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愛屋及烏
楚知南入得睦州第六日,睦州瘟疫大解,原本人心惶惶的百姓終是安了下心來。 在東臨耽擱得太久,她需得急著回去,于是便喚了一個較為順眼的太醫,將她的方子系數告訴了他。 瘟疫這東西,得查清楚起源在哪,不一樣的情況有不一樣的解決之法,她這個法子,日后也不一定管用。 她要回南燕,必是要與東臨皇告辭我。 東臨皇預備了酒宴,與她餞行。 宴桌上,東臨皇仍舊坐于高位,他的眸光一直不離楚知南,始終面帶笑意。 “公主殿下此回救了朕這東臨之國,朕甚是欣慰,日后但凡公主殿下有何需要,盡管與朕來信便是!” 與他去信? 楚知南心中冷笑。 若是被人查到,說她與他暗中有私情事小,說她作為一個皇室,帶頭叛國可就事大了。 也正是因此考慮,她素來都是走的口信。 但東臨皇既是如此說了,她所先應的也自然是一句好。 客套話說了一堆,東臨皇再次舉了酒杯,“這一杯,朕敬公主,此回瘟疫多虧有公主這位救星,救了朕整個東臨國,這杯酒,朕代表東臨的所有子民與百姓!” 話已說至此,楚知南哪有推脫的道理? 也隨之端起了酒杯,“皇上與我皆生為皇室,既是皇室,必是要為子民考慮,無論是哪國的百姓,身為皇室中人,皆要愛屋及烏,以民為本!” 這話說得真真是有些冠冕堂皇。 話落,舉起酒杯,與東臨皇一口飲下。 酒過三杯,乃為之敬意。 三杯酒落,楚知南略感燒灼,有了幾分燥意。 東臨皇喚人給她布菜,又與她道,“不知殿下所借之人,何時能還?” “怎么?莫非皇上您才剛借?便急著要我還了?”楚知南嗤笑,扯了扯衣襟。 “既是借給殿下的,自是不急要!”他笑道,“但這些人素來不聽話,若屆時不聽殿下指揮,還望殿下酌情些,下手勿要重了!” “不聽指揮?”楚知南長哦了一聲,“為何會不聽指揮?既是皇上您所訓練之人,我相信,定是那種服從命令之輩!” 說至此,她又似想到了什么,“或者皇上您是不想借了?” “殿下多慮了,朕為天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哪會出爾反爾?只是叫殿下日后手下留情著些罷了?!?/br> “自是,自是!”那燒灼感越發濃烈了起來,竟叫她有些口干舌燥。 下意識去倒了杯茶喝下,“吃完這頓飯,本宮便先回京了,日后再與皇上聚!” “如今瘟疫穩定,公主殿下不如在此玩個兩日?” “京中有事,便不玩了!”楚知南越覺身子有了些乏力,說完之后,忽然發現不對味來,“今日這酒,倒是濃烈得很!” 眼下之意,乃是懷疑這酒中參雜了東西。 東臨皇如何聽不出來? 他道,“公主殿下想要奪回陸吟宵手中的權政,不如與朕聯合,如何?” “聯合?”楚知南眸子微瞇,“不知皇上所說的聯合,是個什么聯合法!” 東臨皇道,“倘若殿下入我東臨后宮,朕定會傾盡這東臨兵權,替殿下奪回這南燕江山,輔佐令弟坐穩這天子之位!” 楚知南眼簾微斂,“我不太明白,皇上您這是何意!” “公主殿下是聰明人,如何不明白朕所說之話?只要公主殿下點頭,這東臨兵馬,你皆可拿去用!” “皇上在酒中下藥了?”楚知南只覺連坐都有些癱軟,扶著椅把手,面色微紅。 藥倒也并非是媚藥,不過是些燥熱叫人無力的藥。 約莫是些軟骨散一類。 東臨皇倒也不否認,“不過是見殿下cao勞好幾日,想讓你好生休息休息罷了!” “休息?”楚知南冷笑,“皇上這行為,莫非是要與本宮撕破臉皮不成?” “殿下何出此言?”東臨皇注視著她,“殿下生于皇室之家,便該知曉皇室中人生來便是該要在乎利益的,眼下朕放著大好選擇給殿下選,殿下應當知曉哪一面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罷! 倘若你愿意,朕愿封你為后,主宰后宮,專寵你一人,如何?” “我稀得這后宮?”楚知南咬牙,“皇上您行此事,可是問過本宮意愿?” “殿下想要何意愿?”他癡癡笑了,“殿下如今已與陸家退親,說來婚事之上已有污點,他日若想再嫁得好郎君也是易事,如今朕愿將這后位雙手捧之,只愿博得美人一樂,不知美人可是歡喜?” “我歡喜你xx!”楚知南從未爆過粗,眼下卻終是仍不住。 她咬牙切齒,鳳眸大瞪,“皇上口口聲聲道自己是君子,竟也會做這等齷齪之事,下藥之事,連本宮都不屑,不想皇上您瞧著倒是用得得心應手!” “殿下謬贊!”他輕嘆了一聲,“倘若朕不用此招,定是留不住殿下的,一旦殿下回了南燕,朕怕是再無這個機會!” 楚知南一臉憤怒,“可笑,堂堂皇帝,竟能做出如此下三濫之事,你可莫要忘了,本宮來此是為你東臨百姓的!” “各取所需罷了!”東臨皇勾唇,起身,“知曉殿下是個有骨氣這人,用了這軟骨散,只怕三日之內都難以起身?!?/br> 緩緩步行至她身側,俯下腰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殿下這姿色,當真是世間少見!” 今日說是宴會,但卻未讓秦無衣與慕容承燁跟著一道來,眼下這桌上,都是他的人。 睦州知府見氣氛已是微妙,連是先行告辭,讓大廳之內只剩此二人。 東臨皇說完,便欲要抬手去摸她的臉。 就在那一瞬間,原本已毫無任何反擊之力的楚知南忽然伸了手,掐住了他的手腕,迅速從凳上起身,反手將東臨皇擒住。 她的動作,叫他簡直不可置信。 “你、你不是……” “你以為我中藥了?”楚知南嗤笑,甩了甩袖子,袖子中甩出來許多酒水,“你可知本宮今日為何要穿廣袖?當真以為是好看不成?” “你……”東臨皇瞪大眼眸,“那你為何,知曉朕下了藥?” “我不是問了皇上么,今日這酒不一樣!”她笑,“倘若這酒無藥,皇上豈會如斯回答?” 至于她為何要裝燥熱與無力,不過是在兩種可能間選擇。 其一,是軟骨散。 其二,是媚藥。 中媚藥者,多為燥熱,身子癱軟。 軟骨散,倒不會熱,只會渾身癱軟再漸漸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