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還是暈的厲害，不過比起先前，以及好很多了，至少嘔吐感沒有那會那么強烈。

    這時候我才開始慢慢整理思路，因為我漸漸回想起了那時候在醫院病房里，慎吾和黑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知道是慎吾給我用的藥藥效太次，還是我當時的意志力太堅強，在倒進慎吾懷里之后的我并非完完全全的意識喪失。雖然無動彈和睜眼，但是可以模模糊糊地聽到些聲音。

    當時為了不暴露行動而選擇變裝成東京綜合病院護士單獨前往病房的我自然是計劃失敗，而黑羽則是在外面接應。至于黑羽會和慎吾接上頭，完完全全是因為我進了病房之后太久沒出來，他才會后繼而上的planb。

    慎吾和黑羽的父親是舊識，這件事在我第一次在爸爸那鄉下醫院見到接受手術的黑羽時就知道了。他們的背后都有秘密，慎吾的秘密是他是那個組織的成員，黑羽的秘密……或許就和他為什么作為怪盜基德在活動有關了。

    后一件事我不知道，如果黑羽不愿意告訴我，我也不會追根究底去問。至少在他是怪盜基德的這件事上，他沒有對我隱瞞。更何況，他和我之間還有約定，雖然我已經……忘了約定的內容具體是什么了。

    慎吾和黑羽談論了很多我聽不大懂的內容，從黑羽當時的反應來看，他果然是從很早以前就對其中的事情知曉一二。從廟會之后他和工藤對于這件事上截然不同的反應，我就應該要明白過來，他或許是知情的。

    當然，這些過去的事現在來談，也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黑羽的做法也和我父親是一樣的，不希望我知道任何一件事，不希望我就此被卷入。

    然而，最后誰都沒有防住我。因為我那不甘被蒙在鼓里的好奇心，再加上我所憧憬的那位偵探先生也有在旁提點，終于我還是被卷進來了。

    想到這里，我總感覺浪費了慎吾的良苦用心，但是換個角度來思考，作為黑皮諾的慎吾從一開始，他在立場上就已經注定了不會屬于光明的那一方。他為我所做的那些，完完全全是出于父親的愛。

    廚房的水燒開了，燒水壺發出刺耳的響聲。我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不覺間，我居然考慮了那么多以前我認為太費腦子而不愿去思考的事。

    說實話，深思這種事一點都不適合我。

    我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腦袋因為這個動作更是帶來了一陣加劇的眩暈，我直接沒有站穩，撞倒了椅子之后直直就朝背后倒去。

    遲鈍的身體無法反應出穩住重心的動作，我索性閉上了眼睛，做好了重重摔在地上的心理準備。

    當然，臆想之中的摔倒并沒有光臨，我的后背撞進了一個堅實寬闊的懷抱。接著，從背后伸出的那雙手臂，順勢把我摟住。

    誒？

    我的耳邊響起了少年的聲音：“病人要是再摔一下，那可不是小事了?！?/br>
    調笑的俏皮語調一如往日那樣緩和著此刻的氛圍。

    “黑羽君？”我訥訥地喚了聲他的名字。

    大概是我的體溫太高，我只覺得黑羽的身上冰涼一片，靠上去非常舒服。于是，我就這么軟綿綿地靠在了對方的身上。

    “對嘛，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焙谟鹫f著，扶著我在另一張椅子上坐好，抬手在我的頭頂按了按。

    我抬頭去看他，穿過他的指縫，我看見了他彎起眼睛，逆光中的他眸色深邃。

    “自己會出來找藥，還不算太傻?！鄙倌甑氖终圃谖业念^頂又拍了幾下后才移開，他后退了兩步扶起剛才被我撞到的椅子之后，轉身去廚房關掉了瓦斯爐。

    燒水壺刺耳的鳴響聲逐漸弱下，室內又恢復了凌晨的寧靜。

    少年給我倒了杯水，放在了我的面前。隨后，他在我身邊的椅子上也坐了下來，單手托著臉，就開始這么看著我。

    嘶……

    那樣的目光過于直接，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閃躲，可頭頂的吊燈就好剛籠出了只把我和他照亮的光圈，在少年的視線里，我根本躲不掉。

    “干、干嘛那樣看著我……”

    “因為你可愛呀”

    “…………”

    我居然又被這句我已經聽過好多遍的sao話給撩到了。

    黑羽一向很懂得把握分寸，玩笑話過后，他沒有繼續不讀氣氛地調侃。他當然很清楚我和他之間有些沒有說完的話，感情上的事也好，還是事件的事也好。

    我和他陷在同樣的沉默里，或許此刻想著的，也是同一件事吧。

    不過最后，是我先開了口：“黑羽君，我想起來了，在醫院里的時候?！蔽覀阮^望向黑羽的眼睛，少年已然斂起玩味的表情寫滿了認真。

    能夠提起的疑問有很多，與其說是疑問，倒不如說那些問題的答案，我在心里或多或少都有點底，只不過都沒有得到確認的肯定罷了。就像當時我問起慎吾他是否就是黑皮諾的時候，他并沒有回答“是”或者“否”的客觀答案，而是用過去他做過的那些事回答了我。

    我知道現在再去重復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沒有任何意義，我實在太過清楚自己遜得要死，也沒有什么能夠拯救世界的挽回能力。

    我啊，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

    越是這么清晰地認知到自己的無力，我就越覺得迷茫。咬著嘴唇緘默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話：“黑羽君……在這之后，我該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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