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急
“那敢情好??!” 慕容承燁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當下便從賭桌上下來,圍到了楚知南的身邊,嬉笑道,“不瞞姑娘,在下已經掌握到了精髓,倘若姑娘能慷慨解囊借在下一些,待得在下贏回了本錢,定加倍還與姑娘利息!” 他身上帶著淡淡的清香味,與記憶里的味道重合,她心跳竟莫名的加快了些。 幸虧景微側身一檔,將兩人拉開了些距離。 楚知南斂眸,斂藏心緒,同景如揮揮手,“拿錢罷!” “主子!” 景如聞言皺眉,盯著慕容承燁的眸光帶著幾分探究與不善,“賭徒之話如何信得?倘若他輸了……” 話未說完,便聽慕容承燁道,“倘若在下輸了,便給姑娘打雜做苦力償還!” “拿!” 楚知南聞言,唇角翹起弧度。 景如聽得明白,她那話中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盡管不太情愿,卻不得不掏出腰包,仔細數了數所帶的銀票。 三千兩! 將銀票遞給慕容承燁時,明顯不悅,“不多不少,三千兩!” 慕容承燁接過銀票,笑彎了眼眸,露出一排白齒,“姑娘且看著罷!” 話罷,便又與那莊家道,“如何?可繼續?” 既是有了真金白銀,他自是無異。 但——慕容承燁這運氣,著實差得叫楚知南都扶額。 壓大必出小,壓小必出大。 要豹子出順子。 直到那三千兩打水漂,四人被‘請’出了賭坊。 景如眼睜睜瞧著那三千兩就這般輸了,心中有氣,對慕容承燁沒好態度。 倒是楚知南,似在意料之中一般,不急不躁,絲毫沒有提及銀子之事。 日頭高掛,已是未時初旬。 幸好南方不比北方寒冷,便算只著了里衣也不冷。 慕容承燁瞧了瞧這暖烘烘的天兒,再看向身邊的美人,“不知小美人可方便留個家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說了打雜做苦力,必不能食言的?!?/br> 楚知南雙手負于身后,盯著他瞧了片刻。 眸光炙烈,嚇得慕容承燁環手護胸,“姑、姑娘啊,咱們可先說好,賣力不賣身!” “呵!”楚知南笑意深深,“不急!” 話落,大步離去。 景微景如連是跟上。 原地,余留衣衫不整的皇子大喊,“不急?小美人,你就這么走了?” 景如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見楚知南未有半點停頓,心有怨言。 “殿下,三千兩銀子于您而言著實不多,但咱們天朝寒門學子甚多,您與其救助一個賭徒,不如培育一位人才!” 街道之上人群熙熙攘攘,叫賣之聲一聲高過一聲,誰能想到,熱熱鬧鬧的京城,會在不久之后生靈涂炭? 楚知南撇了眼帶著暖意的日頭,眼神冷如潭水,陽光似不能暖她半分。 長眸微斂,淡淡道了一句,“我自有主張!” 有什么比圈固一個北矅三皇子更重要的? 前一世,北矅使者慕容承燁入京后,先于賭坊酣暢淋漓的賭了一場,輸了他全身家當不說,硬生生簽了張書契,給同順賭坊做了半年的打雜活兒。 當年的今日,宮宴之上,東臨、西秦使者還曾拿此事在大殿之上打趣過慕容承燁。 此后半年,堂堂一個皇子,真就在賭坊做起了苦力。 一度叫世人嘲笑。 景如見她如此模樣,再多怨言也終是忍住。 …… 建熙元年,十一月十六,許太后大壽,三國使者覲見,擺宴廣政殿。 廣政殿,乃是舉行宮宴之地。 天子繼位不足一年,由許太后掌管實權,此回壽宴自是大肆cao辦,廣政殿內外朱甍碧瓦,殿內則瑤臺瓊室,金碧輝煌。 少年皇帝高坐于殿內主位之上,坐得背挺脊直,帝帽垂下的旈珠恰遮其眉眼,瞧不見他的眸光流轉。一襲明黃龍袍著在他身,龍袖寬大,更將他身子顯得單薄了些。 與少年皇帝同坐旁側的,則是穿了一襲暗紅繡飛鳳的許太后,飛鳳以金線為繡,可見其華麗。頭戴鳳冠,一臉威儀之相。 許太后不過三十幾歲,保養的極好,這般看去竟是極存風韻,不失為天香國色。 此時殿內已坐滿了滿朝的文武大臣,三國使臣終從宮外款款而來,站在殿外的內侍見得人后,張開了嗓子大聲念到—— “東臨使者到!” “西秦使者到!” “北矅使者到!” 東臨國主與西秦國主尚是青年,未有成年皇子,此回賀壽皆由親王擔任使者,只北矅派了個三皇子。 待得那北矅三皇子一入廣政殿,引起女客一陣不小的sao動。 那便是——三皇子慕容承燁? 男子瞧著不過二十出頭,白袍似雪,不染煙塵,一張臉更是生得妖孽無比,長眉似畫,細長的桃花眼尾略彎,睫羽濃密且長,眨眼之間,風華無限。 及腰墨發以玉簪隨意束起一半,落下的一半散落在衣袍之間。 明明是男子,卻比女子更好看幾分,當真是、當真是粉面朱唇,好一個樣貌絕美的美男子。 難怪此人被稱之為天下第一美男。 著實是美! 宮宴中的女客里,已有女子為其動心,癡癡看傻。 在三位使者說了一番祝詞之后,楚玨瀾請其入座。順眼瞧了眼左下方的空位,隱藏在旈珠下的長眉輕蹙半分。 那是他阿姐的位置。 宮宴顯然已要開始,遲遲不見阿姐。 見得有宮女正給他斟酒,楚玨瀾壓低了聲音同一旁宮女道,“且出去瞧瞧長公主可是來了!” 宮女收到圣令,應了一聲。 許太后將一切瞧在眼里,眸有不悅,卻迅速斂去。 端著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笑得端莊,“這小丫頭,準是又玩鬧的忘記了時辰!待她來了,哀家可得好好說說她!” 許太后乃是笑里藏刀之人,楚玨瀾眉宇之間閃過一絲厭惡,幸有旈珠遮擋,這才未顯露山水。 “宮宴上有陸家公子,想必皇姐定是精裝打扮去了!”楚玨瀾面帶賠罪的笑意,“想必母后也是知曉的,皇姐一心歡喜陸家公子,陸家公子都來了,她怕是得好好梳妝一番呢!” “這倒是!”許太后唇角微揚,端得是一副母儀天下之態。