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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兄長小一歲,今年七歲。一頭烏黑長發整齊的綰著,穿著白色的罩衣背著弟弟茂的灶門禰豆子端來了熱水,動作小心地放在了小桌子上。她眼睛的顏色是很漂亮的粉色,清澈明亮。似乎有點害羞,抿著嘴巴面頰泛紅。 “請喝水……” 在她身后,年紀更小的竹雄和花子緊緊的跟著她,天真好奇的看著他們。 矢吹明香端起水杯,里面的是溫水,入口剛剛好。她好奇的將屋內打量了一遍,雖然有著這么多孩子,但是灶門家里不管是生活用具還是其他的什么都打理的井井有條,木質的地面也十分干凈。 再看灶門炭治郎和禰豆子熟練的照顧弟弟meimei,招待客人的樣子……平日里一定做了不少事吧。 “謝謝禰豆子~”她沖著禰豆子友好的笑容?!耙仓x謝炭治郎~” 兄妹兩個感受到女孩釋放的好感,態度頓時更熱情了。連帶著一開始害羞的竹雄和花子都放開了點,開始小聲詢問外面有什么——他們兩個年紀小,現在都還沒下過山。 蝴蝶爸爸放下藥簍,擦了擦額間的薄汗。他們早晨出發,翻越一座山之后又走過鎮子,又爬山上來,今天還是個大晴天,走到灶門家的時候太陽雖然已經開始往西邊下滑但余威仍在。 但是……他看了一邊已經跟禰豆子說起話來的白發女孩。那頭發量極多,又特別長披散著的白發,還有小振袖,按理來說明香應該也很熱很累才對吧?為什么半路上他都覺得有點疲勞了,明香還是精氣神十足的樣子? 甚至半路上看出他的體力不足,硬把藥簍拿了過去背了好長一段路,直到他緩過來,硬扯才從女孩背上要過來。 蝴蝶爸爸心里有點惆悵……他看來是真的老了啊,比不上年輕人了。明香看著瘦弱,體力卻比他好多了。 然后過了一會兒,蝴蝶爸爸這次的病人在灶門葵枝的攙扶下來了。 矢吹明香觀察了一番。 灶門炭十郎很瘦,非常瘦,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掛在竹竿上一樣空蕩蕩的。深紅近乎黑色的長發看起來光澤不顯,皮膚蒼白,臉頰凹陷的一點rou都沒有。和炭治郎一樣顏色的眸子,眼瞳似古井一般了無波瀾,也毫無生氣,看著都叫人忍不住擔心這人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與世長辭了。 但是他看向炭治郎,禰豆子的目光又是溫和的,蕩開一層層漣漪讓他有了生氣。 用目光安撫了兒女之后,灶門炭十郎看向了自己的醫生——其實他沒想過請醫師的,但是架不住妻子還有子女,最后還是妥協了。 唉,勞煩這位醫師白跑一趟了…他算著家里的錢,想著等一下一定要多給才行。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不是什么疾病之類的,只是……代價而已。 “蝴蝶醫師?!痹铋T炭十郎在妻子的攙扶下做到了蝴蝶爸爸對面,伸出手,語調溫和的說道?!澳蔷吐闊┠??!?/br> 蝴蝶爸爸端正態度:“不麻煩?!?/br> 先是把脈,然后檢查眼睛,口腔,按壓身體某些部位…還有一些問題。但是所有都結束之后,蝴蝶爸爸驚訝的發現,這人從身體上來說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從外表看,灶門炭十郎又是病入膏肓的樣子。 “以你身體的衰弱速度,恐怕……”蝴蝶爸爸欲言又止,“或許是我沒有見過的病癥,很抱歉……” 灶門葵枝整個人都僵直了,女性的臉色陡然失去了血色,嘴唇顫抖:“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啊……”她小聲的絕望的泣道,眼眶通紅。 灶門炭十郎并不意外,他輕輕拍了拍緊緊抓著自己手臂的妻子的手,“……這是家族遺傳了,但是不是病。我的父親,爺爺,祖父都是這樣過來的?!?/br> 他的額角有著燒傷一樣的痕跡,微微低垂眉眼時,額發垂落遮住一點,陰影之下,傷疤好似變成了一團暗色的火焰微微晃動。 矢吹明香感受著周圍小孩們低落至極的氛圍,眉毛慢慢皺了起來。澄金的眼眸盯著灶門炭十郎,認真地看起來。 ——穿透表象,看穿內力。血管,肌rou,骨骼,每一條脈絡,心臟的每一次跳動…用心去看的話,一切都變得清清楚楚。 透明的世界在矢吹明香的全神貫注之下展開來,這個特殊的視界之下,她看見了尋??床灰姷臇|西…… 灶門炭十郎的[氣],在不斷地逸散著。從他的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像是失去了瓶子束縛的水一樣,大量涌出,消散在空氣中。 灶門炭十郎若有所覺,視線偏移,對上了一雙直勾勾盯著自己卻又眼神空茫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景象,他驚愕的睜大了雙眼。 “通透……” 矢吹明香從那種玄妙的狀態之中回神,眨巴眨巴眼睛:“恩?” …… 灶門先生說,通透是一種境界。是竭盡全力拼搏、痛苦之后才能到達的領域。世界變得透明起來,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觀測,預判,而自身也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仿佛和世界融為一體般自然。 這就是通透境界。 矢吹明香想了想,提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為什么我們要出來說呢?這是不能告訴大家的事情嗎?” 是的,在說了通透這個詞之后,灶門炭十郎征求了她的意見,就帶她來到了外面的樹林之中談話。越過灶門先生的身形,她還能看見不遠處躲在樹后面悄悄看著這邊的炭治郎和禰豆子兄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