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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時方旭怒道,“僅僅偷盜地脈紫芝或可從輕論處,但你若對冰夷神動了手,那就是弒神的罪名,沒有人保得了你,最終逃不過灰飛煙滅,你懂不懂?” “我死不足惜,從為雪兒逆天改命起,我就沒打算善終?!?/br> 時方旭不可思議地望著她,近千年了不知道這是個怎樣的女子,當年浴血奮戰,今日又破釜沉舟,執念當真如此之深:“那你可曾想過月凈尊者?他還未成佛,你忍心毀了他的修行?” “不忍,所以九日為期?!?/br> “九日?”時方旭掐指一算,確實,月凈尊者還差整整九日便可功德圓滿,九百九十九年,彈指之間。 “主兒成佛之日,便是我大開殺戒之時?!彼达嬒乱豢诹揖?,又淬在赤芒劍上,水霧凝結成珠,斑駁了美輪美奐的倒影,“貪狼要護著御柳卿,廉貞也不忍責難祝孟楨,他們的那些冤孽債沒有人算,我算,他們有靠山,我只有手里的劍,既然這世間沒有什么道理,那我就用這把劍討個道理?!?/br> “瘋了,你真的瘋了,無藥可救?!睍r方旭徘徊間怒氣未消,“你改的是雪歲闌的姻緣,搭上的卻是自己的性命?!?/br> 月未央淺笑:“你難道忘了天機宮那場大婚,她誓死不從,最終飲劍自盡,在你眼中,女子的姻緣當真如此輕賤?” 時方旭默然不語,幾不可查地輕輕嘆息:“或許當初在墮天堰上就不該救下你,讓你而今一錯再錯?!?/br> “究竟是我執迷不悟,還是你們阿時趨俗?”月未央不惱不怒,僅僅如清風朗月般笑著。 兩人針鋒相對,誰也說服不了誰。 掃羽軒外,見兩人久久沒有出來,姬羅預忐忑不安,時方旭該不會對央央捅自己的老底吧,幾個閃念之間她想了好多,想到自己曾為禍國妖妃時是如何的風流快活,原本央央對她這段歷史就很排斥,先前還曾因為這些對她惡語相向,處處刁難,如今好不容易改了態度,決計不能再讓時方旭毀掉。 想到這里,她忽然起身,不顧崖望君的阻攔硬闖進掃羽軒,可令她驚訝的是,軒室到處都找不到他們兩個,除了墻邊那尊落灰的佛像,再沒有人影了,明明掃羽軒只有這么大的地界兒,人能躲到哪去?而且外面下那么大的雨,總不至于上房頂吧。 “姑奶奶,別找了,該出來的時候他們自然就出來了?!?/br> “不行,我放心不下,時方旭嘴巴里才吐不出來象牙呢?!?/br> “誰說的!”時方旭略帶不滿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還有冷靜如常的月未央,從她的臉上根本判斷不出來方才的談話內容。 “你們剛剛去哪里了?這軒室難不成還有暗門?”還真被她說著了,可月未央怎么可能承認,白了她一眼就走開了。 時方旭被‘請’到了門外,他走時猶猶豫豫:“怎么,我遠道而來也不留我吃個飯嗎?” 姬羅預抱手胸前,理直氣壯:“不留飯是掃羽軒的規矩?!?/br> 時方旭癟嘴,即便月未央留飯他也未必有心思吃,方才得知祝孟楨的命策已毀,也恢復了前世記憶,他想問月未央要朱筆也點了段世清的轉生痣,卻被拒絕了,只能趕回去苦口婆心地勸說段家逃難。 “央央,你們都說什么了?” 姬羅預目光殷切,月未央卻不予理會,她轉身而走的瞬間又聽見背后傳來的問話:“時方旭說水神布雨并非拜天機宮所賜,而是因為東都執筆官沒有修齋設醮……” 月未央回頭:“他還說什么?” “他說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可為什么會找上你呢?央央,你當真不知道東都執筆官是誰?” 連崖望君都捏了把汗,月未央心跳忽然一滯,繼而恢復了如常沉靜,答道:“不知?!?/br> 傾刻,姬羅預愁云散盡,笑容也純粹起來:“不是你就好,我相信你?!?/br> 這兩日,以祝家和姬家為首,東都城的百姓陸續往山上遷徙,所謂三峰四谷即指回云山,含翠巔,蛇王嶺,細算起來還有月未央所棲的龍首峰。 只不過龍首峰距離最遠又坎坷難行,鄉民拖家帶口,車馬輜重都成了累贅,尋常根本無人過去,偏偏回云山上多墓葬,風水極好,東都多少先祖埋骨于此,后人自不敢冒犯,蛇王嶺又兇險非常,靈藥有之,猛獸亦有之,除過那些舍命求藥的藥農敢上山捕蛇之外,再沒人敢上去,傳說那里有條赤紅色如缸粗的大蟒,似乎守著什么東西,沒有傷過人,卻嚇死過人,所以輕易也不敢去,只剩下含翠巔可以逃難。 爭先恐后之下,盡顯世情百態,年逾古稀的甘愿從車馬上躍下,也不愿連累子女,兄弟之間卻為了兩頭牛的歸屬大打出手,夫妻猜忌,落荒而逃的時候不知從墻角洞底挖出多少珠寶,人心不古,平日打家劫舍的事不會去做,可到這個時候也難保善惡不會掙扎在一念之間。 當然也有終日碌碌無為的人看似沒有什么出息,卻總在危難關頭救人性命,救下的還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件件功德皆被記錄在案,等著日后清算呢。 祝孟楨兩天兩夜沒有休息,奔走于滂沱大雨之間,給受傷的人們醫診,做盡了圣姑該做的好事,可她明知道自己命策已毀,功德也好,業債也罷,都不會再計算了,卻不知此番到底為了什么。 奔襲上山的人們紛紛支起了草棚,睡覺也是鋪的稻草,可是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全濕了,潮得很,再鋪再濕,再濕再鋪,以此往復,條件著實艱苦。再加上帶的口糧也不多,不知道能抗幾日,山間有風,火也點不著,吃的飯都半生不熟,也不知這雨什么時候到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