,只要在合理的范圍內,公司上層不會干涉。 更何況,簡學周還對畢果說了,這事她不會再管。 二十七樓的總經理辦公室,簡學周推門進去,室內窗明幾凈。 簡學周來到電腦前,輸入密碼,進入到了一個只有她有權限查看的界面。 二十六樓四個小會議室,兩個在用,其中一個的確是花澤組。 簡學周不能去現場干涉,只能做個旁觀者,從監控俯視的角度,旁觀事情的進展。 令她有些驚訝的是,花澤組的這場組內會議,不僅有王澤和畢果,還有菡萏和梓軒。 盡管梓軒坐著掩蓋了一部□□型,但簡學周還是可以看出,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白橡在員工福利上一直力求做到行業頂端,孕假給得長,梓軒已經很久沒來公司了。 現在本也不必來,就算有什么事要處理,網絡聯系也足夠了。 四人對面而坐,格局奇怪。 王澤、菡萏、梓軒一排,畢果孤零零,捧著個已經發放一空的文件夾。 王澤問了句話,畢果開始回答,她的嘴唇闔動,神色有明顯的情緒,但肢體動作流暢,尚能掌控住局勢。 王澤聽兩句看一眼手上的文件,菡萏干脆不看畢果,只盯著文件,而梓軒,手里已經把文件捏出褶皺,眼睛一眨不眨,全盯著對面的人。 突然,梓軒站起身,把手中的文件摔了出去,指著那幾張紙,神色激動。 簡學周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從抽屜里取出耳機,打開了監聽設備。 仍然在她的權限范圍內,但本來是為了會議記錄以備不時之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