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說氣不氣
第四十九章: 楚知南神色冷冽,“莫要多問?!?/br> 她極少以這般冷硬的語氣同景如說話,景如聽得,心中一個咯噔,連是低頭認錯,“奴婢多嘴?!?/br> 楚知南在椅凳上坐下,探了探桌上的茶壺,見是熱的,便倒了一杯,“你去熬些姜湯,替三殿下送去?!?/br> 景如便算不聰慧也未愚笨至斯,聞言便知曉楚知南今日定是與慕容承燁在一起。 眸子一轉,心中有了計較,福身應了一聲是后,便退了下去。 景如前腳才走,楚苒苒帶著丫鬟后腳便來。 楚知南還未來得及換衣衫,楚苒苒一見她這番模樣,捂嘴笑道,“公主殿下與北矅三殿下同消失了一日,不知的,還當公主與那三殿下去私會了呢?” 楚知南端坐于凳上,喝著熱茶,“本宮若與三殿下去私會,豈不是正好如了郡主之意么?” “瞧公主說得哪兒話!” 未請自坐,楚苒苒在她對面坐下,拿著帕子捂嘴輕笑,“公主與三殿下私會,如何能叫如了我意呢?殿下可莫要忘記,您可是同宴哥哥定了親事的呢,這般不知檢點,在普通人家可是要浸豬籠的呢!” “不知檢點?”楚知南唇角勾起,戲謔道,“平安郡主也知道檢點么?既知曉‘宴哥哥’同本宮定了親事,怎就見你陰魂不散呢?” “你……”楚苒苒一噎,“宴哥哥便算是眼瞎,也瞧不上你這等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女子?!?/br> 楚知南好笑了,“可與他定親之人便是本宮呢!唉,你說倘若你爹當年當了皇帝,眼下這長公主的位置是不是你的?‘宴哥哥’是不是也是你的?” 說至此,她又嘖嘖了兩聲,雙手環胸,“真是可惜了,可惜你爹無德無能,坐不上這皇位??上闩c陸宴安就是無緣,瞧,你所想要的東西,皆是本宮有的,平安郡主,你說你氣不氣?” 明明就是故意挑釁的話,楚苒苒聽得只覺刺耳異常。 “你有什么可得意?”楚苒苒氣得瞪大眼睛,“你爹是皇帝如何?還不是早早歸西了?呵,倘若皇朝易主,你說你還能不能坐穩長公主這個位子?” “誰敢叫皇朝易主呢?”楚知南輕快的話里帶著威嚴,“平安郡主,這等大逆不道之話你也敢說?莫不是你存了謀反之心?” 謀逆之罪一旦扣上,必然是要砍頭的。 楚苒苒瞳孔一縮,氣勢瞬間弱了下來,她調節了自己氣息,帶著幾分不耐煩道,“罷了,與你多費口作甚?宴哥哥方才同我說,叫你亥時去佛池面見,有事同你說?!?/br> “是么?”楚知南撣了撣衣衫上莫須有的灰塵。 “自是了,我騙你作甚?”說著,她甩了甩袖袍,“話已帶到,去不去由你,倘若宴哥哥因此生了氣,你自己擔著便是?!?/br> 話罷,帶著丫鬟出了她的房門。 楚知南唇角高勾。 陸宴安若真要尋她,定是會通知景微景如的,怎會叫楚苒苒來傳話呢? 前一世是她送來了茶水,再安排了個小倌入院。 唔,隨著重生,似乎許多事情都已經開始發生了轉變呢。 佛池邊。 呵,楚苒苒這路子甚野吶! 她想玩玩,楚知南自是奉陪到底的。 那下藥之仇,她總該是要還回去的。 不過,眼下還不是機會。 * 晚間楚知南上過晚課后,回房精心著辦了一番。 著了襲粉色百褶宮裙,臉上略施了些粉黛,勾唇含笑見,鳳眸生輝,傾國傾城。 粉色更能襯出她膚色白皙紅潤,極是好看。 待楚知南梳妝好,景如便端了壺熱茶入門。 楚知南有無事喝喝茶的習慣,眾人皆知。 景如將茶擺放在了桌上,憤憤道,“果真如殿下所言,奴婢方才在灶房泡茶時以鬧肚子未有離開片刻,便見薔薇往殿下的茶水中撒了白色粉末?!?/br> 薔薇乃是楚苒苒的貼身宮女。 楚知南瞧著銅鏡中明媚皓齒的女子,黛眉舒展,“替本宮倒一杯!” “殿下莫要喝!”景如立時又將茶壺抱在了懷中,“誰知曉平安郡主藏了甚心思,若是毒藥呢?豈不是要了殿下性命?萬萬喝不得!” “誰說本宮要喝了?”楚知南勾唇,“倒上便是?!?/br> 景如不知她的用意,思慮了片刻,聽話照做。 茶湯如平常一般,無色無味。 她嗅了嗅,而后打開窗扇順手倒了。 景如不知她用意,好奇道,“殿下若要倒,奴婢幫您倒了便是?!?/br> “放著罷!”楚知南將窗子關好,又將杯子放在了桌上。 白瓷杯底里,還留有茶湯湯漬。 “本宮等會出門,你二人就留在院子里,想必薔薇定會找借口來房內瞧上一遭的,你二人假意攔攔便是?!?/br> 既然往茶里下了藥,楚苒苒必然是要來瞧上一遭才可放心的。 她倒了一杯,又留下了茶漬,已然是告之楚苒苒,她喝了。 “殿下,奴婢跟您一道去罷!”景微總覺心中難安。 “不必!”楚知南伸了個懶腰,“戲要做全套,你們不必擔心我,本宮怎會是那吃虧之人?” 景微還欲多說,楚知南打斷她話,“本宮先去了,你們莫要露餡?!?/br> 話罷,開門而出。 行至院子里時,便見薔薇正站在院里不知作甚,一見楚知南,福身與其行禮。 楚知南素來不是和善之人,懶得撇其一眼,端步出了院門。 一路行至佛池邊,見得池塘邊上的石椅時,不禁想起前幾日慕容承燁喂她吃饅頭的模樣。 今夜晚課他未來,聽說是受了些風寒。 等晚些時候,她去瞧瞧。 此回落水雖也是因慕容承燁而起,但到底是救她性命之人,她自該要善待之。 不論他是好人,是壞人,她也不會將他視為敵人。 亥時的佛池邊甚是冷清,天上無月無星,陰陰沉沉,僅有石柱里點的幾盞佛燈散發微弱光芒。 她站在池塘邊,身子隱于黑暗中,若不吱聲,難以叫人發覺。 晚風帶著涼意,她挺直了腰板站在池邊,眸子瞧向那池水當中。 今夜的夜色比往常似乎要暗了些,暗得瞧不見池塘中的錦鯉。 也不知慕容承燁昨夜是怎么將魚撈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